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 50 章
歲歲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跳到了榻上,大約是感覺到了沈如年的難過,看到趙淵捏著沈如年的鼻尖就蹭了過去。</br> 然后趁著趙淵不注意,小爪子在他的手臂上一揮,趙淵摟著沈如年的另一只手上就留下了血痕。</br> 趙淵感覺到刺痛,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小家伙搞的鬼。</br> 沈如年也跟著低頭去看,便瞧見趙淵的手臂上長長的血痕,這會眼眶也不紅了,抽泣聲也停了,只有嬌艷的小嘴還嘟著,不過眼里已經(jīng)看不見淚光了。</br> 就是方才陛下那不要臉的話,讓她的臉頰還是紅紅的,陛下可真是過分,居然還想給她洗澡,真是想得美。</br> 趙淵時刻關注著她臉上的神情,發(fā)現(xiàn)她氣消了,心里忍不住的笑,這是瞧見歲歲替她出氣了,所以不氣了?</br> 這么點疼不過是撓癢癢的,他的心思都被她那嬌艷的紅唇和緋紅的小臉蛋給吸引著,根本沒空去管這點小傷。</br> “如妃娘娘不氣了?嗯?”趙淵的額頭點著沈如年的額頭,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塊,氣氛格外的旖旎。</br> 沈如年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又受了他的蠱惑,這人每次都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勾著她團團轉(zhuǎn),沈如年嘟囔著哼了一聲。</br> 而后伸手抵著他的胸膛,將人往后推開了些,“氣著呢。”</br> 但就算是生氣,也還是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傷痕,要是不處理很容易會傷口惡化的,她之前就因為摔了一跤不涂藥膏,腫著好幾日下不了床。</br> 趙淵看著沈如年忙里忙外的去拿膏藥,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好像自從那日兩人關系更近一步后,他就對她越發(fā)的縱容了。</br> 等她把藥膏拿來,趙淵也還是保持著一樣的動作,不同的是歲歲已經(jīng)跳到了他的懷里,這會正被趙淵舒服的撫摸著。</br> 他可一點都不怪歲歲撓了他,要是被這么撓一下沈如年就能不生氣,他是愿意多挨幾下的。</br> 沈如年此刻就端了錦凳坐在他的面前,睫毛細長凝若成扇,巴掌大的小臉上神情嚴肅,她難得認真的樣子格外的動人。</br> 趙淵的性子冷,不愛多言,不管什么事,做了便是做了,沒什么好解釋的。</br> 可這會瞧見沈如年蹲坐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為他上膏藥的樣子,竟然有一種不想被她誤解的想法。</br> “今日是母妃的忌日。”</br> 沈如年在涂藥膏的動作頓了頓,有些迷茫的抬頭看他。</br> “十七年前也是這樣的冬日,我親眼瞧著她被人從那個池子里撈了上來。”</br> 趙淵在說這兩句話的時候不帶一絲的情感,仿佛說的是別人的故事,可卻讓沈如年的心也跟著顫了顫。</br> 陛下那個時候還這么小,他肯定很難過吧。</br> 她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所以對母親這個詞語十分的陌生,但她也曾偷偷的想自己的母親會是什么樣的,是溫柔的還是美麗的,會不會給她說故事給她做衣裳。</br> 現(xiàn)在想來,沒有與母親相處過,雖然不幸,卻也是幸運。</br> 至少她不用承受分離的痛苦,她依舊懵懂的長大,雖然缺失了一部分的愛,但總比擁有過再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要好得多。</br> 難怪陛下昨日起就沒有怎么笑過,原來是因為這個。</br> 蘇姐姐那會是在安慰陛下吧,沈如年突然覺得自己很不懂事,她什么事情都沒了解,賴著要去西花園玩,還要鬧著離家出走,可真是太差勁了。</br> 沈如年不知何時把藥膏放在了一邊,雙手緊緊的抱住了眼前人結實的腰肢,“陛下,你別難過。”</br> 趙淵不是為了讓她如此,只是見不得她在這可憐巴巴的小模樣,但他很享受小姑娘這樣的主動。</br> 伸手將她抱回了懷里,“不難過,當年的那些人,都已經(jīng)為此付出了代價。”</br> 他只是習慣了,習慣了在這一天去吊念母妃。</br> 沈如年在懷里仰著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很是純澈,眼里倒映著趙淵的樣子,而后她勾上他的脖頸,笨拙的親了上去。</br> 這樣陛下會不難過一些嗎?</br> 她今日是不是吃了桃酥,又香又甜,讓人無法抗拒……</br> 常福在外面小心的伺候著,唯恐一會主子又要出走,可等著等著里面就沒了說話的聲音。</br>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兩位主子正相擁著,趕緊偷笑著出去將人都遣遠些,這會可不能讓人打攪了主子。</br> 而后輕聲的安慰陳詩雨,“要咱家說,陳姑娘也不必擔心,沈主子的這份恩寵沒別人能分的走,除非是陛下自己不喜,不然是絕不會有人能超過去的。”</br> 陳詩雨心中的大石這才放下,一直等到天色暗下來,里頭才叫人進去。</br> 沈如年的眼睛紅紅的,臉上卻是光亮的很,就更不必說她身邊的陛下,簡直像吃了仙丹喝了仙露,哪里還找得出方才氣急的樣子。</br> 用過晚膳,沈如年終于記著要把荷包給趙淵,就獻寶似的把荷包捧到了他的眼前。</br> 趙淵這才知道她前段時日總是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荷包確實不夠精美,針線也很粗糙,上面的花樣更是差點瞧不出是什么動物。</br> 但光是她為此付出的心血,便足夠趙淵喜歡了。</br> “還騙朕是去玩,原來是偷偷做這個了,你這點小聰明要是用在讀書上,沒準能考個狀元。”</br> 沈如年吐了吐舌頭,“那陛下要是不喜歡我就自己戴。”</br> 說著還要去趙淵的手里把荷包給搶回來,就被他裝若不在意的樣子收了起來,還沒好氣的點了點她的額間,“哪有人把送出去的東西拿回去的?”</br> 趙淵看似云淡風輕的不在意,心中卻喜歡的很,他收到過無數(shù)的珍寶,唯獨這個繡工不夠看針線也差些意思的荷包,讓他喜歡的很。</br> 為了證明他的喜歡,當晚便讓常福把他原本戴的那個荷包給換了,沈如年這才相信,還信誓旦旦的說下次一定會有進步。</br> 趙淵心里欣喜卻又不愿意表現(xiàn)出來,只是淡淡的道,“你送了朕荷包,想要什么?朕也送你。”</br> “我才不要,陛下已經(jīng)送了我很多東西了,我又不是想要東西才做的荷包。”小嘴嘟著頗有些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志氣,聽得趙淵也有些想笑。</br> 沉思許久后,目光深邃的看著她:“那朕送你個別的。”</br> 等沈如年睡著后,趙淵才翻身下床,重新擬了道圣旨。</br> 如妃沈氏溫慧端良,今晉封為貴妃。</br> 金箔權勢動不了她的心,那邊賞她有資格一輩子陪在他的身邊。</br> 沈如年第二日醒來才知道自己又變身份了,這封妃大典都還未舉行,她就又從如妃成了貴妃。</br> 身邊的宮人們個個仰著笑臉,唯恐自己恭賀的比別人慢一步,就抱不上這根大腿了。</br> 她自己對這個身份的變化倒沒什么太大的感覺,反正都是陪著陛下,難道還會有什么不同嗎?</br> 那邊陳詩雨就來告訴她消息了,“主子,沈家遞了帖子,說是想要進宮探望主子。”</br> 順便還有平妻的消息,孫氏已經(jīng)答應了平妻,甚至還低她生母屈于下位,沈德楠這是等不及想要進宮來討個吉利。</br> 原本孫氏還一直不松口的,今早沈如年被提了貴妃,人人都在傳是不是她有了身孕,不然怎么會突然之間從如妃又成了貴妃。</br> 可能只是懷上還不滿三個月,陛下唯恐驚到她懷里的胎兒,這才不對外公開。</br> 若是她真的有了孩子,那不管是男還是女,都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若是誕下皇子,很有可能就是將來的太子。</br> 沈德楠肯定要給沈如年抬身份,不可能再讓她當庶女,孫氏也拗不過外界的壓力只能低頭。</br> 她現(xiàn)在便是日日都在期盼,沈如年千萬不能順利誕下皇子,不然她的后半輩子可就徹底的完了。</br> 沈德楠自覺自己這次的差事辦的很不錯,陛下和娘娘肯定會滿意,故而聽聞她被封貴妃就火急火燎的要往宮里趕。</br> 他的好女兒,他的心肝寶貝,可一定要好好的誕下皇子,那他以后就真是國丈了。</br> 可沒想到的他在宮門外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一天,等來的是輕飄飄的兩個字,“不見。”</br> 沈德楠慌了,怎么還是不見呢?難道這樣還不滿意嗎?</br> 他愁的團團轉(zhuǎn)時,他的好大哥又出現(xiàn)了。</br> “貴妃娘娘不同意讓她生母入咱們沈家的祖墳,這就是問題的關鍵,當年她的生母慘死,你隨意的就處置了,若是當年的慘案沒有個結果,你覺得貴妃娘娘能甘愿嗎?”</br> 沈德楠頓時就猶豫了,當年的事情如何其實大家都清楚,可讓孫氏接受平妻是一回事,懲治孫氏又是另一回事。</br> 接受平妻最多孫氏臉上無光,要是他真的著手懲治了孫氏,那孫家可就不會干看著不幫忙了。</br> 他得罪了孫家,等于是背棄了曾經(jīng)提攜他的岳家,這樣的行徑肯定是被世人不恥的。</br> 若是孫家孤注一擲想要搞他,他也只能受著,這讓沈德楠有些猶豫不決。</br> “孫家不過是個侯府,他家小侯爺瞧著可不受重用,再過兩代只怕朝中無名,你可要想清楚,是不是要為孫氏得罪貴妃。”m.</br> 沈德楠被說的有些動搖,但到底還顧念與孫氏的舊情,兩人怎么說也是年少夫妻,又生有四女一子,他還是該好好考慮考慮,是否要如此的決絕。</br> *</br> 被封了貴妃之后,沈如年的生活好像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偶爾會問起余媽媽他們何時回來,日子和之前一樣。</br>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趙淵,他身上的毒斑已經(jīng)從紫色變成了紅色,應該是到了第三階段,眼看著馬上就能解毒了,可這第三階段要如何解卻沒有個結果。</br> 到了三月,一場春雨下過之后,整個皇宮都被染上了春意,脫下了厚厚的冬裝換上了春衣。</br> 一年一度的春闈如期而至,陳詩雨的前未婚夫要參加今年的春闈,她便對此格外的關注,連帶著沈如年也開始關注此事。</br> 每日都在問趙淵春闈放榜了沒有,為此還被趙淵罰著多抄了好幾張的大字。</br> 好在沒等陳詩雨急得吃不下飯,春闈就放榜了,陳詩雨是既想知道又不敢去問,沈如年就替她去找趙淵打聽。</br> 趙淵在御座上正襟危坐,桌案下面就縮著個小姑娘,下面大臣們正在絮絮叨叨的不停的說著殿試的事宜。</br> 沈如年豎著耳朵,整個人都快趴到木板邊上去了,就為了能聽清楚他們有沒有說起入選的名單。</br> “按照舊制,春闈放榜三日后便可舉行殿試,本次春闈共入選一百二十七人,由陛下親自出題,翰林院三位考官閱卷,畫圈者最多的前十者再呈由陛下評閱。”</br> 殿試的結果便會分為三甲,一甲的第一便是金科狀元。</br> 趙淵對這個并沒有什么意見,草草的點了點頭,“便如愛卿所言。”</br> 之后又說了一些殿試當日的事宜,沈如年等的心急,卻怎么都聽不到重點,只能去輕輕的拉趙淵的衣擺。</br> 她的力道很輕,趙淵一開始并沒放在心上,等她拉了兩次后,才面色如常的將自己的衣擺從她指縫間救了出來。</br> 沈如年見這招不管用,就靈機一動,伸出手指往趙淵的腿上輕輕的撓癢。</br> 趙淵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身上其他部分都不太敏感,唯獨腿上被這羽毛般輕輕的撓過,就感覺到了癢意,酥酥麻麻的,直能癢進他的心里。</br> 可這會是什么場合?</br> 養(yǎng)心殿朝堂之上,下面跪著十幾位重臣,各個都板著臉商討國事。</br> 這反而讓趙淵更生出了幾分刺激感來,那種大庭廣眾之下偷偷尋歡的刺激。</br> 即便他知道沈如年肯定不是那個意思,但依舊是抑制不住眼底的欲/火。</br> 沈如年還以為沒有用,大著膽子的半蹲著身子去拉扯趙淵垂在兩側的手掌,然后在他的手掌心寫字。</br> 這些大人們?yōu)槭裁催@么能說,他們再不走,她可要憋不住跑出去了。</br> 上首的趙淵啞著嗓子嗯了一聲,“行了,就這么定下吧,其余事宜都交由曹首輔去定奪,若是無事便退朝吧。”</br> 陛下都不愿意聽了,原本還打算要繼續(xù)說的諸位大臣只能住了嘴,“臣等告退。”</br> 眾人退出了大殿,常福便帶著人將殿門關上。</br> 殿門一關,趙淵就蹲下身子掀開了罩布,抓住了正想要作怪的小壞蛋。</br> 沈如年的手還僵在空中,就被趙淵緊緊的握住,而后便看著陛下的臉在眼前放大,準確的咬住了她的下唇。</br> 她木訥的愣住,頓時沒反應過來,這是怎么一個情況,外頭那些很吵的老頭已經(jīng)走了嗎?他們怎么可以在這里咬嘴巴……</br> 很快她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趙淵的唇分明是冰冷的,可他的吻卻炙熱滾燙,趁著她沒有反應過來擠開齒貝,纏上了她的舌尖。</br> 沈如年一退再退,整個人又縮回到了御案下面,后背抵在堅硬冰冷的木板之上,而趙淵也跟著她追到了御案下面。</br> 氣息交纏,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昏暗狹小的環(huán)境讓她更加的依賴眼前人,一雙手無措的抓著他的衣襟。</br> 趙淵怕她會被磕著難受,還用手掌墊著她的后背,感覺到她的退縮就又緊緊的往自己的懷里帶,直親的她暈頭轉(zhuǎn)向不知今夕是何夕。</br> 過了不知多久,趙淵才伏在她的頸間狠狠的咬了一口,疼得沈如年瞬間清醒了過來。</br> 這會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襟凌亂,外衫不知何時落在了旁邊,前襟大開雪白嬌嫩的肌膚被趙淵摩挲的發(fā)紅發(fā)疼。</br> “疼,陛下你不是屬虎的嗎,怎么能像小狗一樣咬人呀。”</br> 趙淵聽習慣了她的胡言亂語根本不與她計較,蒙著頭在她頸間悶笑,怪誰?自然是怪她,總是隨意的撩撥他,才會讓他忍不住的在這種地方吻她。</br> 好在大臣們都退出去了,不然他可得從暴君變成昏君了。</br> 沉溺美色荒誕無度。</br> 但仔細的想想,若真是沉溺沈如年的美色,他也并不介意……</br> “陛下,下回不能這樣了。”沈如年靠在趙淵的懷里,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br> 雙手連環(huán)抱著他的力氣都沒了,陛下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每回兩人咬嘴巴她都會被搞得沒有力氣,方才差點還要喘不過氣。</br> 要不是他突然松口,她還以為自己要被悶死了。</br> “不能怎么樣?”趙淵的手掌還在她的腰間,聞言便拉著她往自己身邊靠。</br> 沈如年又感覺到了堅硬的東西,不舒服的左右晃了晃,“就是喘不過氣來,好像要死了一樣。”</br> 趙淵還以為是她不喜歡,之前明明是她投懷送抱主動的親他,怎么突然又不能了,再一聽才知道是為何。</br> 方才提起的心又落下了,嘴角輕輕上揚,這可不是罵人,反而是在夸他。</br> “傻子,喘不過氣來不會用鼻子嗎?下回朕給你渡氣。”</br> 他的手指還在輕輕的摩挲著她的細腰,眼神不自覺的又暗了三分,啞著嗓子問她:“喜不喜歡?”</br> 沈如年被點醒了,瞬間恍然大悟,原來還可以用鼻子呼吸,她怎么這么笨啊,還是陛下聰明,不過她好癢啊。</br> 她的腰部特別的敏感,每次被這么抓著都想往后躲,可偏偏陛下很喜歡她的腰,每回都掐著她的腰,讓她無處可躲。</br> 至于喜不喜歡啊,好像是喜歡的,陛下的唇和她的不太一樣,冰冰涼很舒服每次都像在吃玫瑰凍,就是陛下每回都喜歡咬她這點不好。</br> 她的體質(zhì)又很容易留痕跡,平時就算是磕著碰著的淤青也要好幾日才會消,趙淵又很愛在她身上留痕跡,沒幾日根本消不了。</br> 陛下的聲音特別的好聽,沙啞又低沉,她的腦子頓時就轉(zhuǎn)不了了,低著腦袋露出雪白的后頸,悶悶的嗯了一下。</br> 這聲悶哼,無疑是給了趙淵鼓勵,剛剛消下去的氣焰又高漲了起來,微微側頭又親上了她發(fā)紅的唇瓣。</br> 過了一會便聽見他低啞的嗓子在吼叫,“傻子,呼氣。”</br> 等再從御案下出來的時候,沈如年的臉都是紅透的,而且雙腿發(fā)軟,最后是被趙淵給抱回了寢殿。</br> 迷迷糊糊間,她才想起來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給忘了。</br> 騰的一下又坐了起來,“陛下,你還沒告訴我,陳姐姐的那個誰有沒有入選。”</br> 趙淵的心情很好,見她如此在意別的男子也難得沒有生氣,朝她勾了勾手指在頰邊點了點,沈如年就明白的湊上前吧唧的親了一口。</br> “陛下快說嘛。”</br> “中了。”</br> 沈如年眼睛瞬間就亮了,她就知道陳姐姐肯定不會看錯人的,她現(xiàn)在就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陳詩雨,可剛一坐起來就被拉了回去。</br> “不管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說。”</br> *</br> 趙暉燁將杯中酒飲盡,自從那日宮中出來后,他就一直心情不好,時常還會發(fā)脾氣。</br> 孟容舒還從未見過如此失態(tài)的他,想不通到底是發(fā)生了何事,王爺前一夜分明心情很好,還在與她商議接那姑娘進府的事情。</br> 難道是那姑娘拒絕了王爺?</br> 可她又覺得不對,王爺在她眼里便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子,這宮內(nèi)的女子誰能拒絕王爺呢?</br> 趙暉燁面色陰沉一言不發(fā),面前的下屬將調(diào)查的結果告知,“當日太子有一貼身侍衛(wèi)還未死,但身受重傷,一直躲在鄉(xiāng)野養(yǎng)病,我們的人已經(jīng)找到了他。”</br> “如何?”</br> “他說當日看見了國師。”</br> 趙暉燁的眼底閃過一絲的狠厲,果真是趙淵動的手,他弒兄的罪名是逃不過的,只待一個時機揭開他的真面目。</br> “將人保護好。”</br> 下屬應了一聲就要出去,又被趙暉燁給喊住了,“上次讓你們?nèi)つ菓艮r(nóng)婦,人可是找到了?”</br> “我們到的時候屋子燒了大火,沒能將人給救出,但火后屋中確有兩人的尸首,屬下本想將尸首帶回來,但國師的人先了一步,我們沒能有機會動手。”</br> “又是高呂榮,是他放的火?”</br> “這個屬下不知,只知道火滅的時候他正好帶人在那。”</br> “出去吧。”</br> 趙暉燁手指微微的蜷緊,眼前浮現(xiàn)出了小姑娘俏生生的面容,她怎么就成了沈如年,為何他沒能更早的發(fā)現(xiàn)。</br> 可越是得不到,心中就越是想,尤其是想到趙淵抱著她的樣子,她在趙淵懷中怯弱的喊他皇叔,心中的怒意便無法宣泄。</br> 孟容舒由婢女扶著到了書房,看著屋內(nèi)正在喝酒的趙暉燁,心中滿是不忍,“表哥。”</br> “你的身子不好,怎么到這來了?”趙暉燁不滿的看著她身后的人。</br> “表哥,不怪她們,是我自己要來的。”</br> 趙暉燁扶著她坐下要去換身衣裳,他身上有些酒氣,他怕太沖鼻,就被孟容舒給握住了手。</br> “我不覺得難受,表哥別走,我想和表哥說說話。”</br> 趙暉燁這才在她身邊坐下,孟容舒靠在椅背上,“表哥可是在為那個姑娘心煩?”</br> 在她面前趙暉燁從來是不隱瞞的,便點了點頭,“上回我說的事情便當沒有發(fā)生過,一切如常,你若是想要人陪,我讓你妹妹進府來。”</br> “表哥還記得姑母嗎?姑母都能為喜歡之人做到這一步,表哥怎么卻退縮了呢?這不像我認識的表哥。”</br> 姑母便是他的母妃,孟容舒的話猶如醍醐灌頂,他的母妃一生殫精竭慮,至死都讓他別忘記自己是誰。</br> 如今輪到他有了喜歡的人,為何要輕言放棄,沈如年是趙淵的妃子,她也身不由己處處受制。</br> 若是他此次成功,趙淵便是階下囚,到時沈如年便成了無處可依的宮妃,他再出手救她,一切便可水到渠成。</br> “你說得對,不到最后還不知鹿死誰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