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dú)人自識
楔子
民國時期社會動蕩,四大家族稱霸。其更借抗戰(zhàn)為名聚斂民財,百姓苦不堪言,在那個時代,地主級吃穿不愁,底層人命如草芥,活下來成了唯一夙愿。
常聽“蔣家的世界陳家的黨,宋家的姐妹孔家的財”造的小謠,命如螻蟻般茍活,人如浮萍般討口,凍死骨成了常態(tài)。嬰兒的啼哭聲響徹云霄,她的出生,毀掉了人殘存的理智,也壓垮了整個家。
“白生一孤寡,這屋里哪有余糧養(yǎng)閑人!”男人癱坐在涼席上,屋內(nèi)一片廢藉,他白著眼望著蒙蒙的煙霧。
“我警告你,尋戶人家早點賣了,至少還能換點錢。”女人低頭不語,小心翼翼的托著女嬰,這個孩子是她努力保下的,騙他說,找了先生算過,定是個兒子,才勉強(qiáng)留了下來。
女人皮膚黝黑,淡眉大眼,眼周的紋,狂虐的訴說著社會不堪的摧殘,她眼里泛著熱淚,吞吐出溫柔的漣漪,沉沉的愛意包裹著襁褓里女孩。
“母親在的那段日子,我有個很幸福的童年!”
后來,地主,資產(chǎn)階級的壓榨變本加厲,三個人的日子過得尖酸非常,沒錢吃飯,就餓上幾天,沒有鞋襪穿,就光著,活的生像個野人。
母親病重逝世,她過得舉步維艱,學(xué)了針線,也止不住虧損。再然,父女二人自處,她知道,她留不長,也早就做好了為仆為奴的準(zhǔn)備。
平生最討厭小偷。
源于那小偷偷了她辛苦換來的幾個救命銅板,她深諳,大家都活一口氣,斷不可相互坑害。可那小偷,竟不知悔改,第二次便栽在了她手上。
他沒有名字,就喚他小破孩,他日夜穿梭于人海中,相比之下,她過的要容易不少。
不打不相識,漸漸的,兩個命運(yùn)多舛的小孩熟絡(luò)了起來,經(jīng)常會約在一塊閑聊,他們暢聊著,暢聊著對未來美好的設(shè)想。
困于家門的姑娘,聽著男孩訴說外面的世界。
從兩天一見,到后面一個多星期才能見一面,再后來,門口就再也不見那姑娘......
男孩回來,打聽了一番才知曉,女孩被賣給了地主家做姨太,過上了富足的生活。這樣的窮日子,終于在她的十六歲戛然而止。
幾個銅板的牽系總是短而淺,可人之間的情是磨不滅的,他尋著了那戶人家,圖的是想再看一眼,哪怕遠(yuǎn)遠(yuǎn)的一眼。
直到那天,她出現(xiàn)。她盤起頭發(fā),梳成大人模樣,發(fā)髻上別著簪花,穿著柔粉長袍,嬌俏模樣,看上去,過的很好。很快,女孩感受到灼熱的目光,回頭是日思夜想的人。她遠(yuǎn)遠(yuǎn)的喚,他癡癡的望,“你帶我走吧,天涯海角處。”女孩的唇角微動,口中的聲音越過阻隔,直擊他的心底,不斷回響。
可是,哪有什么地獄的脫逃,只是跳入另一個深淵罷了。女孩被父親以三十大洋給賣了,成了當(dāng)?shù)馗粦艏依锏钠叻浚锏娜藛舅∑撸m為七姨太,可過得日子同煉獄也沒有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