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后土援金陣,玉鼎太乙隨
混沌海,被金尊巨像陣圍起的的數(shù)千里之地,正不斷迸發(fā)出道道血芒,金光如潮水涌動,卻始終無法將血芒完全蓋過。
伴隨的這些光影的,除卻乾坤的震顫、混沌海的翻騰,還有道則之海的波瀾起伏。
大道相爭,道則震散!
混沌海的道則雖混亂無序,且此地的困陣除卻困住楊戩之外,也有鎮(zhèn)壓道則的用處,但隨著大陣之內(nèi)的斗法越來越激烈,大陣也無法完全封住其內(nèi)斗法的余波。
尤其是道則之海不斷崩碎,已讓周遭數(shù)萬里的混沌海呈現(xiàn)出各類異象,一條又一條混沌裂縫不斷出現(xiàn),又迅速閉合。
惶惶仿若劫生劫滅。
洪荒虛空,那座巨大無比的星盤之外。
這星盤其實與那金尊巨像陣的效用一般,乃三清合力煉制而成。只不過,洪荒圣人準(zhǔn)備的更為充分些,將敵人納入星盤大陣之中大戰(zhàn),可以完全隔絕其內(nèi)斗法的余波、護(hù)衛(wèi)洪荒天地。
為了應(yīng)對大劫,道門三清、天炎道子著實是用心良苦。
大陣外,諸多來此地觀戰(zhàn)的大能僅能勉強透過星盤之上種種變化,推算其內(nèi)的戰(zhàn)況,不少大能也是有些暗自焦急。
對方只有兩名圣人,卻將三清、天炎道子、接引道人拖入了僵局之中,似乎誰都奈何不得對方。
究其原因,大抵是功德圣人始終比不得大道圣人,更何況還是兩個不知修行多少元會的大道圣人……
一時間,洪荒眾大能也是憂心忡忡,紛紛思索此時情形。
在星盤之外的高手越來越多,漸漸已經(jīng)有些‘人滿為患’。
像火云洞一脈,燧人氏、伏羲帝君、神農(nóng)氏、軒轅黃帝、九天玄女率眾多人族戰(zhàn)將佇立在星盤之上;
星盤之左則是一群散修大能,以鎮(zhèn)元大仙為首,也是藏龍臥虎;
那四海龍宮一群老龍、天庭之內(nèi)諸多供奉居于星盤之右,浩浩蕩蕩、數(shù)以百計的佛門高僧,攔住了星盤去往混沌海之路。
星盤正面,則是后土女媧兩位女圣,與道門眾弟子。
截教親傳弟子,金靈圣母、趙公明、碧霄、瓊霄皆來了此地,
玉虛宮有四位圣人弟子出現(xiàn)在此地,就在星盤之外守護(hù)著,玉鼎真人、廣成子、太乙真人與清虛道德真君。
除了兩位圣人外,金靈圣母、玉鼎真人與廣成子盡皆有實力進(jìn)星盤參戰(zhàn),但圣人并未相召,他們也只能在此等待。
星盤之上,星光不斷閃爍,星辰明滅起伏。
星盤之外,眾大能也互相傳聲相商,稍后若對敵,當(dāng)如何布陣、如何聯(lián)手、如何互相照應(yīng)。
氣氛儼然已是大劫降臨。
女媧與后土盡皆被霞光環(huán)繞,旁人僅能見圣人法相,卻不見兩位圣人娘娘真容。
女媧的聲音突然傳出,讓本就有些安靜的這片虛空越發(fā)安寧。
“道友如何看這水火二尊?”
女媧稱道友的,自然是同為圣人的后土。
大德后土輕聲道:“若他們無其他算計,應(yīng)當(dāng)是來探明洪荒根底,想必他們早有全身而退的法門,稍后還要提防此事。”
“其他算計?”女媧話語帶著少許疑慮,“道友在擔(dān)心何事?”
“并未擔(dān)心旁事,只是覺得這水火二尊為至強者賣命久矣,太極界、太素界定有不少修士折于此二兇之手,倘若今日能留下他們,洪荒便能少一份威脅。”
“如此,不如你我也入陣中助戰(zhàn)。”
“不可如此,”后土斷然回絕,“水火二尊雖強,但有天炎道友與三清師兄在,足以應(yīng)對,咱們在外策應(yīng),便是行阻絕這二人退路之事。”
女媧娘娘頓時不再多言,只是靜靜的佇立于虛空中。
星盤突地顫了下,幾股強絕的道韻一閃而沒,顯然其內(nèi)大戰(zhàn)正酣。
那幾股道韻,水火二力雖強,卻被天炎道子的時輪大道穩(wěn)壓了一頭,而三清與接引四位圣人顯露的氣息,卻比水火雙尊差了許多。
后土與女媧對視一眼,雖未有言語,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幾分‘僥幸’之意。
僥幸何事?
幸虧有天炎道子橫空出世,才給了洪荒在這般強敵手中掙扎的幾分可能。
若無天炎道子壓陣,今日這水火雙尊,說不得就是洪荒的劫滅。
大道圣人……
玉鼎真人目光之中總難免幾分黯然,靜靜的立在那不斷思索著什么。
一旁的太乙真人低聲道:“玉鼎師弟,楊戩會不會趕回來?”
“應(yīng)當(dāng)會,”玉鼎真人隨口答了句,“他見強敵現(xiàn)身,定不會坐視不管。”
“現(xiàn)在的楊戩,能否與這般大道圣人斗法?”太乙真人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熱切,“若是楊戩稍后回來了,他進(jìn)星盤的時候,你也趁機帶我一并進(jìn)去,如何?”
玉鼎真人不由皺眉,看著一旁正躍躍欲試的太乙,不由苦笑連連。
“圣人斗法,大道相爭,不成圣者動輒便是灰飛煙滅。”
“那又如何?”太乙真人灑然而笑,“我修為進(jìn)境也就這般了,成圣怕是無望,倒不如去找這水火二尊拼斗一番,這才不枉我太乙修道此生。”
玉鼎頓時無言以對,一旁的廣成子看了過來,低聲道:“師弟,莫要胡鬧,哪有故意去找人拼命送死的道理?”
太乙真人訕笑幾聲,并未多說什么。
隆……
混沌海方向,似有悶雷聲緩緩而來,但側(cè)耳去聽并無聲響、極目眺望也不見混沌海有什么動靜。
若是用神識感悟混沌海道則,則可見道則之海像是翻起了海嘯一般,數(shù)不清多少條道則在震顫……
鎮(zhèn)元大仙看著手中石書所展露的光芒,失聲道了句:“咦?混沌海中也有圣人斗法?”
握著卦盤的伏羲面色凝重,將手中卦盤平方,單手憑空刻畫出八卦陰陽,身周浮現(xiàn)出一條條彎彎扭扭的光繩,漸漸將他自身包裹了進(jìn)去。
不過轉(zhuǎn)瞬,伏羲已開口道:“斗法之地距此太遠(yuǎn),已深入混沌海。”
后土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帝君可知在何方位?”
“大概,是玄都城所在……”伏羲話語一頓,眾大能尚未反應(yīng)來時,玉鼎、太乙兩人沖天而起,轉(zhuǎn)眼沖入混沌海中。
鎮(zhèn)元大仙忙問:“楊戩小友此時可在玄都城?”
“道友,”后土看向女媧,低聲道:“我需得去混沌海中搜尋一番,此地便交由道友看護(hù)。”
“且去。”女媧玉手揚起,一只紅繡球飛到后土手中,“道友成圣不久,怕是沒法器護(hù)身,此寶暫借道友所用。”
“多謝,”后土將紅繡球接過,對女媧做了個道揖,身影被一股土黃色的光影包裹,轉(zhuǎn)眼消失無蹤。
圣人,可在混沌海中施展遁法,以自身之大道,縱穿混沌海那亂糟糟的道則之海。
功德圣人雖仰仗成圣時所在天地的天道之力,才可發(fā)揮出自身大道所有威力,但強渡混沌海這般事,卻還是能輕易做到的。
后土并未慌亂,畢竟成圣之后道心自行圓滿,她雖掛念楊戩安危,卻也自知出了洪荒之后自身實力不足。
先趕上玉鼎與太乙,后土并未多說,帶著兩人強行橫渡混沌海。
后土之大道洞穿重重混沌,三道身影仿若一道極快的彗星,在混沌海中匆匆而過,不過須臾便沖到那玄都城上空。
太乙看著風(fēng)平浪靜的玄都城,不由愣了下,“斗法不在此地。”
“楊戩應(yīng)當(dāng)是在回去的路上遭了埋伏,需一路回返過去,”后土輕輕思索,感受著道則之海的涌動,試圖找到楊戩此時所在的大概位置。
太乙真人道:“先往回趕吧!”
“當(dāng)如此,”后土輕輕頷首,帶著兩人匆匆遁走。
這一來一回,倒是讓黑靈國虛驚一場。
黑靈國大陣之前,太白善尸睜眼看向匆匆而來又匆匆而走的那道流光,老眼之中透露出少許思索。
“楊戩小友竟然這般厲害,應(yīng)當(dāng)是頂住了吧……”
緩緩舒了口氣,太白善尸看了眼前方緊閉的大陣,繼續(xù)閉目療傷。
“可憐我這老人家啊。”
卻依舊是無人搭理。
……
楊戩與金使葛力交手處,金尊巨像陣內(nèi)的異象越發(fā)兇猛,兩股力量不斷沖撞,打的外圍各處金象不斷搖晃。
大陣之內(nèi),一尊尊巨像轟然倒塌又緩緩凝聚,那兩道互相追逐,無時無刻都在短兵相接的身影,已是將乾坤打碎、道則蒸干,就在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殺的難分難解。
一縷縷混沌氣息在破碎的乾坤之中憑空產(chǎn)生,被震碎的道則也在竭力復(fù)原,似乎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維持著混沌海的平穩(wěn)。
這般斗法,已是過了兩個時辰。
雖大能斗法,若旗鼓相當(dāng),有可能打幾百上千年,但楊戩和金使葛力此時的斗法,已是超過了準(zhǔn)圣境能達(dá)到的極限。
大陣內(nèi),兩道身影又是一擊互換猛攻,楊戩一槍砸在丈五金身胸腹,金使葛力一掌幾乎拍碎楊戩左肩。
兩人同時發(fā)力,又幾乎同時倒飛了出去,這才給彼此少許喘息修整的時機。
看楊戩,渾身黑袍,額頭與左側(cè)臉頰盡是血污,右手緊緊抓著戮神槍,戮神槍槍身延展出的‘血管’也死死盤踞在楊戩右手臂上,護(hù)著楊戩右半身無恙。
可他左手依然是紫青色,而整條左側(cè)手臂多了一處處傷痕,幾乎抬都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