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宜寧?”察覺到程宜寧細微的挪動了下,唐緒江這才一臉欣喜的喊道。
“唐緒江——你終于來了?”她睜開眼睛,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口說道。
“恩,我在——”唐緒江才應(yīng)了一聲,不知為何聲音變調(diào)的有些哽咽,他便沒有繼續(xù)說了下去,轉(zhuǎn)而小心翼翼的把程宜寧臉上沾血濡濕的碎發(fā)往兩邊撥開了一點,順帶著把明顯掉落在她臉上的玻璃渣輕輕拿走了一些。
沒一會后,他便看出來真正的傷口是在程宜寧的額頭處,上面還有半片玻璃殘渣嵌著立在那里,大概是先前血水流的太多,此時已經(jīng)有些血水凝固結(jié)痂起來,倒是沒繼續(xù)流了起來。
“你忍著點,我就送你去醫(yī)院。”唐緒江說完后便打算把程宜寧抱起來,然而她渾身癱軟的也沒有著力點,他又怕一不小心碰觸到她的傷處,倒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蘇正卓被眾人持刀圍著,他忽然手勢虛晃佯裝朝正前方進攻了下,那一圈眾人立馬發(fā)瘋的朝他砍了過去,未料到他下一秒無比迅速的彎腰,腳下一滑直接一字貼地,那一圈眾人因為圍的極近,加上手上拿著的西瓜刀都頗長,而且壓根沒料到前一刻攻勢十足的蘇正卓突然會避去彎身貼地,那手上的長刀便不受控制的誤傷了自己人,周遭立馬響起一陣哀嚎聲。
有反應(yīng)快的隨即又拎刀往地上的蘇正卓砍去,蘇正卓此時早已一躍而起,單腿朝眾人飛蹬而去,只聽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懀潜娙硕际求w格魁梧的,居然被他這樣大力的腳勁蹬的腕間酸麻起來。
蘇正卓的速度快的驚人,面前的眾人還沒從傷殘中回過神來,他剛落地又重新飛躍起來,掌勁帶風(fēng),和拿著刀刃的幾個交手起來。
還有僅剩的幾個算得上是里面身手最好的,見著自己兄弟傷到了,眼下也早已拼命的和蘇正卓過招起來。
刀刀致命,落下來既兇且險,蘇正卓的身手更是快得驚人,明明前一刻還在這里的,下一秒就神出鬼沒的移到了后面,只聽得數(shù)聲沉悶,沒一會邊上便接連傳來哀嚎聲。
他這才收手回來,又看了眼他自己的右手手臂,也不管躺在地上的眾人是不是會反撲回來,下一秒早已疾步往唐緒江的位置走去。
“宜寧有沒有事?”方才交手了這么久,他的確也是拼盡了渾身的力氣,畢竟若是一招不慎,刀下喪生的便是他自己,眼下疾步到唐緒江的旁邊時,他的呼吸已經(jīng)是無比沉重的了。
“還好,先送她去醫(yī)院。”唐緒江見著蘇正卓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這才后怕的想道,幸好蘇正卓先來一步要不然還真是不堪設(shè)想,眼下應(yīng)了一聲后便打算把程宜寧抱起來。
蘇正卓也看出唐緒江怕不小心碰到程宜寧其余未知傷處的顧忌,眼下早已伸手去幫一把。
“小心——”唐緒江視線里忽然帶到有個壯漢剛從地上爬起來便狂奔過來在蘇正卓身后揮刀砍了過來,他立馬迫不及待的提醒起來。
只聽得一聲清脆,還面向唐緒江的蘇正卓都沒有轉(zhuǎn)身過來,光聽腳步聲的來向,就左手朝后面擊去,那壯漢的刀柄居然就被他分毫不差的擊落在地,伴隨著沉悶聲,蘇正卓一個回身,只聽得詭異的聲響,那壯漢隨即慘叫起來,多半是被蘇正卓折斷了手骨。
“緒江——”程宜寧被那熱意燒的暈乎乎的,耳間隱約聽到慘叫聲,她這才不甚清醒的努力睜眼問道。
“沒事。”唐緒江說時已經(jīng)將程宜寧打橫抱了起來。
被蘇正卓這么殺雞儆猴的折斷手骨,外面?zhèn)麣埖谋娙司尤灰膊桓以倜叭贿M攻起來。
“你先帶宜寧從后面走——”蘇正卓此時也留意到這邊不太明顯的出口,知道前面那一幫人雖然不敢冒然進攻,卻也不會就這么輕易讓他們出去的,眼下便交代道。
“不用了,救兵應(yīng)該就到了——”唐緒江立馬回絕道,果然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已經(jīng)傳來了刺耳的鳴笛聲,在這片寂靜中顯得格外的扎耳。
“媽的,誰報的警?”有人罵罵咧咧起來。
那警車沒一會就由遠及近,隨即就有警力下來,持槍對著里面的眾人喊話起來。
畢竟過來的人力都是帶槍的,饒是先前不可一世的眾人也只得乖乖就范了。
眼下還有傷患在這里,雖然是唐緒江報的警,幸而警方過來的人和蘇正卓還是相識的,眼下倒也沒有先過多問及唐緒江和蘇正卓關(guān)于眼前這場糾紛的來龍去脈,押著那一號人就先回去了。
唐緒江抱著程宜寧坐進了車內(nèi),蘇正卓二話不說就坐到主駕上開了出去。
送到醫(yī)院急診室里,值班醫(yī)生立馬拿了碘酒過來給程宜寧的臉上擦拭了下,她額頭上的傷處便愈發(fā)清楚的露了出來。
“沒什么大礙,縫個幾針就好了。”那值班醫(yī)生見著面前的兩個大男人臉色緊繃的仿佛天塌了似的,他檢查后知道是外傷而已,眼下便開口提醒道。
“恩。”蘇正卓和唐緒江倒是不約而同的應(yīng)了一聲。
“會不會留疤?”隨即兩人又異口同聲的問道。
“難說,主要是看縫針后的恢復(fù)情況,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吃發(fā)氣和醬油之類的東西,幸好是在額頭上而不是在臉上,萬一真的有點小傷疤至少還有劉海可以擋著點——”那醫(yī)生尋常的應(yīng)道,只是沒說幾句,就見著面前的兩人臉色陰霾的山雨欲來,而且不知為何他直覺就感應(yīng)到面前的兩人身手似乎挺不錯的,那醫(yī)生想到這時,才說到一半就硬生生的打住了。
醫(yī)生鑒定好后就去拿縫針的工具,程宜寧原本昏沉沉的靠在唐緒江的懷里,醫(yī)生建議唐緒江把程宜寧的腦袋扶著點,以便他縫針時方便點。
唐緒江便把程宜寧的腦袋微扶了一點,他以前倒是不怕這些皮肉傷的小事的,然而眼下只覺得心頭莫名的緊繃起來。
“我先把玻璃渣剔出來,可能會有點痛,你們顧著點——”那醫(yī)生拿起鑷子時再次提醒道。
原本站在邊上的蘇正卓這才伸手過來放在了程宜寧的手背上。
隨著醫(yī)生開始用鑷子把玻璃渣夾出來,原本昏沉閉著的程宜寧果然疼的立馬醒來,她下意識的伸手掙扎了下,不過雙手被蘇正卓按住,便也沒什么挪動。
那醫(yī)生好不容易把玻璃渣清理干凈,又拿了線過來,快速的在程宜寧的傷處縫了幾針后包扎好,這才舒了口氣說道,“好了,去打下破傷風(fēng)的針,再吃點消炎藥,兩個星期后過來拆線。”
唐緒江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回頭時卻又沒看到蘇正卓的人影了。
還真是神出鬼沒的,唐緒江無奈的吐槽了起來。
等程宜寧打了破傷風(fēng)的針后,唐緒江看著昏沉沉的程宜寧,臉上倒是有點不太正常的潮紅涌了上來,而且身體還是莫名的發(fā)燙著,正好見著無端失蹤的蘇正卓走回來了,他這才明顯擔(dān)憂的問道,“按道理流了這么多血,有可能會伴隨低燒反應(yīng)的,宜寧怎么反倒——”
“沒什么大礙。”蘇正卓言簡意賅的應(yīng)道,似乎并不打算和唐緒江長篇大論的解釋起來。
“我還是有點擔(dān)心,要不給宜寧再做下檢查吧?”唐緒江不太放心的追問道。
“我已經(jīng)讓朋友把帶回來的玻璃杯上的殘留物測過了,她睡個一覺就會沒事的。”蘇正卓面無表情的應(yīng)道,只不過腦海里一想到小五讓同事拿去測試后的結(jié)果,他便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真的?”唐緒江將信將疑的問道,不過看蘇正卓的神情也不像是騙人的,他這才放心回去了。
因為程宜寧失血過多,唐緒江擔(dān)心程宜寧可能會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和蘇正卓商量后又給程宜寧安排了住院手續(xù),還特意請了護工阿姨給程宜寧換了干凈的病服上去。
好不容易安置好這一切,唐緒江覺得自己也是累癱掉了。
陡然間松懈回來后,唐緒江也是哈欠連天的,見著蘇正卓站在邊上,大半夜的卻像是愈發(fā)來精神了,他無端看得別扭起來,眼下便客套的說道,“蘇先生,挺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里我看著就好了。”
“我來守夜。”唐緒江不提還好,他這么一說,蘇正卓居然走到程宜寧的床前,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我是她上司,有必要對下屬的安危負責(zé),你這都前夫了,而且年紀(jì)還比我大很多,用不著這么熬夜傷身的——”唐緒江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道,其實蘇正卓也就比他大了幾歲而已,不過被他這語氣說的蘇正卓儼然大了他好多個代溝似的。
“你先回去。”蘇正卓依舊冷冷的應(yīng)了幾個字,完全無視唐緒江的滿嘴借口。
“為什么?”唐緒江一臉不解的問道。
蘇正卓冷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病床上面色潮紅的程宜寧,知道她喝下去的藥性還沒完全褪去,待會肯定會難受的醒過來,下一秒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怕你年紀(jì)輕輕的,大半夜定力不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