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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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落族人壓低的小聲,也比普通人大聲說話響,這句話很快傳入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是哭笑不得,當(dāng)然為毛推遲朝會的原因,皇上不好意思說。
他堂堂一個皇上被懷疑賴賬,還賴他們那一點點賞賜,也真正是醉了。
皇帝大手一揮,給卡落族人的賞賜又加厚了一倍。
禮儀官在看到卡落人聽到那些賞賜目瞪口呆的模樣,實在是心情舒爽,總算在你們這群鄉(xiāng)下人面前找回了場子。
不過不怪卡熊他們震驚,要知道,如今現(xiàn)有守在祖地的卡落族人,滿打滿算也就一百多人,皇上居然賜了兩百多頭牛羊,還有金銀財寶,綾羅綢緞,兩百多具耕地工具……他們記憶力差,但是基礎(chǔ)算術(shù)還是會噠,這隨便一分,每個人都能分到不少。
皇上不知道卡落族人統(tǒng)共就這么一點人了,畢竟是一個族,少說也有近萬人吧,像突厥人,分布在星星點點的草原上,打起仗來的時候,人數(shù)不要太多。
所以對自己的這些賞賜,皇上覺得并不多。
但是看卡落人一個個驚喜的嘴巴張大大的,掰著手指頭數(shù),還不放心的一條一條的挨個仔仔細細的記在皮子上,那莊重,那熱情,那興奮,那手舞足蹈的模樣,雖然一點都不合規(guī)矩,但是皇上還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喜悅。
倒是那小王妃還算是正常,小正方臉一如既往的嚴(yán)肅,也不怎么說話,一看就是很守“婦道”的人。
不過當(dāng)皇上把蓋有章子的文書給到小王妃手中的時候,小王妃正方臉上的八字胡終于翹起來了。
皇上心想:這小王妃跟自己后宮那些嬪妃很像,東西不看重,倒是看重這名分。
阿福心中當(dāng)然高興,千辛萬苦進京,離開七姑小薇這么久,就是為了這份文書,有了文書,卡落族就是經(jīng)過本朝正式認證的民族了,以后做什么都方便許多,恨不得現(xiàn)在馬上就飛回莊子。
老郭看到文書也十分喜悅,總算是辛勞沒有白費,皇上不僅承認了卡落族,還給予了卡落族極大的自主權(quán),同意卡落族人治下列置州縣,在軍事上,卡落族人可以擁有自己的兵馬,經(jīng)濟上,允許卡落族人與漢人互通有無。
只是在政治上隸屬于朝廷、經(jīng)濟上有朝貢的義務(wù)外,其余一切事務(wù)均由卡落族的王自己管理。
并且皇上覺得野豬腿的味道不錯,想著卡落族人以打獵為生,野豬腿應(yīng)該不難得,體貼的讓卡落族人把野豬腿作為固定貢品。
只是當(dāng)時卡熊一聽就著急了:“皇上,那野豬腿是準(zhǔn)備了三年才有那種味道的。”
皇上又被淳樸的卡落人逗笑了,要是別人,說不定第二年就拿了一個只腌制一年的野豬腿拿來糊弄了,這卡落人不僅記性不好,腦袋更是一根筋,這種人用起來腫么就那么放心呢。
皇上心情好,大手一揮:允許卡落族三年朝貢一次。
聽到皇上要把那野豬腿作為指定貢品,御膳房的新人小丁簡直哭暈在恭桶上,手抖的爬不起來。
而老郭阿福已經(jīng)在為離開京城做準(zhǔn)備了。
出門出差,要買點東西回去給家人,朝貢結(jié)束,皇帝開心,禮部也開心,卡落族人就是親密的友邦身份,老郭和阿福于是一塊去逛街了——遠遠跟著一群卡落人。
兩人居然齊刷刷的朝著賣女人胭脂水粉飾品店奔去→_→←_←目標(biāo)意外的一致。
阿福先是直奔目標(biāo),選了一瓶擦面用的脂膏,小聲的跟老郭說:“這家店的脂膏實誠,全都是用地道的材料做的,我親自看了過程。”
老郭心領(lǐng)神會,也買了一瓶脂膏。
然后兩人一塊踱步到了隔壁的衣服店。
不過兩人搭配有些怪異,一個方臉小個子武士?一個中年駝背書生?
因為隔壁的衣服店是以女裝銷售為主,還是成衣店,京城最時髦的成衣這里都有。
看到兩人進來,小二也算見多識廣,并不驚訝,阿福指了一條色彩艷麗濃烈的的胡服,有些害羞的跟小二說:“我要這條,尺寸挑最大的就行。”
“客官您好眼力,這條胡裙是本店顏色最漂亮的一條,你看看這翻領(lǐng)上的毛,滑的蒼蠅上去都要摔跤,您買回去,您家娘子一定高興。”
小二顛顛的去收拾衣服,很是能說會道,也不忘落了旁邊的客人。
“這位先生,一看您就是讀書人,您也買條帶回去給娘子?”
老郭那點心思,阿福是能看出來的,不過讀書人都最是害羞,心里心潮澎湃跟火一樣了,嘴里還之乎者也慢吞吞的,買一盒脂膏大概就是老郭的極限啦,阿福心想。
阿福沒管老郭,盯著那條漂亮的胡裙,想著七姑穿一定很漂亮,冬日,莊子上落葉滿地,光禿禿的枝椏,野草枯黃,千里冰封,這時候七姑一身鮮艷胡裙,定然是奪人眼球,不對,回去只讓七姑穿給自己看,不知道七姑愿不愿意,小阿福越想越心神蕩漾。
這時候就聽到老郭開口道:“小二,這種樣式的袍子給我來一套。”
“客官,您真有眼光,如今京城最是流行這種男裝袍子,小娘子們出行都選這個哩,客官您要什么尺碼的?”
老郭一臉嚴(yán)肅的道:“身高四尺九八,肩寬一尺二,胸圍兩尺七,腰圍一尺八六,臀圍兩尺七三,大腿圍一尺五,小腿圍九寸,大概就這么多。”
阿福:書生好可怕,書生都蔫壞蔫壞的,寧得罪小人,千萬不可得罪小人書生,老郭你到底是怎么用眼睛量出這么準(zhǔn)確的尺寸的,這該是在心里想多久啊……老郭是變態(tài),鑒定完畢。
由于老郭提供了精確的尺寸,他要的衣服店里的師傅給現(xiàn)場修改了一下。
買完衣服,兩人直奔京城的文具店,后面一串卡落人繼續(xù)跟著,他們堅定的覺得王夫和祭師都太弱,生怕在京城有意外。
當(dāng)然京城的不叫文具店,人家叫文房四寶店。
雖然老郭和阿福都覺得小薇在畫畫上并沒有天賦,可是兩人到了店里,齊刷刷的把目光放到了畫畫的區(qū)域,學(xué)習(xí)是很花錢的事情,學(xué)畫畫就更是燒錢。
大威朝流行工筆畫,常用的畫筆都有七八種,衣紋筆,葉筋筆,大小紅毛,蟹爪,狼圭,紫圭等等。更別說還有染色筆、板刷,需要涂底色,或大面積渲染,需要用到熟宣熟絹還有墨塊,染色也分為多種方式,染料十分昂貴,十分復(fù)雜。
看似簡單的一幅畫,僅僅是入門學(xué)習(xí),成本就不低,阿福自然是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的,老郭家貧發(fā)奮讀書,腦子都用來想辦法升官了,雖然是讀書人,字寫的極好,但是畫畫這樣的業(yè)余愛好,還是沒有培養(yǎng)起來。
原本準(zhǔn)備財大氣粗一把,可是一看價錢,買這一套東西,夠店門口徘徊的那些傻大個生活小半年了,阿福和老郭沒發(fā)現(xiàn)兩人居然不自覺的成為操心命了。
但是兩人還是決定把私房都掏出來,原本老郭還想臨走的時候去京城最好的酒樓買一壺酒的,現(xiàn)在還是算了,決定把錢掏出來買了一套畫畫用的基礎(chǔ)文具。
最后又咬咬牙決定給蓮哥兒買了個箏,蓮哥兒是真正有天賦,對音律聲音極其敏感,不能耽擱了。
跟現(xiàn)代家長一樣,這年代培養(yǎng)孩子興趣愛好,也實在是真貴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想想孩子以后跟別人打交道,別人都有一兩樣特長,自家孩子沒有,就是輸在了起跑線上,兩人還是果斷決定掏錢了。
看到阿福和老郭的打扮,衣服店的小二還十分熱情,來者是客,殷勤的招呼著,而在文具店里,小二卻并不上前,只是由著他們自己看,偌大的店,就柜臺上守著一個小二。
時不時忙忙碌碌的見有人下樓取東西,然后小跑著上樓,樓上也是不停奔跑的腳步聲。
守在柜臺上的小二,羨慕的看著同事們,但是今天輪到他守柜臺,他只能在里面守著,看著兩個鄉(xiāng)巴佬進來東摸摸西看看,一副買不起的模樣。
此刻樓上貴賓房里,的確是有貴賓,國公府家的李侍郎親自陪著兒女出來購物。
李文馨平日不喜歡到嘈雜的街市上來,但是她又是個對自己要求很嚴(yán)格的人,這幾日她作畫畫一條魚的時候,對魚眼珠的配色總是不滿意,下人呈上來無數(shù)染料,可是總是差一點點,所以索性自己出來看。
正好爹爹沐休,李文馨就央求著老爹一塊出來。
李侍郎雖然是出了名的棒槌,但同時也是出了名的孝子,出了名的好丈夫,出了名的好父親。
他在兒女面前從來不擺架子,十分隨和,他知道女兒從小挑剔,對自己要求嚴(yán)格,一點沒有不耐煩,陪著她挑選了許久。
倒是李文滔原本是想出來玩的,結(jié)果姐姐挑一個顏料就挑的沒完沒了了,他都坐不住了,趁著大家不注意,他悄悄的往外溜。
李侍郎是放心女兒的,女兒做事比他還穩(wěn)妥,對小兒子倒是有些擔(dān)憂,于是跟著出來了。
這時候阿福和老郭已經(jīng)準(zhǔn)備掏錢了,李文滔溜達出來,看到了老郭,驚訝的道:“爹,你看,那人背上有口鍋!”
李侍郎低頭一看,那駝背旁邊站著的不正是那卡落族的王妃么。
“他背上的不是鍋,只是身體有病而已,滔兒休得大驚小怪,失禮于人。”
老郭和阿福都聽到了李侍郎正義凜然的大聲的聲音……o(╯□╰)o……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李文滔也有些懵懂,他只是小聲的問問,爹爹這么大聲的說出來,似乎更……
偏偏李侍郎不覺得尷尬,大大方方的拉著兒子下樓跟阿福打招呼。
看到有人靠近王夫,門口的卡熊他們盡職的進來了。
“想不到居然在此遇上了王夫大人,不知這位先生是何人,剛剛小兒多有冒犯,還請先生諒解。”李侍郎沒有朝堂上的高傲,一張臉十分誠懇,拉著兒子過來認錯。
聽到王夫大人這個稱呼,阿福眉頭抽了抽,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使很討厭眼前這家伙,阿福還是木著臉回答道:“這是我族祭師,童言無忌,無妨。”真正得罪人的是你好不好,你兒子說的辣么小聲,也就我能聽到,老郭壓根沒有注意到,倒是你大聲咧咧,整個店的人都聽到了。
老郭雖然沒有見過李侍郎,不過他對京城官員卻了然于胸,看阿福的表情就知道這位是誰,細看之下,眼前這位的眉眼依稀跟小薇還有點像。
“原來是祭師大人,文滔快過來認錯。”李侍郎是很一根筋的人,拉著兒子就要低頭認錯。
“慢著!”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李文馨在一群婢女的簇擁下緩緩的走了過來,人未到,清甜淡香卻緩緩的沁入人心,她身著淡粉窄袖上襦,肩搭純白色披帛,金絲腰帶,金花紅裙,精巧珠靴,從頭到腳無一不精致,身前身后美婢襯托,端的是貴女風(fēng)范。
“這位先生都已經(jīng)說是童言無忌,爹爹何必執(zhí)著,若是心中過意不去,不如幫先生把賬結(jié)了,豈不是更是與人方便。”
李侍郎經(jīng)女兒提醒,才注意到王夫和這位祭師衣著都樸素的很,他們身后的一群大漢也穿著粗制獸皮,看著就很貧苦。
店員不用李文馨提醒早就注意到了,這時候連忙夸獎道:“文馨小姐真是菩薩心腸,從小樂善好施。”
阿福正方臉氣的棱角都起來了,好施你妹,他們緊巴巴的挑的這些東西,也不夠你買你鞋子上的一顆珠子,最不喜歡這種感覺,在別人眼里像是占了便宜,可是就是說不出的難受。
老郭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聽到小姑娘那傲氣的話,并不生氣,反而對著李侍郎拱拱手道:“李大人當(dāng)真是好家教,兒子心直口快,女兒樂善好施,我代表我們卡落族上下老小感謝您,我們那是真窮,都上不起學(xué),原本就想來這里見見世面,沒有想到您比皇上還闊氣,回去一定給李大人和您一雙兒女立長生牌。”
“店家,那個柜臺上的畫紙畫筆染料全都給我包起來,還有那琴,上面三把,下面兩把,都給我們包起來,紙,拿一摞,對,就放在外頭,兩個人高的那一小摞就行,那個墨,有多少拿多少,咱們不嫌多……”
一邊指揮,老郭一邊回頭跟卡熊道:“快拿皮子記下來,以后族里要是出狀元了,都是這位李大人培養(yǎng)出來的,快記下,別出門就忘記嘍。”
卡熊拿出皮子,看著皮子都記滿了,沒啥地方了,最終小心翼翼的在角落里,畫了一個細小的圓圓的指甲蓋大的小球,拍了拍胸脯,大聲的道:“祭師祭師,記下了,忘不了!”
李文馨氣的胸腔都冒煙……從來都是她耍弄別人的,沒有想到這群人這么無恥,她只是說把他們手上的東西結(jié)賬了,他們居然要買那么多東西……而且那句比皇上還闊氣,這種話能說嗎?
偏偏他那蠢貨弟弟,原本就是為了不讓李文滔道歉,結(jié)果現(xiàn)在倒好,李文滔一臉崇拜的看著卡狗單手能提起一麻袋的紙,好厲害,興奮的上去幫忙!
弟弟年紀(jì)小不懂事就算了,偏偏李侍郎也一無所覺,看到卡熊拿皮子畫那個小李子,他還挺好奇的,認真上前指點道:“這個李子你最好多加一筆,再畫一個頭頭,不然看起來像一顆球,不像李子了……”
阿福老郭→_→←_←突然好擔(dān)憂:咱們閨女的智商不會隨了這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