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手上的事剛弄完,門就被推開了,鄭楊彬剛好洗完,穿著浴袍大大咧咧躺在沈妄床上,呼出一口氣,“終于舒服了。”
“吃點什么呀?我打電話叫。”沈妄說著找手機。
“隨便弄點算了,我下個面條去。”嘴里這么說著,卻半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得,這位大爺是拐著彎說,不在外面吃,在家吃面條。
等沈妄快手快腳下了碗面條端出來,鄭楊彬早坐好了等著呢,接了碗也不管燙了,西里呼嚕一下吃完,還有點意猶未盡。
“飛機上提供的飯菜都是給豬吃的呀?”沈妄奇怪,掛面有那么好吃嗎?
“可不是給豬吃的么,我就沒吃。”
哦,感情這位大爺看不上啊,您那可是頭等艙。
吃完收拾完一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就準備休息,鄭楊彬就跟著沈妄進了臥室。
“干嘛呀干嘛呀,你臥室在旁邊。”沈妄挑眉,“怎么著,接你回來,伺候你沐浴用膳,完了還要侍寢啊?”
“我哪看得上你啊,真是。”鄭楊彬還挺不屑的一揮手,就鉆被子里了。
“嗨嗨……我說你那愛好改了沒有?”沈妄坐床邊問。
“什么愛好,那是性向天生的,不懂別瞎嚷嚷。”
“那成,那你就回你房子睡。”沈妄說。
“你直男你怕什么啊?”鄭楊彬聽了聽特不屑地說。
沒錯,雖然沈妄上輩子情人是男的,這輩子也喜歡男的,到了鄭楊彬這里,寧直不彎啊。在鄭楊彬沒出柜前他們就在大學里認識了,沈妄遠遠一見他就認出來,然后就是各種躲避。沒錯,沈妄是想著和這些大人物搞好關系以便自己也能做做特權階級順風順水什么的,可那不是現(xiàn)在,那會沈妄剛進大學,手上那點小生意才剛剛有點起色,對那些少爺來說,還真什么都不是。現(xiàn)在呢貼過去,最多就一跟班,以后無論你生意做得多大,你身份就板上釘釘了。上輩子沈妄死就死在不知好歹上,多少也和爭風吃醋沾點邊,這輩子下定決心要把隱患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為避免將來和鄭大少產生什么膈應,反正也不是不能接受女人,沈妄決定性取向上咱就從眾吧。
后來還真出了點事,和鄭楊彬認識了,雖然沈妄早就知道這貨喜歡男人,但別人不知道呀,這下就更要把直男進行到底了。要不你親近吧,又走那歪路,萬一人家鄭少想歪了還以為你是變著法勾引,你不親近吧,別人一看就覺得不正常,鄭少還疑心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不就被秒殺了嗎?
后來關系近了些,鄭楊彬出柜那陣在圈內鬧得那是一個滿城風雨啊,那會沈妄還沒找到門呢,理應不知道。但架不住鄭少一晚一晚拉他去酒吧借酒消愁啊,誰讓他是鄭少朋友圈里最開明的呢?沈妄那不是想著為自己將來事發(fā)了留退路么,就努力驚訝了下,然后半個多月沒聯(lián)系,電話也不怎么接。完了鄭少一雨夜就撲上門了,一開門就放狠話了,“怎么著啊沈妄,你是看不上我想絕交啊,那行啊,我鄭楊彬還看不上你呢。”完了掉頭就要走。
哎呦喂,這可玩大了,真絕交了那自己不偷雞不成蝕把米。沈妄趕緊就攔,“成成,您真大爺,爆出這么一出還不讓我驚訝下順順心情啊,咱人道點成嘛。”
“那你想的怎么樣啊?”鄭楊彬也不轉身,還是作勢欲走,就一斜眼。
“還能怎么樣啊,您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唄,我以后看見什么接受不了的全當沒看見還不成么。”沈妄就把人往里拖,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身上全濕透了。
也就從那往后,鄭楊彬時不時就拉他去酒吧談個心什么的,訴說下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性向之后的迷茫心情,然后就各種威逼,讓沈妄表決心不會歧視他什么的。弄得鄭楊彬那一撥朋友都差點以為沈妄就是人家鄭少出柜對象呢。幸好沈妄直的不能再直了,沈妄從沒這么覺得自己英明。
到后來,鄭大少也和家里談妥了,一起出去光明正大抱個小mb玩,沈妄這時就目不斜視,就當沒看見。不好的就是圈里誰都玩得開,連周君誠都男女通吃,而沈妄在這就有點特立獨行了,搞得鄭楊彬老以為他是心里膈應,就老愛逗他。
就像現(xiàn)在吧,非要擱一床睡。
“我不就是直男我才怕呀,我要有你那愛好我怕什么啊,早把你吃干抹凈了。”沈妄笑到,“要不然你看你占了我便宜,我還不能占回去,多吃虧?”
“就你啊。”鄭楊彬語氣還挺諷刺。
完了兩個人就坐那聊了一會鄭楊彬在英國的事,又說了說最近圈子里發(fā)生的事,鄭大少就回房就寢了。
第二天才吃了早飯,鄭楊彬的貼身特助就找上門了,奉了諭旨要帶人回主宅。臨走時幽幽怨怨的回頭一瞥,看得沈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不是我要拐帶你家老板的,這么看我算什么呀!
自己助理又打電話過來,原來車已經(jīng)開樓下了,成,那就上班去唄。沈妄一到公司就召開緊急會議,把工作重心從大幅度調整了一下。這幾年沈妄一直在做房地產,看起來吃香。隨著這一行分蛋糕的人越來越多,自己再待下去似乎沒什么意思。主要是昨晚上聽鄭楊彬話里話外的,似乎上面有人正在插手這一塊,聯(lián)想起上輩子就恍然大悟了,這趟渾水還是不參合的好。最掙錢的幾年已經(jīng)過去,也到了調整方向的時候了。沈妄之前也早有計劃,現(xiàn)在也就是提上議程了。但也不急在這一時,熬了幾天加班加點部署工作做好,沈妄就給自己放了個小假。
這天最后幾項工作也早早弄完了,沈妄正準備下班,就接到周君誠那貨的電話,說晚上在某某豪居小聚一下大家都來一定不能缺席種種。完了又特賤的加了一句,“好啊你小子,楊彬回來居然拋下我們哥幾個第一個來找你,你倆是怎么回事來了你給我老實交代了!”這就聽得沈妄一身冷汗啊,誰不知道鄭楊彬取向小眾啊,說這么曖昧遭雷劈啊好不好。
完了晚上就特規(guī)矩準時準點到了,得,就周君誠一人在呢。一見沈妄就兩眼放光,“來來快坐著,給哥哥我說說你和楊彬是怎么勾搭上的。”
“周少——”沈妄一臉無奈,“這都哪跟哪啊,也就鄭少看中我家世清白,閑人一個,才不客氣差遣差遣。”
“可是不啊,我也家世清白閑人一個,怎么不見鄭少差遣我啊。”周君誠故意酸溜溜的說。
“我竟不知你有這個想法?”鄭楊彬恰好推門進來,神情悠然,一手插兜,一手拍拍周君誠的肩,“得,這下我司機有著落了。”
“楊彬!”周君誠挺驚喜站起來,大力抱住鄭楊彬,又上上下下看了好幾眼,“你可算是回來了,再見不到你,我就……”
“怎么著啊,”沈妄靠在沙發(fā)上,“周少就要轉投他人懷了?”
“去你的,我不就抱了下楊彬么,就擱著呷醋。”周君誠還嫌不來勁。沈妄看他不是人那樣,頓時不接話了,剛巧著景俊辰也來了,見了鄭楊彬也特別高興,一下就把話題帶走了。
沈妄看這架勢知道不會有別人了,這也就是一內部聚會,眼前這三人是圈子里真正關系鐵的。三人一起讀書長大,家里又走得比較近。上輩子他們三個人的事他也只是略有耳聞,聽說似乎不和什么的,如今看了,才知道人前玩的都是虛的。這些都是人精,真正和不和的哪能讓外面人看了笑話去。自己么,這輩子誤打誤撞的和這幾人廝混在一起,同進同出的,可沈妄打心底里知道,自己和他們是不同的。想著想著就心里煩,沈妄回了神,一聽他們正事都談得差不多了,剛好扯到鄭大少的小情兒身上,頓時心里更是一陣煩躁。
周君誠就說了,“你看沈少最近忙的腳不沾地的,今晚說什么都來了,你家那位都不帶過來給兄弟們見識見識?”
“阿慎最近很忙呀?”景俊辰探過身來問。
“也還好,公司里做了點大變動。”沈妄應了句,完了就看見鄭大少爺意味深長的看過來,搞得他心情又壓抑了幾分。
周家家世清貴,規(guī)矩也特別嚴,特講究過去那一套一套的,他們三個人二十歲的時候周家老爺子給每人都取了一個字,還要他們小一輩都以字相稱,搞得周君誠腹誹不已。沈妄后來也被周君誠拉去,說是有福同享不能有難兄弟獨當給他也搞了個字回來叫慎之,后來也就阿慎阿慎的叫著了,不過也僅限眼前這幾個人。
說都說到這上面了,景俊辰和周君誠早都對鄭楊彬沖冠一怒為藍顏的對象好奇不已,一陣窮追猛打,鄭楊彬對自家兄弟覺得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就全說了,他們怎么認識啊他怎么和家里交代的啊。倆人還不得勁,又起哄說要見見嫂子弟妹什么的。鄭楊彬可能覺著倆人也是好久沒見了,叫家里限著見一面也不方便,索性就爽快的打電話了。就聽電話里傳來一陣清朗的男聲,說了兩句就答應了,也沒讓鄭楊彬派車接說自己開車過來。
“聽聲音不錯啊。”周君誠嬉笑著撞了撞沈妄,“想什么呢,話也不多說?難不成真吃醋了?”
“沒,”沈妄搖搖頭,“就是有點累,聽你們說就成。”
周君誠也知道他最近忙的要死,就放他一人在一邊了。三人又說起別的,沈妄耳邊不時傳來“軍火……對沖基金……”他卻腦子里亂嗡嗡的,什么也聽不進去,拿手按了按額頭。“不舒服?”景俊辰坐過來,低聲問。
“還成……”心里念頭一轉,沈妄轉口,“也就有點不舒服。”
“嗯,”景俊辰?jīng)]說什么,忽然伸手過來摸了摸他額頭,“有點燙啊。”
沈妄愣了下,自己摸了摸,還真有點燙。就見景俊辰要站起來,“我去拿點藥。”趕緊伸手拉住,“我不愛吃,一點發(fā)熱而已,等回去睡一覺就好了。”沈妄一急力沒控制好,景俊辰又給拉的坐了下去。
“怎么了?”周君誠那邊也覺著動靜了,轉頭過來問。
“阿慎有點不舒服。”景俊辰坐那說。
沈妄擺了下手,“沒事兒,就是最近太累了。”
“哪不舒服?要不先回去歇著吃點藥?”鄭楊彬問。
沈妄正要答應,就聽門被敲了幾下。“我是關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