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質(zhì)問孔宣
看著這一身金燦燦的胖道人,楊戩頓時有點(diǎn)無力吐槽。
這是喝了他多少仙酒,吃了他多少靈藥?旁邊的菜碟、空酒壺都堆成兩座小山了……
梅山六友知道多寶是楊戩的師伯,更是天地間屈指可數(shù)的大能,如何敢趕他走人?只能好酒好菜的供著,一供就到了今日。
“楊戩師侄,行色匆匆這是要去何處呀?”
“師伯,”楊戩做了個道揖,肉痛的一陣嘴角抽搐,“我有要事要去玉虛宮一趟。”
“哦,這樣啊,”多寶佛拍拍手掌,有點(diǎn)意興闌珊的站了起來,“在你這玩耍了許久,我也該去別處溜達(dá)了。”
楊戩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看多寶這酒飽飯足后神清氣爽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師伯,有件事我拿不準(zhǔn),可否幫我分析分析?”
多寶笑道:“說來聽聽。”
當(dāng)下,楊戩將與鯤鵬大戰(zhàn)、斬殺鯤鵬、在鯤鵬體內(nèi)發(fā)現(xiàn)洞府之事,簡單說給了多寶聽。
多寶原本是嬉笑的面色,此時卻變得越來越凝重,露出少有的正經(jīng)面孔。
“此事當(dāng)真?”
“我自不敢欺瞞師伯,”楊戩正色道,“不過這些都是猜測,沒有什么直接的證據(jù)。”
“還要什么證據(jù)?這不就是擺明的事?”多寶摸著下巴,嘀咕了句:“師侄你可忒記住,在這洪荒之中,任何事都有可能發(fā)生;而只要有可能發(fā)生之事,就必然會發(fā)生。”
楊戩不由一樂,多寶師伯的話倒是充滿了哲理性。
“師伯,我去玉虛宮稟告此事,”楊戩做了個道揖,“也請師伯在洪荒行走時注意一番,若發(fā)現(xiàn)哪般異常,還請及時告知。”
“去吧去吧,這事確實(shí)不小,”多寶道,“我也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探尋一些老不死的東西,問問他們是否有什么線索。”
老不死……
楊戩有點(diǎn)無力吐槽,目送多寶飛走之后,隨口命令梅山六友在此地嚴(yán)加看守,而后轉(zhuǎn)身飛向玉虛宮。
去玉虛宮的路上,楊戩試著做了少許分析。
假定將他擺在鯤鵬當(dāng)年的位置上,他在完成蟬蛻之后,當(dāng)如何處理?
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越是顯眼的地方就越是燈下黑?
楊戩摸著下巴捉摸半天,入了昆侖山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半日后,楊戩從昆侖山出來,徑直去了玉泉山中。
廣場子命楊戩封鎖消息,免得在洪荒中引起慌亂,只將此事傳達(dá)給一些大能修士。
若要對付鯤鵬,普通準(zhǔn)圣都只是送菜的份,告訴他們也無益處。
到了金霞洞,楊戩看到了還在為他推演同修之法的師父,心中泛起少許愧疚,低頭向前,坐在一旁等候。
“快完成了,”玉鼎真人抬頭溫聲說了句,“不要心急,在等半個月就差不多了。八九玄功與不敗金身決,果真是有共存的可能性,雖然有些危險,但憑你此時實(shí)力,就算同修失敗,也應(yīng)當(dāng)不會危及自身。”
楊戩道:“師父,我是有旁事來尋。”
“怎么了?看你神色陰郁,”玉鼎真人道,“此事可是事關(guān)那妖師鯤鵬。”
楊戩點(diǎn)點(diǎn)頭,低聲道:“不錯,師父如何得知?”
玉鼎笑道:“此時除卻北地,唯一能讓你發(fā)愁的,應(yīng)該就是那妖師鯤鵬了。具體如何,與為師詳細(xì)說來,可是困擾無法追上鯤鵬的極速。”
“并非如此,”楊戩道,“我其實(shí)已經(jīng)殺了鯤鵬……但又覺得,所殺的鯤鵬并不是真的。”
又是一番講述,楊戩這次所說,比對多寶、對廣成子言說更為詳細(xì),也說了許多沒對其他人提起的細(xì)節(jié)。
玉鼎聽完之后沉思許久,最后道:“不必?fù)?dān)心,若鯤鵬已經(jīng)更換了身份,便不會無緣無故對你再出手,那樣只會暴露他自身。”
“可師父,這條毒蛇若是不能盡早鏟除,我怕是睡覺都難以安穩(wěn)。”
“你斬了鯤鵬的舊軀,和鯤鵬已是接下了愁怨,”玉鼎站起身,還是第一次因思索而來回踱步。
許久,玉鼎真人還是嘆了口氣,“要想憑空找出鯤鵬,著實(shí)千難萬難;而鯤鵬的舊軀原本應(yīng)該是一道線索,此時也被你親手?jǐn)財嗔恕!?br/>
楊戩頓時擺了個苦瓜臉。
“還可以從玄珠入手,”玉鼎真人如此道,“比起搜尋鯤鵬,搜尋玄珠要簡單許多。”
楊戩道:“可如何搜尋玄珠?軒轅黃帝前輩似乎都沒什么好辦法。”
玉鼎卻突然笑了聲,“此事,我想到一人能助你。”
“誰?”
“天炎道子。”
楊戩嘀咕了句:“我之前都有點(diǎn)懷疑,天炎道子就是從鯤鵬軀體里走出的存在……不過天炎道子本就是生于天道,這事不太可能。”
“不錯,等你下次遇到天炎道子,再讓他幫你尋查玄珠的下落吧,”玉鼎嘆道,“在沒有找到鯤鵬之前,你凡事需要多留個心眼,不要輕信旁人,就算是和自己有交情之人,也不可完全放下戒心。”
“是,師父放心,我自省得。”
楊戩又與玉鼎真人琢磨了一陣同修法,便施施然出了玉泉山,回返了灌江口。
這般折騰下來,楊戩也感覺有些疲累;剛要心神挪移前,楊戩突然想起了點(diǎn)其他事,抬頭看了眼九天之上的天宮。
瑤池的蟠桃宴已經(jīng)落下帷幕,楊戩突然想到自己答應(yīng)龍吉之事,卻因和鯤鵬的大戰(zhàn)以及其他種種,忘卻了蟠桃宴之請。
“啊……”
楊戩一拍額頭,真真切切感覺何為分身乏術(shù);也不知王母和玉帝是不是真的打起來了,龍吉在其中又是何等的煎熬。
取出一枚玉符,楊戩給龍吉發(fā)了個訊息過去,便在灌江口等待。
半個時辰后,便見龍吉乘云而來,抹胸長裙之外套著薄如蟬翼的紗衣,美艷絕倫、盛裝未退,一雙美目之中卻盡是疲累。
楊戩做了個道揖,苦笑道:“先前遇不少急事,卻是將蟠桃宴之事落下了……”
“無事,”龍吉笑的有些勉強(qiáng),徑直朝著竹林落去,坐在了一處涼亭邊緣,靠在柱子上發(fā)呆。
龍吉公主小聲呢喃著:“弟你有諸多要緊事要忙,我都是知道的;而且就算這次你去了,怕是也沒什么用處。”
“怎么了?”楊戩納悶的問了句。
“父皇他……”
蟠桃宴召開之前,玉帝如傳聞那般直接現(xiàn)身,王母與玉帝正面相對,絲毫不讓。
但終究,王母勢弱,被玉帝身后的眾多高手逼下寶座,強(qiáng)行坐在寶座之上,宣示著何為天地至尊。
王母拂袖而去,卻是將此次蟠桃宴直接舍了。
很明顯,這次的權(quán)勢爭斗,王母直接敗下陣來;但隨手王母便做出反擊,將蟠桃宴應(yīng)用之蟠桃盡數(shù)煉丹,讓此次蟠桃宴成為了無桃之宴。
隨后,玉帝和王母暗中出手,明爭暗斗;參與蟠桃宴的天庭仙神不得不選邊站隊(duì),而那些沒有神職在身的大能修士早早退離……
無論怎么看,玉帝都贏了一陣,極大削弱了王母在天地間本就不算太大的影響力。
可這些落在龍吉眼中,心中如何能痛快?
“姐,”楊戩靠著同一根柱子,坐在另一側(cè),“權(quán)勢爭斗比斗法還要險惡,你保持自身便是,不必參合其中。”
龍吉苦笑了聲,“我站在了母親身旁……許是當(dāng)時看她有些委屈、又太過憤怒,便追著她離開了蟠桃宴,回來后卻發(fā)現(xiàn),我已沒了父皇的信任。”
“行吧,”楊戩無奈的一嘆,想著自己此時還在發(fā)愁尋鯤鵬的下落,也是幽幽一嘆,“如今方可見,萬般事艱難。”
龍吉莞爾輕笑,“弟你一身玄功通神,怎的還有艱難之事?”
“這些都是免不了的吧,”楊戩搖搖頭,扯開了話題,“姐,你不如就此抽身,不必去多管玉帝與王母如何。”
“可母親被父皇百般排擠,若是發(fā)起反擊,很可能會引發(fā)天庭亂戰(zhàn)……”
“不會,圣人不允,”楊戩看著北方的天邊,“如今有外穢壓境,反倒能讓內(nèi)耗減少許多吧。”
“嗯……現(xiàn)在最好的局面便是如此了。”
龍吉靜靜的發(fā)了會呆,楊戩在旁陪了她一陣,直到她情緒恢復(fù)平穩(wěn),金烏落下西山。
“弟,我先回天庭了。”
“去吧,凡事往好處想。”
“嗯,”龍吉欠身一禮,隨后踩著云朵緩緩飛走,美的便如那月宮上的嫦娥,依依漸遠(yuǎn)。
搖搖頭,楊戩盤腿坐了下來,心神挪移。
他沒有急著返回本體,而是去了停留在玄都城的化身;駕著化身出了玄都城,朝著已經(jīng)不算太遠(yuǎn)的黑靈國而去。
半日后,黑靈國的大殿中,敖心珂滿是驚喜的迎了出來,卻又克制的沒有投懷送抱。
“夫君?有何急事?怎的讓化身過來了?”
“我找孔宣,”楊戩面色有些鐵青,“去幫我尋她過來。”
“夫君……可是出了什么事?”
楊戩搖頭不語,敖心珂隱約明白了什么,似乎跟初祁傳來的玉符所提及鯤鵬之事有關(guān)。
“我這就去尋她,她應(yīng)當(dāng)是在指點(diǎn)鳳蕪與鳳珊修行。”
楊戩皺眉道:“她們兩個被接過來了?先去吧。”
“嗯,”敖心珂匆匆而去,尋到孔宣之后,暗中囑咐孔宣,說她夫君今日面色奇差,稍后莫要起什么沖突。
孔宣的性子如何會聽這些,還沒見到楊戩,反倒被激起了少許傲氣。
然而,孔宣邁入殿中時,楊戩只問了一句,就讓孔宣的氣勢煙消云散,抿嘴只得苦笑。
“妖師鯤鵬,可是你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