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番外一 玉扣緣
顧淮卿第一次見到景琛,是在平江城的一個酒樓里。
〈了他一眼,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自然看得分明,只是不知這人為何改了主意,淡淡地應(yīng)了句:“無妨?!?br/>
顧淮卿看著眼前的人,明明與景韶長得相似,氣質(zhì)上卻是天差地別,那種沉穩(wěn)高貴的氣質(zhì)不自覺地會把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卻又讓人不敢直視。雖說他大致猜到了這人的身份,但景琛并不知他是誰,思及此,顧淮卿突然有了個好玩的主意。
淮南王向來風(fēng)流不羈,遇到美人總?cè)滩蛔∩先フ{(diào)侃一二,仗著自己皮相好,少有人會冷臉相對,當(dāng)然景韶那個只懂揮拳頭的家伙除外。于是,打算蹭吃蹭喝的顧淮卿自覺的坐到了景琛對面,笑著道:“相逢即是有緣,我觀公子腰間的”說著朝景琛的腰上瞄去,想著他定會帶有佩劍這類的,自己又好寶器,鑒賞一二也有個話聊,看了一圈頓時語塞,景琛腰間沒有刀劍!
“什么?”景琛蹙眉,覺得這人有些莫名其妙。
“呃玉扣不錯,”顧淮卿被對面的人一瞪,頓時腦子打結(jié),順嘴就說了出來,“可否借我一觀?”
〈著滿盤的黑白子景韶就頭疼,他對琴棋書畫向來沒什么天賦,何況是跟兄長對弈,只有被殺光的命運(yùn)。
〈著弟弟皺著鼻子被殺得七零八落,煩亂的心漸漸泛起一絲愉悅:“你也不說跟含章學(xué)學(xué),到現(xiàn)在還是這么不長進(jìn)?!?br/>
“君清老哄我玩,不肯跟我好好下?!本吧?fù)蠐项^,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里放,就隨便塞了個地方,果不其然被哥哥逮住,連著吃了好幾個子。
“小韶,”景琛看著提起王妃就眼泛笑意的弟弟,“當(dāng)初含章未曾封侯的時候,你可想過放他離開?”
“?。俊本吧啬笾遄哟袅舜?,雖然不知道哥哥為什么突然問這個,還是老實地?fù)u了搖頭,“沒想過?!?br/>
“他嫁給你就只能困在內(nèi)宅的方寸之地,你就忍心?”景琛沒有再落子,直直地盯著景韶看,這一點正是他這些日子想不通的地方,他自問對顧淮卿并非無心,只是不知自己是貪他的容貌還是當(dāng)真動了心,只是想到那樣一個風(fēng)華絕代的人物會被困在后宮里跟一群女人明爭暗斗,心中就一陣煩躁。
景韶聽出了哥哥的話中之意,把手中的黑子在指間靈活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我是憐惜君清,但是我更知道,除了君清我再不會喜歡他人,而他沒了我也不見得就能過得開心,只要能同他在一起,他要什么我都盡我所能給他,定不會讓他委屈就是了。”
景琛靜靜地聽著弟弟的話,不落子也不言語。
“哥”景韶看著哥哥,終忍不住嘆了口氣。出門前自家王妃一再告誡他,對于兄長與顧淮卿的事,不能直接勸,因為景琛作為一個帝王定然比他考慮得更周全。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得兼,如今有這般好機(jī)會,他一直不知道哥哥在猶豫什么,卻原來是憐惜顧淮卿
弟弟離開后,景琛坐在御花園里,看著滿目落花。
“每代淮南王都叫顧淮卿,那你兒時可有別的名字?”那是他看著那人精致的臉,鬼使神差地就問了出來。
“你把玉扣給我,我就告訴你?!庇洃浿械念櫥辞湫Φ靡荒槻粦押靡?。
“不說便罷了?!弊约耗菚r候看著他的笑覺得極美,便沒有計較他的無禮。
“鳳夕,”顧淮卿動手搶了他的玉扣,笑得顛倒眾生,淮南世子當(dāng)以夕為后綴取名,“我小時候,叫鳳夕?!?br/>
盛元四年二月,皇后仙逝滿周年,朝臣請立新后。三月,盛元帝宣旨,尊太祖遺訓(xùn),迎娶淮南王顧淮卿為后,撤淮南封地。盛元帝賞識淮相才華,封為左相。
雖然顧淮卿算是繼后,但因是太祖遺訓(xùn),元后又是王府里帶的,所以大婚舉辦的十分隆重。十里紅毯,普天同慶。
景琛推開鳳儀宮內(nèi)室的門,睜著微醺的眼睛看向紅羅帳前坐著的人,與自己身上相仿的喜服,繡著華麗的金鳳,襯著那俊美的臉,越發(fā)的迷人。
緩緩走過去,端起桌上的酒盅,景琛遞了一杯過去,卻不急著喝,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值得嗎?”舍棄所有,只為著他這個背負(fù)著天下,注定不能將所有精力投在他身上的人,真的值得嗎?
顧淮卿晃了晃手中的金盅,起身與皇上交臂:“洞房花燭夜,皇上怎的這般不解風(fēng)情?!?br/>
景琛沒再多問,只與他交臂飲盡了杯中酒。
景琛攬著自己新娶的皇后躺到了寬大的床上,燭光透過紅色帳幔映著顧淮卿的臉,昏暗之中竟顯出幾分妖艷。輕撫著那柔順的青絲,輕嘆了口氣。
“皇上緣何嘆息?”顧淮卿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點在自己唇上,“春宵苦短,皇上莫要耗費(fèi)光陰。”
景琛緩緩解開那繡著鳳凰紋的衣帶,露出肌肉勻稱的胸膛,在上面落下一個輕吻:“你既愿意嫁給朕,朕定不會辜負(fù)你?!?br/>
顧淮卿彎起狹長的眼睛,靜靜地等著夫君剝了他所有的衣衫,然后,翻身,將皇上壓在了身下:“皇上歇著,臣來伺候?!?br/>
“不行,”景琛蹙眉,覺得這般做法有些不妥,翻身把顧淮卿壓住,“皇后翻到朕的上面,成何體統(tǒng)?”
“皇上恕罪,”顧淮卿沒什么誠意地說,一個用力,又把人壓住,“實在是臣日夜思念皇上,受不得這般緩緩的折磨,所以”這般說著,一只手已經(jīng)滑進(jìn)了龍袍中。
皇上大婚,罷朝三日。
這三日中,皇上竟然一直都沒有踏出鳳儀宮。宮中人議論紛紛,都道這男后似乎格外受寵,當(dāng)年皇上去二皇子妃的時候,也沒見這般喜愛過。
一年后,慕含章去御書房遞交這些日子替皇上處理的奏折,無所事事的景韶就顛顛地跟著自家王妃進(jìn)宮看熱鬧。
“怎么不見皇嫂?”景韶左右看了看,哥哥不是說可以讓顧淮卿幫著批奏折的嗎?
“皇后有些疲累,朕讓他在鳳儀宮歇著了?!本拌∶鏌o表情地看了幾個奏折,覺得慕含章處理的沒什么問題,就擱置在一邊,拿起新的奏折開始批。
景韶瞬間了然,跟哥哥對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拉著自家王妃離開了。
等眾人都離去,屏風(fēng)后奕奕然走出了身著鳳袍的顧皇后,腆著臉湊到皇上身邊,討好道:“坐著累,我給你靠著吧?”
景琛充耳不聞,繼續(xù)批奏折?;屎竽锬锞妥杂X的湊過去,緩緩地給皇上揉著腰肢。
“你若再這般,朕明日就把你關(guān)到冷宮去?!本拌±浜咭宦暎眢w卻不自覺地輕倚著身邊人。
“皇上怎可這般無情,”顧淮卿皺起眉,委屈地趴到他肩上,“臣妾如今有了身孕,若是去了那幽冷之地,孩子怕是會保不住的?!?br/>
景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身為一國皇后,胡言亂語,成何體統(tǒng)!”
“皇上竟然懷疑臣妾!”顧淮卿的表情更加幽怨,“臣妾現(xiàn)在就向皇上證明清白?!闭f著就把手伸進(jìn)了皇上的衣襟中。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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