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都留下吧
袁家大舅哥一口一句太倉促了,一口一句我其實一直準(zhǔn)備把妹妹嫁過來。若水覺得這個大舅哥真是太神奇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當(dāng)自己是透明人啊。薛明遠(yuǎn)在那邊皺著眉頭道:“舅兄這話就不必說了,如今我已娶妻。多謝舅兄這次特意從杭州帶著三姨過來恭賀新婚。”
袁家大舅哥一聽這話看了自己小妹一眼,然后看著薛明遠(yuǎn)說道:“沒什么,都是自家人,不說這些見外話。這次過來正好過來談幾筆生意,身上帶著些銀錢,住客棧不太方便,想還像以前一樣住在這里不知道方不方便。說起來這里的客房和家里的客房的布置是一樣的呢。想必妹婿也覺得當(dāng)時住在杭州的那段日子很開心吧。”
薛明遠(yuǎn)沉思了一下,當(dāng)初自己剛在杭州闖蕩的時候,經(jīng)常借住在袁家,就住在客房里。后來結(jié)婚之后,袁氏按照自己的習(xí)慣布置的家里,所以兩邊的客房幾乎是一樣的。薛明遠(yuǎn)的沉思讓若水知道這是得讓兩人留下來,袁家現(xiàn)在唯一能說得出來就是當(dāng)初袁父的幫助還有薛浩。
其實要是袁家人好好跟薛明遠(yuǎn)相處,與薛明遠(yuǎn)的性格估計還得把袁家當(dāng)親戚,但是袁家做事太絕,完全不給自己留后路,遇事現(xiàn)拜佛。真不知道袁家在杭州商會里舉重若輕的低位還能保持多久。若水看著薛明遠(yuǎn)糾結(jié)的表情,這是想拒絕,卻又說不出口。
這會薛明遠(yuǎn)估計心理一邊感謝當(dāng)年袁父的幫助一邊怨恨袁家兄妹做事。若水嘆了一口氣,還是我來吧。
若水看著袁家兄妹笑道:“袁大哥要說這話我可就不高興了。圣人說過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說乎,而且我聽夫君說也好久沒有見到您這位老友了。夫君時常與我回憶當(dāng)年袁老先生對夫君的幫助,如今您來了,倆位一起談?wù)摦?dāng)年奮斗的歲月,把酒言歡,豈不快哉。我們巴不得您留下來呢。再說了,客房客房不就是為客人準(zhǔn)備的么,還說什么方不方便的。你太見外了!”
若水這話說得那叫一個流暢,神情就是見到一個自家夫君老友的表情。一副客氣什么,我家就是你家,別跟我客氣的語氣。卻把袁家兄妹噎夠嗆,我們在這邊聲淚俱下說著兩家的親情,你倒好直接就說成好友了。
若水一口一個圣人說的,一句一個夫君說的,袁家舅兄還挑不出什么禮來。總不能說不對,我是他大舅哥吧。那你是他讓大舅哥,你剛才還假惺惺的問什么能不能住、方不方便。讓你裝,把自己裝里吧。
這一番話說的薛明遠(yuǎn)倒是心里痛快得很,自己在困難的時候得過袁家的幫助,實在說不出這種拒絕的話。但是就讓袁家這么堂而皇之以自己岳家的身份再踏進(jìn)薛府的大門,自己又咽不下這口氣。若水這句話說的好,客房就是給客人住的,薛家又不差你這兩雙筷子。薛明遠(yuǎn)緊緊皺著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笑著說道:“夫人說的是。”
袁家大舅兄深吸一口氣強笑道:“既如此就謝謝妹婿了。”
解決完一家,若水看向沈家,這家估計沒有什么當(dāng)年好講了。沈家在那邊津津有味的看著袁家吃癟,這下輪到自己了,沈老娘語氣特別柔和的說道:“知道二爺大婚,特意過來給二爺和二奶奶道喜來的。”
得,開口都是這一句。若水笑道:“有心了。”說正事吧。
沈老娘接著笑著說道:“我家那兒子要去杭州進(jìn)貨,家里就剩我娘倆。我這邊還要看著鋪子,我家三妞還是個大姑娘不好拋頭露面的。所以就想讓三妞像以前一樣過來跟她姐姐住幾天,實在是給二奶奶添麻煩了。我們家三妞會做飯會繡花,二奶奶就讓她在這伺候二奶奶幾天吧?”
還是講當(dāng)年,又是說像以前一樣。以前你們家姑娘小,現(xiàn)在把你們家姑娘鎖屋里還能餓死她不成!又不是小孩子,害得我們幫著看。不過已將放進(jìn)來一只虎了,也不差那一只狼。若水笑著說道:“行,又不是什么的大事,還值得全家人都過來。正好你姐姐這幾天沒什么意思,過來陪你姐姐住幾天。不過這客房有人了,你就得住你姐姐院里了。”
沈老娘一看若水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笑得非常開心,開口恭維道:“二奶奶一看就是大家出身,行事做派就讓人佩服。我們給姑娘做了些吃的,都是些土玩意,二奶不嫌棄您也嘗嘗鮮。”
若水微笑道:“客氣了,過來一趟也不同意,去看看沈姨娘吧。”你們家還想送個姑娘過來,看看你們家那姑娘同不同意吧。
事情處理完了,該去客房的去客房,該見姑娘的見姑娘。薛明遠(yuǎn)和若水起身慢慢走回房,若水悄悄瞥了一眼薛明遠(yuǎn),行情不錯啊。復(fù)又想起以前的一些事,那時候太子的身邊也總是圍繞著很多人,有的是家里讓的、有的是自己想的,太子這個光環(huán)太吸引人了。
那時候太子卻不像薛明遠(yuǎn)這么糾結(jié),他太理智了,知道那個姑娘的身后代表著什么。一舉一動,一言一笑無不是計算好的。他甚至能預(yù)計到每一句話換回話是什么,他還曾說只有跟自己在一起才會什么都不想。自己當(dāng)時也被那樣的冷靜吸引了,甚至覺得自己也厲害極了,也為自己得到了太子的真心。現(xiàn)在再回想那些事卻覺得有點不太真實了,好像那樣的自己不是自己。
若水有點愣神,眼神有點渙散、薛明遠(yuǎn)見了,以為若水累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累了吧,本來想讓你今天休息一下散散心的,沒想到家里這破事太多了。”
一句話換回了若水的注意力,若水笑道:“怎么能叫破事呢。這日子不就都是這些瑣碎的小事么,誰家過日子還沒有個迎來送往的。”
薛明遠(yuǎn)看著若水的笑臉,開心地說道:“你說的對,你說的對。我就聽你總提起你有三個哥哥,你有姐妹么?” 若水搖搖頭道:“沒有,家里就我這一個姑娘。所以我小時候就只能跟我三哥一起玩。”
薛明遠(yuǎn)道:“只有一個姑娘?那你小時候過得是不是過得特別輕松?”只有一個女孩子,那就算是外室女也應(yīng)該挺受寵的吧。
若水想著自己小時候雖然父母很疼愛自己,卻不是溺愛,知道對自己的縱容很可能在未來會害死自己。所以請了最嚴(yán)的嬤嬤來教導(dǎo)自己,想著那時候?qū)W規(guī)矩學(xué)琴棋書畫,開口道:“不算太輕松,也挺累的。”
薛明遠(yuǎn)了然的點頭,就說么,看來哪怕只有一個女兒外室女也不受寵啊!沒事,以后我不會再讓你受人白眼了,不會再讓你受以前受過的委屈了!隨即薛明遠(yuǎn)當(dāng)起知心哥哥安慰在他心目中的小可憐若水,什么小時候都這樣啊,我小時候也被父親拿著棍子在后面追著打呀。若水聽著薛明遠(yuǎn)的糗事,在那開心的樂著。薛明遠(yuǎn)看若水笑得開心,講得更加起勁了。
那邊袁家大舅兄和袁家三姑娘來到客房,袁家三姑娘客氣的謝過過來服侍的仆人,打上了銀子關(guān)上門。袁家大舅哥在那邊恨恨的說道:“就是聽你的話,偏要過來。老老實實的聽你嫂子的給你在杭州找個婆家不好么?過來讓人一通數(shù)落!”
袁家三姑娘冷笑道:“聽我嫂子的,指不定把我賣給誰!哥,你也別裝作什么不知道。說什么把姐姐的嫁妝給我,少來!姐姐那份嫁妝被你和嫂子揮霍了多少。爹給我留嫁妝了,我不花你的錢!”
袁家大舅兄生氣的說道:“別說得好像我不疼你似的,你憑良心說當(dāng)初你死活要嫁給表哥,還要帶著嫁妝過去我攔過你沒有?后來表哥高中覺得娶個商家女丟面子毀了婚約。我給你找的蘇杭首富,你說是不是個好人家!你又嫌人家妾多。你說這么多年,我哪點對不起你?是,你看不慣我把二妹的嫁妝要回來,但那也是二妹死后。二妹活著的時候你說我對她好不好?憑什么我要倒貼外人啊。”說著袁家舅兄狠狠的把茶杯一摔。
袁家三姑娘聽了這話也開始嗚嗚的哭起來了,當(dāng)初表哥悔婚之后,自己找個人家是有些困難,但是還是有的挑的。但是自己左挑右挑,這個看不上那個不順眼的。爹死了就沒人逼自己,自己那時也不知好歹。嫂子當(dāng)時多說一句話,自己就說是嫂子嫌棄自己,不想養(yǎng)小姑了,要逼自己嫁人。終于自己把自己拖到了這么大歲數(shù)。隨著年齡的增大這余地就越來越少,自己如今這境地不尷不尬的,越想就越難過。
袁家大舅兄看著自己的妹妹在哪委委屈屈的哭了,撇撇嘴,嘆了一口氣道:“薛明遠(yuǎn)是知根知底的,這人這家世都說得過去,浩兒也是咱家孩子。但這如今薛明遠(yuǎn)也娶妻了,你總不能當(dāng)妾吧。咱還在這干嘛呀?”
袁家三姑娘用手帕擦擦眼睛,倔強的說道:“誰說要當(dāng)妾啦,我要當(dāng)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