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戰(zhàn)爭的代價(jià)
“那……你待如何?”
寧容無語的試探道。
裴元紹悲泣的撇嘴,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讓俺吃過飽飯,真刀真槍的再比過,俺才服氣!”
裴元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拿希冀的眼睛看著寧容,只見寧容一臉的沉思,面露為難之色。
“不妥!”
曹洪猛然站起身,龍行虎步,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致遠(yuǎn)萬萬不可上當(dāng)!這廝卑鄙無恥,貪生怕死,前次放他回去,他避山門而不戰(zhàn),卻是派遣黃巾賊眾用車輪戰(zhàn)法鏖戰(zhàn)于禁所部,若不是于將軍死戰(zhàn)不退,殺的賊眾膽寒,只怕……只怕那數(shù)千將士就要喪命銀山之下了!”
曹洪臉色陰沉,狠狠的瞪著裴元紹,凜冽的神色能夠生吞活剝的他。
嚇得裴元紹后背早已打濕了衣襟,雙手攥拳,死死的杵在地下。
“什么?此言當(dāng)真!”
寧容身體顫抖,緊緊的抓住曹洪的雙臂,慘白的臉色掛著晶瑩的淚珠,死死的咬牙不讓它流淌下來。
“致遠(yuǎn)……”曹洪看他這副自責(zé)悔恨的模樣,突然一陣?yán)⒕危揪蜕碜訂伪〉膶幦荩@下受到如此打擊,可想而知,他的內(nèi)心是何等的痛苦。
那雙白皙修長的手,青筋突兀,不斷的顫抖。
此時(shí),于禁率軍回營,通名入帳。
寧容強(qiáng)忍著悲痛,怯聲喚道:“于將軍請進(jìn)!”
于禁挑簾入內(nèi),不由的一愣,寧先生這是……怎么一副悲痛的神色看著自己?
“文則,我來問你?此番人馬損失多少?”
“稟先生,麾下兩千士卒,折損四百二十七人,重傷一百余人,戰(zhàn)馬折損十六匹,可戰(zhàn)之士僅余千人!”
于禁聞言一愣,但是習(xí)慣使然,下一刻抱拳回稟道。
“呵……呵……五百人,裴元紹,你說!我該怎么對你!”
寧容身體一個(gè)踉蹌,手指顫抖的點(diǎn)著裴元紹的腦門,曹洪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他。
恨!
他恨啊!
他恨他自己思慮不周,白白葬送了四百多人的性命,白白害了一百多人的未來。
那可是人命啊!
他們本可以不用死的!是自己!都是自己太過自大。
戰(zhàn)爭不是兒戲啊!
“俺……俺可以為他們面壁祈福……”
裴元紹緊閉雙唇,擠出最后一絲求饒。
“嗬……嗬……”
祈福?祈福那些人能夠活過來嗎!
啊~~
兩行渾濁的淚水,打濕了寧容的衣衫,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裴元紹,悲切的泣不成聲,痛苦的看了眼曹洪,寧容又指著自己,想要說什么。
可是……
猛然間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寧容昏了過去。
“致遠(yuǎn)!”曹洪猛地抱住寧容,焦急的呼喚道。
“先生~~”
“師傅啊……”
帳中瞬間一片大亂,看著寧容軟軟的身子,曹洪自責(zé)的直錘自己。
都是自己,都是自己害了致遠(yuǎn)吶!自己就該隱瞞他的哪!
陸遜哭泣著呼喊著寧容,一直高大巍巍如山的師傅,竟然……也有摔倒的那一天啊!
師傅啊!你不要丟下伯言啊!
這些日子是他最快樂的時(shí)光,沒有那些酸腐之人的耳提面命,只有師傅幽默的故事,關(guān)切的言語,細(xì)心的教導(dǎo)。
他過的很充實(shí),也很自在,他頭一次知道,原來學(xué)問也可以這樣學(xué),并不是死讀書的!
往日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一幕幕的回蕩在他的眼前。
是這個(gè)無拘無束的人教他喝茶,清心茶很苦!他卻喜歡上了那個(gè)味道。
是這個(gè)滿腹哲理的人教他故事,故事很動(dòng)聽,他卻喜歡上了羽扇綸巾。
是這個(gè)隨性灑脫的人收留了他,事情很突兀,他卻稀里糊涂的叫了他師傅!
師傅!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弟子還要聽你講故事,嗚嗚……你答應(yīng)弟子的,講一百年也不會(huì)講完的。
一百年啊,師傅!你快起來啊!
“將軍,先生還有脈搏,快喚郎中!”于禁看著兩個(gè)悲傷的人,不得不提醒道。
“郎中?對!對!”
曹洪迷茫的看著于禁,這才回過身來,急忙喊道:“郎中,快找郎中,曹安,你快給某滾進(jìn)來!”
“將軍……”曹安看著眼前的情景,瞬間愣住了,緊接著反應(yīng)過來,沖出大帳去找隨軍郎中去了。
“將軍,此地不適合醫(yī)治先生,還是抬到床榻之上吧!”于禁建議道。
這會(huì)曹洪也清醒了過來,抱起寧容,急沖沖的沖了出去,眾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
“如何了?”
曹洪心情煩躁,來回走動(dòng),不時(shí)的看一眼床榻之上的寧容。
只見一個(gè)四十多歲的青袍郎中,手指捻動(dòng)胡須,三指緊扣寧容手腕,沉吟著脈象。
呼……
良久,郎中這才點(diǎn)頭起身,曹洪等人瞬間圍了過去。
“啟稟將軍,寧先生并無大礙,只是心急燥熱,虛火上升,怒急攻心,以至于血脈膨張,倒生暈厥。”
“那為何他呼吸如此微弱?”曹洪急促道。
郎中不疾不徐,緩緩開口道:“將軍稍安勿躁,此乃檀中穴閉氣所致,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岔氣,只是寧先生胸中藏有一口惡血,這才引發(fā)呼吸不暢,以至于……”
“少廢話,可有法子醫(yī)治?”曹洪不爽的打斷郎中的喋喋不休,這亂七八糟的他聽不懂,也不想知道,只想知道能不能救。
“將軍放心,只需在下用金針導(dǎo)通顫中穴,再吃上一計(jì)安神藥,休息片刻就可痊愈!”
“那還不快做!”曹洪的火爆脾氣,急吼吼的叫道。
郎中許是早就知道曹洪的性格,仍然慢條斯理的掏出金針,火烤消毒,這才謹(jǐn)慎的扎入寧容胸口處。
“唔……噗~~”
寧容條件反射般的彈起身子,猛地噴出一口黑血,又躺了回去。
看著面色緩和,不似方才那般兇險(xiǎn)了,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將軍,那裴元紹如何處置?”
“哼!拉出去砍了!”曹洪看了眼寧容,冷哼一聲,恨然喝道。
這個(gè)……
于禁看著曹洪傲嬌的神情,暗自嘀咕,就知道結(jié)果會(huì)這樣!
“將軍此言大善,裴賊害我部眾,又險(xiǎn)些讓先生喪命,不殺不足以平怒火!只是……若是先生醒來……”
于禁遲疑的看著寧容,忽然閉嘴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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