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 京六爺vs懷生,感化大魔頭?(2更)
    分明已接近四月,宋風晚隔天起來的時候,外面居然洋洋灑灑飄起了雪。</br>  頭頂、肩側全是簌簌白雪,進屋前她抖了下,像是灑了層鹽屑,利落干凈,“三哥,下雪了。”</br>  “嗯。”傅沉偏頭看她,下個雪至于如此激動?</br>  主要是此時南方皆已開春,北方卻落了雪,宋風晚自然新奇,帶著傅心漢又出去溜了一圈,傅沉讓她多穿一件衣服,她還說不冷。</br>  出去跑了兩圈,一身火氣,回來后,身體溫度下降,還是華麗麗的感冒了。</br>  傅沉讓她去醫(yī)院好好檢查,拿些藥,不行就吊瓶水,她愣是不聽,拖了一個周才好。</br>  逢周末的時候,傅沉接她去外面改善伙食,結果車子卻直奔京家。</br>  “又去那邊?”宋風晚清著嗓子,“每次都去叨擾他,不太好吧。”</br>  “他母親打電話給我,說寒川一人在家,挺孤獨的,讓我多去陪他。”傅沉說得理所當然。</br>  “但是……”宋風晚總覺得一直去那邊,蹭吃蹭喝,偶爾蹭住,實在說不過去。</br>  而且這京寒川還是得單身狗。</br>  “六爺喜歡什么樣的女生啊?這么多年,就沒一個喜歡的?”宋風晚好奇。</br>  “我知道他喜歡什么品種的魚,什么樣的女生?”傅沉撩著眼皮,“真不清楚。”</br>  “你們不是好朋友,你猜一下,比如說性格啊,怎么樣的和他比較搭……”</br>  宋風晚偏頭看他,她是真想不出京寒川這種人,會為什么樣的人折腰。</br>  段林白嘛……</br>  那必須是個厲害的,能壓得住他,不可能由著他性子的那類。</br>  傅沉手指輕輕叩著方向盤,琢磨了半天,才丟出四個字。</br>  “不怕死的!”</br>  宋風晚嘔血,你倆確定是真朋友嗎?</br>  *</br>  川北京家</br>  京寒川很是無語,偏頭看著一側像個鹵蛋一樣,光不溜秋的小腦袋,有些無奈。</br>  傅沉這廝到底把他家當成什么地方了,蹭吃蹭喝蹭住不夠,還把小和尚丟到他這里,他們家是托兒所嘛!</br>  懷生現(xiàn)在是住校的,每兩周有一次小長假,這回傅沉恰好在新區(qū)那邊有事,接了懷生,本打算送到老宅,偏生父親受邀外出,老兩口都不在。</br>  段林白和他最熟,可是某人一聽說要讓他照顧懷生,嚇得差點沒逃出京城。</br>  最后就送到了京寒川家里。</br>  “六叔,為什么沒有魚。”懷生天真得偏頭看他。</br>  “耐心等。”京寒川斜靠在座椅上。</br>  都說和尚不吃葷,這小沙彌,葷素不忌就罷了,還喜歡吃甜點,喝奶茶,兩人經常一起看電視或者釣魚,茶盤里的東西,大部分都進了懷生肚子里。</br>  京寒川就是再護食也不可能對一個孩子說,“你不許吃了!”</br>  所以他委婉地說,“懷生,你是不是吃太多了?”</br>  懷生砸吧嘴,“我還小,要長個子,需要多吃點。”</br>  “糖吃多了,容易蛀牙。”</br>  “我每天都有刷牙的,不信你聞聞!”小和尚張著“血盆小口”就沖他湊來。</br>  京寒川悻悻得勉強勾扯著嘴角,“看得出來,你個人衛(wèi)生做得不錯。”</br>  “對啊!”</br>  懷生初入京家,人生地不熟,又有不少黑衣人常立左右,他緊張害怕,當天晚上,洗了澡,就抱著小枕頭敲開了京寒川的門。</br>  說要和他說一起睡。</br>  “男子漢不都是自己睡?”京寒川記事以來,從不與人同眠,就連傅沉等人都不例外。</br>  “可我還是孩子,不是男子漢。”懷生可憐兮兮得看著他。</br>  “你要學會獨立!”</br>  “為什么要對一個孩子要求這么多?”懷生反問。</br>  京寒川錯愕,虧他一開始還覺得這小和尚,單純可憐不做作,現(xiàn)在看來,也是被傅沉荼毒了,說話做事,已經有些腹黑腹黑趨勢。</br>  京寒川最后也沒讓他留在自己屋里,而是去客房,給他讀了幾頁童話書。</br>  “……就這樣,大結局了,你該睡了。”</br>  “又是公主和王子。”懷生顯然對這類套路已經很熟了。</br>  京寒川挑眉,“用生命守護公主的是騎士,但公主最后選擇的都是王子,這就是現(xiàn)實。”</br>  前來給懷生送牛奶的京家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直搖頭。</br>  “所以不要相信那些什么失敗是成功之母,只要努力,一定會成功,你要相信,有些時候,智商這東西,真的很重要。”</br>  “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不僅不會給你開一扇窗,還會夾一下你的腦袋。”</br>  ……</br>  京家人都驚呆了。</br>  我的六爺,您這是在給一個小孩子灌毒雞湯?</br>  懷生聽了半天,默默說了一句,“六叔,你童年是不是不快樂?你爸媽家暴過你?”</br>  京寒川眉眼一挑,直接扔了童話書,“睡你的覺!”</br>  他們家有個“寵妻滅子”的父親,他從小就知道,你不努力一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絕望,所以他不喜歡那些雞湯類的話。</br>  什么人才會給你灌雞湯,都是些已經吃了雞肉的人!</br>  童話?</br>  那都是騙人的。</br>  什么騎士,默默守護,喜歡就爭取,那些選擇做騎士的人,八成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只是個備胎,垂死掙扎罷了。</br>  京寒川走出客臥時,京家人小聲提醒,“六爺,懷生還是個孩子,這有些話您是不是該……”</br>  適當斟酌一下再說。</br>  京寒川挑眉,“我只是在教他一些人生哲理,讓他活得現(xiàn)實些。”</br>  京家人嘴角抽搐著。</br>  京寒川給懷生灌了一堆毒雞湯,回屋后,倒是很快就睡了。</br>  京家人就有些無語了。</br>  “咱們六爺這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這孩子生活得有多艱難啊,有個整天提醒他社會黑暗,每天給他潑冷水的父親。”</br>  “就是,六爺壓根不會和孩子相處,這種事和孩子說什么,童年就該快快樂樂的。”</br>  “幸虧懷生好像沒聽進去,或許是沒聽懂。”</br>  ……</br>  幾人熱切地討論著,直至有個人冒了一句:</br>  “你們不覺得六爺這樣的情況,找媳婦兒都困難?又談何要孩子?”</br>  鴉雀無聲,沒人再作聲。</br>  也是,連媳婦兒都沒有,談孩子為時尚早。</br>  其實懷生早熟,有些話能聽得懂,他也知道世界不是只有好人,壞人同樣存在,不過他沒想到京寒川內心世界會是如此黑暗……</br>  他特意打了電話給自己師傅,問他這樣的情況,需要怎么處理?</br>  普度大師說:“需要感化!”</br>  然后懷生就開始在京寒川面前誦經,早晚課,一次不落。</br>  京寒川真的是強忍著怒意,差點就把懷生給丟到池塘里喂魚了。</br>  **</br>  這頭的傅沉和宋風晚抵達京家時,京寒川正帶著懷生從后院池塘回來。</br>  懷生穿著棉服,手中提著黃色小桶,里面的水微微晃動,偶爾會濺出一些。</br>  “三叔,姐姐!”懷生一個激動,水又濺出來不少,里面有幾條魚,還不斷擺尾晃動,他一個小胳膊,似乎支撐不住。</br>  “要不我?guī)湍闾幔俊本┘译y得來個可愛呆萌的小家伙,京家人對他都不錯。</br>  懷生剛想道謝,就聽得京寒川慢悠悠來了一句:</br>  “連手中一個水桶都掌握不了的人,怎么掌握自己的人生?”</br>  宋風晚聽到,也是瞠目結舌,他怎么和小孩子說這些。</br>  “沒事,我自己來吧。”懷生艱難的提著小桶,“六叔也是為了我好,雖然……”</br>  “方法有點偏激。”</br>  “不過出家人嘛,慈悲為懷,我都能包容他的。”</br>  宋風晚笑出聲。</br>  傅沉清了下嗓子,“快進屋吧。”</br>  京寒川忽然有些理解,為什么段林白說不喜歡小和尚,京寒川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這小光頭還想感化他,他可能壓根不知,自己想教化的是個什么人吧。</br>  京寒川進廚房的時候,懷生已經打開了電視,上面正播放著《西游記》,他悄默默湊到傅沉身邊。</br>  “三叔,你覺得怎么才能改變六叔的性格啊?”</br>  “給他找個媳婦兒吧。”傅沉隨口一說。</br>  懷生卻認真思考起來。</br>  等京寒川從屋里出來時,小和尚居然哼起了《西游記》里一個插曲,惹得京寒川眉頭一皺……</br>  ------題外話------</br>  懷生逼瘋了段哥哥之后,又想感化六爺?</br>  一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你讓他放下屠刀?【捂臉】</br>  六爺絕壁是油鹽不進那類,小和尚,你還是放棄吧,哈哈</br>  不過六爺對追媳婦兒的態(tài)度是不錯的,喜歡就追嘛,對吧,哈哈,雖然現(xiàn)在還沒目標。</br>  六爺:……</br>  來呀,猜一下,懷生唱了首什么歌?讓六爺眉頭直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