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江其野宋蠻
九公主的到來引起了各方媒體的關(guān)注。母親是明城臺的臺柱子,父親是高坐明城商圈第一把交椅的大佬,更別提身后還有著顯赫的曾外祖父。</br> 這樣的孩子生來就注定這一生都將備受矚目,媒體們在報道小九的時候連標(biāo)題都無比尊貴——</br>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江家公主。】</br> 兩家人都做好了迎接小少爺?shù)臏?zhǔn)備,誰知臨到關(guān)頭忽然反轉(zhuǎn)成了小公主,驚喜之余,江其野馬上讓人去采購了大批女孩的衣服。</br> 第一個晚上,小九只能穿著一件藍(lán)色的連體衫睡在宋蠻旁邊的小床里。</br> 江其野滑走的父愛瞬間又回來了,對這個孩子怎么看怎么稀罕。</br> 最主要是,小九長得特別像宋蠻。</br> 眼睛,嘴巴,鼻子,基本上像一個翻版的小蠻蠻,這更加讓江其野愛到骨子里。“寶貝、乖乖”這樣的話更是一直掛在嘴邊不停。</br> 宋蠻說:“一直以為是個男孩,哪家女孩胎動像她那么厲害的,皮猴子一樣。”</br> 江其野立即幫女兒說話:“小九是活潑,活潑一點好,外向。”</br> 宋蠻:“……”</br> 很快,江其野便意識到了自己作為一個新手爸爸的天真。</br> 小九完全秉持了她在娘胎里的性格,在出生后絲毫沒有展現(xiàn)出一個小姑娘應(yīng)有的矜持和內(nèi)斂,相反,直接成為同批次出生孩子里最桀驁最有個性的那一個。</br> 比如,整個VIP病房那層樓,屬她的哭聲最大。</br> 再比如,打預(yù)防針的時候,一腳踹飛了醫(yī)生的針筒。</br> 這些都罷了,最讓人難熬的是——</br> 這孩子白天睡,晚上特興奮。大概是對投胎的家庭很滿意,有事沒事就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四處看,還得有人一直跟她說話逗她玩,不然分分鐘鬧給你看。</br> 以至于宋蠻懷疑小九上輩子是哪個酒吧的DJ,晝伏夜出活力四射的那種。</br> 宋蠻不愿意請月嫂,覺得自己的孩子必須樣樣事親力親為,可江其野又不允許她剛生了孩子還各種勞累,只能自己挑上了奶爸的擔(dān)子。</br> 一個月子下來,江其野被叛逆的親女兒熬瘦了兩斤。</br> 這天晚上,宋蠻正在給小九喂奶,江其野洗完澡出來疲憊地趴在床上看著母女倆,看著看著,眼神慢慢發(fā)生了變化。</br> 十分鐘后,小九嘴邊掛著奶漬滿足地睡著了。</br> 宋蠻小心地把孩子放在嬰兒床里,還沒回身,人就被江其野從后面抱住拽到床上。</br> 剛剛才喂過奶的衣服松垮地被推到上面,江其野盯得眼睛發(fā)紅,喉結(jié)滾了又滾,手指關(guān)節(jié)肉眼可見地在收緊忍耐。</br> 最后,還是把衣服拉平,擋住誘人的地方。</br> 現(xiàn)在那里是他女兒的口糧,不是他的了。</br> 想想就難過。</br> 宋蠻觀察到了他這幾秒內(nèi)的表情變化,忍笑忍得不行,主動親了一口,“很辛苦?”</br> 江其野眼眸深沉地望著她,“你說呢。”</br> 宋蠻早就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了,摸著他的臉安慰,“再等等,過了百天。”</br> 江其野埋在她脖子里嗅著吻著,嘶啞著聲音嗯了聲。</br> 拼命讓自己熄火,關(guān)燈睡覺。</br> 可那股火已經(jīng)燒了快一年了,為了確保宋蠻和孩子的安全,懷孕期間江其野從不碰宋蠻。但他到底是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實在忍得受不了的時候會去沖個冷水澡,或者自己解決,再不行就三更半夜去處理郵件。</br> 今天也是。</br> 火一時半會的下不去,江其野睡不著,口干舌燥,翻來覆去后還是決定起來沖個冷水澡清醒一下。</br> 剛剛起床,睡在身邊的宋蠻就攔住他。</br> “又去洗澡?”</br> 江其野沒說話。</br> “天氣涼了,不能老這么沖冷水澡,會感冒的。”宋蠻直起身坐起來。</br> 黑暗中,她翻過來坐在江其野身上,輕輕按住他雙肩,“躺下。”</br> 江其野不知道宋蠻要干什么,但她坐的那個位置的確不好受,“蠻蠻,你……”</br> 話剛說一半,他肌肉忽然繃緊,感受到一股從腹部中心涌到頭皮里的酥/麻和快/感,身體也自然而然地往后倒下去。</br> 靜謐的黑暗中飄著若有似無的奶香,還有小嬰兒時不時咿咿呀呀的哼唧聲。</br> 伴著這樣的環(huán)境,江其野第一次感受到了另一種無與倫比的幸福。</br> 他抱住宋蠻的臉,試圖讓她停下。</br>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br> 可宋蠻卻如同過去的他那樣,強行主動了一次,打開他的手,按住他的身體,慢慢地,溫柔又熱情地付出著。</br> 江其野閉著眼睛,一波一波密集的感覺讓他頭皮發(fā)脹,似要炸開。</br> 男女的力量終究是懸殊的,到最后關(guān)頭,江其野還是把宋蠻抱了起來,把所有淋漓盡致都留在一個深長的吻里。</br> 他被她弄得一身的汗。</br> 長吁一口氣。</br> 宋蠻趴在他肩頭笑,“舒服了嗎。”</br> 黑暗中,江其野就算看不清宋蠻的臉,但也能從她的話中感受到她帶著狡黠的笑和嫵媚勾人的眼神。</br> 還有她緋紅嬌艷的唇。</br> 還好沒開燈,還好一切都是模糊的發(fā)生。</br> 江其野把宋蠻深深地扣在懷里,扣得好像要把她和自己的身體完全嵌合到一起似的,不愿分開。</br> 半晌,他自言自語:“我有種被你上了的感覺。”</br> 宋蠻噗嗤一笑,“干嘛,不樂意啊。”</br> 說著她就作勢要離開江其野的懷抱,“那以后不玩了就是。”</br> 江其野當(dāng)然不松手,迅速把她勾了回來,“樂意。”</br> 他啞著嗓子湊在她耳邊,“下次換我。”</br> 兩人壓著聲音打情罵俏了好一會,嬰兒床里咿咿呀呀的聲音終于變成了響亮的哭聲。寓意著夫妻倆難得的片刻寧靜結(jié)束了。</br> 江其野親了親宋蠻,非常平靜且習(xí)慣地說:“DJ醒了。”</br> 宋蠻也點點頭,“起來嗨了。”</br> 開燈,兩人相視一笑,從嬰兒床里抱起小九,開始了新一輪的哄娃過程。</br> 三個月一晃而過,兩家人終于迎來了小九的百天。</br> 小姑娘長勢喜人,體重身高均領(lǐng)銜于同齡人,才一百天的小屁孩胖嘟嘟的,宋蠻抱久了都喊累。</br> 江其野說女兒出生的時候給自己帶來了近些年最大的一筆訂單,是個和酒有緣的孩子,所以小九大名取為——江酒兒。</br> 百天宴的酒席上,小九穿著漂亮的小裙子,頭發(fā)上扎了一個小揪揪,上面別著紅色的蝴蝶結(jié)發(fā)夾,公主范兒十足。</br> 來的賓客朋友們?nèi)握l看了都說這小姑娘長得好看,兩家老人笑得合不攏嘴,直夸宋蠻會生,把孩子生得這么漂亮。</br> 被問到還要不要再追生一個,宋蠻還未表態(tài),江其野就馬上搖頭,“不要了。”</br> 自從看過徐穆風(fēng)的那個視頻,他根本不敢再想讓宋蠻懷孕的事,說什么都堅決不要二胎。</br> 在他心里,宋蠻的地位高于一切。讓自己的老婆去再度受那種生育的苦,他堅決不同意。</br> 況且有一個比兒子還能鬧騰的女兒已經(jīng)夠了。</br> 宴席上,江其野寵溺地給小九擦了擦口水,見徐穆風(fēng)來了,馬上走過去,“小九,這是你徐叔叔。”</br> “???”徐穆風(fēng)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懂人情輩分嗎?我是小九的舅舅這筆賬你不會算?”</br> “是嗎?”江其野終于找到機會,“那我是你姐夫這筆賬幾年了我看你也沒算清。”</br> 徐穆風(fēng):“……”</br> 被懟得無言以對。</br> 他不理會江其野,逗著小九,“孩子給我抱抱。”</br> 江其野把小九抱住不放,順便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安喬,“自己不會生?”</br> 徐穆風(fēng)的表情不自然了一下,惱道:“給不給?!”</br> 江其野:“你確定要?”</br> 徐穆風(fēng)不知道為什么從這個男人手里要個孩子那么難,不耐煩地伸手過去:“廢話多,趕緊!”</br> 江其野淡笑,“好。”</br> 結(jié)果徐穆風(fēng)這一抱直接沒再丟過手。</br> 果然江其野是個商人,還是個極其老奸巨猾的商人。</br> 百天宴結(jié)束,徐穆風(fēng)就被告知,這兩夫妻要去巴黎玩一趟,說是江其野送給宋蠻的月子禮物,要帶她去巴黎掃貨購物。</br> “小九的奶都提前準(zhǔn)備好了,讓我媽帶回家放在冰箱里,穆風(fēng),我媽和徐叔叔年紀(jì)大了,帶孩子不放心,小九我就交給你了。”宋蠻認(rèn)真地給弟弟托付任務(wù)。</br> 徐穆風(fēng):“……?”</br> 江其野也說:“之前生小九的時候你舍不得你姐,現(xiàn)在是你表忠心證明自己的時候了,我們就去一周,這一周你要務(wù)必盡好一個做舅舅的責(zé)任。”</br> 還沒等徐穆風(fēng)開口,江其野一句話把他堵回去,“不然等小九長大了我就介紹你是她一個不太重要的遠(yuǎn)房叔叔。”</br> 徐穆風(fēng)抱著秤砣般的小九:“……???”</br> 我不過是想隨便抱一抱我的外甥女,萬萬沒想到被這兩夫妻算計了!</br> 徐穆風(fēng)和江酒兒對視一眼,小丫頭咿咿呀呀地友好地對他笑,徐穆風(fēng)想,有什么大不了的,為了舅舅這個身份,自己也得爭口氣把孩子帶好!</br> 于是一天后,江其野和宋蠻乘飛機飛往巴黎,開啟了為期一周的二人世界。</br> 國內(nèi),徐穆風(fēng)開始了奶舅生活。</br> 江其野帶宋蠻來巴黎主要就是讓她在繁瑣的帶孩子日常里稍微抽一點時間來給自己,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來購物,沒有出來玩過了。</br> 即便做了媽媽,也還是他江其野的老婆。</br> 江其野永遠(yuǎn)記得自己在婚禮上對她說的那句話——以后的日子只負(fù)責(zé)被自己寵著就好。</br> 于是他早早地就安排好了工作,帶著宋蠻來巴黎度假。</br> 之前談下的那處酒莊收購已經(jīng)在走流程,一切都很順利。如果說新西蘭的MY是給宋蠻的禮物,那么巴黎這處古老的四大酒莊之一,江其野想送給小九做禮物。</br> 酒莊的風(fēng)格非常唯美,是很古老的城堡式建筑,江其野已經(jīng)更名為Night,并且打算緊跟潮流,將酒莊改成親子主題的度假式酒莊,傳播和推廣葡萄酒的釀造文化,甚至將這個小鎮(zhèn)打造成葡萄酒小鎮(zhèn),衍生出各種旅游商機,進一步擴大江納在全球的影響。</br> 他這么有頭腦和眼光是宋蠻早就知道并一直引以為豪的。</br> 兩人乘坐著剛剛開發(fā)的觀光熱氣球,在空中俯瞰這片美好的土地時,宋蠻感慨道:“將來小九要是知道這么漂亮的酒莊屬于她一定很高興,你說怎樣的男孩子才配我們九九,算了,先想想送她讀哪所幼兒園吧,要不……”</br> “出來就別想孩子的事了。”江其野打斷她,“現(xiàn)在只有我們。”</br> 宋蠻隱晦地聽懂他的暗示似的,看過來:“干嘛,這是在空中呢,你不至于玩那么大吧,危險動作誒老公。”</br> 江其野一愣,后又無奈笑,“亂想什么,你肯我還不肯。”</br> 他輕輕勾上宋蠻的腰,把她抱在懷里,“我只是想安靜的,沒有任何人打擾的跟你抱一會兒。”</br> 四周都很安靜,只有鳥語花香和新鮮的陽光。</br> 宋蠻閉上眼睛靠在江其野肩上,感受著這種久違的二人世界,情緒來了正要說點什么時,手機響了。</br> 是周春陽發(fā)來的微信。</br> 她發(fā)來一段視頻,視頻里徐穆風(fēng)帶了個蝴蝶結(jié)發(fā)箍,穿著一身卡通的睡衣,抱著小九在房里走來走去,時不時還把她放在沙發(fā)上,像朝拜公主一樣的討好她。</br> “祖宗,求求你睡了吧,舅舅兩天兩夜沒合眼了,舅舅明天還要去追你未來舅媽啊!”</br> “給我個面子,九姐。”</br> “睡不睡!再不睡舅舅要吃小孩了。”</br> 沙發(fā)上的九公主咧了咧嘴,似乎對徐穆風(fēng)的表演很滿意,笑得很開心,一副【你來吃給我看看】的表情。</br> 妥妥的精神小妹。</br> 徐穆風(fēng):……生無可戀</br> 宋蠻直接看笑了,“難為穆風(fēng)了,要不我們提前回去吧。”</br> 江其野冷漠無情,“叫了姐夫再說。”</br> “想得美,我花了六七年才讓他叫我一聲姐,你想要他馬上叫你姐夫?”宋蠻關(guān)了手機,“耐心等著吧。”</br> 江其野輕輕扯了扯唇,沒說下去。</br> 宋蠻重新靠上他肩頭,繼續(xù)剛才想說的話:“你覺不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我們都有女兒了。”</br> 江其野頓了頓,“嗯。”</br>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兩年前他的每個夜晚都是頹廢黑暗的,沒有笑容,也看不到希望。</br> 無論多難熬,天一亮,他還是要扛起一切,把所有煎熬藏在冷漠無情的外表下。</br> 可現(xiàn)在,他終于也體會到了五彩斑斕的,有生命、有牽掛的生活。</br> 安靜了很久,江其野忽然低頭吻宋蠻的額,“謝謝你。”</br> 宋蠻明白他這句謝謝的意思。</br> 但他們之間又何嘗不是互相成全。</br> 宋蠻仰頭,眼里滿含愛意:“也謝謝你,給我和小九一個安穩(wěn)的家。”</br> 迎著巴黎清晨第一縷溫柔的陽光,兩人相視一笑,在高空相擁熱吻。</br> ——我這一生,有你才有了顏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