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跟過去干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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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茂有點好奇趙迪賢會說出這種話,于是就問了句:“你能知道我心里的感受?”
趙迪賢也點了根煙,語氣滿是不屑道:“你以為你的人生夠精彩了是吧?那你知道我這輩子是怎么走過來的嗎?”
歐陽茂撇了撇嘴,“沒興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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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迪賢笑呵呵點了根煙,沒說話。
但很快,歐陽們就有點忍不住了,“你要愿意說出來的話,我倒是想聽聽。”
趙迪賢按滅手里那根只抽了一口的煙頭,然后走到門口酒柜倒了兩杯紅酒過來,他自己端著一杯,另外一杯就放在歐陽茂面前,可看著他連續(xù)喝了兩三杯后也沒開口,歐陽茂就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去睡覺了啊!”
“就算要說那也得先喝點酒啊!”趙迪賢很裝*的走到窗前,然后很沒素質(zhì)的直接把手上那杯紅酒從窗口倒了下去,歐陽茂當(dāng)時就很沒好氣的罵了句有病,可趙迪賢依舊笑呵呵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著什么。
一直到歐陽茂徹底沒耐心的時候,趙迪賢才終于走回沙發(fā)上坐下,輕聲說道:“要說賺錢我肯定沒你那么厲害,但要說這輩子的經(jīng)歷,你可能還真趕不上我,你好歹還是從大學(xué)畢業(yè)才開始一個人出去闖蕩,我他媽連大學(xué)都沒讀,就被我父親給丟出去了,你是不知道那種活在陌生環(huán)境里的痛苦,而且我身邊還是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他們幾乎每天都在往死里折磨我。”
“整整三年,我都不知道那三年里我是怎么挺過來的,到了第四年的時候我也開始徹底麻木了,而且自己也變成了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想必你會很好奇,我為什么會突然被丟到國外去,實際上就是我父親故意的,他把我弄到一個雇傭兵組織里,美名其曰是想鍛煉我,但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我能活著回來。”
“到了第五年,我徹底忍受不了這種生活了,可是我走不了,因為我父親給我簽的是十年的合約,我要敢逃走他們就會把我抓回來往死里折磨,所以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把這個雇傭兵組織其余的五個人全部弄死了,有三個被我用槍爆頭,有一個被我用刀割下了腦袋,還有一個就是被我活活打死的,你肯定想不到,我弄死他們五個人只花了半個小時。”
“逃離了這個組織后,我本來是想回國的,但我又害怕我父親,于是就在朋友的介紹下進(jìn)了另外一個組織,這個組織不同于那些雇傭兵,而是需要單獨去完成任務(wù)的,也就是所謂的殺手,剛開始進(jìn)去的時候我的任務(wù)很簡單,所以傭金也很低,殺個人才不到五萬美金,半年后,我破了他們組織的記錄,任務(wù)成功率百分之百,這時候我就開始接受更加高難度的任務(wù),傭金也從不到五萬美金漲到了五十萬美金。”
“三年后,我在黑市上名聲大噪,有人給我取了個‘修羅血神’的稱號,當(dāng)時有不少國外政府懸賞我的腦袋,從二十萬美金持續(xù)漲到一百萬美金,那段時間我每天睡不好覺,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有人朝你開冷槍,當(dāng)時一個組織里的人還有不少想要取走我的腦袋,但無一例外都死在了我手上,直到第五年,可能是組織上也覺得我是個麻煩,于是就讓我全身而退了。”
“在國外漂了十年,這十年里我?guī)缀趺刻於荚诘犊谏线^日子,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有時候自己都會被噩夢嚇醒,十年后我終于回到了國內(nèi),我父親知道我回來了,他本來是想讓我跟著他做生意的,可我沒同意,而是回到了老家重新開始,后來遇到趙志遠(yuǎn)他媽,我們結(jié)了婚,沒有拍結(jié)婚照,沒有辦酒席,就連雙方家長都沒見過。”
“生了趙志遠(yuǎn)之后,我覺得那真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我從剛開始給別人打工,然后慢慢自己做生意,當(dāng)然這期間里我也在默默關(guān)注著我父親的動向,他在江浙這邊的事跡人人皆知,人人都知道他是這一片的土皇帝,有用不完的錢,有使喚不完的手下,但這老家伙卻還是不知足,后來去了京城,結(jié)果被人弄死在那邊。”
“雖然我當(dāng)時還在想著死的真好,但是很多年過后,我突然得知他死的很冤,于是我就打算替他報仇,我當(dāng)時想了很多種方法,可最后我卻選擇了拋妻棄子,所有人都在罵我白眼狼,所有人都在戳著我的脊梁骨罵我不是東西,可我還是義無返顧。”
“來到珠三角這邊后,我進(jìn)了孫家,接手了孫氏集團(tuán)。”
“我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打造了一艘龐大的商業(yè)帝國,可能比不上你在國內(nèi)的大筆投資,但至少我也給自己爭取了一些底牌,我當(dāng)時想的特別美好,我以為再多給我?guī)啄陼r間,我就能完成自己的目的了,指不定還能走完我父親當(dāng)年沒走完的路。”
“只是這時候,我又突然發(fā)現(xiàn)我父親當(dāng)年的死好像沒那么簡單,直白點說,就是他的確該死,因為他當(dāng)年實在是做了太多讓人憎恨的事,也犯了很多錯,更不要說他得罪的那一大幫人了,所以后來我也開始猶豫,我到底該不該去替他報仇。”
“可不曾想,等我差不多要放棄的時候,趙志遠(yuǎn)這小子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被人牽著鼻子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我當(dāng)時非常氣憤的找到了齊文豐,而結(jié)果讓我很意外,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父親那老家伙替趙志遠(yuǎn)鋪的路,也就是說那老家伙在禍害了我之后,還他媽把我兒子也給禍害了,你大概想不到我當(dāng)時是什么心情,反正就差沒把那老家伙墳給刨了。”
“再后來就是這兩年的事了,我兒子走的很坎坷,可我以他為榮,真的。”
“至于我父親,恨著恨著就不怎么恨了,可能跟你的感受一樣。”
“我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母女倆,尤其是他母親,我連她死之前的最后被一面都沒見到,我曾經(jīng)還幻想著跟她重新辦一次婚禮,跟她去拍一次婚紗照,只是再也沒機(jī)會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趙迪賢在這一刻竟然不經(jīng)意間紅了眼睛。
面前坐著的歐陽茂舉起酒杯,微笑說道:“跟過去干杯!”
趙迪賢自嘲笑了笑,也跟著舉起酒杯,“你大爺?shù)模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