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廣元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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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陽江。
此地位于毒龍?zhí)段鞑?,早前被一條兇鱷占據(jù)。毒龍?zhí)端先魏?,斬兇鱷,立足紫陽江。招兵買馬,護衛(wèi)一方。
數(shù)十年來,倒也經(jīng)營出三分聲勢。
這一日。
毒龍?zhí)端綉?zhàn)、紫陽水君章庶以及龜丞相正在殿中,商討練兵、調(diào)兵等事宜。
“巡江營三千水軍已經(jīng)訓練完畢,隨時可以著甲執(zhí)器作戰(zhàn)?!?br/>
章庶向上首敖戰(zhàn)抱拳,口中匯報道。
他本該留在岷江,前途無量。
但心中念著駙馬爺恩情,卻悍然辭去沅湖水君之職,追隨敖戰(zhàn)來到東沉洲毒龍?zhí)?。他擅長練兵,便在紫陽江訓練水軍,源源不斷投入前方。
敖烈、敖樂等能在各自疆域迅速打開局面,站穩(wěn)跟腳,皆與章庶分不開。
只是——
“兵甲?!?br/>
敖戰(zhàn)皺眉,看向一旁龜丞相,“匠作營現(xiàn)存多少甲胄、兵器?”
龜丞相聞言,從懷中取出一側,慢悠悠翻開,“五百套甲胄,兩千桿長槍、五百根渾鐵棍、五百柄長刀,其余繩鏢、流星錘、狼牙錘、龍須鉤、飛爪、軟鞭、錦套索、鐵蓮花等若干?!?br/>
“這些兵器,勉強只夠裝備一營將士?!?br/>
“甲胄缺的太多。”
章庶搖頭,沖敖戰(zhàn)道,“末將練兵求速,本就不是精銳,勉強成軍罷了。若兵甲不良,與四方妖魔呼嘯積聚的妖眾差距不大,皆是散兵游勇,難以占據(jù)上風,只在伯仲之間恐還是要疲于應付。”
章庶雖是練兵大才,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如今局勢,一無充足時間,只能將各營水軍稍加訓練,卻無法將其訓練成難得精銳。二來兵甲奇缺,如此一來,即便訓練有素,對上兵甲精良的妖兵魔眾,還是要落在下風。
“我等新到毒龍?zhí)?,兵甲本該三軍調(diào)度?!?br/>
“可鎮(zhèn)地軍、破魔軍彼此推脫,鎮(zhèn)天軍又遠在東陷洲,唯有自行打造。但材料、匠人全都稀缺,五十年時間也只能這般了?!?br/>
龜丞相合上冊子,嘆了口氣道。
章庶聞言,當即冷哼一聲,“這三軍糧草官、掌兵器甲卒吏無非是見著我等被貶,又與烏江交惡,故意刁難?!?br/>
敖戰(zhàn)面色不動。
沉吟片刻,口中道,“兵甲暫時急不得。先將這三千巡江營水軍,撥調(diào)五百,配齊甲胄、兵刃,發(fā)去銀川。青牛山勢大,銀川幾天前大敗,亟須穩(wěn)住陣腳。”
“是!”
章庶點頭應道。
敖戰(zhàn)張口,還要布置余下兩千五百水軍調(diào)動去向,外間卻有一將滿臉喜色沖將進來,口中高呼——
“大捷!”
“銀川軍降服青牛山青牛王父子,連同青牛山三千妖眾一并收入麾下!”
敖戰(zhàn)、章庶、龜丞相三人聞言,相視一眼,眼中全是驚詫莫名之色。
……
“胡鬧!”
敖戰(zhàn)雙目一瞪,怒極威盛。
敖樂立在下首,有些畏懼,畢恭畢敬道,“父王莫要擔心,夫君當年并非投身妖魔,只消去了勘劾司,自可洗去冤屈罪名。”
從陸青峰處了解原委,知曉打算,敖樂對此事頗有信心。
“照天寶鑒記錄,親見他廣元藏身鬼哭迷境。事后萬惡尊者等鬼哭迷境魔修被擒,廣元化身‘禾山’投入血泉魔宗已是不容翻轉(zhuǎn)的事實?!?br/>
“他更是布置鬼哭迷境內(nèi)外大陣的主持之人?!?br/>
“空口白牙?!?br/>
“去了勘劾司,是非曲直百口莫辯,如何能出!?”
敖戰(zhàn)見敖樂竟還這般自信,不由怒極反笑。
他在紫陽江收到銀川捷報,心中便有驚奇。詳看之后才知原委,半點不耽擱立刻趕來銀川水宮。
卻還是來遲一步。
“三軍勘劾司派有追妖將軍、緝魔將軍一刻不停盯著。廣元回來便也罷了,竟還敢顯露手段,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br/>
敖戰(zhàn)念及廣元,眉頭一擰,沖敖樂道,“此事你也莫要太過焦急,我這就去尋人說項,再派人去崳山尋羅浮子。罪責難洗,只能盡量保下這孽障一命,爭取戴罪立功。”
說著。
敖戰(zhàn)也不待敖樂回話,便著急忙慌身化遁光遠去。
“父王。”
敖樂呼喚,卻已不見敖戰(zhàn)蹤影。怔了怔,面上忽的又露出笑意,“如此也好?!?br/>
……
半月后。
銀川水宮。
敖烈、敖樂、章庶、敖俊等均都在列。
天外遁光忽閃,落在殿中顯露身形,正是四方奔走的敖戰(zhàn)。
“父王,如何?”
敖烈見著,連忙上前詢問。
敖戰(zhàn)臉色陰沉,搖頭道,“我去鎮(zhèn)天軍中找了兩位當時有些交集的趙波將軍、文虎將軍,兩人乃是鎮(zhèn)天軍三品神將,皆稱幫不上忙?!?br/>
不止如此。
那兩位神將還勸他莫要再管此事,以免被判個勾連妖魔的罪名。
敖戰(zhàn)無法,只能歸來。
“崳山掌教那邊——”
章庶臉色一變,忍不住出聲問道。
“已經(jīng)派人過去。只是崳山路遠,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消息?!卑綉?zhàn)聲音低沉,對此卻不報太多希望。
他可是知曉,前些年敖樂幾次派人去崳山求見那羅浮子,都被以‘閉關’為名攔下,并未出面相見。
此刻再去尋他,恐怕也逃不過一碗閉門羹。
“那姑父豈不是危險了?!”
場上敖俊年紀最幼,輩分最低,卻還是沒忍住。念及才僅見過兩面的姑父,一時間心下焦急不已。
場上五人。
倒是與陸青峰關系最密切的敖樂最是淡然,不急不躁。
“小妹?!?br/>
敖烈見狀不由皺眉,心中有些擔憂。向來最思念那廣元的小妹,驟然重逢卻又別離,別是大喜大悲壞了心智。
“小妹?!?br/>
“廣元這次真是兇多吉少,你心里要有準備。”
敖烈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引導敖樂面對現(xiàn)實。
“……”
敖樂見著三哥模樣,眨了眨眼,頓知其意。
一時哭笑不得。
見眾人的確擔憂,有心解釋??赡罴胺蚓冢荒苋套?,不敢多說以免壞了計劃。
卻在這時。
天外光華漫天,祥云鋪陳道路,自九天之上浩蕩而下。
仙音陣陣,端是氣派。
“這是天上哪位神君來了?”
眾人見著天外浩蕩光景,不敢怠慢,連忙相迎出去。
只見天際。
兩員大將立在兩側。
左側那將,黃發(fā),血色鬼面,頭戴九葉火冠,身著翠碧云袍,結裾胸前,內(nèi)金鉆甲,兩腳踏二火輪,一手仗劍,一手執(zhí)寶鑒。
右側那將,黑色面,青發(fā),頭戴五葉火冠,身著皂短袍,結裾,金鉆甲,兩腳踏二水輪,左手執(zhí)布囊在肩,右手執(zhí)金锏。
端的勇猛神武。
當中一人。
著一身華麗神袍,頭戴臥龍冠,竟是——
……
“廣元?”
敖戰(zhàn)看向陸青峰,又看向左右二將,心下一掀,“勘劾司勘劾妖魔大將?!”
陸青峰入勘劾司,如今又領著勘劾司神將而來,這當中蹊蹺,細思恐極。
“廣元拜見父王?!?br/>
“見過三哥。”
陸青峰不知敖戰(zhàn)心中所想,沖著敖戰(zhàn)拜過,又見過敖烈,沖一旁章庶、敖俊微微頷首,隨后走上前去,欲要去到敖樂身側。
“廣元!”
卻見敖烈大步上前,將敖樂護在身后,一雙眼怒瞪陸青峰。
“三哥這是作甚?”
陸青峰臉上錯愕,不由看向自敖烈身后探出腦袋來的敖樂。
敖樂初時眼底也有困惑,但見著天上兩尊神將,立時便反應過來,沖陸青峰示意,揚聲道,“夫君還未替我們介紹這二位將軍?!?br/>
“一時激動,倒是忘了這茬?!?br/>
敖樂提醒,陸青峰頓時回過神來,總算知曉這三哥敖烈與岳父敖戰(zhàn)為何面色這般古怪。
面上苦笑。
還未出聲。
身后二將倒是先一步走上前來。
左側那將沖著敖戰(zhàn)等人道,“本將張弛,乃是勘劾司廣元神君麾下威光霹靂大將張弛?!?br/>
右側那將亦是朗聲道,“本將杜元卿,乃是勘劾司廣元神君麾下六波卷水大將?!?br/>
“廣元神君?!”
這下不止敖戰(zhàn)等人,便連敖樂,臉上也露出驚疑之色。
……
殤河龍宮,征伐春申界共有三軍——
鎮(zhèn)天軍、鎮(zhèn)地軍、破魔軍。
三軍之中,設有‘勘劾司’,司掌鎮(zhèn)天、鎮(zhèn)地、破魔三軍轄下一應擒攝、未擒攝之妖魔善惡罪罰,勘察定罪。
權力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如陸青峰、赤柏這等叛投妖魔之輩,便是歸屬勘劾司調(diào)查、審判、定罪。
執(zhí)掌勘劾司的主官,喚作‘三軍勘劾妖魔校正善惡主吏’,乃是堂堂一品大神,人稱‘勘劾神君’。
論及顯赫。
甚至還在烏江龍君、岷江龍君之上。
“上任勘劾神君殉職枉法,險些釀下大禍,被三軍大元帥聯(lián)名上書龍宮,業(yè)已打入雷電考治獄,受雷霆電刑三百年?!?br/>
“神君則是龍王親自敕封的新任勘劾神君,三日前才剛剛上任,現(xiàn)執(zhí)掌勘劾司?!?br/>
銀川水宮。
六波卷水大將杜元卿黑面青發(fā),沖敖戰(zhàn)等人介紹道。
“勘劾神君!”
敖戰(zhàn)看向陸青峰,饒是以他的見識經(jīng)歷,一時間也有些難以置信。
前些日還在擔憂他這女婿會被勘劾司打入治獄,亦或是直接壓上戮魔臺斬首。誰能想到,短短半月,竟搖身一變成了執(zhí)掌勘劾司的廣元神君。
這般轉(zhuǎn)變,未免也太過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