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竇不平凡 我是真愛
“你們?nèi)齻€以為我飄渺劍宗的升仙大會是兒戲不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老子告訴你們……”
“老子告訴你,不行!”冬安乂把趙書劍拋起來然后一腳踹飛,大步流星地走到俞秋水面前,又重復(fù)了一遍:
“不行!”冬安乂的個子比愈秋水稍矮,微微仰頭直視愈秋水的眼睛,又重復(fù)了一遍。
冬安乂的聲音很大,除了鐘是空,所有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默默關(guān)注著事情的走向。這屆飄渺劍宗升仙大會的參加者幾乎每一個都有顯赫的背景,長孫云逸背后是一個死而未僵的駱駝,近些年與西涼往來甚密,頗有重鑄關(guān)隴集團(tuán)的苗頭。
謝松竹對于升仙大會的規(guī)則了熟于心,聯(lián)想到飄渺劍宗神變峰峰主謝烏衣三個字,不難猜出他的身份。張子琦和張子厚兄弟的父親為青萍四大中興將軍之一。
芍藥姑娘韓雪兒,父親在軍中的威望與張俊齊名,母親身份復(fù)雜而神迷,據(jù)傳與青萍的各方勢力皆有聯(lián)系。曹膾父親為揚(yáng)州郡守,封疆大吏。鐘是空為佛道兩門弟子,出自西荒。劉方正與王力雖然沒有在升仙大會上有果于出色的表現(xiàn),但從其衣著打扮、行為舉止來看定非凡人。
至于劍一和劍一百,他們生于華城長于華城,華城與飄渺劍宗一體同心,實(shí)際上飄渺劍宗派來保護(hù)韓雪兒的護(hù)衛(wèi)罷了,同時也是湊個數(shù)。不然天下第一劍宗的升仙大會只有是三個人參加還有一人是一峰峰主的晚輩,傳到江湖上難免讓人笑話。
此時,各方牛鬼蛇神的晚輩靜悄悄地等待著愈秋水的章程,冬安乂這個不知跟腳的土包子卻與愈秋水嗆了起來,而且毫不示弱,這怎能不讓人心生好奇。不管什么原因,在華城前,冬安乂揍了張子琦和張子厚二人,其后又握住了楊瓚的飛刀。在華城內(nèi),冬安乂一進(jìn)城就變成了第一,其后又與李元繼和完顏文勝糾纏在了一起。
冬安乂到底是什么人?幾乎每個人心中都有這個疑問,他知不知道飄渺劍宗意味著什么?知不知道鎮(zhèn)北軍有多少萬軍馬?知不知道曹膾的父親一句話就可以讓冬安乂成為肉泥。
張子琦拉住想要幫李虎說話的弟弟,拽著后者退到邊緣處,以陰沉的眼神制止了張子厚接下來所有的動作。張子琦借著平臺與懸浮的小山之間透過來的微弱光亮掃了一眼沉默的人群,尤其在韓雪兒身上頓了一下,忽然自嘲大笑,引數(shù)人側(cè)目望來。
張子厚忙攙住張子琦,不知兄長為緣和發(fā)笑,更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哈哈哈,咱們這個爹啊,真是太聰明了,可惜啊,你大哥我也太聰明了!爹爹不說,我偏要想,想就想唄,還被我想出答案了!真他媽的晦氣!”張子琦學(xué)李虎照著張子厚的后腦給了一巴掌,怒沖沖地罵道:
“看看看,又不是‘醉生夢死’的舞女,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這里!”張子琦一巴掌把張子厚拍得一個趔趄,而后拉著弟弟坐在平臺邊上,四條腿垂在山下對著山壁敲敲打打。
曹膾在與冬安乂和謝松竹分開后是在張子琦、張子厚兄弟二人的幫助下才能順利登上山頂,不然單是長孫云逸就不可能放過他登頂,何況還有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謝松竹呢。
愈秋水低頭看著冬安乂,又看了一眼其他人,隱隱從其他人的眼神中瞧出了嘲弄的意味,氣急反笑:
“你說說,怎么不行?當(dāng)年飄渺劍宗與青衣劍圣結(jié)下一段聽風(fēng)悟劍的香火請,助兩位劍圣在蠻荒戰(zhàn)勝烈陽妖皇,如今烈陽妖皇雖然消失不見,蠻荒九郡的勢力卻并未被鏟除,飄渺劍宗若招收一位妖族,難道要與劍圣離心離德?再說這山下的這兩個胡族狗,他們本應(yīng)該被困在華城,若不是為了等你破境,哪用得到這般麻煩,單是華城的陣法就足夠他們呢困到升仙大會完全結(jié)束!
不行?與你說這些不是怕了你,更不是覺得你有資格聽我的解釋。在山腳下那一劍你做的不錯,算是給飄渺劍宗長了臉,哼哼,如若不然,單是冒犯師兄?jǐn)_亂升仙大會的罪名,足夠把你逐出飄渺劍宗!送客!”愈秋水壓下怒火,好聲好氣地和冬安乂解釋,不是因?yàn)樗屠罨⒌男值芮榱x,而是在山腳下使出的三寸劍光。
十名白衣劍士把劍對準(zhǔn)李虎,眼神與劍光一樣寒冷。
冬安乂依然搖頭,平靜地說道:
“不行!老子說不行,我在罵你呢,老子說不行!”冬安乂攔在愈秋水面前,慢悠悠地重復(fù)自己的話,仿佛沒有看到愈秋水鍋底似地黑臉和徐徐握劍腰間寶劍的右手。
“以后離他遠(yuǎn)點(diǎn),這小子是站隊呢,也好,我可不想在神變峰見到他。”張子琦罵罵咧咧地朝山下呸了一口,不甘心地瞥了一眼與自己青梅竹馬的雪兒妹子。張子厚看著大哥落寞的神情,長長出了口氣,望著神變峰發(fā)呆。
“兄弟,別鬧了,我早知道這個結(jié)果,我這次來就是送二蛋和書劍上山的!”李虎心里感動,卻不敢讓冬安乂為他得罪愈秋水,剛?cè)胱陂T的新人與一峰大弟子結(jié)下梁子,日后在飄渺劍宗還能有好果子吃?
“孽畜也敢在此聒噪!那你們幾個便都給我滾下山去!我飄渺劍宗傳承萬年,還從未被人威脅過,難道會缺你們這四個...你們這四個泥鰍!愣著做什么,趕人!”愈秋水氣得全身打顫,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堂堂飄渺劍宗神變峰大弟子被兩個剛?cè)胱陂T的毛頭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傳出出還不被其他兩峰笑掉大牙!
十名白衣劍士面面相覷,沒想到師兄會下令把四人全部趕走,此次升仙大會總共才參加了十五人,除了奏數(shù)的劍一和劍一百,就剩下十三人了,這一下子趕走四個未免太過?
“怎么了?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愈秋水轉(zhuǎn)頭睨了一眼十名白衣劍士一眼,冷笑反問。
“我是先天煉體圓滿。”
“走,下山。”冬安乂說完話從愈秋水面前讓開,伸手做了一個引路的動作,這是他和李元繼剛學(xué)會的禮儀。十名白衣劍士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劍更加無處安放,喃喃重復(fù)了一遍先天煉體圓滿六個大字,腦子里仿佛炸響了六道悶雷,木然石化當(dāng)場。阿四一直認(rèn)為飄渺劍宗直派出了他一人主持升仙大會,但諾大的宗派怎么可能只派出一名十歲的弟子主持升仙大會?
這十名白衣劍士便是暗中與阿四配合的助手,一直在暗暗觀察每一人的舉動,早已經(jīng)對冬安乂強(qiáng)悍得不講道理的體力產(chǎn)生了極大地困惑。先天煉體圓滿,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了!能夠參與升仙大會這樣的大事,十名白衣劍士五一是平庸之輩,他們絕對相信自己的判斷!
“對了?誰來接劍?”冬安乂又擋在愈秋水面前,橫劍推到愈秋水面前。
愈秋水嘴唇顫抖,額頭上青筋爆凸如游蛇亂串,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diǎn),到了難以遏制的爆發(fā)的邊緣!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視線中,冬安乂又橫跨一步,再次伸出右手做了一個‘您請’的動作,拉著茫然的李虎和張二蛋向山下走去。
一把黑劍從愈秋水面前滑落。
愈秋水的視線隨著黑劍墜落,整具身體囫圇個被一種詭異的彷徨無措吞了個干凈,大腦空白得仿佛一張白紙。這家伙在四季竹林不是把這黑劍看得比命還重嗎?怎么會丟下?這真是那個人我欺負(fù)的冬安乂?我都在做些什么?
黑劍滑落的瞬間,愈秋水的腦海中有上千條思緒流過,卻連一條都沒幾下,憤怒、不屑、輕狂...各種復(fù)雜的情緒都被下墜的劍壓成了齏粉。
李虎等兄弟三人也被冬安乂的這番操作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冬安乂與他一起下山讓人難以接受,拋下黑劍則讓人難以理解,這和劍有什么關(guān)系?李虎并不清楚這把黑劍在冬安乂和愈秋水以及一劍宗與飄渺劍宗之間起著怎樣的作用。
面對石梯時,冬安乂頭也不回地走下平臺,健步如飛,垂在體側(cè)的雙手不自覺地滲出了岑參冷汗。
“呵呵,神變峰當(dāng)真是好大的架子啊,飄渺劍宗的神仙大會成了神變峰大弟子的一言堂?雷破山,你不管管?要不要老夫代勞?”頭頂驀然飄下渾厚悠長的聲音,宛若一縷綿延不散的劍氣,繞著眾人的耳邊回蕩。
“拜見師叔!”十名白衣劍士垂劍行禮。
愈秋水恍然回神,鬼叫一聲俯身去接黑劍,對著半空摸索了幾下都沒有抓到,直到被師弟拉住才停下。
“你可以試試!看我破山雷能否破了你的神變峰!”又一道聲音從懸浮的小山上方傳來,比之前的聲音少了一分綿長,多了一份暴戾。
“咿呀呀!師叔們搞啥子呢!別把孩子們嚇壞了,王師叔也是的,別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的,要打打我浮夢峰,沒準(zhǔn)還能把我的師傅,你們的大師兄叫醒,省得外人說我?guī)煾凳潜荒銈冴巶模 币粋€大胖子忽然從鐘是空面前乘著一柄細(xì)長的短劍飛到平臺中央,振振有詞地大亂了神變峰峰主雷破山和兩茫峰峰主之間的劍拔弩張。
大胖子走到平臺正中,笑呵呵朝新入門的師弟們揮手致意,看到坐在一個大包裹上的韓雪兒時笑得兩顆黑豆眼睛都變大了。
“丟人的東西,還不滾回神變峰!老子的浮夢峰要是被王師叔打碎了就是你小子的引的雷!笨了吧唧的,好不容易 有個閉門思過養(yǎng)養(yǎng)秋膘,這一天都不讓我省心,沒看到我都瘦了嗎?”大胖子正是浮夢峰大弟子竇非凡,插科打諢地打破了僵局。
十名白衣劍士看到竇師兄和全都松了一口氣,隱隱約約瞧見竇師兄的黑豆眼朝神變峰使了一個非常不易被人察覺的眼神,立即抱住想與竇師兄爭執(zhí)的俞師兄返回飄渺劍宗。
俞秋水的嘴被捂得說不出話,只能嗚嗷亂叫。竇非凡充耳不聞,笑哈哈地對著眾位師弟拱了一圈揖,而后訕訕地干笑兩聲,擠眉弄眼地說道:
“江湖上都傳聞我飄渺劍宗神變峰與兩茫峰勢如水火、形同陌路!嘿嘿,諸位師弟,以及漂亮的小師妹,我今天告訴你們,這都是屁話!
神變峰與兩茫峰分明是愛恨交加!至于為什么?青萍的江湖都知道!”
眾人或者掩面苦笑,或者搖頭不語,或者捂著嘴嘻嘻哈哈……冬安乂帶來的壓抑氣氛一掃而光。
竇非凡環(huán)顧四周,朝冬安乂伸了伸脖子,忽而嚴(yán)肅起來,凝重的視線掃過眾人茫然的臉,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今天,師兄再說一些你們不知道的。聽好了!
先天…呸!安乂師弟,竇師兄對你是真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