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 六爺,男孩出門保護好自己(2更)
    傅家二老換床這件事,傅沉肯定欣然接受。</br>  這單人床小些,也是有好處的,兩人躺著,就只能肉貼肉靠著,但這床的年紀比他媳婦兒年紀還大,早就該換了。</br>  稍微有點大動作,咯吱作響,也是掃興。</br>  “爸,床都換了,你不如給我那屋再捯飭一下。”傅沉素來都是個得寸進尺的人。</br>  “捯飭什么?”</br>  傅老冷哼,這小子是真的過分,剛花了他不少錢,又要捯飭什么?</br>  這老爺子一輩子節(jié)儉慣了,兒子女兒也都會給他生活費,退休金一直沒動過,卻拿來給小老三買了個床。</br>  老太太還專挑名牌最貴的那種,說什么要買就要買最好的,以后兩人回來都是要睡的,總不能一直換啊。</br>  一點都不知道為他省錢,敗家媳婦兒。</br>  “我覺得咱家隔音不大好,可以重新裝修一下。”</br>  傅沉一直都知道自家隔音不大好,以前他是無所謂的,但是現(xiàn)在和宋風晚算是小范圍公開了,在家想要做個什么,父母就住在隔壁!</br>  多特么尷尬啊。</br>  “你這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吧,可以回家了。”傅老冷哼,言外之意就是:你趕緊給我滾。</br>  這沒皮沒臉的東西,還隔音效果不好?</br>  你是想在家干嘛啊,既然這么嫌棄,就趕緊給我滾出去。</br>  “老三傷還沒好,能去哪兒啊!怎么走!”</br>  “你怎么半點不知道心疼兒子。”</br>  “上回下手也太重了,你瞧他的后背,到現(xiàn)在印子還那么明顯,怕是要留疤了。”老太太每次看到傅沉后背,就忍不住鼻子一酸。</br>  “一個男人,皮膚要那么好干嘛,留點疤才像個男人。”</br>  “哪里現(xiàn)在要把他趕到哪兒去?他這樣怎么回去?”平素都只他們二老住,老太太自然希望和兒子多相處。</br>  “這以前那些傷員,就是挨了槍子兒折了腿,有時一輛木板車就拉走了,他不過挨了一下子,有這么金貴?”這平素不住在一起,傅沉偶爾來一次,看著也歡喜。</br>  這一旦住在一起這么久,傅老是真的忍不了他。</br>  不是一輩人,許多生活習慣都不一樣,難免會有不合的地方。</br>  年紀不大,毛病賊多,自己吃齋食素,連他的紅燒肉都不給吃,非說高油脂高熱量。</br>  整天讓人給他弄點萵苣芹菜,他喜歡濃油醬赤的東西,而且他這牙口,嚼什么芹菜啊,簡直遭罪。</br>  他都八十了,自己覺得活得夠本了,只想每天吃些好的,過得開心些,傅沉卻非讓他養(yǎng)生。</br>  這兒子帶父親養(yǎng)生的,還真是第一次見。</br>  不過老太太沖著傅沉,什么事都聽他的,傅老只能聽之任之,這日子過得十分不得勁兒。</br>  **</br>  好在傅沉后背傷口好些,也不會整天待在老宅,也會往公司跑,堆積了不少事務需要處理,這讓公司所有人都如臨大敵。</br>  傅聿修在這里實習了這么久,也就前幾天剛清閑一些,結果傅沉又空降公司,上面的高管經理都忙得不可開交,他們這些小職員更是遭了秧。</br>  不少人都會私下問他,三爺私底下到底怎么樣?也和在公司這么恐怖?</br>  傅聿修只回答了一句話:“有過之而無不及。”</br>  瞬間迎得了不少人的同情,這特么從小生活在三爺?shù)年幱跋拢@孩子生活環(huán)境真是艱難。</br>  最可怕的是,傅沉最近心情似乎很好,這也導致他高作效率比以前更高,下面的人必須要跟上他的節(jié)奏,去公司一天,底下已經兵荒馬亂。</br>  傅沉在公司待到下午三點,宋風晚要去圖書館溫習功課,只能陪他吃完飯,趁著無事的間隙,他特意去了趟京家。</br>  此時的京城已經是枯枝凋殘,寒意料峭,京寒川居然裹著羽絨服,在室外寒釣,真是閑的。</br>  京寒川瞧他過來,打量著他,手持保溫杯,穿著長款的黑色羽絨服,腕上一串沉香佛珠,看著和以前并無不同。</br>  “傷口養(yǎng)好了?”</br>  傅沉眸子一沉,坐到他身側,此刻冬陽未沉,落在身上,還有幾分暖意,京家邊上有高大的樹木,遮了風,坐在這里,倒是溫暖愜意。</br>  “你怎么知道的?”</br>  “那天你臉色不對,舉止幅度很小,又說沒生病,加之你和宋小姐關系曝光,料想是被揍了。是被喬家人發(fā)現(xiàn)了,被你家老爺子給打了?”</br>  傅家二老很疼愛傅沉這個老來子,不到萬得已,肯定不會和他動手。</br>  傅沉擰開保溫杯,喝了口熱茶,“猜到了?”</br>  “要是喬家人動手,你現(xiàn)在八成不是個全乎人了?不掉塊肉也得退層皮,哪能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我家。”</br>  傅沉手一僵,不是個全乎人?</br>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慎得慌。</br>  “現(xiàn)在你家什么情況,先瞞著你二哥一家?”</br>  傅沉撩著眉眼,指了指他的魚竿,示意魚上鉤了,“反正現(xiàn)在我爸媽都是我的同伙,怕什么?”</br>  京寒川啞然。</br>  這傅家二老分明是被他強行拉進來的,他這坑真是越挖越大。</br>  “不過和晚晚最起碼在家不用藏著掖著,這樣也挺好,而且……”傅沉輕笑,“我爸媽還貼心的給我換了床,這以前的床不夠大,不方便。”</br>  京寒川轉動著魚竿上的輪軸,將釣線往上拉,真想把魚甩在他臉上。</br>  特意跑他家和他秀恩愛了吧。</br>  “你知道斯年和余小姐快訂婚,準備年底完婚嗎?”</br>  “嗯。”傅家二老平時也會說這件事,那兩人似乎對訂婚或者結婚辦酒是無所謂的,家里還是覺得需要好好辦一下。</br>  訂婚可以從簡,結婚肯定不能馬虎。</br>  “你和宋小姐肯定沒他們快,所以……”京寒川頓了一下,然后一記刀子就直接捅了過去。</br>  “你還是沒當?shù)鸵崆爱敔敔敗!?lt;/br>  京家人站在一側,險些沒憋住笑出來,這互相捅刀子有意思嗎?</br>  京寒川收了線,才發(fā)現(xiàn)只釣上一條巴掌大的小魚,“對了,余小姐綁架那件事,想好如何處理了嗎?賀家最近好像沒什么動靜。”</br>  其實那個患有精神疾病的腦殘粉綁架事件與賀家確實沒有一點瓜葛,更別談有什么接觸。</br>  只是這賀詩情從不直接出手,把人當槍使,想毀了余漫兮,又在后背捅了傅家一刀子,心腸之惡毒,也是令人咋舌。</br>  “她最近沒來騷擾你?”傅沉輕笑。</br>  京寒川聽了這話,臉都沉了。</br>  “或許是斯年上回去賀家鬧了一場,他們家最近一直很安靜。”</br>  “這冬天一到,距離過年就沒多少日子了,京城各種活動很多,賀家還有兩個小姐未曾婚配,這段時間八成會很活躍。過段時間有個慈善晚宴,八成是要遇著了。”</br>  “那個賀詩情也二十三四了吧,賀家應該忙著給她找婆家了。”</br>  傅沉摩挲著保溫杯,其實賀家前些年就一直在幫賀詩情物色對象。</br>  他們家早就倒不如前,可是挑選女婿的標準卻一直沒降低,一般的看不上,但是想找太好的,肯定大多知道賀家丟棄孩子的事情,也不愿意與之結親。</br>  連親女兒都能扔了不管,對他們這些親家也好不到哪兒去,自然避之不及。</br>  所以賀詩情直到現(xiàn)在,也沒訂過婚,得知余漫兮戀愛,這才決定主動出手,相和京家攀親。</br>  奈何她壓根不是京寒川的那盤菜。</br>  “和我有什么關系。”京城但凡有什么宴會,人家也不會邀請他,他也不愛出席這些場合。</br>  “難道你一個冬天就不打算出門?”</br>  “視情況而定。”</br>  “寒川,作為男孩子,出門要保護好自己。”</br>  京寒川被一噎,什么鬼!</br>  ------題外話------</br>  六爺,男孩子啊出門,真的要保護好自己,有的人真的會直接生撲的。</br>  六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