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生虎崽被牛欺
皇后劉黑胖無彈窗,會員登陸后<b>無彈窗</b>.<ahref="
段云嶂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像他不相信滿朝文武有誰能勇敢站出來反抗威國公一樣,他也不相信,皇后小黑胖居然有一日膽敢當著他的面反抗他。當然,跑城門那一回是不算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皇帝陛下震驚得很。“你再說一遍?”“臣妾說,臣妾不愿意。”金鳳吐字清晰,抑揚頓挫都把握得十分到位。“是不愿意,還是不敢?”段云嶂冷笑。
“因為不敢,所以不愿意。皇上,那是刀口,您要臣妾蒙著眼睛往上撞?”“他是你親爹。”
“臣妾這輩子只見過他一面。”金鳳嘆氣,“其實讓魏太傅告老還鄉(xiāng),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段云嶂沉痛地看她:“連你也這么說。”
“皇后,朕知道威國公未必會聽你的。可是,你起碼應(yīng)當去嘗試一下。”“明知不會有結(jié)果的事,為什么要去嘗試?”皇后劉黑胖在親爹威國公的眼里,也不過是一顆沙礫。
“你當真不去?”段云嶂咬牙。“不去。”金鳳恭順地低頭,口中卻是大逆不道的抗旨。“皇上,除非你以皇上的身份,命令臣妾去。”
段云嶂默不作聲了。他并不想以皇上的身份,命令金鳳去做這件事。何況這樣,也就沒有意義了。
“原來這天下當真已經(jīng)不是我段家的天下,而是你劉家的天下。”段云嶂冷冷地盯著金鳳。“好,你不去,朕親自去。”“皇上……”金鳳顫抖了一下。
段云嶂看也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出了香羅殿的大門。金鳳在那一瞬間有一種感覺,似乎他出了這門,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其實段云嶂說得沒有錯,為了魏太傅,起碼應(yīng)該去試一下的,只是她不敢。她在劉歇面前多么人微言輕,提一提這話,劉歇都會笑的。
她這個皇后,無論在劉歇眼里,還是在太后眼里,都不是個東西。也只有段云嶂,偶爾會把她當個東西。金鳳在正殿中站了許久。“娘娘?”素方擔憂地喚她。
金鳳轉(zhuǎn)臉,笑:“可以把瓜子拿出來了。”。皇帝陛下親臨威國府,這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這要換了別個臣子家,必定是全家出迎,蓬蓽生輝。可是威國公卻不然。段云嶂領(lǐng)著小孫子到了威國府,竟無人出來相迎。
一路由仆人引路到正廳中坐下,奉了茶。過了一會兒,管家前來稟道:“皇上,我家公爺正在風蟬院和六夫人下棋。皇上請隨我來。”
小孫子當場就要翻臉。從來只有臣子覲見皇帝,哪有皇帝去見臣子的道理?段云嶂強忍著怒氣,攔住了小孫子。他這個皇帝,當?shù)梦瘜崯o趣。
他十二歲立后,新娘從白玉美人變成了黑胖金鳳,他從此便明白了,他這個皇帝,是要仰仗威國公才能健康成長的。
母后和皇叔都教導他要忍。可是如果這一忍就是一輩子,又該怎么辦?
一進院門,便見威國公劉歇正坐在一叢竹影下,和清靈的六夫人品著茗,下著棋。棋盤刻在一塊巨大的太湖石上,填金線,風雅得很,又闊氣得很。
六夫人由侍女扶起來,緩緩地向段云嶂行了個禮。劉歇便擺擺手:“你身子不好,不必拘禮了。皇上自然親自來了,就不會講究這些規(guī)矩。”劉歇自己,連眼皮都不曾動一動。
六夫人默默退下去,劉歇將棋盤一清,沖段云嶂笑道:“皇上,可有興趣與臣對弈一局?”段云嶂在衣袖里握緊了拳頭,又慢慢松開。
“威國公這院子修得真是雅致。好,朕就與威國公對上一局!”他一抖袍子,在劉歇對面坐下。
劉歇微微一笑,這小皇帝,被自己如此壓制,不僅能平靜以對,居然還端出了一分皇帝的架子。不容易。
“威國公,朕執(zhí)黑子,你執(zhí)白子,如何?”段云嶂抓了一把黑棋子,也不等劉歇回答,便要落子。刷地一聲,劉歇手中紙扇打開,墊在了段云嶂欲要落子的手下。
“皇上,為何您執(zhí)黑子,臣執(zhí)白子呢?”“朕乃天子,自然是要行先的。”段云嶂回他一笑。劉歇沒有立刻回話,而是沉靜地打量了段云嶂許久。段云嶂手心漸漸沁出汗來。
半晌,劉歇哈哈大笑,收回了紙扇:“皇上,臣知道,您今日來訪,是有事相商。”“威國公料事如神。”段云嶂垂眸。
“皇上,如果這一局棋你能贏了臣,臣就答應(yīng)皇上心中所想之事,如何?”段云嶂心中大喜,可是表面上還要強抑著喜『色』,內(nèi)心反復了一陣,終究忍不住問:“當真?”
劉歇一折一折地將扇子收起來:“當真。”他淡然抬眼,“請皇上先落子吧。”段云嶂神情微變,過了許久,才緩緩在右下角落下第一子。
這個先,不是他以天子身份壓過劉歇而得到的,這個先,是劉歇讓給他的。劉歇輕瞇著眼睛,一面留意著棋局,更多的卻是在觀察眼前的少年天子。
小皇帝談吐舉止之間,自有一股沉穩(wěn)之風,以他的年紀而言,已經(jīng)是十分難得,然而若說是王者風范,他還不夠。段云嶂,畢竟還是太嫩了。劉歇的唇角扯出一絲笑意。
猛虎太張狂,幼貓?zhí)钊酰跎幕⑨蹋淹嫫饋肀冗@兩者都要有趣的多。威國公動了心思,想和小皇帝好好玩上一局。
棋局過半,六夫人也來換了幾次茶。段云嶂慢慢對弈得有些興起了。在宮里,太后娘娘和徐太妃不會和他下棋,段攏月沒時間和他下棋,段云重是個沒耐『性』的,坐不住,至于金鳳,根本就是個棋盲。他整日里手癢,也只得和小太監(jiān)們玩玩,可惜小太監(jiān)們棋力差,下得也沒意思。
和劉歇對弈,總覺得對方的心思深淺難測,可是落到一招一式上,又覺得似乎和自己差不太多,段云嶂被撩撥得越發(fā)興奮,雙眼都放出光來。他一步一步,穩(wěn)扎穩(wěn)打,居然已經(jīng)逐漸占優(yōu)了,而劉歇,雖暫落下風,卻依然不疾不徐。
“威國公,又失三子。”段云嶂微笑,覺得這一回將魏太傅保下來,是十拿九穩(wěn)了。劉歇眼皮一撩:“皇上,棋風甚健啊!只是還差了些后著。”
段云嶂道:“威國公,棋盤上還是要穩(wěn)扎穩(wěn)打才是真功夫。”劉歇挑眉。“威國公,你既然料事如神,也該猜得到朕今日來,所為的是何事。”
“皇上,這個,不妨等棋局終了再談不遲。”“威國公,朕知道,你心里早就有數(shù)。”
劉歇靜看他一陣,嘆了一口氣,將手中即將落下的子收回:“皇上可知,今日魏鄉(xiāng)洲大人上了折子,要求告老還鄉(xiāng)?”“什么?”段云嶂一驚,手中黑子墜地。
“魏大人今年已經(jīng)六十八歲了,年老體弱,強求他繼續(xù)為國獻身,未免對他不公。臣已經(jīng)擅作主張,準了魏大人的折子。如今,魏大人全家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拾好行裝,準備上路了。”
“你……你說什么?”段云嶂顫然瞪著他。這……就是后著?“威國公,你方才答應(yīng)朕,贏了此局就從朕心中所想,難道你要出爾反爾嗎?”
劉歇悠悠道:“臣是答應(yīng)過。可是魏鄉(xiāng)洲大人乃是自請辭官,臣也無法阻攔啊。”段云嶂怔然,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他。
“至于這棋局么……”劉歇用眼睛在段云嶂臉上兜了一兜,便低首在棋盤上落下一顆白子。“棋還未下完,誰勝誰負,尚難定論。”
段云嶂順著他的手勢看向棋盤,驀地發(fā)覺自己后方明明穩(wěn)守穩(wěn)攻的布局,被他一顆白子徹底擾『亂』,后方的十幾顆黑子,全部被堵死。大局已定。這,也是后著。
段云嶂木然盯著那棋局,企圖從中挖出劉歇作弊的蛛絲馬跡來。劉歇朗笑出聲,將棋盤輕輕一敲。“皇上,這局,已經(jīng)終了。”
不畏虎的初生牛犢有什么好玩的,這自以為聰明的初生虎崽,才是真有趣。唉呀呀,一敗涂地,再涂地。
[Q-Q]
℃¤好看小說網(wǎng)¢更新最快
<a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