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朝廷棟梁不好做
按照慣例,重申一下鞅對于霸王的政策:
關(guān)于霸王這件事——
霸王是可以理解滴
霸王頭幾章是可以容忍滴
從頭霸王到尾,是找pia滴~
于是,希望大家喜歡小黑胖~~
這年頭,朝廷棟梁不好做。
皇帝年幼,太后荏弱,宗室寥落,威國公劉歇把持朝政,肆無忌憚地排除異己。先帝爺?shù)呐f臣,如今在朝堂上議事的只余下四個:符大丞相、凌大將軍、呂大尚書和周大才子。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這日下朝后,太后娘娘特地將威國公喚到御書房去,說些私密的話。
瞄著太后娘娘窈窕的背影和威國公英挺的背影,朝堂上最大的四根棟梁照例又聚在了一塊兒。
符大丞相摸著保養(yǎng)良好的花白胡子,煞有介事地瞇著眼,就是不說話。
凌大將軍等的發(fā)急,跺跺腳說:“你再不說老子拔了你的胡子!”
符大丞相摸胡子的手顫抖了一下,終于清清嗓子道:“此事,十分地玄妙呀。”
凌大將軍沖動地想沖過去動他。
周大才子慌忙攔住凌大將軍,道:“丞相,您再隱而不言,將軍大人可就要拔刀了!”
符大丞相將小眼睛瞄了瞄凌大將軍腰間的大砍刀,嘆了口氣:“唉,依本相估計,無非……不過……”
凌大將軍額上的青筋又爆了一條,他腰間的大刀噌地出鞘了幾分。
“……其實就是皇上到了成親的年齡了。”
“……”
凌大將軍、呂大尚書、周大才子等三人都喘了口氣。
呂大尚書說:“皇上也不過才一十二歲,談什么婚事?況且皇上的婚事,和威國公有什么干系?”
符大丞相又瞇起小眼睛:“此事,說起來就更為玄妙了……”
下一刻,身材嬌小的符大丞相就發(fā)現(xiàn)自己背抵著冰冷的小墻角,整個人被籠罩在凌大將軍強(qiáng)大的氣場之中。
“他奶奶的……”
符大丞相連忙安撫凌大將軍賁起的胸肌:“莫沖動,莫沖動,沖動是魔障……”
周大才子皺眉:“太后莫不是想同威國公結(jié)個兒女親家么?”
符大丞相點(diǎn)頭:“周大才子精辟。”
“可是威國公并沒有女兒呀。”凌大將軍驅(qū)走體內(nèi)的魔障,開始思索現(xiàn)實問題。
“沒有女兒,可是他有個遠(yuǎn)房侄女兒啊。聽說他那侄女兒在京里是出了名的色藝雙絕呢。”
“就是那才氣縱橫的劉家白玉小姑娘么。可是她的出身……”
“她雖然父母雙亡,可是叔父是首輔大臣威國公,這身份就足夠了。”
“唉,威國公這下成了皇上的半個岳丈,豈不是更加跋扈了么?”
這三人互拉著衣角,小聲交換著小道消息,渾然未覺一旁的呂大尚書已經(jīng)習(xí)慣性地挺起了大義凜然的胸膛。
“太后娘娘怎可屈服于威國公的淫威之下,用皇上的終身大事來討好他?不行,此事斷斷不可,我這就去當(dāng)面稟告太后!”
周大才子慌忙從后面抱住他的腰:“不行,你不能去!”
呂大尚書翻著白眼:“為何不行?”
周大才子閉著眼睛:“你若是去了,必定要惹怒威國公,太后娘娘也必定不會理會你,你必定又要去撞墻。到時沒人攔你,你豈不是要芳消玉殞了么?”
呂大尚書一愣,這才想起自己頭上的確還包著紗布。上個月為了修河堤的事,在朝堂上撞墻留下的舊傷,還沒有好透。
太后和威國公都是沒有良心的人,對于他呂大尚書撞墻這件事情,一向是樂見其成。
而撞墻的事情,沒有人攔著,的確也是不像話的。
呂大尚書又想了想,這才發(fā)覺周大才子的用語不當(dāng):“你說誰芳消玉殞?”
周大才子面上紅了一紅,將抱住呂大尚書的手臂緩緩松開。
符大丞相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幕,拈著胡須繼續(xù)道:“此事,的確是十分地玄妙呀。”
御書房中。
太后娘娘從珠簾里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外頭那個修長冷硬的身影。
所有人都對威國公劉歇恨之入骨,甚至都在背地里稱他作劉蝎子。可是不得不承認(rèn),劉蝎子長得實在是十分俊朗。尤其到了中年,劉歇更是散發(fā)出一股冷漠孤傲的霸氣,以及男人味……
那個誰說的,男人的氣勢都是由他的事業(yè)和權(quán)力支撐起來的。
呃……太后娘娘咳了一聲:“威國公。”
威國公微微頷首:“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實不相瞞,哀家今日是想同威國公探討一下皇帝的婚事。”
劉歇挑眉:“皇上的婚事?”
太后娘娘咽了咽口水:“皇帝都十二了,雖然還沒到能親政的年齡,可是也該成個親了。”
劉歇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皇帝要成親,不過是親政之路上的第一步罷了。
太后娘娘心下惴惴,暗罵了一聲提起這主意的徐太妃,又強(qiáng)笑道:“劉愛卿,哀家聽說你家中侄女兒年方十一,正是花朵兒一樣的人品。不知劉愛卿可愿與哀家結(jié)個兒女親家?”
劉歇一怔,他倒是沒想過這一層。
他想起那個性子冷僻的侄女兒,不禁皺了皺眉。那個丫頭是個不容人擺布的性子,只怕當(dāng)了皇后,也不會對自己有利。
過了很久,劉歇慢悠悠地道:“太后說的是我家的女兒吧?”
太后呆了一呆,心想這劉歇明明就只有三個兒子,哪里來的女兒?然后她反應(yīng)過來,劉歇大概是打算認(rèn)侄女兒劉白玉當(dāng)女兒,好親上加親吧。
覺得自己猜到了這腹黑劉歇的心思,太后娘娘十分驕傲,于是挺直了脊梁說:“女兒也罷,侄女兒也罷,劉家的女孩兒,想必都是內(nèi)外兼修的大家閨秀。劉愛卿若是愿意,明兒個我就頒旨賜婚。”
劉歇大大方方地斂裾跪下:“多謝太后娘娘圣恩。”
太后娘娘心里一毛。
劉歇跪著,她坐著,為什么她還是覺得自己比劉歇矮了一頭?
她在心里嘆氣:皇兒呀皇兒,母后這也是不得已。所幸的是,劉家的女孩兒才貌十分出眾,并不至于委屈了你。唉,只是希望,今后你的岳父大人能對你手下留情。
軒羅殿前頭,小皇帝段云嶂正同皇弟段云重一人折了一根桂樹枝,哼哼哈哈地比比劃劃。
段云重胸口猛遭一擊,立刻捂胸大呼,在地上搖搖晃晃地轉(zhuǎn)起圈來。段云嶂見他就是不肯倒下,便狠狠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段云重悲憤地看他一眼,砰然倒地,口吐唾沫而死。
段云嶂于是拄了桂枝,玉樹臨風(fēng),睥睨天下。
此時此刻,他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自己已經(jīng)被親娘出賣得徹徹底底;更不知道,自己快意恩仇的童年,在他的新皇后到來之后,會像一只美麗輕巧的紙鳶,飄出宮墻,消失不見。
經(jīng)過大殿,劉歇看到那幾根棟梁又像往常一樣蹲了個小角落唧唧歪歪,于是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徑直離去。
這一瞥,凝結(jié)了劉歇多年政治生涯和眼力的精髓,瞥得十分藝術(shù)。這一瞥,就像一盆涼水,把興奮八卦中的凌、呂、周三人澆了個透心涼,連淡定的符大丞相都忍不住摸了摸胸口。
劉歇在心里冷笑。這朝廷棟梁四人組一直在琢磨著對付他,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放在眼里罷了。
一個故弄玄虛的老頭,一個橫沖直撞的莽夫,一個要死要活的腐儒,一個吟風(fēng)弄月的浪子,四個人湊在一塊兒,能成什么大事?
其實他劉歇的女兒能不能當(dāng)皇后,他還真是不太在意。以他的地位,并不需要再多一個國丈的名號了。可是既然太后都提出來了,他也不好拂了太后的意。
劉歇唇角浮現(xiàn)一抹邪佞的殘笑。(作者鞅:請注意此處精到的用詞~)
想起他的女兒,他收回了邪佞的殘笑,嘴角抽起筋來。
只因劉歇想起,他確鑿是有個女兒的。
當(dāng)今的朝廷,以威國公劉歇領(lǐng)首輔大臣之職。威國公和先帝段秉日,皇叔段攏月三人是至交好友,情誼非比尋常。先帝乃是庶子,當(dāng)日多虧了劉歇和段攏月鼎力相助,才能順利繼位。
先帝薨的時候,小皇帝段云嶂只有七歲,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劉歇便當(dāng)仁不讓地接管了朝政,自此之后,權(quán)傾天下。至于皇叔段攏月,每日里拿把扇子在皇宮里晃來晃去,跟太后搗點(diǎn)小亂,跟太傅下幾盤棋,又或是調(diào)戲幾個宮娥,總之是不理朝政的。
太后垂簾聽政,劉歇首輔領(lǐng)政,棟梁四人組參政議政,當(dāng)中放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皇帝,外頭游離著一個閑散的皇叔和若干更閑散的皇親,這就是當(dāng)今朝堂上的平衡。這平衡中的每一方,都在試圖打破這個平衡,也都不敢隨便打破這個平衡。
小皇帝立后之事,或者是一個契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