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七十七章 牽掛與否
,游方道仙 !
大道之樹,已徹底扎根于應(yīng)皇山中。
到了如今的地步,大道之樹已經(jīng)成長到了一個堪稱深不可測的地步。
秦府便坐落在此中深處。
“近期,我會用心布置一些東西,助爹娘他們成仙。”
秦先羽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布置了。
哪怕是仙圣,但也不能讓人一步登天,終究要靠自身。
但實在不成,也只得拔苗助長,借助道胎真玄悟真篇。
柳若音微微點頭,挽著他的臂膀,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當(dāng)初應(yīng)皇山之事,她事前不知,事后在道德仙宗,才知此事緣由,不免擔(dān)憂,心緒起伏不定。后來見到秦先羽入道德仙宗迎接,哪怕自身已是仙人,也不免喜極而泣。
兩人并肩而行,在樹下行走。
“應(yīng)皇山中,原有一界,界內(nèi)宛如上界秘地一般純凈,如今大道之樹扎根于此,樹下自成一界,也是如上界秘地一般。”
秦先羽說道:“兩界合并,已勝于上界的許多仙山福地。在此靜心修持,必有成就,可不能再分心了。”
柳若音點了點頭,低聲道:“可惜道行低微,幫不了你。”
秦先羽搖頭道:“這些年,你維持著秦府,才是幫了我大忙,尤其是這大道之樹,初時乃是你一手培育,方能成長。”
柳若音沒有回話,神色稍微低落,忽然問道:“你是不是要閉關(guān)了?”
秦先羽歷經(jīng)多次閉關(guān),數(shù)以百年計,對于常人而言,已是一生一世。
“我再陪一陪你們。”
秦先羽輕輕摟住她,輕聲道:“但閉關(guān),終究是不能免的。修道至今,道在心中,甚至……連本身,都已經(jīng)是大道顯化了。修行二字。我已經(jīng)無法脫離……”
柳若音問道:“會有多久?”
秦先羽低聲道:“會很久。”
……
袁守風(fēng)自復(fù)生之后,登臨上界,但并不是尋找冥空,而是前往道德仙宗求見,具體所為何事,并不知曉。
但有心人知道,他或許是懼怕周主簿的妻子。那位顏冬大人。
因為袁守風(fēng)復(fù)生之后的第二日,這位顏冬大人。便打上門去,據(jù)說是為了她當(dāng)年已經(jīng)飛升的徒弟。
最后不知為何,才算勸服了顏冬,但袁守風(fēng)當(dāng)夜便出了大道之樹外,然后破界飛升而去。
對此,柳若音也并非一無所知,她這位秦府夫人,當(dāng)年也是大德圣朝最不可招惹的一位神秘人物。
但對于此事,柳若音心中亦有困惑。
她與秦先羽姻緣能成。有極大緣由,是因秦先羽在天尊山受創(chuàng),昏迷不醒,后來回到豐行府,然后由柳家照顧,從此,兩人聚少離多。然而,心卻分不開了。
她并不懷疑那位七姑娘的心思,倘若秦先羽被送往欽天監(jiān),那位七姑娘必然也會如她一樣,精心照料,那怕她不愿去想。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或許在此期間,兩人便會滋生情感。
但袁守風(fēng)為何沒有把秦先羽送往欽天監(jiān),交由七姑娘照料?
對此,實則柳若音也有疑惑。
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秦先羽將要閉關(guān),未來出關(guān)。多半也要羽化飛升。那些心底的許多小心思,也都看得淡了。
“希望袁守風(fēng),能找到那位七姑娘。”
她悠悠一嘆,眸光略顯黯淡。
“主母。”
青鳥侍立在側(cè)。
小七姑娘和文秀姑娘領(lǐng)著念兒小姐,外出采藥,至今未歸,反倒是讓她清閑了許多。清凝姑娘還在閉關(guān),未有出來。
“青兒。”柳若音輕聲道:“你身在應(yīng)皇山,從圣龍那里,知曉了許多關(guān)于他的軌跡,可知曉他這些年,是否有些什么牽掛的人或事?或者,牽掛著他的人或事?”
“這……”青鳥訝然道:“主母的意思……”
“他這一閉關(guān),或許飛升,即便有所耽擱,也在閉關(guān)之內(nèi),極少出來。”柳若音說道:“修為到了這般地步,已經(jīng)站到了最高處,許多事情他不想去做,或許……我可以來幫他。”
青鳥怔了怔,低聲道:“但是……”
“嘗試一下罷。”柳若音低聲道:“其實我也不知,為何袁守風(fēng)當(dāng)初把他送到我的身邊,但實際上,我還是很感激這位袁先生的。”
“這……”青鳥想了想,說道:“或許,我知道一些。”
柳若音稍微驚訝,笑道:“那你說一說?”
青鳥遲疑道:“那位上官姑娘,性子要強(qiáng),許多時候,或許遺憾便好,當(dāng)時若是與主人一起,她是無法停留在這塵世中等侯的,最終必然也是分開,反倒是如今,分開之后,他們之間的許多痕跡,或許才深刻了許多。但也只有主母這樣溫柔堅定的性子,才能堅持?jǐn)?shù)十上百年的等候。我想,那袁守風(fēng)極為看重大道之樹……他或是認(rèn)為,只有主母這般持家之人,才能照顧主人留下來的物事罷?”
柳若音輕聲笑道:“只是為了大道之樹么?”
青鳥認(rèn)真說道:“以主人的性子,哪怕大德圣龍以性命威脅,都不能讓他妥協(xié)。倘如主人對您沒有那個心意,誰又逼迫得了他?這些年夫妻恩愛,雖然聚少離多,但也比凡人一生相聚的時候還長一些,難道主母就不知主人的心意?”
柳若音想了想,然后展顏一笑。
許多年來,她第一次笑得這般開心。
……
秦先羽站在樹冠之上,俯瞰天地各方,眸光閃爍不定。
燕地有護(hù)道閣,若實在有了羽化登仙的跡象,秦先羽自然不會猶豫。
但他依然覺得,自己不必借助護(hù)道閣,或者說,一旦有所動靜,只怕來不及借助護(hù)道閣。
他有些預(yù)感,他的機(jī)緣,也應(yīng)在大道之樹上面。
修為到了如今,課境界十分古怪,雖然可稱仙圣,但眉宇中坐定的巨人,與一般道理中的圣胎,并不相同。
其實論來,他算是個守規(guī)矩的性子。
一本功法,他可以照著修煉,而不是如許多人那般,只想著自創(chuàng)功法。
可造化弄人,修行至今,他的道路異于前人,非是練氣士,非是方士,也道門羽士。
但好在他翻閱過陸庭封道傳,得到了那位推動天地,從而與其余大神通者創(chuàng)立道學(xué)的古老天仙的想法。
有了這一位人物的想法,或許可以開出一條新的道路來。
至于這道路,須得兩面。
一面是自身,一面是大道之樹。
他從一個人的角度,看遍天地,萬物興衰,諸事在心。而從細(xì)微處,可以虛空造物,創(chuàng)造生靈。
對于世間生靈的一切構(gòu)造,他已是知之甚深。
但要觀看這浩浩天地,卻不單單是一個角度。
他所想的另一個角度,便是大道之樹。
以人的視野,他已經(jīng)看遍一切,勘破一切。而若是以大道之樹的視野,又是如何?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同樣一件事情,放在不同的人身上,顯得嚴(yán)謹(jǐn),或顯得可笑。但同樣一件物事,在不同的角度去看,是否會有不同的味道?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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