第122章 抱歉,我來遲了
如果云安安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知道霈江那晚的人質(zhì)交換和云馨月有脫不了的干系。
或許她真的會以為是自己害云馨月成了這樣,罪魁禍首是她。
云安安深吸了一口氣,雙肩被霍司擎的手下按著無法動彈,竟悲哀得和霈江那晚沒什么不同。
只是被他推出去的方式,相差無幾罷了。
“云馨月為什么會被那些人綁架你應該去查一查三年前發(fā)生在帝都高中圈的桃色新聞,他們明明可以直接綁架我,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利用云馨月來換我,寧愿得罪你?”
云安安強忍著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嗓音卻微微的抖,“三年前那起艷照門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不信你可以去查!”
那些人都已經(jīng)死了,距隔三年多之久,她也找不到證據(jù)。
只有云馨月,和當初跪下求她替云馨月站出去承擔丑聞的父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可是他們絕對不會為了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女兒,去傷害他們最疼愛的另一個女兒。
更何況以霍司擎的權(quán)勢,只要想,沒有他查不出的線索。
但云安安不敢想,他究竟是查不到,還是根本就不想查,因為受害者并非云馨月,所以根本就無所謂。
霍司擎依舊沒看她,線條流暢的下顎繃得發(fā)緊,垂在身側(cè)的手掌微微蜷了蜷。
“帶她進去。”
淡漠如水的四個字落下,云安安瞳眸驟然緊縮,也顧不得那么多,掙扎起來想要逃離這里。
然而她的力氣根本敵不過兩個保鏢,甚至都不給她再說半句話的機會,硬生生將她帶進了那扇門里。
手術(shù)室的門再度關(guān)上。
霍司擎站在窗邊,前一刻還冷峻挺拔的身影不知為何染上了些許寂寥,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
即便極力想忽略掉胸臆間蔓延的怪異情愫,卻隨著時間流逝越發(fā)深刻。
是從所未有過的感受。
陌生,心悸,摻雜著濃烈的失控感,似有什么悄然從指尖流逝。
霍司擎緩緩閉上幽深如潭的狹眸,唇瓣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他與云安安的身體是契合,然而除此之外。
再無其他b983258c。
一個半小時后,手術(shù)成功,云馨月被推進了監(jiān)護病房內(nèi),第一醫(yī)院知名的醫(yī)生相繼涌入了她的病房。
比起這邊的眾星捧月,被遺忘在另一間病房里的云安安則顯得形單影只,無人問津。
她本就膚白,輸血后皮膚更是顯得病態(tài)一般的透明,小臉上不落絲毫顏色,蒼白得仿佛一戳就破的瓷娃娃。
大腦昏脹,身體沉重得仿佛有千斤重,使得云安安在昏迷中也難受得無法自拔。
她行走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中,看不到光,連自己都無法看見,這條路長得像是沒有盡頭。
直到一團小寶寶的虛影出現(xiàn)在云安安眼前,周圍都被照亮了。
小寶寶像是沖著云安安在笑,她也不由自主跟著露出一抹笑顏來,朝著小寶寶走過去。
可她每一靠近,小寶寶就會離她遠一些,哪怕她跑起來都無法追上。
最后消失在了黑霧盡頭。
云安安神情呆滯地看著那個方向,心口像是針扎一般細細密密的疼,又像是漏進了冷風,怎么也驅(qū)趕不走身上的冷意。
好冷。
“冷……”云安安呢喃著發(fā)出一聲微弱的聲音,昏睡中感覺到有什么覆在了自己身上,冰冷的指尖被輕輕握住。
微熱的溫度渡過來,卻怎么也進不了她的心里。
云安安感覺到有什么劃過她的眉,眼,再到唇,最后停在了她的腹部。
潛意識里,她感覺到了危險,想要掙扎,卻連眼睛都沒辦法睜開。
等到她徹底清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三天上午了。
窗外陽光明媚,一室寂靜,桌上的熱湯和熱粥還冒著煙。
云安安轉(zhuǎn)了轉(zhuǎn)眸,纖指摸了摸并不干澀反而很有水分的唇,然后猛地想起了什么,搭在手腕上給自己把脈。
若不是她每周都按爺爺留下的醫(yī)書殘錄里的藥方安胎,恐怕這個孩子,早就夭折了。
云安安失焦的眸子漸漸恢復了些許色彩。
她轉(zhuǎn)頭看向桌上的豬肝粥和熱湯,沒有血色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她是該贊美一句霍司擎并沒有趕盡殺絕,還知道施舍她一碗粥么。
她抬起手,毫不客氣地將桌上的粥湯扔進了垃圾桶里,眼底沒有一絲波動。
就在這時,病房們突然打開,云安安抬頭看見一身黑衣的江隨沉,愣了兩秒。
“沉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江隨沉皺著眉走到她面前,一手抓住她還在輸液的手臂,語氣發(fā)沉,“抱歉,我來遲了。”
“已經(jīng)沒事了。”云安安把手從他手里抽回來,不動聲色地藏在了被子里,露出一抹無懈可擊的笑來,“讓你擔心了。”
“懷著身孕被迫輸血也叫沒事?”江隨沉桃花眼冷得有些不近人情,向來沒多少情緒的臉上有著幾分擔憂。
恰好這時護士進來看點滴,目光在江隨沉伸身上轉(zhuǎn)了好幾圈,才慢吞吞地拔掉了云安安手上的輸液針。
本來還想說些什么搭訕兩句,可江隨沉一個眼神掃過來,護士就立刻安靜如雞,拿著東西匆匆出去了。
“還好孩子沒事,不然我可能會瘋吧。”云安安聳了聳肩,蒼白如紙的臉蛋上綻出一抹淺淡的笑,像是在開玩笑般。
江隨沉心中微緊,隨后彎腰將她從病床上打橫抱起,低聲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哥,我就不會對你坐視不理。我?guī)汶x開。”
換作以往云安安一定會拒絕他的好意,以免牽連。
可如今她卻連發(fā)出聲音都嫌累,就沒說什么。
更何況,她也不想留在這里,繼續(xù)充當別人的血庫。
“放下她。”低冷得令人戰(zhàn)栗的嗓音驟然從病房門口傳來,隨后便見霍司擎沉步走進來,一只手扣住了云安安的肩膀,狹眸不善地睨著江隨沉。
“上次我便說過,霍總不珍惜的人自有人視若珍寶,可沒想到霍總實在刷新我的看法,竟然連身懷有孕的妻子都下得去手傷害。”江隨沉毫無畏懼地對上他,嘲弄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