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兄弟
薛浩從外面上完學(xué)回來后就被奶娘叫了過去, 奶娘微笑著對薛浩說道:“浩哥,你知不知道你母親有小寶寶了, 你很快就要有個新弟弟了,高不高興啊?”薛浩“呀”的叫了一聲, 然后開心地說道:“我又要有弟弟啦?!太好了!我看看母親去。”說著轉(zhuǎn)身就要往出跑。
奶娘連忙伸手一把把薛浩拉了回來,覺得自己沒有說明白,接著笑著說道:“浩哥都是大孩子了,怎么還這么莽撞。奶娘告訴你這有了弟弟以后啊,就跟現(xiàn)在不一樣了。所有的好東西那得是先讓弟弟挑然后才輪到你,好吃的也是先是弟弟吃然后你才能吃,明白么?”
薛浩瞪著大眼睛道:“明白啊, 以前不就是這樣么, 有好吃的我就先給淵弟吃,這不還是奶娘你教我的么,我都記著呢!”說著薛浩用手捂上小嘴,嘻嘻的樂道:“這兒會有個比淵弟還小的弟弟要出生了, 好吃的淵弟得讓弟弟先吃了, 淵弟還不知道吧,我告訴淵弟去。”說完撒丫子轉(zhuǎn)身又要開跑。
奶娘沒松手,笑著說道:“從此以后不光是好東西你們要先讓弟弟挑,二爺二奶奶也會緊著照顧小少爺,你們要老實聽話才是。”
薛浩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說道:“那是自然的啊,像學(xué)里杜維回家之后不光是他爹娘忙得管不上他,他還得額外幫忙照顧弟弟。不過他說弟弟可好玩了, 尤其是剛學(xué)走路的時候像小鴨子一樣,冬天把弟弟放在床上一推腦門就往后倒,跟個球一樣。哎,我去問問母親弟弟什么時候能陪我們玩!”
薛浩轉(zhuǎn)身就走,奶娘還要拉被薛浩一把掙脫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奶娘說的我都知道了,我現(xiàn)在著急,有什么話晚上回來您再說。”說著邁開小腿就跑遠了,奶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可是她又不能把話說白了,怎么也是小主子,再說萬一要是傳到若水的耳朵里,自己的差事也不用做了,自己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薛浩吧。
薛浩跑到薛淵的屋子里,笑著告訴了薛淵他也要當(dāng)哥哥的消息,拉著薛淵跑到了若水的房間。薛淵一進門就喊道:“母親弟弟在哪里?我要見弟弟。”滿屋子的人都被薛淵逗笑了,薛浩一副你是白癡么的表情看著薛淵。唐嬤嬤笑道:“淵哥,你的弟弟在二奶奶的肚子里呢,還有八個月你才能見到呢。”
薛淵左瞅瞅右瞅瞅,見大家都憋著笑看自己,紅了小臉試圖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賴到別人身上,沖著薛浩埋怨道:“你怎么都不說清楚?”薛浩小臉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為我沒想到你那么笨。”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薛淵撅著嘴委屈的有要哭的架勢,若水一看連忙安慰道:“是母親沒有告訴過淵兒弟弟不是馬上就出來的,他要在母親的肚子待十個月才行,淵兒不知道是正常的。”
薛淵沖到若水身邊,看著若水肚子說道肚子說道:“弟弟,我是你三哥,你看二哥有時候就這么欺負人,不過你別擔(dān)心,你出來后我?guī)阃妫也黄圬撃悖 毖圃谂赃呉宦犨@話氣呼呼的說道:“你跟弟弟告我黑狀!”
薛淵感覺自己反敗為勝,高興地說道:“誰讓你不幫我說話,弟弟都看見了。”若水看見兩個孩子聽到這個消息這么開心,自己也很高興。不過她原本也沒有想太多,本來原本自家就不是一個孩子,兄弟幾個都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所以有個兄弟孩子們應(yīng)該接受起來挺輕松的。
說起來兄弟這個,若水突然想起來張嘴問道:“你們一直說弟弟,那有個妹妹好不好啊?”
誰知剛才還在互相拌嘴的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說道:“不好!”
若水呆住了,軟軟的小女孩不好么?薛浩開口道:“他們都說妹妹愛哭,一嚇就哭。還總跟大人們告狀。”
薛淵點頭附和道:“妹妹不能跟我們一起玩,我們都不能帶她出去幫我們打架,不好,要弟弟不要妹妹。”
兩個孩子一副就要弟弟沒得商量的語氣,讓若水哭笑不得是原先自己被灌輸?shù)氖菓言械脑捵詈靡慌e得男,要不然長輩會不高興。這回自己才知道原來最不高興的是孩子的兩個小哥哥,哎,這壓力也不小呢。
若水第二天當(dāng)著薛明遠的面讓人把信給望京的家里送了回去,不過內(nèi)容已經(jīng)換了,那是自己重新寫的,打聽京里的一些事,順便說自己覺得新皇剛剛登基,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回去不太合適,還是在過一段時間再說。送回家的信是跟平常一樣的報平安的信,反應(yīng)自然也是平常一樣,一封信加上一些吃的或者用的東西。
薛明遠也沒有奇怪為什么閨女有了身孕娘家卻表現(xiàn)得這么冷淡,只送來這么一點東西。因為在薛明遠的眼里,不受寵的姑娘能有點表示就不錯了,自己的娘子還的是自己來疼啊。
若水這邊安心的養(yǎng)著胎,還特意在院子里開辟了一小塊地方養(yǎng)自己喜歡的一些花。有了孩子之后若水覺得自己看周圍的感覺都不一樣了,自己會想著孩子問自己這是什么,然后自己怎么解釋,想著想著就會不自覺地裂開嘴樂起來。
九月份的一天,若水收到了一章請她賞花喝茶的帖子。下帖人是一家店鋪的女主人,邀請的人都是自家店鋪附近的內(nèi)眷。若水點了點頭,寫了一張回帖,感謝邀請自己會準時赴會。
這種聚會平常雖不多但兩三個月就有那么一次,幾家輪流做東,若水也張羅過幾次。也不為了吃酒頑耍,就是自家的店都在一條街上開著,做生意講的就是一個和氣生財,所以不光男人們會常聚一聚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女人們也會在一起時不時的聚一下。
聚會的地點這回是一個郊外,出發(fā)之前薛明遠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跟人意氣用事,要是吵架拌嘴了回家來跟自己說,自己去出頭。若水笑著說道:“這就是婦人們在后宅中偶爾的聚會玩樂,又不是什么鴻門宴,我就是出去放松一下。”
薛明遠嘮嘮叨叨的跟著若水屁股后面說道:“出去放松自然是極好的,所以看見什么不順眼的事不順眼的人就不要理。東西都帶好沒有?水,干糧,水果點心,要不要帶一個披風(fēng)?”若水登上馬車,轉(zhuǎn)身子掀開車簾做了一個鬼臉,笑著說道:“你越來越向老頭子了!”說完嬌笑著催促著車夫趕著馬車就走了。
聚會的地點在郊外一處臨水的地方,就越有時桂花盛開的季節(jié)。若水如約而至,大約十五六個婦人,這些人可沒有什么作詩的性質(zhì),大家都已經(jīng)是幾個孩子的娘了,聚在一起說說八卦,聊聊孩子,罵罵男人。無聊卻覺有鮮活的生活氣息。
不過今天若水到了之后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主人招呼著眾人,那邊兩三個聚在那里一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么。又是那兩家之間起了什么摩擦?若水微笑著打了一邊招呼,沒看出什么苗頭啊。人都來得差不多之后,大家圍坐在亭子里,有些人還是第一次看見懷孕的若水,笑著開口道恭喜。
眾人熱絡(luò)完了之后,只見這次聚會的主人用手一推旁邊的人,那婦人馬上微笑著說道:“咱們那條街上新開了一家酒樓不知到你們知道了沒有?”
若水還真不經(jīng)常去主店,尤其是有了身孕之后薛明遠說店鋪里病氣重,不讓若水去。若水看一半多的人都搖了搖頭。
那婦人微微收斂了一點笑容,接著說道:“那家酒樓上個月新開張的,老板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
聽到若水還是不知道重點是什么,話說就是寡婦開店又怎么了,就說西市那人稱豆腐西施的不也是個寡婦么,有些人還真就專門為了看她去那買豆腐,也沒見這些人有什么激烈的反應(yīng)啊,有時候還互相打趣說可惜了了,自己沒長跟豆腐似的水嫩。
還有遠的不說,就說街上點心店的東家也是個寡婦啊,夫君去世之后自己撫養(yǎng)孩子,這些人還覺得人家自己帶著孩子不容易的,聚會有時還帶著她,不過人家要看著生意,不能經(jīng)常參加。這寡婦身份又有什么了?
只見聚會的主人也覺得那婦人說不明白了一撇嘴自己開口道:“那女掌柜名叫尹鳳,自己在酒樓里做掌柜的,新來第一天就把咱們這條街上的鋪子逛了個遍,現(xiàn)在中午時不時就給咱們家里的這些男人們送飯送菜,說是自己新做的菜請大家品嘗。你說你讓下面人送我也就不說什么,那天我出去買東西正好在自家店里歇腳想著中午和夫君一塊出去吃。就看見她扭著水蛇要就進來了,張口就是孫大哥。呸!誰是她哥!我可沒有這小姑子。”
其實若水見到孫掌柜也是隨薛明遠叫聲孫大哥,場面人就圖個看上去熱絡(luò),孫夫人那時候還特別親熱的拉著若水的手叫弟妹。這個就確實是女人經(jīng)商做買賣的不便之處,薛明遠叫人家孫大哥是彼此給個面子,你家人家孫大哥聽起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人家媳婦肯定不會樂意了。
若水還在這想著呢,就聽孫掌柜轉(zhuǎn)頭面向若水說道:“薛家弟妹,她家那酒樓可就開在你就藥鋪的對門,你可得看著點,男人那嘴總也管不住,尤其是你現(xiàn)在身子不方便,他就更有可能偷嘴了。這又不是需要負責(zé)的大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