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皇帝耍流氓誰也擋不住
謝洵的馬車上,高廣寧小意問道:“公爺,陛下怎么突然就傳咱們?nèi)ケ苁顚m?”
“陛下已經(jīng)回來了。?”謝洵面無表情道:“方才打聽到,陛下在宣輝門外,被昨日那些災(zāi)民攔駕告狀了。”
“啊!”高廣寧登時臉色蒼白道:“怎么會這么巧?!”
“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問題。”謝洵冷聲道:“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過去眼前這一關(guān)吧。”
“公爺,你可一定要救我啊!”高廣寧滿臉乞求道:“下官是代人受過呀!”
“你慌個什么勁?”謝洵不爽的看看高廣寧道:“還沒怎么著,自個就先亂了分寸!”
“有公爺庇護(hù),下官才能有底氣啊!”高廣寧聽出謝洵話里的意思,如釋重負(fù)道:“公爺放心,下官一定不會牽扯到謝添的。”
“哼!”謝洵冷哼一聲沒有理他。若非自己的孫子在其中牽扯太深,謝洵根本不會管高廣寧的爛事。
不過謝洵也知道,就算自己不幫忙,高廣寧也倒不了,因?yàn)樗窍暮铋y的忠犬,夏侯霸是不會讓人動自己的狗的,哪怕是皇帝想動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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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茶功夫,中書省一行人便到了城外。
看到黑壓壓的災(zāi)民跪在御駕前,尚書令崔晏眉頭緊皺,他感到事情有些蹊蹺。但現(xiàn)在說什么都遲了,只能趕緊下車,和謝洵帶著高廣寧和黃蘊(yùn)二人,在侍衛(wèi)的保護(hù)下,往初始帝的鑾輿而去。
災(zāi)民中,不知誰大喊了一句:“那個就是高廣寧!”
登時罵聲四起,還有人向他們投擲鞋底、土塊,雖然有護(hù)衛(wèi)擋著,不擔(dān)心被打到。可高廣寧堂堂一個二品尚書,被人當(dāng)面罵的狗血噴頭,那滋味別提多**了。
直到來到初始帝面前,罵聲才漸漸小了,崔晏、謝洵向初始帝恭敬行禮,高廣寧和黃蘊(yùn)則跪在皇帝面前。
“榮國公,”初始帝面無表情看著崔晏,沉聲問道:“這些災(zāi)民說昨日去尚書省告狀,被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攆了出來,又讓人把他們驅(qū)逐出京,果有此事?”
“陛下,老臣前幾日去巡視河堤,今天早晨剛剛回京。”崔晏搖搖頭,緩緩道:“對這些事情并不知情,還請陛下給點(diǎn)時間,讓老臣查明。”
“那昨日是誰在省里當(dāng)值?”初始帝冷聲問道。
“是老臣。”謝洵面色難堪的應(yīng)聲道。尚書省三位長官,除了崔晏和他之外,還有右仆射夏侯不傷。不過幾日前,夏侯不傷被他老子勒令停職反省,崔晏昨日又不在,就只有他自己頂缸了。
“那就請輔國公說說吧。”初始帝看一眼謝洵。
“回稟陛下,先告狀應(yīng)該去御史臺,中書省門前沒有鳴冤鼓,也不是受理冤情的地方。”謝洵便沉聲道:“雖然如此,老臣還是允許他們把狀紙遞進(jìn)來,想要代為轉(zhuǎn)達(dá)。可他們手里沒有狀紙,一時間也拿不出什么證據(jù),就只一味包圍著尚書省鼓噪喝罵,讓各部都大受影響,無法正常辦公。”
“老臣只得先請他們回去,寫好狀紙遞給御史臺,哪怕再來給老臣也是可以的。”謝洵接著神情無奈道:“可他們就認(rèn)定了尚書省是官官相護(hù),根本不聽官員的解釋,后來甚至要沖擊朝廷的國政要害,老臣不得已請京兆府派人,保護(hù)尚書省不受沖擊。后來場面越來越混亂,京兆府不得不強(qiáng)行驅(qū)散眾人,以免釀成死傷。”
謝洵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jù)、擲地有聲,就連那幾個老者都被說的低下了頭,顯然謝洵沒有說謊。
在善良的老人家看來,昨天確實(shí)有人太不理智,一直鼓噪著災(zāi)民和官府對立,還出手打了官差,實(shí)在太不應(yīng)該。殊不知,那些扇陰風(fēng)、點(diǎn)鬼火,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根本就是左延慶安排的棋子!
他們卻忘記了,不管謝洵說得多在理,道理依然是在他們這邊啊!
“輔國公很有道理,昨天的事情孰是孰非,暫且不論。”初始帝卻不會被謝洵所蒙蔽,淡淡道:“榮國公,你說這件事,尚書省應(yīng)不應(yīng)該過問?”
“回陛下,工部是尚書省的下屬,尚書省自當(dāng)過問。”崔晏輕聲答道。
“那么好,輔國公,你今日有沒有查問此事?”初始帝抓住要害,冷聲問道。
“這……”謝洵神情一窒,低聲道:“老臣今日向高尚書了解過此事。”
“了解過……”初始帝譏諷一聲,追問道:“他怎么講?”
“他就在此處,陛下可以直接問他。”謝洵忙把皮球踢給了高廣寧。
“回稟陛下,”高廣寧誠惶誠恐道:“河堤的設(shè)計(jì)或有缺陷,但絕對沒有偷工減料,更沒有私改設(shè)計(jì)的情況,這些在中書省和戶部都有存檔,請陛下明察!”
“你推的倒是干凈!”初始帝冷笑連連道:“是啊,大水已經(jīng)把河堤沖的一干二凈,只要你賬務(wù)上做得干凈,自然是查無對證。”
“陛下這樣說,微臣只有一死以證清白了!”高廣寧挺起脖子,昂然說道。
“哈哈哈!高尚書果然是厚顏無恥!”初始帝放聲大笑起來,突然他笑容一斂,冷哼一聲道:“你如此有恃無恐,不就是以為查無對證了嗎?”說著他手指著無數(shù)的災(zāi)民道:“那里有無數(shù)雙眼睛,目睹了你們偷工減料、私改河道的罪行,你得把他們都?xì)⑷藴缈诓判校 ?br/>
“陛下,災(zāi)民們受人煽動,人云亦云,他們的話做不得準(zhǔn)啊!”高廣寧身后的黃蘊(yùn),大聲叫嚷起來。
初始帝見一個小小的都水監(jiān)正,都敢在自己面前咆哮,登時怒氣上面,重重一拍座榻的扶手,厲喝一聲道:“難道寡人不信自己的千萬百姓,要信你這個狗東西嗎?!”說著一指黃蘊(yùn),沉聲道:“扒下他的官服,先打上八十杖再說!”
御前禁衛(wèi)轟然應(yīng)聲,上前按住黃蘊(yùn),三下五除二,把他脫了個精光。然后按倒在地上,舉杖就打!
幾杖下去,黃蘊(yùn)就血肉橫飛,慘叫聲凄厲無比!
那兇狠的廷杖,飛濺的鮮血,凄厲的慘叫,無不在彰示著皇權(quán)的至高無上,凜然不可侵犯!
高廣寧面色蒼白的看著黃蘊(yùn)受刑,實(shí)指望兩位公爺能說句話,然而崔晏雙目微閉,似乎不忍看到眼前一幕。謝洵倒是面色鐵青,卻緊咬著牙,閉口一言不。
待行刑完畢,黃蘊(yùn)已經(jīng)昏厥過去。初始帝命人將其收監(jiān),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高廣寧道:“既然你的上司不忍心查你,寡人也只好越俎代庖一次!”說著斷喝一聲道:“把他也帶下去!”
幾名御前禁衛(wèi),就要上前去拿高廣寧。
“陛下息怒,”謝洵突然擋在了他的身前,抱拳向初始帝道:“高廣寧是二品尚書,按我大玄律例,必須由御史臺彈劾,大理寺審理之后,陛下才能下旨逮捕!”
幾名御前侍衛(wèi)一時進(jìn)退兩難,他們明白皇帝的決心,可對面站的是謝閥的閥主啊!
“呵呵……”初始帝譏諷的看一眼謝洵道:“寡人說要逮捕他了嗎?”
“這……”謝洵有些傻眼道:“陛下說要把他帶下去。”
“寡人是要讓人,帶他到宮里住兩天。”初始帝悠然說道:“大玄律例沒有規(guī)定,二品尚書就不能伴駕吧?”
“這……”謝洵登時目瞪口呆,哪想到皇帝竟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戲,一時間竟找不到說辭阻攔。
“還愣著干什么!”初始帝不悅的掃一眼那幾個禁衛(wèi),幾人趕忙繞過謝洵,走到高廣寧身前,客客氣氣道:“高大人,請了!”
高廣寧無可奈何,只能頹然跟著幾個禁衛(wèi)下去。
(三七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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