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留宿
手腕受傷冬陽也不敢隨意多走,花一天時間慢慢摸清洞穴后部其余洞穴,皇天不負(fù)苦心人,終于在橫穿整個山崖內(nèi)部在角落找到一個山縫,穿過山縫在終年不敗的藤蔓中便是出口。若不是冬陽從山崖上摔下來掉到洞內(nèi),恐怕沒人會想到在里面的乾坤。
大雪不停的下了一天,待到停時整個山林皆覆蓋一層厚厚的白雪。趁著雪還沒開始融,冬陽裹緊衣服扎好褲腳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山外而去。不說其中兇險,終于在半夜摸回了宅子自己的房間。
門被打開,吹進屋子里的冷風(fēng)驚醒了床上的人,一把掀開被窩借著屋外暈暗的光線看回來的人。“回來了?”
冬陽一驚,瞇著眼睛看起床點燈的人。“…大少爺?”
易云卿點上燈,披著衣服把門關(guān)了,回身取他身上的包裹這才感覺他的左手的不便。“受傷了?重不重?我看看。”
冬陽的骨折并不是很嚴(yán)重,經(jīng)過他矯正綁好只要休息一些時日就好了。而且相比于他的傷,他更再意易云卿怎么會睡在他的屋子里。“…大少爺怎么不回房休息?”
易云卿查看他骨折手腕的手一頓,道:“你去了三天,又下大雪封山我不放心。打算你今天要還沒回,我明日就跟云春上山去找你。”冬陽上山時易云卿并不在家里,要在他肯定會阻止他一人入山,為此他給了柳氏一個冷臉。柳氏是個有算計的,他一直都知道,以前是不計較,現(xiàn)在是看在兩個兒子的份上跟還算孝順的份上。抬她妻位是余心不忍,他也想好了,等過段時日他就把易謙過到冬陽名下,以前是時機不到老太爺不會肯,現(xiàn)在有冬陽打獵賺營生跟讓出妻位的恩情在,老太爺定拉不下臉皮拒絕。
“勞大少爺費心,時候不早就不擾大少爺休息了。”言下之意就是趕人了。
易云卿怎會輕易離開,指著椅子道:“你休息下,我讓廚房一直熱了吃食跟熱水,我去打了給你洗洗,吃些東西再睡。現(xiàn)在太晚了也找不到大夫,明天一早再請大夫來看看。”言罷不等拒絕便自轉(zhuǎn)門離去,先打了熱水給他洗手洗臉,還要準(zhǔn)備洗澡水呢不過冬陽拒絕了。在山洞他泡了兩天的溫泉,早洗夠了。用毛巾隨意擦了擦,從衣柜里翻了干凈的衣服出來穿上。易云卿端來吃食,在冬陽吃飯時搬來爐子就著炭火燙了開水給泡了兩杯茶。等冬陽吃完飯,溫度剛剛可以喝。
趁冬陽喝茶時,易云卿起身清理桌面,冬陽忙阻止:“不勞大少爺,這些粗活我來就可以了。”
“什么粗活不粗活的,別人可以干為什么我不可以干?”易云卿把冬陽重新按回椅子道:“你的手受傷了就該好好休息,為了不落后遺癥,你都要小心些。”說罷把桌子清理干凈,碗筷端回廚房,不想回程時即碰著披著棉衣的柳氏。
柳氏伏身行禮。“大少爺。”
易云卿皺眉:“你怎么起了?”
“妾身聽到這邊有聲響想來衛(wèi)氏該是回了,所以過來看看。”說是過來看看,本意卻是把易云卿迎回去。
易云卿是大宅子里出的,從小到大就看慣了這種陰斯算計,當(dāng)下若有若無的瞥柳氏一眼。“時候不早,婦道人家就不要隨意出來走動了。冬陽受了傷,這段時間我都會在這邊照顧他。你回去早點休息。”
柳氏心下頗驚:“…大少爺是要宿在衛(wèi)氏房里?”話說出口柳氏便知自己樾逾了。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只得再次承受易云卿的冷眼。
“我不喜歡話說第二遍。”易云卿骨子里是個驕傲的人,不喜歡別人給他指手劃腳,易二爺能壓迫他那是因為易老太爺跟易家族人支持,連他爹娘都無力幫他,但也只限于這些人。別以為他被逼了男妻就是個懦弱的,相反,他骨子里的霸道容不得一個妻妾婦人來告訴他怎么做!
柳氏服侍易云卿這么多年都能得寵,就是因為她會觀人臉色,見機行事的本事夠強。一見易云卿生氣,當(dāng)下便臉色一白行禮道歉。“妾身知錯了。那妾身告退。”
冬陽在屋內(nèi)聽到了柳氏的聲音,想著易云卿該會回房便關(guān)了門脫了外衣回床上休息,不想正扭身準(zhǔn)備吹燈,易云卿推了門進來。
冬陽怔神。
易云卿半夜起床原本就沒穿整齊,當(dāng)下外衣一脫就著床邊一躺就占了床的外側(cè),扭身吹滅提燈對還在怔神的冬陽道:“早點休息。”因為怕碰著冬陽受傷的左手腔,易云卿離了點距離。
可這點距離對一向敬而遠(yuǎn)之的冬陽來說,那就是沒有距離!黑夜中瞪大眼盯著床頂,眨巴眼。
這、這、這什么情況?!
易云卿宿在冬陽屋內(nèi)這消息在第二天一早便傳遍整個宅子。雖然有受傷照顧為理由,可冬陽還是妾室,這本身代表的含義就不同凡響!
要知道這是間隔近五年后的第一次!這代表的含義不得不讓人深思。
請了大夫看骨折的手腕留了藥,冬陽借口累了回房休息隔離了易家人那各種各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詭異視線。易云卿暫時不在,讓他松了口氣。
真心擔(dān)憂他的易謙跑了來:“…小爹爹…”
冬陽摸摸他頭:“三少爺以后不要叫我小爹爹了。”這就是嫡庶有別,連個正式的稱呼都沒有。
易謙撇嘴:“小爹爹可不是這么迂腐的人。”
冬陽笑笑,也不再究正他,問:“老太爺布下的學(xué)業(yè)累么?”
小腦袋搖了搖,臉上表情是這個年齡孩子少見的沉穩(wěn)。“不累,我都能很好完成。大哥跟二哥就完不成了,不過他們現(xiàn)在是嫡子,太爺爺也不好怎么罰他們。”說這話時易謙小臉上閃過一絲鄙視跟厭惡,可見在柳氏抬了妻位后,同樣升了身份的易浩跟易滔沒少在背地里欺壓易謙吧。
“他們欺負(fù)你了?”冬陽皺眉問。
易謙搖頭:“就他們那腦袋能欺負(fù)到什么人,最多也就下點小拌子圖個嘴快而已。”言罷抬頭看冬陽,眼內(nèi)是滿滿的擔(dān)憂:“到是小爹爹這里,昨晚父親睡在這邊,宅子里已經(jīng)傳的不堪入耳了。”
冬陽可以想象傳成什么樣,當(dāng)下一笑用他的話回他:“不過圖個嘴快而已。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不靠他們吃飯,這點流言傷不到我。”
易謙小大人似的笑下:“這份胸襟我可要向小爹爹好好學(xué)。”
“貧嘴!”冬陽笑著喝斥,易謙笑的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一大一小在房里頻頻笑語,就像真正的父子,而易謙真正的父親易云卿站在窗邊聽著屋內(nèi)的笑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過在笑意之后是對某些人的惱怒,惱怒他們惡意中傷無中生有!
不說易云卿找老太爺說了什么,只在那陣子老太爺頻頻帶著怒氣的喝斥那些嘴碎的人,一聽有人中傷冬陽,便立馬能收到老太爺一枚冷眼。一莊流言就這么被老太爺鎮(zhèn)壓了。
接連五天易云卿都以冬陽手受傷為由宿在他屋內(nèi),冬陽明著趕暗著趕都不能把人弄走,所幸就由了他。等著看戲的人等了陣沒事發(fā)生也就習(xí)以為常了,畢竟人家是正格的夫妾,關(guān)起門來干點啥那也是人倫。
可柳氏不干了。原本以為抬了妻位就能獨占易云卿,不想殺出個沉靜近五年的衛(wèi)冬陽,雖然兩人在房里可能沒干什么,可對一個妒嫉心重的女人來說,那也是吞不下這口氣!
這天冬陽看著雪容得差不多了,出門走動走動,看院子里有一把沒劈的柴便拎著斧子用右手放右手劈,不想才劈不到一半便被旁邊飛來的石子砸了。石子不小砸在頭上有點生疼,用手揉揉看過去,只見易滔正怒氣騰騰的瞪他,見他看過來指著他大罵。
“狐貍精!不要臉!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