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薛遲墨的程序起效后, 莊深就再也沒有在收到過任何人的好友申請, 手機無比清靜。
之前和沈聞約的畫,兩人只用了三個晚上就全部完成。
沈聞將畫板靠墻向里擺好, 給莊深熱了瓶牛奶遞過去:“以后想過來雖然能過來, 這里的東西你可以用。”
莊深接過牛奶瓶, 靠著沙發(fā)喝了一口,有些困地瞇了瞇眼睛。
天氣逐漸轉(zhuǎn)涼, 晚上這么坐在沙發(fā)里,大腦都空了下來。
莊深喝完一瓶牛奶就走, 低頭看到手里聊天群里的消息, 又點開薛遲墨的頭像, 給他發(fā)了個紅包。
對方?jīng)]接, 反而回了他一個:【那天想查你信息的黑客不簡單。】
莊深:【?】
薛:【我植入病毒后他連夜破解, 第二天白天往我的電腦里也植入病毒,我破解的時候發(fā)現(xiàn), 這個人的手法和當初幫你刷票的人一樣。】
莊深:【他知道你是誰?】
薛:【可能猜到了。病毒我到現(xiàn)在都沒解開,大約還要兩天時間,但我給你做的程序他應該破解不了。】
莊深又給他發(fā)了個紅包,薛遲墨依舊沒接。
莊深剛回完消息準備下樓梯, 面前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段念薇站在他面前, 模樣依舊很無害, 她看向莊深,臉上的緊張一覽無遺:“莊深,那天在畫室里的事情, 我給你說聲對不起。”
莊深抬了抬眼,有些驚奇,她居然會道歉。
“還有……”段念薇絞著手指,神情略為不安,細聲喃喃道:“剛才范盛給我發(fā)消息要我轉(zhuǎn)達……他說,要你到一個地方去,不然他會對周琉不客氣……”
莊深眉眼微微蹙了蹙,盯著她的眼睛低聲道:“你沒有騙我?”
“當然沒有了!”段念薇抬頭看著他,“反正……范盛要我這么跟你說,我只負責幫忙轉(zhuǎn)達。”
莊深只淡淡看了眼她,快步下樓。
段念薇見他離開了,才靠著扶手松了口氣。
她點開了范盛的賬號,給他發(fā)了個ok。
畫室里,沈聞懶懶散散地靠著沙發(fā)坐著,手里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直播平臺。
莊深每天晚上回去后,至少會玩兩個小時的游戲,順便直播賺錢。
沈聞將未開播的屏幕放在桌上,拿出另一臺新電腦,隨手敲了敲。
屏幕上彈出來語音通話,沈聞點下?lián)芡ńǎ瑢γ鎮(zhèn)鱽硪坏罍厝岬呐暎骸俺酝觑埩藛幔俊?br/>
“吃了,這都八點了媽,您還在過外國時間?”沈聞搭著一邊說,一邊敲著代碼。
沈媽媽笑了:“下意識就問了這句,你們班主任給我發(fā)了家長會的短信,我要不要去?”
“看你時間,有空就來。”
“我當然有時間,好幾年沒回江市,還挺想過去喝杯茶。”沈媽媽柔聲道,“我給小蔣帶了禮物,你在學校里有沒有交新的朋友,我可以再帶點禮物過去。”
沈聞手指頓了頓,視線留在屏幕上,但思維沒在想代碼。
他輕聲道:“我同桌他不喜歡收這些東西,你人來了就行。”
“同桌?”沈媽媽語氣挺驚喜,“我聽你叔叔說,你一直單人坐……”
沈聞心不在焉地敲著鍵盤,最后直接關掉程序,手指搭在桌上:“我同桌挺有意思,等你過來介紹給你認識。”
關掉電話,沈聞打開已經(jīng)息屏的手機。
沒有彈出任何消息提示,莊深的直播間也一片漆黑。
他抬眼看了眼莊深宿舍樓的位置,眉目間看不出什么表情,垂眼點開了劉帆的消息框。
范盛約的地方在學校外邊的一個批發(fā)市場附近。
莊深沒有出行證,直接找到了學校后門,翻墻出了學校。
批發(fā)市場這邊人流量比學校門口更多。
路邊上好幾排小攤小販,空氣中漂浮著四面八方涌來的食物味道。
不少年輕人都圍在攤子旁邊,不是買小吃就是買廉價小商品。
莊深看了一圈,沒找到范盛他們,他的手機屏幕在這時一亮。
范盛來自班級群里的私信:【再往前走,第一條巷子進來。】
莊深本來不太相信段念薇的話,可范盛給他發(fā)了消息:
【我手上有周琉的一些照片。】
【你要是過來乖乖給我打一頓,這些照片也會乖乖地躺在我手機,不然,看到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莊深清楚范盛這次找他過去是是為什么。
無非是上次受了氣,想趁機報復回來,只是沒想到范盛還故意拉扯上無關人員,莊深不希望別人因為他而受到傷害。
這是他和范盛之間的私人矛盾,應該由他自己來做個了斷。
越往前走人越少,莊深拐進巷子里,一側(cè)的像是倉庫的門輕輕打開。
莊深走進去,看到了里面的范盛。
范盛站在他面前,頭上還纏著碰帶,上次被打到腦震蕩的傷還沒好,就這樣還鍥而不舍地找他麻煩,挺有精神。
范盛挑眉看著他,眼里一片陰鷙:“從開學到現(xiàn)在,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仇也該清一清,今天我們公平一點。”
他擰了擰手指繼續(xù)道:“赤手空拳比拼,誰被打趴下,誰叫對方一聲爸爸,我們之間的仇從此一筆勾銷,哦,還有那個照片,我也全刪掉,沒問題吧?”
莊深神色淡淡:“好。”
范盛眼里的興奮漸漸上涌,他聲音高了些:“我數(shù)三下,三下之后正式開始,一——二——三!”
范盛在猛地撲到莊深面前時,莊深微微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擰住他,另一只手制住他的胳膊,猛地往下一壓!
范盛痛地哼了一聲。
莊深動作十分迅速地抬腳,用膝蓋往他肚子上用力一頂,范盛跪在地上,明明已經(jīng)處于弱勢,然而他卻抬了抬頭,臉上對莊深露出一個隱藏得不是很好的得意笑容。
莊深意識到不對,剛想回頭,身后猛地湊上來一個人。
他手肘很自然地往后一頂,奇怪的是,那人根本不躲。
前方傳來“刺——”的一聲。
一陣白色噴霧在莊深臉前消散開來,莊深正留意著范盛和后面的人,大腦來不及反應,根本沒意識到還有這么一招。
莊深瞬息屏息,但帶著些微苦澀的氣體依舊吸進體內(nèi)。
剛感受到那一小口氣體,大腦微微一麻。
范盛從地上爬起來,咧著嘴笑了起來,聲音尖銳:“莊深,想不到你也有失誤吧?是不是以為我送上來給你揍?!我勸你省點力氣,不然馬上就會變成手不能提的廢物!”
莊深后面的人走了過來。
是拿著噴霧的何杭,他眼里含著怨毒,幸災樂禍地打量著莊深。
倉庫的門上了鎖,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沒有人會來救他,莊深根本逃不出去。
范盛樂得笑出了聲:“莊深,你是不是想讓我刪掉周琉的照片?行啊,我可以刪,但要用你的來換。”
莊深抬了抬眼,燈光下的眼睛像是結(jié)了冰的琥珀。
他剛才吸入的氣體帶有麻醉神經(jīng)的效果,他能漸漸感覺到,他的手心有些發(fā)軟,大腦也開始昏沉。
范盛靠近他,神情帶著癲狂之色:“聽說你被評為學校校花?他們評得還不錯,你這張臉不那么囂張的時候,的確很漂亮,我看著你這臉,勉強能有反應。”
何杭走到一邊,從地上的包里翻出幾部相機,在幾個角落放好。
“要不是你那么針對我,我其實還挺欣賞你,但你總要跟我對著干!”范盛說到這里狠狠地咬了下牙,慢慢朝他走近,隨后盯著莊深的臉又笑了:“今天總算能好好教育你……”
他打量著莊深的臉,眼里的欲望和肆意沖破骨髓:“你以后要是再敢蔑視我,我就把這段視頻傳到論壇上,你猜猜,到時候是你慘還是我慘?”
沈聞收到了劉帆的回復:【他一直沒回來,怎么了嗎?】
沈聞關掉手機,意識到不對勁,平時懶散的腳步都快了些,坐回沙發(fā)前翻開筆記本。
侵入校園網(wǎng)后,沈聞點開莊深離開時畫室外的監(jiān)控。
不太清晰的畫面上,他認出了段念薇的臉。
莊深離開后,沈聞動作不停,繼續(xù)找出學校其他監(jiān)控畫面。
快速敲打的手指在鍵盤上不斷跳動,沈聞被屏幕映得冷白的眉目間滿是銳利的寒意。
最后一個畫面停在監(jiān)控拍不到的圍墻后面。
沈聞都能猜到莊深做了什么,肯定是翻墻出去。
他退出彈框,檢索其他地方的監(jiān)控
批發(fā)市場那邊的監(jiān)控壞了挺久,一直沒人換,在遠一點的監(jiān)控根本找不到他同桌的身影。
沈聞皺著眉,搜索莊深的gps定位。
莊深所在的位置沒有信號,無法接收到位置。
沈聞關掉電腦,起身離開。
女生宿舍。
走廊窗戶旁,一堆女生擠在那探頭探腦,滿臉興奮與疑惑。
“我他媽沒看錯吧?底下那個是沈聞?!”
“……我腿軟了……他來這里做什么?不會是想找誰表白吧?”
“暈了暈了,在他沒離開前,先讓我做個夢。”
“大佬會不會突然喊我的名字?啊,做夢真好。”
這時,一道驚訝的聲音傳來:“真的嗎念薇,沈聞是為了找你才過來的!?”
走廊上的人紛紛側(cè)目看去。
段念薇從宿舍里走出來,她特意換上一條白裙子,頭發(fā)也放下來,搭在肩后。
她微微低著頭,看起來有些羞赧:“他剛才給我發(fā)消息,說想找我說話……”
“天哪!絕對是找你告白!你快去!快去!”室友忙推著她往外走。
段念薇挽了挽頭發(fā),在眾人或嫉妒或羨慕的目光中,一路笑著走下樓。
實際上,她半是激動半是緊張,手指都有些發(fā)抖。
下面等她的人,是全校最有人氣的沈聞。
沈聞這個點過來,除了找她告白,段念薇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路燈下,沈聞手里夾著根煙,煙霧繚繞下,神情漠然,甚至帶著點躁意。
二十多分鐘。
他發(fā)完消息后二十多分鐘,才隱約看到宿舍門口出來個人。
段念薇漫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垂了垂頭,聞到些煙味,柔著聲音小聲說:“能不吸煙嗎?”
沈聞將手里的眼往側(cè)身放了放,沒掐滅,在淡淡的煙霧里,他心里那股不太舒服的冷能被壓制。
“你要找我說什么?”段念薇見他臉色有些奇怪,沒太在意,期待地問道。
沈聞目光極淡,說:“我后來給你的消息你沒看?”
“啊?”段念薇抬頭,“什么消息?”
她收到沈聞那句有事情要說,看了兩遍就開始換衣服梳頭發(fā)想下去見他,沒再注意手機。
樓上的窗戶上傳來大家小聲的議論聲。
段念薇紅著臉看他:“你后來說什么了?”
她心里思索著沈聞會不會直接說出那四個字……
沈聞低沉著聲音,神色基本沒有什么波動:“你今天晚上跟莊深說了什么?”
段念薇一愣,害羞瞬間消散,怔怔地重復一句:“莊深……?”
沈聞耐心消失殆盡,瞇了瞇眼,語氣漫不經(jīng)心的,眼里卻極涼:“莊深在哪?”
之前一直縈繞在腦海中的幸福感截然消散,段念薇馬上想起來今天范盛交代她做的事情。
她知道范盛想找莊深打一架,經(jīng)歷了莊深故意挑刺后,她站在了范盛這邊。
段念薇這才仔細看了眼沈聞,沈聞眼里的目光比平日在學校里看到的還要疏冷。
他身上的疏離感格外尖銳,兩人之間的漂浮的煙霧如同一堵墻。
段念薇眼里閃過慌亂,故作鎮(zhèn)定道:“我……我不知道……”
大家都以為沈聞是為了她而來,她自己都是這么表示。
結(jié)果根本不是,沈聞是為了莊深!
她聽到宿舍樓時不時的議論聲,背后發(fā)涼。
“段念薇,”沈聞突然走近了,他垂著睫,黑眸狹長,微微上挑的眼尾帶著冷漠,“我的耐心有限,你今天對他說了什么?”
段念薇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沈聞的聲音像是浸泡在寒水中,結(jié)了冰:“再給你半分鐘,好好考慮一下該怎么回答我。”
段念薇低著頭,她不想讓大家對她露出看戲的嘲笑眼神。
段念薇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起來,看著他開口:“沈聞,你答應和我交往,我就告訴你莊深在哪。”
沈聞聽到這句話,似笑非笑地翹了翹嘴角:“你想跟我交往?”
段念薇捏緊了裙子,心臟狂跳。
她聽到沈聞漫不經(jīng)心,又冷漠的聲音。
“你還不配。”
寂靜的倉庫里,范盛回頭看了眼何杭:“確定都好了嗎?”
何杭說:“行了,沒問題。”
范盛深吸一口氣,看向站在那邊的莊深。
莊深明顯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那東西吸了一口,整個晚上都會沒力氣,只能任他們擺弄。
這一晚,簡直能將之前所有的憋屈都十倍還給莊深,沒有什么比這種事情更加踐踏自尊!
范盛伸出手,想要去掐莊深的下巴。
然而下一刻,手指被猛地抓住,狠狠往后一擰!
咔嚓一聲。
“操!!!”范盛猛地發(fā)出一聲慘叫,另一只手捂著自己脫臼的手,大罵:“老子的手!!!”
何杭都被這道慘叫嚇了一跳,馬上扔掉手里的東西,跑過來想制住莊深。
他剛走近還沒碰到莊深,就被莊深扯住手腕,借著肩部的力量往墻上一甩,何杭都被他甩懵了。
怎么可能……他現(xiàn)在怎么可能還有這么大的力氣?!
莊深拿過地上那臺相機,舉起手,狠狠往何杭腦袋上一砸!
何杭痛地渾身一抖,瞳孔緊縮,木愣愣地抬頭。
他看到莊深拿著相機的手心里,緩緩留出了血液。
從他手心里流下來的血……那說明,剛才莊深一直在扎手心維持清醒?!
暗色的血液浸濕了相機,緩緩地凝聚在一起,砸在帶著灰塵的地板上,顏色更加暗沉。
莊深期身壓近他,淺色的瞳孔淡道仿佛含著一層薄霧,他臉上的尖銳的冷意讓人根本看不出他被下了藥。
“你們這種人,只配活在陰溝里。”
莊深的聲音又冷又輕,似乎沒有焦距的眼神,令人脊背發(fā)涼。
何杭都忘了莊深應該是弱勢方,他神情驚恐地雙手撐著地,往后退了一步。
莊深抬起拿著相機的手,剛要再次往下砸,手腕猛地被抓住!
“把他捆起來!快點!”范盛用力抓住莊深的手,從后面制住莊深。
莊深想要反擊他,可是身體的力氣小到不足以抵抗。
剛才的那幾下,幾乎將他身體所有的能量都用完,大腦缺氧,四肢軟到仿佛不屬于他。
范盛感覺到莊深突然變小的力氣,眉眼一喜,一把揪著他的領子,將人甩到墻上,湊近了說:“你還想反抗?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
何杭翻來了繩子,在范盛的幫助下剛饒了一圈。
“轟——”的一聲,大門應聲而倒。
他們?nèi)客W。Р患胺赖嘏ゎ^,地往門口看去。
大門口停著一輛巨型卡車,車身沒有一點破碎。
一側(cè)門打開,一個人邁開長腿下車,快步走開,一腳將何杭踢出去。
范盛茫然地睜大了眼睛,下一刻,他被沈聞一個過肩砸到了墻角,隨后是如硬鐵一般的拳頭落在了他的頭上。
沈聞比剛才的莊深還要可怕,黑沉的眼里滿是暴戾,范盛發(fā)了瘋般求救,他懷疑自己會被沈聞打死。
沈聞剛砸了幾拳,衣角被輕輕扯動。
沈聞頓了一下,停了下來。
衣角被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扯著。
那兩根手指沾著點血,沈聞下意識將他的手心翻過來看了一眼。
中間的皮肉被扎破,傷口未愈合,還有新鮮的血液往外流。
沈聞瞳孔一顫,抬了抬眸。
莊深臉色蒼白,唇色淡淺,他輕輕靠了過來。
肩上傳來觸碰,莊深失去力氣,倒在他身上,冷淡的聲音無力,帶著低喘:“沈聞,帶我走。”
沈聞一把將人抱起,幾乎是慌亂地快步往車上走。
幾個警察已經(jīng)將地上那兩人逮捕押進車里,一名特警過來,微微垂著頭詢問:“沈少……”
“去最近的醫(yī)院。”沈聞聲音冷淡,不細聽的話,依舊從容,“用最快的速度去醫(yī)院。”
“是。”
高級病房里,莊深吊著水,睜開了眼睛。
身上除了剛睡醒來的疲倦外,他藥物作用依舊消散。
他剛掙扎著坐起來,推門而入的護士馬上趕了過來:“別亂動,小心傷口。”
大門被打開,莊深順勢望去,沈聞站在門口,眉眼冷淡,在白色的病房里,顯得距離感十足。
莊深小心坐在床頭,護士觀察了兩眼才離開。
沈聞走進來,給他倒了一杯水:“溫水。”
“謝謝。”莊深聲音有些啞,喝過之后嗓子好了一點,“我睡了多久?”
“五個小時。”沈聞在旁邊的軟椅上坐下,“現(xiàn)在凌晨四點。”
莊深將水杯放下,低頭看了眼。
他的左手掌心纏著繃帶,動作不太方便。
沈聞靠著椅子,看了好幾眼,才開口:“我之前似乎說過,如果有人找你麻煩,可以和我說一聲。”
莊深視線從繃帶上移到他臉上:“這是我和范盛之間的矛盾,不該扯上你。”
“如果我沒來,你準備怎么辦?”沈聞聲音極為克制,不冷不淡,聽不出里面的語氣。
莊深靠著床頭說:“我輸了,只能任他處置,本來就是規(guī)矩。”
“他們用不良手段,也能算規(guī)矩?”沈聞聲音低啞,眼眸黑沉沉的,明顯有些生氣,“你愿意被他們處置?”
“不愿意,但是我輸了。”
范盛這種人使用的歪門邪道,他見過不少,不會像沈聞那樣生氣。
但多少還是會不甘。
即使不甘,他也不會成為范盛那樣的人。
在想和范盛做個了斷的時候,他隱隱覺得有危險,他不希望其他人因為他而受到危險,他賠不起這份人情。
沈聞嘆了口氣,原本想要教育的想法被壓了壓,聲音輕了一些:“你沒輸,我?guī)湍阙A回來了。”
“但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沈聞直直地看著他。“可以嗎。”
莊深動了動綁著繃帶的手指,沒說話。
沈聞目光落在他臉側(cè),等待他的回復。
“我不想告訴你,是因為不想麻煩你……”莊深很少說這種事情。
他微微皺著眉,像是在完成一道復雜的數(shù)學題,艱難地開口。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面對這種事情第一反應就是一個人上。
“不是麻煩,”沈聞打斷他,“我很擔心你。”
莊深愣了愣,抬頭看著他。
沈聞褪去了平日里的那些散漫與開玩笑的語氣,他低沉的嗓音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柔和:“所以以后,不要再讓我擔心你。”</br>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這章2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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