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同意并非板上釘釘,  遠山湊對此報以了謹慎的態(tài)度。
    說不定之后還要面臨相談和入職培訓，或許可以從四年級的學長們那里獲取一些招聘會上使用的經(jīng)驗。遠山湊自認為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決心將他自己武裝到牙齒——雖然差生的文具仍舊是那些由三枝婆婆提供的念珠。
    這樣偽裝成“窗”的一員,  也算是踏入了這個世界的最邊緣吧？他在圖書館里一邊看書一邊轉(zhuǎn)筆,  桌上趴著一只巴掌大的機械蜘蛛,  尾部拖著一根線正連在排插上充電。
    更遠的地方，一只輪換過去的新蜘蛛正在無聲監(jiān)視著圖書館的角落。
    一輛昂貴的黑色轎車在道路上疾馳。
    輔助監(jiān)督已經(jīng)開車上了高速打算去接人，握住方向盤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那個人是怎么知道我的工作用郵箱賬號的？
    大概是推薦人提供的吧……他的腦內(nèi)迅速閃過各種各樣的工作日程,  將這點不起眼的小細節(jié)拋之腦后,  反正之后還會有一次面談，剩下的問題可以到那時候再說。
    從輔助監(jiān)督來現(xiàn)場到咒靈徹底祓除一共用了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甚至還包含車程在內(nèi),  可以說效率相當不錯。咒靈的等級被定為四級，咒術(shù)師來了之后一直在抱怨，說著些“這種低等級的垃圾隨便叫誰就能干掉,  為什么還親自要他來跑一趟”之類的話。
    輔助監(jiān)督喏喏道歉,  在對方不耐煩的態(tài)度當中完成了工作,  在確保現(xiàn)場沒有留下咒靈的殘穢后又保留了一份記錄文件，等到所有的工作流程徹底走完,  時間已近傍晚。
    “抱歉,  讓你等到這個時候?！?br/>     他們兩個人在東電大附近的一家家庭餐廳里坐下，遠山湊臉上扣著那個研究室做出來的奇怪墨鏡,  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看上去活像是帶了個造型古怪的科幻風cosplay眼罩。
    輔助監(jiān)督對于他這副尊容倒是沒什么態(tài)度——畢竟咒術(shù)師當中穿奇裝異服的人多得是——他帶著有些赧然的神色：“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能夠確定你具備作為「窗」的素質(zhì)，接下來所要進行的也只不過就是流程上的問詢,  內(nèi)容要錄入檔案,  所以還請認真對待?！?br/>     遠山湊點點頭,  他原本還以為是要在更加嚴格的場所面對好幾名審查員,  沒想到竟然是在家庭餐廳這種輕松的地點進行。
    “雖然咒術(shù)師的總部在京都，但我們在東京也有正式的辦事處，如果有急事要匯報的話，以后也可以去那個地址。”
    對方遞過來一張名片，“畢竟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山見先生還是學生對吧？剛剛是考慮到工作日的時候你可能還要上學，所以才打算將面談的地點改到這里?！?br/>     遠山湊早有準備，也將自己的名片遞交給對方。他的通訊地址就是東電大的校園校址，紅莉棲之前申請的那間實驗室被暫時保留了下來，就算真有好事者來調(diào)查他的背景關(guān)系，也只能查到和冥小姐的合作——以大多數(shù)咒術(shù)師的學術(shù)造詣，這種程度的調(diào)查只能夠進一步坐實他“傀儡操術(shù)師”的身份。
    名片上寫著“山見”，并非他的本名，而輔助監(jiān)督見狀也并無意外，顯然使用假名是這個行業(yè)里的常見情況。
    問詢開始得中規(guī)中矩。
    “您的年齡是……嗯，既然一直都能夠看見，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才選擇成為窗？”
    “咒靈很可怕，而且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對這個行業(yè)沒有一絲一毫的了解。他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要是說這個世界上存在幽靈，那肯定一點都不信?！?br/>     真話和謊話要混在一起說，其中真話的占比越大越容易讓人相信：“父母對我未來的安排很清晰，我也很順利地一路讀到了大學……小時候也曾經(jīng)考慮過要不要成為正式的咒術(shù)師，但那個時候覺得比起面對不可預知的風險，還是選擇十拿九穩(wěn)的未來要好一些。”
    輔助監(jiān)督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也確實可以理解。
    “關(guān)于咒術(shù)師的知識我基本上都是在網(wǎng)上獲取的，也認識一兩個鄉(xiāng)下來東京的前輩。正式下定決心是因為前段時間里有咒術(shù)高專的后輩來到東電大，幫忙祓除了一只出現(xiàn)在實驗室附近的咒靈?！?br/>     “高專生？”
    輔助監(jiān)督一愣，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展開：“究竟是哪一位……”
    “——也是式神使?！?br/>     遠山湊故意將答案說得模糊不清。
    對方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啊！夏油同學是吧！原來如此，和你一樣也是非術(shù)師家庭出身，而且同樣也是式神使，那一定是交流了不少經(jīng)驗……”
    或許結(jié)果是這樣，但過程完全不對。
    夏油杰在諸多輔助監(jiān)督當中風評一直很好，他夠強，又足夠禮貌，不像是大家族的咒術(shù)師那樣會看不起人，無論多難的任務都能順利完成，甚至還能順手做到照顧被卷進咒靈事件當中的普通人……這在一大群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咒術(shù)師群體當中簡直算是一股清流。
    “那是他們有問題吧。”
    遠山湊在圖書館里旁觀了全程，雖然不是用他自己的眼睛，而是隔著一層攝像頭：“有什么可得意的，那副趾高氣昂的態(tài)度。”
    他顯得很憤憤不平，一想到要照顧那種眼高于頂?shù)木迡耄踔劣行鷳n輔助監(jiān)督這份工作的職業(yè)壓力是否有點太大。
    當面前的男人卻堪稱寬厚地笑了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br/>     他說：“畢竟說難聽點，還是那群咒術(shù)師在冒著生命危險來保護我們。時時刻刻都有可能事關(guān)生死的壓力會從人格層面上上改變一個人，所以那種態(tài)度……我也能夠接受。”
    輔助監(jiān)督頓了頓：“畢竟，我的職責就是一次又一次送人前往有可能會死的地方。如果有人心有不滿就能夠立刻發(fā)泄出來……那樣反而比較好。”
    明明說著這樣的話，那個人的臉上卻沒有怨憤，也沒有悲哀，像是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如今的工作。遠山湊也不過才剛剛上大學，對于職場和工作壓力并沒有什么直觀的了解，他注視著對方的眼睛，也跟著沉默。
    ——過大的壓力會促使大腦的前額葉皮層和杏仁核快速成熟[1]，這是他在本學期的選修課程上聽到的內(nèi)容，如果在童年時期就遭受重壓，那么很可能會讓一個孩子顯得比同齡人要成熟不少。
    “但同時?！?br/>     老師又在教室當中說：“如果一直都生活在壓力很大的環(huán)境當中，那么會對一個人的情緒控制能力、自我調(diào)節(jié)機能都會受到很大影響，這會造成皮質(zhì)醇的累積，甚至影響大腦供血。”
    最后這堂課總結(jié)出來的結(jié)論是，過大的壓力會影響一個人的人格發(fā)育成長，即便在童年時期能體現(xiàn)出短暫揠苗助長的狀態(tài)，可是一旦將戰(zhàn)線拉長到整段人生，那么就會有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遠山伸出手，啪嗒一聲打開了無人機的內(nèi)存儲器，這里面裝著咒術(shù)師對付咒靈時的一部分數(shù)據(jù)：倘若無時無刻都生活在有生命危險的世界里，那確實不會是什么美好的體驗。
    “抱歉，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br/>     輔助監(jiān)督很快調(diào)整好了情緒：“雖然基本上只要能夠看見就能成為「窗」，但其實還有一些工作上的注意事項需要交接?！?br/>     他從隨身攜帶的包裹當中掏出了厚厚一疊文件，調(diào)轉(zhuǎn)方向之后雙手遞交給遠山湊。后者隨意翻閱了一下，里面大概是講述咒靈的定級規(guī)則、發(fā)現(xiàn)咒靈之后封鎖現(xiàn)場的注意事項、因為緊急事件被輔助監(jiān)督聯(lián)絡應該怎樣應對之類的內(nèi)容，事無巨細。
    “山見先生之前沒有接受過咒術(shù)師的教育對吧？那還是看一看這些比較好，里面還有一些非戰(zhàn)斗人員防備咒靈的技巧?！?br/>     遠山湊點點頭，這可以說是相當體貼了。
    然而體貼歸體貼，很多內(nèi)容他并不能完全照做，比如……
    遠山湊翻到其中一頁：“根據(jù)咒力的量來預判定咒靈等級？”
    “因為不同等級的咒靈所具備的咒力儲量是不一樣的，為了最大化提高咒術(shù)師們的工作效率，一般都會選擇派遣合適等級的咒術(shù)師來祓除實力相當或低于自己的咒靈?！?br/>     輔助監(jiān)督解釋道：“算是項目管理方面的一些技巧吧？困難的工作就交給更厲害的人去做，不能將他們的時間浪費在簡單的低等咒靈上?！?br/>     遠山湊點點頭表示理解，但問題在于，雖然這個方法很合理，但他根本沒辦法判定咒靈究竟是怎樣的等級——只有咒術(shù)師才能感知到咒力，他那種用探測設備進行掃描的方法只能夠監(jiān)測到肉眼無法探知的實體。
    也就是說，他能發(fā)現(xiàn)咒靈，卻并不能判定對方究竟有多強。
    沒想到職業(yè)生涯的開端里還有這一出等在前面，遠山湊撓了撓頭發(fā)，謹慎問道：“但是這樣如果出錯了怎么辦？畢竟我之前從來沒有嘗試過被咒靈定級，如果因為自己的判斷失誤派出了等級不匹配的咒術(shù)師，那豈不是……”
    “一開始的時候，新人只需要匯報咒靈出現(xiàn)的地點就可以了，具體的統(tǒng)計判斷會由到場經(jīng)驗豐富的輔助監(jiān)督來進行?！?br/>     對方寬慰地笑了一下：“等到逐漸積累經(jīng)驗以后才會慢慢讓你們來自己做判斷。每個「窗」都有自己的通?；顒臃秶?，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的職責也只覆蓋到自己范圍內(nèi)的區(qū)域。”
    遠山湊點點頭，如果單純使用人力來發(fā)現(xiàn)咒靈的話確實會這樣，別說離開東京，他自己平日里離開千代田區(qū)的機會都不是很多。
    但這不代表他不會將無人機投放到別的地方：“姑且先問一下，如果我在千代田以外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咒靈，還是和您對接嗎？畢竟我是大學生，所學的專業(yè)也經(jīng)常需要外出調(diào)研，畢業(yè)之后更是不知道會去哪里工作……”
    “當然，輔助監(jiān)督內(nèi)部也會相溝通，那種情況下你可以先聯(lián)系我，再由我將咒靈的信息轉(zhuǎn)交給當?shù)氐呢撠煴O(jiān)督進行對接?！?br/>     對方理所當然道：“總是不要太擔心，我們在這方面經(jīng)驗很豐富——優(yōu)秀的輔助監(jiān)督要熟練背誦好幾百個「窗」的聯(lián)系方式呢，哈哈?！?br/>     告別了對方之后，遠山湊并不想一個人先回lab，而是找到了菲利斯喵喵的咖啡店，一個人點了一杯咖啡若有所思。女仆咖啡廳某種意義上能夠包容各種各樣的奇怪家伙，佩戴著特殊cos眼鏡的人當然也不例外，他一邊喝咖啡一邊將耳機塞進耳朵，回放著在圖書館當中記錄到的音頻信息。
    那個前來除靈的咒術(shù)師姓“禪院”，有個古里古怪四字發(fā)音的名字。他態(tài)度粗暴地勒令輔助監(jiān)督驅(qū)逐教室當中的學生，正是期末復習的時間段，雖然使用了這間教室正在檢修的理由，但還是拖拉了一會兒才完成清場。
    “這種低級的工作還完成得這么慢，難怪一輩子都只能在這里打雜?！?br/>     他說，背景音對方陪笑臉的附和：“你盯著窗戶外面，要是這東西一不小心跑出去，就是撲上去抱住也得給我攔住?！?br/>     再之后是一段意義不明的咒文，“自黑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遠山湊裝作是附近備考的學生（實際上也確實在備考），通過兩段時間軸的對比，從咒文之后室外就已經(jīng)聽不到圖書館那間房間里的聲音，只能夠從地面上傳來的微微震動了解到里面確實不那么平靜，而一開始就趴在角落里的蜘蛛?yún)s音了清晰的打斗記錄，很難想象這么短的距離內(nèi)聲波就削減到了如此程度。
    這讓他忍不住聯(lián)想到了另一種東西——那個第一次親手觸摸到咒靈的夜晚，他在池袋遇到了完全透明的空氣墻，仿佛是一個游戲當中的npc觸摸到了自己所處世界的邊緣。
    機器能夠通過，但人不行，而且人拿著機器也不行。
    這暫時無法通過他現(xiàn)有的知識來解釋，但“不能看見卻可以觸摸”這點倒是和咒靈如出一轍。按照他這么多年看小說漫畫電影的經(jīng)驗，這或許類似于某種“麻瓜驅(qū)逐咒”。
    和自己料想的一樣，這個行業(yè)在千年之間積累了豐富的保密經(jīng)驗，如果不是互聯(lián)網(wǎng)的興起和逐漸先進的偵測設備，他們確實有可能將這個秘密永遠地隱瞞下去。
    不過這暫時還不重要，他想，目前亟待解決的新問題有兩個，其中一個是“想辦法對咒靈的咒力量進行測定”，從而實現(xiàn)對咒靈等級的判斷；另一個是想辦法弄到足夠多的破魔箭，增添一些差生的文具。
    前者暫時不知道怎么解決，但后者很好解決。
    幾分鐘后，復習當中的夏油杰收到了一條短信。
    “夏油君?！?br/>     對方措辭很禮貌地問：“新年之前可以拜托你一起去趟附近的神社嗎？會盡量不占用你返?；丶业臅r間?！?br/>     夏油杰：？？
    這是一起出去玩的邀請嗎？雖然聽上去很像，但他思考了一下，又覺得以對方的性格應該不至于選擇神社這種場所。
    果然沒過多久之后，他的手機屏幕上又彈出了新消息通知，是對方解釋說想要提前購買一點正月時使用的新年物品。
    “畢竟我們看不出來好壞?！?br/>     遠山湊的原話是這么說的：“所以想要請你來幫忙甄別一下?！?br/>     他沉吟了幾秒鐘，轉(zhuǎn)頭看向自己正在看漫畫完全沒打算復習的摯友：“悟，考完試之后打算出去玩嗎？是前輩的邀請?！?br/>     “要去！”
    五條悟想起了東電大的實驗室、他們收藏的烏帕以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上新的女仆咖啡廳：“去哪里？”
    “神社吧……大概?！?br/>     夏油杰猶豫了一下：“說是要去那邊買東西?！?br/>     五條悟期待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掉：“哦，那不去了。”
    夏油杰：？
    五條悟的臉上寫滿了嫌棄：“那種地方無聊死了，我每年都要去好幾遍，天滿宮也好八幡宮也好，總之都是如出一轍的麻煩——杰要去就自己去吧?！?br/>     這確實有些意外，畢竟大多數(shù)時候這家伙都會像是連體嬰一樣跟著自己。夏油杰于是編輯短信，表示這一次悟沒辦法一起，希望lab的成員們行動緊湊一點別太分散，如果又想進行什么危險的探索，他一個人無法保障這么多人的安全。
    “呃，抱歉，之前沒說清楚嗎？”
    很快，對方回復道：“這一次岡部他們不和我一起，他們要做另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其實只有兩個人去。
    “還在想能不能多買一點呢，人手有限，干脆去借天王寺先生的車好了……”
    對方發(fā)了一連串的聊天文字泡，但夏油杰并沒有細看，他仰倒在宿舍的床上，留得半長的頭發(fā)披散開來，沖著天花板的方向伸開手。
    ——所以是兩個人去啊。住聯(lián)想到了另一種東西——那個第一次親手觸摸到咒靈的夜晚，他在池袋遇到了完全透明的空氣墻，仿佛是一個游戲當中的npc觸摸到了自己所處世界的邊緣。
    機器能夠通過，但人不行，而且人拿著機器也不行。
    這暫時無法通過他現(xiàn)有的知識來解釋，但“不能看見卻可以觸摸”這點倒是和咒靈如出一轍。按照他這么多年看小說漫畫電影的經(jīng)驗，這或許類似于某種“麻瓜驅(qū)逐咒”。
    和自己料想的一樣，這個行業(yè)在千年之間積累了豐富的保密經(jīng)驗，如果不是互聯(lián)網(wǎng)的興起和逐漸先進的偵測設備，他們確實有可能將這個秘密永遠地隱瞞下去。
    不過這暫時還不重要，他想，目前亟待解決的新問題有兩個，其中一個是“想辦法對咒靈的咒力量進行測定”，從而實現(xiàn)對咒靈等級的判斷；另一個是想辦法弄到足夠多的破魔箭，增添一些差生的文具。
    前者暫時不知道怎么解決，但后者很好解決。
    幾分鐘后，復習當中的夏油杰收到了一條短信。
    “夏油君?！?br/>     對方措辭很禮貌地問：“新年之前可以拜托你一起去趟附近的神社嗎？會盡量不占用你返校回家的時間。”
    夏油杰：？？
    這是一起出去玩的邀請嗎？雖然聽上去很像，但他思考了一下，又覺得以對方的性格應該不至于選擇神社這種場所。
    果然沒過多久之后，他的手機屏幕上又彈出了新消息通知，是對方解釋說想要提前購買一點正月時使用的新年物品。
    “畢竟我們看不出來好壞?！?br/>     遠山湊的原話是這么說的：“所以想要請你來幫忙甄別一下。”
    他沉吟了幾秒鐘，轉(zhuǎn)頭看向自己正在看漫畫完全沒打算復習的摯友：“悟，考完試之后打算出去玩嗎？是前輩的邀請?！?br/>     “要去！”
    五條悟想起了東電大的實驗室、他們收藏的烏帕以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上新的女仆咖啡廳：“去哪里？”
    “神社吧……大概?！?br/>     夏油杰猶豫了一下：“說是要去那邊買東西?！?br/>     五條悟期待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掉：“哦，那不去了。”
    夏油杰：？
    五條悟的臉上寫滿了嫌棄：“那種地方無聊死了，我每年都要去好幾遍，天滿宮也好八幡宮也好，總之都是如出一轍的麻煩——杰要去就自己去吧。”
    這確實有些意外，畢竟大多數(shù)時候這家伙都會像是連體嬰一樣跟著自己。夏油杰于是編輯短信，表示這一次悟沒辦法一起，希望lab的成員們行動緊湊一點別太分散，如果又想進行什么危險的探索，他一個人無法保障這么多人的安全。
    “呃，抱歉，之前沒說清楚嗎？”
    很快，對方回復道：“這一次岡部他們不和我一起，他們要做另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其實只有兩個人去。
    “還在想能不能多買一點呢，人手有限，干脆去借天王寺先生的車好了……”
    對方發(fā)了一連串的聊天文字泡，但夏油杰并沒有細看，他仰倒在宿舍的床上，留得半長的頭發(fā)披散開來，沖著天花板的方向伸開手。
    ——所以是兩個人去啊。住聯(lián)想到了另一種東西——那個第一次親手觸摸到咒靈的夜晚，他在池袋遇到了完全透明的空氣墻，仿佛是一個游戲當中的npc觸摸到了自己所處世界的邊緣。
    機器能夠通過，但人不行，而且人拿著機器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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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自己料想的一樣，這個行業(yè)在千年之間積累了豐富的保密經(jīng)驗，如果不是互聯(lián)網(wǎng)的興起和逐漸先進的偵測設備，他們確實有可能將這個秘密永遠地隱瞞下去。
    不過這暫時還不重要，他想，目前亟待解決的新問題有兩個，其中一個是“想辦法對咒靈的咒力量進行測定”，從而實現(xiàn)對咒靈等級的判斷；另一個是想辦法弄到足夠多的破魔箭，增添一些差生的文具。
    前者暫時不知道怎么解決，但后者很好解決。
    幾分鐘后，復習當中的夏油杰收到了一條短信。
    “夏油君。”
    對方措辭很禮貌地問：“新年之前可以拜托你一起去趟附近的神社嗎？會盡量不占用你返校回家的時間。”
    夏油杰：？？
    這是一起出去玩的邀請嗎？雖然聽上去很像，但他思考了一下，又覺得以對方的性格應該不至于選擇神社這種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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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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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社吧……大概。”
    夏油杰猶豫了一下：“說是要去那邊買東西?！?br/>     五條悟期待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掉：“哦，那不去了。”
    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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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抱歉，之前沒說清楚嗎？”
    很快，對方回復道：“這一次岡部他們不和我一起，他們要做另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其實只有兩個人去。
    “還在想能不能多買一點呢，人手有限，干脆去借天王寺先生的車好了……”
    對方發(fā)了一連串的聊天文字泡，但夏油杰并沒有細看，他仰倒在宿舍的床上，留得半長的頭發(fā)披散開來，沖著天花板的方向伸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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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條悟想起了東電大的實驗室、他們收藏的烏帕以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上新的女仆咖啡廳：“去哪里？”
    “神社吧……大概?！?br/>     夏油杰猶豫了一下：“說是要去那邊買東西。”
    五條悟期待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掉：“哦，那不去了?！?br/>     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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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后，復習當中的夏油杰收到了一條短信。
    “夏油君?！?br/>     對方措辭很禮貌地問：“新年之前可以拜托你一起去趟附近的神社嗎？會盡量不占用你返校回家的時間。”
    夏油杰：？？
    這是一起出去玩的邀請嗎？雖然聽上去很像，但他思考了一下，又覺得以對方的性格應該不至于選擇神社這種場所。
    果然沒過多久之后，他的手機屏幕上又彈出了新消息通知，是對方解釋說想要提前購買一點正月時使用的新年物品。
    “畢竟我們看不出來好壞?！?br/>     遠山湊的原話是這么說的：“所以想要請你來幫忙甄別一下?！?br/>     他沉吟了幾秒鐘，轉(zhuǎn)頭看向自己正在看漫畫完全沒打算復習的摯友：“悟，考完試之后打算出去玩嗎？是前輩的邀請?！?br/>     “要去！”
    五條悟想起了東電大的實驗室、他們收藏的烏帕以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上新的女仆咖啡廳：“去哪里？”
    “神社吧……大概?！?br/>     夏油杰猶豫了一下：“說是要去那邊買東西?！?br/>     五條悟期待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掉：“哦，那不去了。”
    夏油杰：？
    五條悟的臉上寫滿了嫌棄：“那種地方無聊死了，我每年都要去好幾遍，天滿宮也好八幡宮也好，總之都是如出一轍的麻煩——杰要去就自己去吧。”
    這確實有些意外，畢竟大多數(shù)時候這家伙都會像是連體嬰一樣跟著自己。夏油杰于是編輯短信，表示這一次悟沒辦法一起，希望lab的成員們行動緊湊一點別太分散，如果又想進行什么危險的探索，他一個人無法保障這么多人的安全。
    “呃，抱歉，之前沒說清楚嗎？”
    很快，對方回復道：“這一次岡部他們不和我一起，他們要做另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其實只有兩個人去。
    “還在想能不能多買一點呢，人手有限，干脆去借天王寺先生的車好了……”
    對方發(fā)了一連串的聊天文字泡，但夏油杰并沒有細看，他仰倒在宿舍的床上，留得半長的頭發(fā)披散開來，沖著天花板的方向伸開手。
    ——所以是兩個人去啊。住聯(lián)想到了另一種東西——那個第一次親手觸摸到咒靈的夜晚，他在池袋遇到了完全透明的空氣墻，仿佛是一個游戲當中的npc觸摸到了自己所處世界的邊緣。
    機器能夠通過，但人不行，而且人拿著機器也不行。
    這暫時無法通過他現(xiàn)有的知識來解釋，但“不能看見卻可以觸摸”這點倒是和咒靈如出一轍。按照他這么多年看小說漫畫電影的經(jīng)驗，這或許類似于某種“麻瓜驅(qū)逐咒”。
    和自己料想的一樣，這個行業(yè)在千年之間積累了豐富的保密經(jīng)驗，如果不是互聯(lián)網(wǎng)的興起和逐漸先進的偵測設備，他們確實有可能將這個秘密永遠地隱瞞下去。
    不過這暫時還不重要，他想，目前亟待解決的新問題有兩個，其中一個是“想辦法對咒靈的咒力量進行測定”，從而實現(xiàn)對咒靈等級的判斷；另一個是想辦法弄到足夠多的破魔箭，增添一些差生的文具。
    前者暫時不知道怎么解決，但后者很好解決。
    幾分鐘后，復習當中的夏油杰收到了一條短信。
    “夏油君?！?br/>     對方措辭很禮貌地問：“新年之前可以拜托你一起去趟附近的神社嗎？會盡量不占用你返校回家的時間?！?br/>     夏油杰：？？
    這是一起出去玩的邀請嗎？雖然聽上去很像，但他思考了一下，又覺得以對方的性格應該不至于選擇神社這種場所。
    果然沒過多久之后，他的手機屏幕上又彈出了新消息通知，是對方解釋說想要提前購買一點正月時使用的新年物品。
    “畢竟我們看不出來好壞?！?br/>     遠山湊的原話是這么說的：“所以想要請你來幫忙甄別一下。”
    他沉吟了幾秒鐘，轉(zhuǎn)頭看向自己正在看漫畫完全沒打算復習的摯友：“悟，考完試之后打算出去玩嗎？是前輩的邀請?！?br/>     “要去！”
    五條悟想起了東電大的實驗室、他們收藏的烏帕以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上新的女仆咖啡廳：“去哪里？”
    “神社吧……大概?！?br/>     夏油杰猶豫了一下：“說是要去那邊買東西?！?br/>     五條悟期待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掉：“哦，那不去了。”
    夏油杰：？
    五條悟的臉上寫滿了嫌棄：“那種地方無聊死了，我每年都要去好幾遍，天滿宮也好八幡宮也好，總之都是如出一轍的麻煩——杰要去就自己去吧?！?br/>     這確實有些意外，畢竟大多數(shù)時候這家伙都會像是連體嬰一樣跟著自己。夏油杰于是編輯短信，表示這一次悟沒辦法一起，希望lab的成員們行動緊湊一點別太分散，如果又想進行什么危險的探索，他一個人無法保障這么多人的安全。
    “呃，抱歉，之前沒說清楚嗎？”
    很快，對方回復道：“這一次岡部他們不和我一起，他們要做另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其實只有兩個人去。
    “還在想能不能多買一點呢，人手有限，干脆去借天王寺先生的車好了……”
    對方發(fā)了一連串的聊天文字泡，但夏油杰并沒有細看，他仰倒在宿舍的床上，留得半長的頭發(fā)披散開來，沖著天花板的方向伸開手。
    ——所以是兩個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