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聞太師西岐大戰(zhàn)
黑夜交兵實可傷,拋盔棄甲未披裳。
冒煙突火尋歸路,失志丟魂覓去鄉(xiāng)。
多少英雄茫昧死,幾許壯士夢中亡。
誰知吉立多饒舌,又送君入北邙。
姜子牙率領(lǐng)眾人前來劫營,勢如狂風(fēng)烈火一般。只見哪吒站在風(fēng)火輪上,手持火尖槍,殺氣騰騰地沖過來。聞太師趕緊騎上墨麒麟,揮舞金鞭迎擔(dān)黃化自認(rèn)為英勇無敵,手持兩柄銀錘,催動玉麒麟,前來接戰(zhàn),死死纏住聞太師不放。金木二吒則揮舞寶劍,上前助戰(zhàn)。韓毒龍、薛惡虎各自持劍從左右兩邊夾攻。一時間,殺氣騰騰,劍光閃爍。
姜子牙劫營,哪吒等人將聞太師圍在垓心,黃飛虎父子沖進(jìn)左營,與鄧忠、張節(jié)展開激戰(zhàn),直殺得昏地暗;南宮適、辛甲等人則沖入右營,與辛環(huán)、陶榮交鋒,兩軍都是夜間作戰(zhàn),只殺得慘慘悲風(fēng),愁云滾滾。正當(dāng)兩軍正酣戰(zhàn)之際,楊戩從聞太師的后營殺進(jìn)去,騎馬揮槍,直殺到糧草堆上,放起火來燒糧草。楊戩借著胸中的三昧真火,把糧草燒著了。一下子火勢迅猛,熊熊大火,把地都照亮了。
聞太師正在戰(zhàn)斗中,突然看到糧草堆那邊火光沖而起,心中大驚。他心想:“糧草被燒,大營難以立足。”于是他架起金鞭擋住槍劍,無心戀戰(zhàn),奪路而逃。又遇見姜子牙騎著四不相沖到,把打神鞭祭在空中,聞太師難以逃脫這一鞭的厄運,被打得三味火噴出三四尺遠(yuǎn)近。
聞太師騎著墨麒麟跳出包圍圈子,邊戰(zhàn)斗邊撤退;黃飛虎等人則緊追不舍。鄧忠、張節(jié)見中軍失守,只能保著聞太師突圍。南宮適等人繼續(xù)追趕辛環(huán)和陶榮。吉立和余慶見形勢不妙,難以堅守,只好敗走。辛環(huán)展翅高飛,保護著聞太師退往岐山。
話在終南山玉柱洞的云中子在碧游床上,忽然想起聞太師征討西岐,正是雷震子下山的時機,便命令金霞童兒:“請你師兄來。”
童子不多時將雷震子請到碧游床前,雷震子倒身下拜。云中子:“徒弟,你可以前往西岐,去見你的兄長武王姬發(fā),并且拜見你的師叔姜子牙,輔助他討伐紂王,你可立功。你速去,如果在路上遇到有肉翅的人,便可以立功,才不辜負(fù)我傳給你的兩翅玄功,以幫助周室。”
且雷震子離開山洞,展開風(fēng)雷翅,腳踏穹,頭朝下,兩翅騰空,頃刻間飛至萬里之外。雷震子離開終南,兩翅一扇,風(fēng)雷之聲轟鳴;剎那間便飛到了西岐山,遠(yuǎn)遠(yuǎn)望見聞太師率領(lǐng)敗兵而來。雷震子心中大喜:“幸好遇到敗兵,正是我用心殺他一陣的好機會!”
且太師正被挫了鋒銳,士氣低落,慌忙敗走,聽到上空中有風(fēng)雷之聲,猛然間抬頭,看見空中飛來一人,面色如藍(lán)靛,紅頭發(fā)像朱砂,上下生著獠牙,雷公嘴,形貌極其兇惡。
聞太師叫道:“辛環(huán)!你看前面飛來一人,異常兇惡,你可得心應(yīng)對!”話音未落,雷震子大喝一聲:“我來了!”舉棍就打。辛環(huán)手持錘鉆迎面抵住。空中四只翅膀翻騰飛舞,錘棍相交,展開了空中大戰(zhàn)。
雷震子在空中和辛環(huán)大戰(zhàn),辛環(huán)不是對手,殺得辛環(huán)抵擋不住,轉(zhuǎn)身飛往岐山逃走。雷震子心想:“不可追趕。等與師叔、皇兄相見之后,料他還來尋我。”于是便朝西岐城相府中來。
西岐眾將都在子牙相府里報功,慶賀劫營得勝,挫了聞太師的鋒銳。子牙大喜,慰勞諸將道:“今日之勝,皆是諸位之力,也是圣主和社稷百姓之福。”
諸將答道:“全賴武王洪福和丞相德政,我們才能有幸獲得這場勝利。”正著,忽然有人來報:“有一道童求見。”
子牙傳令:“請他進(jìn)來。”不一會,雷震子進(jìn)府下拜,口稱:“師叔。”
子牙問:“你來自哪座名山?今日為何至此?”
雷震子答道:“弟子來自終南山玉柱洞云中子門下,名叫雷震子;今日奉師父命令下山,一是謁見師叔建功立業(yè),二是與皇兄武王相會。”子牙問:“你皇兄是誰?”雷震子答道:“皇兄便是武王。”
姜子牙看著站在兩邊的各位殿下,問:“你們認(rèn)識他嗎?”眾殿下回答:“不認(rèn)識。”
雷震子:“弟子七歲的時候曾經(jīng)救過文王離開五關(guān),我是燕山的雷震子。”
姜子牙這才明白,對眾將:“先王曾經(jīng)過雷震子,他出五關(guān)時遇到了雷震子相救并護送出五關(guān)。今雷震子來到西岐,是武王的洪福,才得到了這個奇人。”于是就帶雷震子去見武王。
姜子牙到了皇城,執(zhí)殿官啟奏武王:“丞相在宮外等候。”武王命令:“宣。”
姜子牙進(jìn)了宮殿,行禮完畢,上奏道:“大王您的弟弟朝見。”武王問:“我的弟弟是哪個?”
姜子牙回答:“當(dāng)年先王在燕山收的雷震子,一直在終南山學(xué)藝,今才回來。”
武王命令:“請他過來。”雷震子進(jìn)到內(nèi)庭,跪下叩拜,口中稱:“皇兄。”
武王:“御弟,當(dāng)年先王曾經(jīng)稱贊您立下大功,在危難關(guān)頭相救并護送出關(guān),然后又回了終南山;今相逢,實在是值得慶祝!”
武王看到雷震子形象兇惡,不敢命他進(jìn)入內(nèi)庭,擔(dān)心嚇到了太姬等人。武王:“丞相替我操勞,在丞相府設(shè)宴招待御弟。”
姜子牙:“雷震子是用齋的;只在丞相府中居住,以便立功。”武王非常高興。雷震子當(dāng)時辭別武王回到丞相府。
且聞太師兵敗后逃到岐山七十里處,收住了殘余的人馬,扎下營寨清點人數(shù),損失了二萬多的軍兵。
太師升帳,長嘆著:“我自來提兵征戰(zhàn)多年,未曾有過挫敗戰(zhàn)機;今日到了這里,作戰(zhàn)失利又喪失了那么多兵士,實在是痛心啊!”心中十分不快。自己思考沒有別的辦法;想調(diào)動別的將領(lǐng),但各有鎮(zhèn)守之處。太師是一片赤誠,忠心為國,恨不得立刻就平定了西岐,他的心才安樂愉快;豈料如今戰(zhàn)事失利心里感到恥辱,只急得他兩眉當(dāng)中的神眼睜開,長吁短嘆。
吉立湊上前來稟告:“太師不必?fù)?dān)憂,何況在三山五岳之中,道友們還是很多的,或許可以邀請到一兩位,大事自然可成。”
太師聽后:“我因為軍務(wù)繁忙,一時忘卻了。”于是上帳,囑咐鄧、辛二將:“好好看守大營,我一會兒就回來。”太師騎著墨麒麟,一拍頭上的風(fēng)云角,那獸便騰空而起。
聞太師的墨麒麟能游遍下,剎那間便可到千里之外;那日他來到東海金鰲島。太師眺望大海,看著翠綠的青山,幽美寧靜的環(huán)境,嘆息道:“我因為國事繁瑣,先王托孤之重,什么時候才能擺脫煩惱,靜坐著蒲團,參悟玄機領(lǐng)悟道法,閑時看黃庭一卷,任憑時光流逝,什么都與我不相關(guān),那就太好了。”真是好一個海島,有無盡的奇景。
聞太師到了金鰲島,下了墨麒麟,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各處洞門緊閉,并沒有一人,不知往哪里去了,四周靜悄悄的。
聞太師沉思片刻后想:“不如往別處去找算了。”于是上了墨麒麟,正準(zhǔn)備離開島嶼,突然有人叫道:“聞道兄!往哪里去?”聞太師回頭,看見來者是菡芝仙,便急忙上前致禮:“道友往哪里去?”
菡芝仙回答:“特來見你。金鰲島的眾位道友為了你,去白鹿島練陣圖。前日申公豹來請我們往西岐去助你。我如今在八卦爐中煉制一物,還沒有煉成功,等待我煉成功了,隨即就到西岐去。眾道友現(xiàn)在都在白鹿島,道兄,你可以快點去。”
聞太師聽后大喜,于是告別了菡芝仙,直奔白鹿島而來,不一會兒就到了。只見眾多道人,衣服裝扮各不相同,有的帶一字巾、九陽巾,有的戴魚尾金冠、碧玉冠,或者挽雙抓髻,或者作陀頭打扮,都在山坡前閑談,不在一起。
聞太師看見后高聲:“各位道友,好自在啊!”眾道人回頭看見聞太師,都起身相迎。其中秦君:“聽道兄征伐西岐,前日申公豹在這里邀請我們?nèi)椭悖覀冊谶@里練習(xí)十陣圖,剛剛完備。恰好道兄到來,真是萬幸!”
聞太師好奇地問道:“你們練的是哪十陣呢?”秦君:“我們這十陣,各自有不同的妙用。明到了西岐擺下,其中變化無窮。”
聞太師看完后:“為什么只有你們九位,卻少了一位?”
秦君:“金光圣母前往白云島去練她的金光陣,她那個陣的玄妙和我們的大不相同,因此少她一位。”
董君問大家:“各位的陣圖有沒有完工?”眾道人:“都完了。”
“既然完了,我們就先去西岐。聞兄在這里等金光圣母同來。你覺得怎么樣?”
聞太師道:“既然承蒙各位道友的厚愛,聞仲感激不盡,真是榮耀萬分。這個主意很好!”于是,九位道人向聞太師告辭后,借水遁先去了西岐。
且不這九位道者前往西岐山,抵達(dá)了營地。且聞太師坐在山間坡,倚靠著松樹,凝望著山石,未過片刻,只見正南方上有一人乘坐著五點斑豹駒,頭戴魚尾金冠,身穿大紅八卦衣,腰上束著絲絳,腳穿云麻鞋,背負(fù)著一個包袱,掛著兩口寶劍,如飛云掣電般疾馳而來。望見白鹿島前不見眾人,卻只看見一位穿著紅衣、擁有三只眼、黃臉長髯的道者,原來這便是聞太師。
金光圣母急忙下馬,問道:“聞兄從何處而來?”二人互相施禮。金光圣母詢問:“九位道友去往何處?”
聞太師回答:“他們先往岐山去了,留下我在這里等候您,和您一同前往岐山!”
二人大喜,各自騎上坐騎,駕馭著云光,前往岐山而來,轉(zhuǎn)眼間便已到達(dá)。
到了行營,吉立領(lǐng)著眾將領(lǐng)前來迎接,進(jìn)入中軍帳,與眾道人相見。
秦君問道:“西岐城在哪里?”聞太師回答:“因為我前夜兵敗,撤徒七十里外安營,這里是西岐山。”
眾道人道:“我們連夜起兵到西岐城去。”聞太師命令鄧忠率領(lǐng)前隊起兵,整頓好人馬,一聲炮響,殺向西岐城,到了西岐城外安營扎寨,三軍放了定營的號炮,吶喊聲傳遍了西岐城的夜空。
子牙在相府中因得勝而與眾將議論下大事,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淼膮群奥暋W友赖溃骸奥勌珟熛氡厥且呀?jīng)取得援兵來到。”
旁邊有楊戩回答:“聞太師剛剛打了敗仗,已經(jīng)離開了半個月,弟子聽這個人是截教門下,一定會去別處請來旁門左道的人,我們也要仔細(xì)防范。”
姜子牙聽了,心下疑惑,便和哪吒、楊戩等人一起上城來觀看,只見聞太師的營地和之前大不相同。姜子牙看見營中愁云慘慘,陰氣彌漫,一團殺氣,悲風(fēng)陣陣;還有十幾道黑氣沖向云霄,籠罩著中軍大帳。
姜子牙看罷,驚訝不已。諸弟子默默不言,只得下城入府,共議破敵之策,實在是沒有辦法。
且聞太師安了營,與十君共議破西岐之策。袁君:“我聽姜子牙是昆侖門下。想來我們兩教雖然同出一脈,總是一理,像紅塵殺伐這樣的事,我們不必動這樣的念頭;既然我們練有十陣,我們先與他斗智斗法,才能顯示出兩教中玄妙。像倚勇斗力這樣的,不是我們道門中人做的。”
聞太師:“道兄的話很好。”
第二,成湯營里炮聲一響,排布開了陣勢。聞太師騎著墨麒麟,點名請姜子牙答話。探馬報進(jìn)相府。姜子牙隨即調(diào)動三軍,排列隊伍出城來,旗幡分五色,眾將氣宇軒昂;姜子牙坐在四不相上,看著成湯營里布成的陣勢。只見聞太師坐著墨麒麟,手持金鞭在前,后面跟著有十位道者,看到他們的面相好兇惡!臉分五色:青、黃、赤、白、紅,全部都是騎鹿而來。
秦君騎鹿上前,見姜子牙打稽首,:“姜子牙請了!”
姜子牙欠身回答道:“道兄請了。請問列位道兄來自哪座名山?在何處洞府?”
秦君回答道:“我是金鰲島煉氣士秦完。你是昆侖門客,我是截教門人,你為什么依仗著道術(shù)欺辱我們?這實在是丟盡了我們道家的臉面。”
姜子牙回答道:“道友何以見得是我欺侮貴教?”
秦完道:“你將九龍島魔家四人誅殺,還深侮我教。我們今日下山,要與你分個高下。并非我們倚仗武力,而是要各自以秘傳的道法來一較高低。我們都不是凡夫俗子,像倚強斗勇這樣的,不是我們修道之人做的事。”
秦完一番話后,姜子牙道:“道友通達(dá)明理,光照四方,循環(huán)往復(fù),流淌上下,本質(zhì)上并無二致。紂王荒淫無道,破壞了國家的綱紀(jì),王氣黯然。西土的明君已經(jīng)出現(xiàn),應(yīng)當(dāng)順應(yīng)意,不要迷失自己的本性。何況岐山有鳴鳳之兆,應(yīng)產(chǎn)生圣賢之人。從來有道能克無道,有福能催無福,正能克邪,邪不能壓正。道友自幼訪得名師,深悟大道,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秦完:“照你這么,周是真正的命之主,紂王則是無道的君王。我們到這里來,幫助紂王滅掉西周,難道就是不符合意嗎?這件事不必在口中談?wù)摗=友溃以趰u上曾經(jīng)修煉了十陣,擺出來讓你看看。不必逞強,恐怕傷害了上帝的好生之德,連累這些無辜的百姓,勇猛的兒郎,智勇的將士,遭受這種劫難而毀壞他們的身體。不知道你覺得怎么樣?”
姜子牙道:“道兄既然有此心意,姜尚豈敢違背命令。”于是,十個道士紛紛回騎進(jìn)營,一兩個時辰之內(nèi),將十陣全都擺了出來。
秦完再次來到陣前:“子牙,貧道的十陣圖已經(jīng)完成,請閣下仔細(xì)觀看。”姜子牙:“好的。”他帶著哪吒、黃化、雷震子、楊戩四位門人來觀看陣法。
聞太師在轅門前和十個道士仔細(xì)觀看。姜子牙帶過來的四個人,一個站在風(fēng)火輪上,手提火尖槍,是哪吒;騎在玉麒麟上的是黃化;雷震子面目猙獰;楊戩道氣昂然。只見楊戩向前對秦完:“我們看陣,你們不可以用暗器、暗寶暗算我們的師叔,這不是大丈夫所為。”
秦完笑著:“我要叫你們早晨死,不會到了午時才亡。怎么會有用暗寶傷你們之理!”
哪吒:“口無憑,發(fā)手可見。道者別自高自大!”四人護住姜子牙看陣。
他們看到的第一陣,掛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絕陣”;第二陣上寫的是“地烈陣”;第三陣是“風(fēng)吼陣”;第四陣是“寒冰陣”;第五陣是“金光陣”;第六陣是“化血陣”;第七陣是“烈焰陣”;第八陣是“落魂陣”;第九陣是“紅水陣”;第十陣是“紅砂陣”。姜子牙看完陣后,又來到陣前。
秦君問:“子牙,你認(rèn)識這個陣法嗎?”姜子牙回答:“十陣都明白,我已經(jīng)知道了。”袁君問道:“能破得了嗎?”
姜子牙回答:“既然都是在道中,怎么不能破呢?”
袁君問:“什么時候來破陣呢?”子牙回答:“你們的陣還沒有完全布置好,等你完成之后,用書信通知我,我再來破陣。”
于是,聞太師和各位道友回到營地。子牙也帶著眾人回了城,回到了相府。
子牙心里發(fā)愁,雙眉緊皺,無計可施。楊戩在旁道:“師叔剛才能破那個陣,其實可能破不了吧?”
子牙回答:“這個陣法是截教傳來的,都是稀奇古怪的幻法,就連陣名都是罕見,怎么能破得了呢?我剛才只是唬弄他們才那樣的,現(xiàn)在想到那個陣就煩惱啊。”
且聞太師和十位道者回到營地,設(shè)宴款待。在飲酒之間,聞太師問:“道友們,這十陣有什么奧妙可以用它破西岐呢?”秦君開始講解十絕大陣的奧妙。不知道有何妙用,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