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從來只見新人笑
皇后劉黑胖無彈窗,會員登陸后<b>無彈窗</b>.<ahref="
仲夏的蓮好,木槿也好。望書閣軒羅殿里的木槿,卻似乎在這一天里開了三次,又謝了三次。段云嶂在軒羅殿里等了許久,終于等不下去了。
段云重這小子,辦事從來就沒讓人放心過,段云嶂決定,還是親自去香羅殿看看為好。正要擺駕去香羅殿看看情況,情況卻找上門來了。素方跪在大殿中央,汗洽股栗。
因?yàn)榛屎竽锬镒晕绾笠娺^了閭王,就從香羅殿里消失不見了。香羅殿的茅房里鎖了一個被打扮成女人的小太監(jiān),而朝陽門的侍衛(wèi)們則證實(shí)了閭王有個胖胖的隨侍。
此刻,段云嶂的臉比金鳳的臉還要黑上幾分。過了很久,段云嶂才道:“此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素方連忙叩首:“香羅殿的宮人口風(fēng)都很嚴(yán),除了奴婢和幾個宮人,就沒有人知道了。”段云嶂點(diǎn)頭:“守口如瓶,尤其不要傳到太后那里去。”“是。”
素方猶豫了一陣,又問:“那皇后娘娘……”段云嶂深吸了一口氣:“朕親自,去把她找回來。”段云重,你小子死定了。。
黃家巷子的蔡諸葛家里別的沒有,有兩樣?xùn)|西是最多的,一樣是卜卦的簽筒,一樣是繡鴛鴦的帕子。簽筒是蔡諸葛吃飯的家伙,帕子上一對對的肥鴛鴦,則是出自黑胖繡娘永福的手。
蔡諸葛是個遠(yuǎn)近聞名的好人。在街上擺攤算卦,也從來不說不吉利的話。街坊鄰居都知道,蔡諸葛的卦,就像禮部的誥文,戶部的年報(bào),報(bào)喜不報(bào)憂。繡娘永福家的小黑胖,小的時候也讓蔡諸葛算過一卦,蔡諸葛推算良久,斷言小黑胖是個至貴至福的皇后命。
這事成了鄰近四條街茶余飯后的笑談,而蔡諸葛的卦,大家從此也便當(dāng)做吉祥話來聽了。
直到有一天,黃家巷子的針線鋪?zhàn)颖槐P給了一個山西來的寡『婦』,寡『婦』改了針線鋪?zhàn)拥拈T戶,自己做起了豆腐西施。從那以后,蔡諸葛家的肥鴛鴦手帕便慢慢轉(zhuǎn)移到了豆腐西施的家里,而豆腐西施做的嫩豆腐,許多則進(jìn)了蔡諸葛的肚子里。
肥鴛鴦手帕從此便被豆腐西施壓在了箱底。又過了半年,蔡諸葛終于下了決心,將卜卦的簽筒和磨豆腐的石磨并在了一堆。而肥鴛鴦手帕,則徹底地被遺忘了。
蔡諸葛的吉祥話說得好,這些年下來攢了不少錢,喜宴辦的也頗大,整條街的鄰居都被請去喝喜酒。那據(jù)說有個皇后命女兒的繡娘永福,卻很不識相地跑到喜宴上來湊熱鬧。
“永福,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可是,我畢竟要成親了。你這樣跑到我的婚宴上來砸東西,算是怎么回事呢?”蔡諸葛胸前綁著朵臉盆大小的紅綢花,苦口婆心地勸著永福。
婚宴的賓客們圍將上來,看到婚宴有了這樣活『色』生香的變數(shù),個個興奮無比。“這個,就是蔡諸葛原來不要的那一個?”“難怪呢,換了我,也要豆腐西施啊。”
“啊呀呀,這女人好潑辣,被男人甩了,居然還跑到婚宴上來砸東西!”永福怔然看著地上的茶壺碎片,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永福,你年紀(jì)也不小了,怎么還這么看不開呢?”永福『舔』了『舔』干澀的嘴唇:“你……不是你請我來的么?”
蔡諸葛驚愕地睜大眼睛:“我請你來,是看在我們街坊一場的份上,請你喝一杯水酒,并沒有請你來砸東西啊!”“我……我只是不小心碰倒了……”
蔡諸葛對永福的解釋恍若未聞:“唉,其實(shí)我送你張請柬只是一片好意,你就算是不來,我也是可以諒解的。可是你現(xiàn)在搞成這樣,豈不是讓我臉上無光?唉,永福,若是換了旁人,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你打出門去了。看在你也有可憐之處,我就不跟你計(jì)較了,你還是走吧。”
眾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互相道:“是啊,也只有蔡諸葛這樣的好人,現(xiàn)在還能跟她好聲好氣地說話。”永福扁了扁嘴:“我不就是打了一個茶壺么?”
蔡諸葛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還要說什么,他身旁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卻一把將蓋頭掀了起來:“一個茶壺?這可不是普通的茶壺!你要走,先賠了我這茶壺錢!”
眾人嘩然:你這茶壺能值幾個錢?豆腐西施擰著小腰,翹著尾指,從地上拈起一塊碎片:“大家瞧一瞧,這是我從娘家陪嫁過來的茶壺,哥窯出來的的,一個要二兩銀子呢!”
那水汪汪的桃花眼往永福身上一繞:“打斷婚宴的事,我和我家相公就不追究你了。快賠銀子來吧。”
永福瞪著那碎片看了很久,并沒有看出它究竟是哥咬出來的還是弟咬出來的。可是豆腐西施言之鑿鑿,永福也只有認(rèn)命地往袖中『摸』去。『摸』了許久,只『摸』出一錢銀子。
“老蔡啊,我今天是來喝喜酒的,身上怎么會帶錢呢?”永福可憐兮兮地望著蔡諸葛。
蔡諸葛有些心軟,將那一錢銀子收在手里,道:“娘子,一錢銀子就一錢銀子吧,剩下了,讓她改天再補(bǔ)。”
“不行!”豆腐西施柳眉倒豎,“誰知道她改天還認(rèn)不認(rèn)賬?除非,讓她當(dāng)場立據(jù)畫押!”“對,立個字據(jù)!”“寫個借條!”
人群里同一條街上的小年輕門們嘻笑著起哄起來。永福就像一只衰老的貓,被『逼』到了角落里。“我……”
“那個……各位百姓……”一個錦衣玉服的少年公子吭哧吭哧地從人群外頭擠進(jìn)來,手中握著扇子作了個揖,正待說什么,一聲驚雷并地而起。“寫你『奶』『奶』個嘴兒!”
少年公子的臉立刻像被霜打的茄子,白里透紫。他轉(zhuǎn)身,望著那聲音的出處,目光中透出不可思議的光芒:“皇嫂……”
那一聲皇嫂淹沒在眾人的驚呼中。一個精神抖擻的小黑胖撥開人群,來到了繡娘永福的面前。“娘!”
永福怔怔地望著眼前無論是輪廓還是細(xì)節(jié)都和自己別無二致的小黑胖,良久,眼中淌下淚來。“黑胖……”
“娘!”金鳳眼睛里也濕潤了,她伸手抱住自己家黑黑胖胖的娘,過了許久才緩緩松開。“我的乖女兒,你總算回來了!”永福破涕而笑。
“娘啊……”金鳳懇切地望著永福的眼睛,嘆了一口氣,“耗子拜堂有什么好看的?干嘛跑到這里來惹一身『騷』?”豆腐西施的桃花眼立刻變成了三角眼:“你罵誰?”
金鳳的眼睛在豆腐西施身上上下一繞,半晌,漫不經(jīng)心地笑起來:“你說我罵誰?”豆腐西施的臉青了:“你們娘兒倆今天是來砸場子的?”“當(dāng)然不是。”金鳳搖頭。
豆腐西施臉『色』稍平,以為金鳳會說些服軟的話。然而金鳳卻施施然道:“我娘是來喝喜酒的,我才是來砸場子的。”
她捏起剛才豆腐西施拿著的茶壺碎片,看了兩眼:“二兩銀子一個?”“云重,你身上有多少銀子?”段云重苦著臉,捧出自己的腰包,
金鳳也不客氣,從里面『摸』出兩錠金元寶,往桌上一扔:“這里所有的茶壺,我包了。”
“云重,砸。”淡淡的吩咐聲送進(jìn)段云重耳朵里,段云重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個茶壺碎在他腳邊。
“皇……”段云重被嚇住了。他見過風(fēng)情萬種的女人,沒有見過瘋起來這么有種的女人。
“你不砸,是要我一個人把它們砸光么?”金鳳『揉』了『揉』手腕,而后抓起鄰桌上的兩個茶壺,啪地摔在地上。“……”眾人呆若木雞。
豆腐西施和蔡諸葛都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是被金鳳的架勢鎮(zhèn)住了,還是被那兩錠金元寶鎮(zhèn)住了。段云重盯著他家勢如破竹的黑胖皇嫂,驀地胸臆中升起豪情無限。
“好,我們一起砸!”眾人繼續(xù)呆若木雞。婚宴,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兩個穿著講究的少男少女,怎么是兩個瘋子呢?
當(dāng)段云嶂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找到這個名叫黃家巷子的神奇所在時,局面已經(jīng)超出了每一個人的控制。
他看到他隨和可愛的弟弟滿場『亂』竄,抓到瓷器就往地上扔,口中還大叫著:“二兩銀子一個!”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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