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三爺和年年,老男人互相傷害(2更
傅家老宅,餐桌上</br> 余漫兮話不多,基本都是老太太和戴云青在說話。</br> “小余,下午有什么安排啊?”老太太就一個女兒,還遠嫁在外地,對女孩總多了幾分耐心。</br> “沒有。”余漫兮不知來傅家吃飯,何時才會結束,和單位請了全天的假。</br> “下午要是沒事,和我一起去聽戲,云青,你一起去?”老太太詢問。</br> “好。”戴云青點頭。</br> 余漫兮不是什么票友,也聽不懂咿咿呀呀的京戲,不過老太太既然開了口,她肯定得答應。</br> “待會兒啊,我?guī)闳巧峡纯矗瑫坷镉泻芏嗨鼓晷r候的照片,他上大學之前,都是住這邊的。”老太太笑道,“你都不知道,他小時候多好玩。”</br> 一直垂頭不語的傅仕南,忽然抬頭看了眼對面的妻子。</br> 他的枕頭被子可都留在書房里啊,這要是被余漫兮看到了,他這個當公公的,還怎么在兒媳面前樹立威信?</br> 戴云青卻好似沒看到一樣,一直低頭吃東西。</br> “是嘛。”余漫兮對這個倒是很好奇。</br> 戴云青哂笑,“他不是比老三大幾歲嘛,小時候不肯喊叔叔,非嚷嚷叫他弟弟,差點被他爺爺給打死,脾氣倔得像頭牛。”</br> “那天還和他爺爺生氣,就那個樓梯口……”戴云青指著通往傅家二樓的樓梯處,“他小時候就死死抱著欄桿,在哪里鬧別扭。”</br> “哭得一臉鼻涕眼淚,嘴里還嚷嚷傅沉弟弟,可把我笑死了。”</br> 傅斯年伸手摸著額頭,咳嗽兩聲,“媽,那時候我還不到三歲。”</br> 這么久遠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br> “這小子第二天還說要離家出走,然后就一個人走去他外婆家了,真是把我嚇得半死,全家都出去找了……”戴云青無奈搖頭,“那時候還沒有電話手機這些的,聯(lián)系都不方便。”</br> “后來他外公把他抱回來,他當時嘴里還吃著糖,還沖著我笑。”</br> 余漫兮聽得極其認真,“后來呢?”</br> “回來又是一頓毒打唄,他外婆距離我們家走路都得一個半小時,真不知道他怎么找過去的,要是出事怎么辦?”戴云青想起當時的事,還心有余悸。</br> 余漫兮憋著笑,看了眼身側的傅斯年,他的臉已經(jīng)完全黑透。</br> “不過斯年也還是省心懂事的,小時候就知道照顧叔叔,帶老三出去玩。”老太太笑得慈眉善目。</br> “嗯。”余漫兮一個勁兒的點頭,侄子帶叔叔出去玩?</br> 這操作也是可以的。</br> “不過有一回兩人去河里玩,險些出意外,男孩子小時候還是很皮的。”戴云青說道。</br> 其實傅沉與傅斯年童年,與普通人并沒什么兩樣,可能生在大家族,慢慢長大,肯定得更加規(guī)行矩步,小時候對兩人管教約束少,入學之后倒比尋常孩子更為嚴苛。</br> 午飯結束</br> 傅仕南借著要打電話公干為由,先沖到了書房,里面已被打掃得整潔干凈,他的枕頭被子并不在這里。</br> “東西我都收回房了,瞧把你急的。”戴云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你放心,不會在小余面前,讓你下不來臺的,給你留點面兒。”</br> “那今晚我睡房間?”傅仕南面色沉靜,心底卻泛著點小竊喜。</br> “小余又不在這里過夜,等她走了,你再搬到書房,瞧你那天把人嚇的,我讓你嚴肅中不失微笑,你都做了些什么?險些把人嚇哭。”</br> 傅仕南眉頭擰緊,他真的盡力了。</br> **</br> 余漫兮跟著老太太到書房翻看相冊,傅沉和傅斯年則陪著傅老出門溜達了一圈。</br> 傅老也好一口煙,卻不能在家里抽,也只能出來過過嘴癮。</br> “少抽點。”傅沉提醒。</br> “我就嘬兩口,你媽管得多,待會兒多走走,散散味兒再回去。”傅老手中拿著水煙袋,悠哉漫步在大院里,“老三,你的婚事得抓緊啊。”</br> 傅家二老年紀畢竟大了,現(xiàn)在孩子三十多結婚也稀松平常,他就擔心自己走了,看不到傅沉結婚成家,偶爾會提一下。</br> “我知道。”傅沉伸手扶著他。</br> “你說你媽哦,人家小余來一趟家里,非要帶她看什么照片?那東西有什么可看的。”傅老連聲搖頭。</br> 傅斯年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他媽和他奶奶一唱一和,險些把他老底都給抖出來。</br> 幸虧最后爺爺及時出聲阻止,要不然這話題指不定要偏到什么地方去。</br> 傅沉勾唇一笑,“確實沒什么可看的,不過里面有很多斯年滿月光屁股的裸照罷了。”</br> 傅斯年身子一僵,他差點忘了這個,這種東西,怎么還留著。</br> 他立刻轉身往回走。</br> 當他沖到書房時,里面只有余漫兮一個人,她正坐在桌邊認真看著照片,手中還攥著手機,時不時拍一張。</br> 余漫兮看得認真專注,等她感覺一道黑影籠罩過來時,傅斯年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兩人之間隔了一張桌子,他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深邃的眸子沉靜內斂,不知在想什么?</br> “好看嗎?”</br> “挺好的。”余漫兮一開始就看到傅斯年光屁股的滿月照,眉心還有一個紅點,她努力憋著笑。</br> 今日來傅家,她特意打扮的溫婉大氣,淺色寬大的針織,將她整個人都襯得越發(fā)柔和,她本就生得極艷,此刻用力咬著嘴唇,俏臉生生憋紅。</br> 傅斯年都不知道自己沖過來是想做什么,可是此刻鬼使神差的俯身靠過去,忽然伸手捧上她的臉。</br> 余漫兮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動作,他身子緩緩靠近,近到呼吸可聞之時,她心里緊張,更加用力的咬緊嘴唇。</br> 這可是在傅家,他想干嘛?</br> 傅斯年目光落在她被咬得艷紅的小嘴上,大拇指壓過去,略微用力,將下唇從齒間解救出來。</br> “別咬。”</br> 余漫兮牙齒一松,覺得呼吸有點急。</br> 傅斯年目光沉沉,眸子越發(fā)幽邃,余漫兮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是他遲遲不動作,等待的功夫實在磨人。</br> 就在她等著傅斯年吻過來的時候,他卻忽然說了一句。</br> “我能吻你嗎?”</br> 他家三叔方才也說了,要尊崇女性。</br> 余漫兮愕然:“……”</br> 他倆目前這種關系,這種事,水到渠成就好,還要問?余漫兮不停摳弄著手指,手心都開始微微發(fā)燙。</br> “余漫兮,說話。”聲音近在咫尺。</br> 余漫兮抿著嘴,輕輕點頭,臉忽然爆紅,這種事有什么可問的,然后她就感覺柔軟濕熱的唇落在她唇角。</br> 飄飄欲醉,昨天下了夜雨,今日秋光正好,從窗外落進來,渾身都暖洋洋的。</br> 許是天光太好,余漫兮仰著頭,小嘴一張,他的舌尖就進去了……</br> 唇齒香舌,說不出的濕漉迷亂。</br> 水光盈盈,傅斯年不知何時從桌子一邊繞過來,幾乎整個人貼過來,將她囿于椅子上,吻得更深了……</br> 老太太一直在書房給余漫兮講解照片,只是眼神兒不好,回屋取個老花鏡,回來的時候,就瞧著自己孫子將人小姑娘親的臉都紅了。</br> “呦,現(xiàn)在的年輕人哦,親嘴都沒羞沒臊的,門都不知道關。”</br> 老太太本是好心幫兩人關個門,這門一動,吱呀聲響,驚動了里面的兩個人。</br> 余漫兮臉燒紅,伸手扯住傅斯年衣角,無地自容。</br> “奶奶?”傅斯年卻表現(xiàn)的很淡定。</br> “我關個門,你們繼續(xù)。”</br> “謝謝。”傅斯年居然還理所當然回了一句。</br> 待老太太把門關上,他才看向余漫兮,“繼續(xù)嗎?”</br> 余漫兮低頭輕輕撞了兩下桌子,這都沒法見人了,還繼續(xù)什么啊!</br> “不繼續(xù)?剛才感覺不好?”傅斯年認真說道。</br> 余漫兮胡亂翻看著照片,這人就不能委婉點嗎?</br> 老太太出門后,特意和家里人囑咐,都不許去書房打擾,大家都是成年人,心領神會。</br> 幾分鐘后,整個傅家都知道余漫兮和傅斯年在書房親熱。</br> 弄得她更加臊得慌,陪老太太和戴云青去梨園前,還羞于見人。</br> **</br> 余漫兮見傅家人過程還算順利,想起見家長當日麻煩宋風晚陪自己逛街,便尋著周末邀請她來家里做客。</br> 宋風晚當時正在沂水小區(qū)的陽臺上曬太陽。</br> 一段時間不見,嚴望川不會做飯,卻學會了煲湯,喬艾蕓非說宋風晚瘦了,讓嚴望川好好幫她補補,某人就開始每天給她燉湯。</br> “晚晚,我中午有個應酬,沒辦法陪你吃飯,你呆在這里,還是回學校?”嚴望川問她。</br> “我約了朋友。”</br> “傅沉?”</br> “不是,一個姐姐,邀請我去她家吃火鍋。”</br> “那小子也過去?”嚴望川挑眉。</br> “嗯。”宋風晚也不瞞著。</br> 嚴望川也不能管太多,不過有傅沉在的話,最起碼人身安全還是有保障的。</br> 宋風晚下樓時,傅沉車子早已在樓下等著,嚴望川送她下來,還狠狠剜了傅沉一眼,“晚上記得送她回來。”</br> 傅沉笑著,“我會的。”</br> 而此刻傅斯年正在余漫兮公寓,幫忙洗菜,余漫兮只邀請了宋風晚,他家三叔居然又厚著臉皮跟來了。</br> 是把這里當成偷情約會的地方了嗎?</br> “三爺能吃辣嗎?”湯底都是余漫兮自己弄的,口味自然與外面不同。</br> “還行。”傅斯年回答得漫不經(jīng)心。</br> 余漫兮想著反正還有清湯的鍋底,就干脆多放了幾顆紅椒,湯底是按照她的口味調的,她又比較嗜辣,她覺得辣度正好。</br> 傅沉上桌吃飯時,許是沒想到紅湯鍋底如此辣嗆,剛吃一口,嗓子眼就火辣辣的冒煙。</br> 嗆得他咳嗽兩聲,。</br> “三哥?”</br> 宋風晚急忙給他倒了杯水。</br> “很辣嗎?可能我的口味有點重。”余漫兮又從廚房幫他拿了個碗,倒了點溫水給他,“要不您涮一下吧。”</br> 傅沉信佛,本來就吃得比較清淡,辣椒吃得不多,尋常在外辣味食物也吃了不少,只是余漫兮這湯底太嗆太刺激,有點受不住。</br> “早知道就少放點辣椒了。”余漫兮一臉緊張看著他。</br> 傅斯年捏著筷子,看著飯桌上兩個女人都為傅沉緊張,微微蹙著眉。</br> 宋風晚是他女朋友,這就不提了,怎么連自己女朋友都圍著傅沉轉?況且這辣椒有多嗆?</br> “要不您還是吃點清湯吧,我把清湯鍋底往你那邊挪一下。”傅沉是客人,見家長的時候,又幫過她,最主要的是傅斯年的三叔,是長輩,余漫兮肯定要多照顧他。</br> “不用。”傅沉擺手。</br> 就在此刻,一直溫吞不語的傅斯年忽然說了一句。</br> “年紀大的人,腸胃肯定受不了這種油膩上火的。”</br> 年紀大?</br> 傅沉撩著眼皮看他,“傅斯年,我是輩分大,論年紀,你比我大。”</br> “所以到什么年紀,你該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傅斯年打量著他的穿著,為了迎合宋風晚,傅沉衣著多偏休閑時尚。</br> 宋風晚低頭憋著笑。</br> 她這是在嘲諷,他家三哥:裝嫩?</br> 傅沉沖他微笑,默默在心里給他記了一筆。</br> 宋風晚咳嗽兩聲,若論年齡,也都是老男人了,有必要互相殺害嗎?</br> ------題外話------</br> 三爺:我的小本本呢,快點拿來!</br> 傅斯年:……</br> 晚晚,你敢不敢把你心里話說出來,你看三爺會不會打你【捂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