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萬物皆有裂痕...)
溫笛的感冒持續(xù)了一周還沒徹底好, 從之前的頭疼欲裂,到現(xiàn)在人清醒也輕松了幾分,不再有渾渾噩噩的感受。
沒有持續(xù)高燒, 所以她沒打針沒吃藥,全靠喝熱水。
園園今天給她準(zhǔn)備了五六樣水果, 讓她多補充維生素。
溫笛吃不完這么多, 跟她分食。
園園不是很喜歡吃酸的水果,但為了皮膚, 坐下來跟溫笛一起吃,“溫笛姐,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忍耐力,我也不用每次感冒都吃藥, 吃兩天藥不見好, 我受不了立馬去掛水。”
溫笛笑著自我調(diào)侃:“我那是習(xí)慣了,談不上忍耐力, 跟我吃飯慢一樣。”
說到細嚼慢咽,園園嘆口氣,她吃完了四塊奇異果,溫笛一塊剛吃完。她要是能慢條斯理吃東西,說不定還能再瘦二斤。
尹子于的戲份結(jié)束,她穿上外套,過來湊熱鬧。
果盤放在一個折疊凳上, 條件簡陋,幾人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只有在劇組她們才能享受的休閑片刻。
園園說:“今天的奇異果還行,不酸。”
尹子于覺得哪天的奇異果都不酸, 可能她跟園園對酸的理解不一樣。
溫笛瞅著尹子于眼底,黑眼圈有點重,那么厚的妝都沒怎么蓋住,仔細看還能看得清。
尹子于拿手遮住,“溫老板,別看了,我知道我沒出息。”
昨天常青娛樂的慈善拍賣會在上海舉辦,溫笛帶她過去,走紅毯也是溫笛帶著她一起走,之后還安排了熱搜牌面。
喜歡她的人比以前更多,負.面的消息也跟漲潮時的海水一般,洶涌而來。
網(wǎng)上的評論,她告訴自己不要過多關(guān)注,但又忍不住不看,她兩年前的妝容衣品有點土,現(xiàn)在也成了黑料和笑料。
看完后徹底失眠。
“還有不少人在扒我金主是哪位。”
園園開玩笑:“結(jié)果扒到不是金主,是金姐。”
溫笛笑,附和著說:“糟了,我是富姐的秘密快要藏不住。”
她吃了一口鮮檸檬片,跟尹子于說,味道不錯,酸和苦里能品出一點甜。
尹子于懂溫笛想借用鮮檸檬跟她說什么,她嘗了幾片,忍著酸吃下去。
“顧老師那場戲拍完了,我找他去對戲。”她起身,“溫老板,我會調(diào)整自己。”
園園仰著腦袋,“你今天怎么開始喊溫笛姐溫老板?”
“她是我金主。”
園園笑出來。
溫笛對著尹子于背影,突然想起來一句話,“子于,送你一句萊昂納德·科恩的名言。”
尹子于轉(zhuǎn)身,問:“是什么?”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進來的地方。”
“我記住了。”尹子于呼口氣,去照顧恒對戲。開機一個半月,她終于敢主動找兩位影帝對戲。
尹子于對戲去了,這邊可忙壞了園園,她想找支筆記錄一下剛才溫笛說的話,在包里好不容易找出支筆,發(fā)現(xiàn)沒有紙。
溫笛瞧著園園,“你亂翻什么呢?”
“我記得我包里有便簽紙,不知道弄哪兒去了。”
“我這有。”溫笛的大尺寸包包里什么都有,像個百寶箱。
她拿出四種便簽紙,讓園園隨便挑。
園園挑了有點浪漫又有點冷冽的藍色那款,她讓溫笛把剛才那句話和人名再說一遍,她要寫下來送給自己。
“溫笛姐,以后我也要多看看書,我發(fā)現(xiàn)很奇妙,有時候好幾個月可能好幾年都想不明白,又有點喪氣的事,經(jīng)常因為一句話很感動。”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感動什么。
溫笛把包里看完的那本《重返普羅旺斯》借給她,“你最近不是在補習(xí)英文嗎,試著看看原版,實在讀不懂的地方你買本中文版的對照著看。”
園園收下那本書,“不懂的我請教你。”
她讓溫笛放心,她會好好保管這本書。
她們的水果還沒吃完,影棚里飄起了火鍋香味。
今天劇組改善伙食,全體吃羊肉火鍋,后勤一早去市場買了食材回來。
桌凳有限,只能分批吃。
溫笛和周明謙他們一起吃,七八個人擠一張小桌子。
尹子于說最近好像少點什么,又說不上來哪里少東西。
顧恒道:“桌上沒花了。”
所有人恍然。
從開機至今,劇組里每天都有不同的鮮花。
休息室、吃飯的桌上,但凡能擺花又不妨礙拍攝的地方,都會有杯子或是礦泉水瓶里養(yǎng)著花。
大家都知道鮮花是秦醒訂的,說是養(yǎng)點花心情好。
忽然不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周明謙看向秦醒:“最近手頭缺錢?”
秦醒:“......還是你了解我。”說著自己也笑。
他很心虛地看了一眼溫笛。
這個眼神正好被溫笛捕捉,溫笛猜到怎么回事,原來這么久的鮮花,都是嚴(yán)賀禹訂了送來,讓她看上幾眼。
吃過飯,秦醒去休息室找溫笛。
溫笛正在琢磨劇本,他進來時她只是抬頭看了一眼。
秦醒主動給溫笛倒了一杯熱水,在溫笛對面坐下。
他坦白交代了鮮花那事,包括每次讓園園專門抽一朵出來送給她。
溫笛還能說什么,“都過去了。”
“是啊。”秦醒渾身輕松,現(xiàn)在終于不用再做墻頭草,無需在夾縫里求生存。溫笛跟嚴(yán)賀禹的那七天旅行之約,不僅讓他得以解脫,也讓嚴(yán)賀禹放下過去,回到正軌。
而溫笛,連周明謙都說,她狀態(tài)很不錯,慢慢找到劇本里人物該有的情緒。
他們都心死過,又輕裝上路。
過去翻了篇,秦醒跟她聊工作。
他們十一月底要轉(zhuǎn)場去曼哈頓拍,在那邊大概要兩三周這樣子,需要提前協(xié)調(diào)場地。
秦醒說:“下周我過去一趟。”
溫笛從劇本里抬頭,“我跟你一起過去。”
“那最好,你知道什么場地更能還原你想要的場景。”
秦醒讓園園給他們訂下周五的機票。
溫笛的手機響了,是母親的電話,秦醒讓她先忙,他帶上門出去。
趙月翎打電話給女兒是讓女兒幫個忙,她們大學(xué)班長的女兒生了孩子,雙胞胎,這周六辦滿月宴。
她人在國外出差,暫時回不來。
這么重要的朋友關(guān)系,安排公司的人把紅包送過去,不是很妥。當(dāng)年女兒編劇的第一部電影上映,班長包場請了親戚朋友去看。有些人情,不是多給點份子錢能還清。
所以當(dāng)初他女兒結(jié)婚,她千里迢迢過去。
溫笛一口應(yīng)下,“沒問題。”
她問母親,在北京哪個酒店。她記得母親當(dāng)初專程去北京參加的婚禮,還說婚禮特別盛大。
感覺好像只是不久前的事情,沒想到三年過去。
趙月翎:“在上海,距離你們片場不是很遠。要是在北京辦滿月宴我也不讓你跑過去。”
班長女兒小兩口的公司在上海,就在上海做的月子,也在上海宴請。班長請的人不多,都是經(jīng)常往來的朋友和老同學(xué)。
她還特意從班長那打聽,有沒有邀請葉敏瓊,班長說那哪能好意思讓人跑這么遠。
圈子差得遠了后,確實開不了口。
請了怕人不來,很尷尬。
趙月翎說馬上把滿月宴的酒店和宴會廳發(fā)給她,隨后掛了電話。
溫笛看了眼酒店名稱,離她住的地方也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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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北京再辦一次?”嚴(yán)鴻錦問妻子。
他們家也在討論班長女兒孩子的滿月宴。
葉敏瓊搖頭,她沒聽說。班長一家都在上海照顧女兒和寶寶,不會專程為了收份子錢回來辦酒席。
她是從校友群里得知,這周六要在上海辦滿月宴,說是雙胞胎寶寶,把班長給高興壞了,人年輕了好幾歲。
“他跟趙月翎關(guān)系一直不錯,女兒女婿的公司跟運輝集團有業(yè)務(wù)往來,他肯定邀請趙月翎。”
葉敏瓊說:“我?guī)зR禹一塊去。”
嚴(yán)鴻錦盯著妻子看,不懂何出此言。
葉敏瓊解釋:“賀禹犯了錯,得面對。得拿出態(tài)度好好表現(xiàn)。”
嚴(yán)鴻錦越聽越糊涂,他沒記錯,這事翻篇了。那晚女兒給他打電話,哭得稀里嘩啦,怪他不給想想辦法。
這實屬不講理,他能有什么辦法。
“不是翻篇了嗎?賀禹還什么表現(xiàn)不表現(xiàn)?”
葉敏瓊:“溫笛算是給他一個機會,也不叫機會,賀禹對她來說,現(xiàn)在是個陌生人,不在她黑名單里,但也沒在白名單。全看以后他跟溫笛有沒有緣分。”
嚴(yán)鴻錦還不是很明白,他關(guān)了電視,問妻子:“你帶他去見家長?”
“見什么家長呀。他這幾年在江城搞那么大動靜,GR兩次金融論壇都是在江城舉辦,為園區(qū)和江城出了力,梁書記都是委托溫長運和趙月翎好好接待。不接待又不好,接待了又不爽,壓得人家喘不過氣來。”
他追人已經(jīng)不是他自己的事情,給身邊太多人帶來困擾。
之前不管誰勸都沒用,直到他在云樹村沒找回溫笛,總算放下執(zhí)念。
葉敏瓊說:“困擾了溫長運跟趙月翎兩年,讓人家啞巴吃黃連,不得跟人家好好道個歉?”
嚴(yán)鴻錦點頭,“道歉是應(yīng)該的。”
只是說溫笛給了他機會,有點不靠譜。
“賀禹這么跟你說的?”
“嗯。溫笛將過去一筆勾銷,人家想往前走,不想一直被過去纏著,也不需要賀禹的追悔跟彌補。”
就看賀禹還能不能再打動溫笛一回。
這些她幫不了兒子。
有緣怎么都能遇到,沒緣分的話,就算同去了云樹村,還是錯過。
嚴(yán)鴻錦神情嚴(yán)肅,他總覺得吧,是不是兒子執(zhí)念太深,嘴上說著放下,心里壓根沒放下,于是不斷暗示自己,溫笛把他當(dāng)陌生人,原諒他過往的一切,就等于溫笛給他機會。
他對妻子說:“要不,你找個心理醫(yī)生給他干預(yù)干預(yù)?”
葉敏瓊:“......”
她眨了眨眼。
忽然間不太確定,兒子所謂的機會,到底是不是真的機會。
“你們是不是接下來要開始商量,替我預(yù)約哪個醫(yī)生?”
嚴(yán)鴻錦和葉敏瓊齊齊回頭,兒子從樓梯上走下來。
嚴(yán)鴻錦看手表,“以為你回去了。”
今晚兒子回來吃飯,吃過飯他們沒看到他人,沒想到他在樓上。
嚴(yán)賀禹在書房開了個視頻會,打算回自己公寓,結(jié)果在樓梯聽到父親要找心理醫(yī)生給他做干預(yù)。
他點開和大表弟的對話框,把手機給母親。
葉敏瓊看后,遞給嚴(yán)鴻錦。
“你心理沒毛病,我們求之不得。”嚴(yán)鴻錦將手機還給兒子。
葉敏瓊起身,“我去給你們泡茶。”
嚴(yán)賀禹坐下來,他跟父親很多年沒這樣好好坐下來聊聊天,聊和工作無關(guān)的天。
嚴(yán)鴻錦現(xiàn)在說了實話:“我覺得你沒必要再跟溫笛有交集,各有各的生活多好。她原諒你,不是你值得原諒,是她想跟以前做個徹底了結(jié)。”
嚴(yán)賀禹難得沒反駁,頷首,“我知道。”
他也說了實話:“就是現(xiàn)在讓我去追她,我不知道該怎么追。”他想好好愛她,又不知該從哪里愛起。
自從那天接到大表弟的消息,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直到今天,還是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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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嚴(yán)賀禹陪母親去參加滿月宴。
他現(xiàn)在不再去江城,那邊的分公司上了正軌,有高管人員負責(zé)。
今天來見趙月翎,是想在一個不是很正式的場合下,道個歉。
專程約了見面,又要讓趙月翎有心理負擔(dān),見與不見都難做。畢竟運輝集團跟京越集團在江城有扯不斷的合作。
那是戰(zhàn)略層面的合作,是運輝集團董事會決定,不是溫長運一個人拍板說了算,再者,他也不可能感情用事,不會因為自己女兒的感情問題,不顧集團的長遠發(fā)展,不顧其他股東的切身利益。
這兩年,他跟運輝集團,跟溫長運和趙月翎之間,一直處于壓抑的狀態(tài)。
他想讓他們看到他的改變,無形中又困擾了他們。
到了宴會廳,母親去找她的校友,也是趙月翎的班長。
班長姓張,他打招呼,喊對方張叔叔。
怎么都沒想到,他在這里看到的是溫笛。
張叔叔還將他和母親跟溫笛安排在一桌坐,可能覺得他跟溫笛家有合作,能聊得來。
葉敏瓊這時只能假裝不知道他們的過往,笑說:“真人更漂亮。”
溫笛客氣道:“阿姨過獎。”
葉敏瓊又替他們介紹,“這是我兒子,嚴(yán)賀禹。他不忙時也看過你的劇。”
嚴(yán)賀禹伸出手,“久仰。”
溫笛:“幸會。”
葉敏瓊讓他們聊,她去另一桌跟老同學(xué)打個招呼。
嚴(yán)賀禹替她拉開椅子,他在旁邊坐下。
他解釋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我是專程來給趙阿姨道歉,以后兩家公司的合作,全部回到理智狀態(tài),我也不會再摻和原本不該我過問的合作。代我跟阿姨和叔叔,說聲抱歉。”
溫笛:“我會帶到。”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嚴(yán)賀禹也想要杯溫水,但沒讓她幫著倒,等她把玻璃茶壺放桌上,他才端起來往自己杯子里倒水。
他聊起《欲望背后》,里面有肖冬翰授權(quán)的角色,他知道她對肖冬翰哪幾個并購案例感興趣。
他提醒她:“你要是按真實的拍,拍出來不一定過審。”
肖冬翰收購的手段只能被拿來津津樂道,不能被當(dāng)成正面的教材。
溫笛點頭,“改過了,也咨詢過律師。”
“那應(yīng)該沒問題。”嚴(yán)賀禹不再刻意找話題聊,他拿出手機,給父親編輯了一條短信:【趙阿姨沒來,我遇到了溫笛。爸,您那天的話我認(rèn)真考慮過,是不是跟溫笛該各過各的。今天遇到后,不想各過各的,還是想以后每天跟她坐同一張餐桌吃飯。不用再回,勿潑冷水。】
嚴(yán)鴻錦正在吃午飯,手機在自己身上,他尊重兒子的任何決定,但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你不用出差了啊,還每天坐同一張餐桌吃飯。】
嚴(yán)賀禹刪除短信,不想多言。
他收起手機,轉(zhuǎn)身問溫笛:“有沒有紙和筆借我用用?”
溫笛撕了一張便簽紙,又找了一支筆給他。
嚴(yán)賀禹寫了自己的兩個號碼,一個是她知道的,另一個是江城號碼。
“想找你合作一部電影,《人間不及你》。”
他把便簽紙連筆一起給她。
“電影版權(quán)被你買去了?”
“嗯。”
嚴(yán)賀禹原本打算直接拍好,等放映時給她驚喜,但也只能是個驚喜,當(dāng)時或許她被感動一下,可她不會因為一個感動對他改觀。
還有一個原因,他不想再瞞著她追她,給其他人添麻煩。
“我跟你聯(lián)合編劇這部電影。陌生了快三年,你跟以前不一樣,我也是。共事過程中,我們再認(rèn)識一遍。”
溫笛只收了自己的筆,便簽紙還給他,“我記得你號碼,但最近太忙,沒時間接其他工作。”
嚴(yán)賀禹:“等你忙完《欲望背后》,導(dǎo)演也是周明謙,他不拍完你的,我這邊也沒法開工。”
他又把便簽條擱在她水杯旁邊,“溫笛,我們都給自己一個機會。電影版跟劇版的故事不一樣,我找了一個新的切入點。”
溫笛很關(guān)心自己的作品,“什么切入點?”
“就是女主寫在日記上的那段話。”他問:“還記得吧?”
溫笛點點頭,那段話的每個字,她至今記憶猶新。
嚴(yán)賀禹看著她,“二次創(chuàng)作《人間不及你》,也是你再次相信愛情的過程,沉入不進去肯定就沒法創(chuàng)作出你滿意的作品。等成功完成新劇本,你差不多找回了你失去的靈感,你會感覺人間不及你自己。到時,你對我要是還沒感覺,我也沒有任何遺憾,至少我還有一部電影。”
他伸手:“希望合作愉快。”
溫笛指尖轉(zhuǎn)著筆,《人間不及你》是她將愛情寫到極致,寫到讓很多人再相信愛情的巔峰之作。
里面有她喜歡的山城,有她喜歡的所有角色,主角配角,哪怕是一個路人,都那樣鮮活。
但后來,她連《人間不及你》的劇都沒追完。
她把筆塞包里,伸手,“合作愉快。”
嚴(yán)賀禹依舊是很輕地、虛虛握了一下。
溫笛收起那張便簽紙,但也沒添加他的聯(lián)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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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溫笛和秦醒前往曼哈頓。
園園給他們訂了上午的航班,昨天溫笛刷劇刷到快天亮,登機前吃了褪黑素,打算在飛機上倒時差,這樣到了那邊不會沒精神去選場地。
秦醒手機振動,有消息進來。
看完,他望向溫笛:“嚴(yán)哥說他本來明天的行程去哈曼頓,想提前一天,跟你在飛機上商量《人間不及你》的取景點。”
溫笛:“商量不了,我已經(jīng)開始犯困。”
秦醒把溫笛的意思轉(zhuǎn)達,現(xiàn)在他只是個傳話人,不需要當(dāng)個連自己都唾棄的墻頭草。
嚴(yán)賀禹說:【我馬上到候機廳。】
秦醒下意識轉(zhuǎn)臉尋找,浩浩蕩蕩一行人已經(jīng)過來。嚴(yán)賀禹走在中間,正低頭看手機。
但身高鶴立雞群,一眼就看到。
溫笛支著下巴,腦袋昏沉。
有道黑影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嚴(yán)賀禹問:“昨晚怎么不好好睡?”
“還行。”
她應(yīng)了一句。
他們同一航班,座位隔得有點遠。
秦醒很自覺,到了飛機上主動跟嚴(yán)賀禹換了位置。
溫笛要了毛毯,找出眼罩戴上。
飛機似乎沒飛多久,她意識混沌,很快睡著。
嚴(yán)賀禹拿了一本書看,等他再轉(zhuǎn)臉,她的手從身上滑到座椅。
他傾身,給她蓋好毛毯。
感覺她手放的地方不是很舒服,握著她手輕輕挪了挪,下意識地,他把手指放在她手里,看她還會不會攥。
等了很久,她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嚴(yán)賀禹把她毛毯又整理了一下,不管怎樣,還好,她還在他身邊。
他還有機會,再把他自己一點點送到她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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