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
望著眼前老舊的旅館,所有人都怒視著還在看小說的黑發(fā)少女。
哪有人郊游會來這種鬼地方啊?!
別說這方圓百里沒有住家,就單單說眼前的旅館,不論從哪里看都是常年失修的危房,陳舊的老木散發(fā)著濃濃的木香,紅色的油漆有些脫落,露出了淺淺的黃色。
有什么在空氣中沉淀。。。悲傷嗎?
“這里。。。!”淺川遙吃驚地看向了秋月,發(fā)現(xiàn)她和自己一樣的震驚。
“這里有什么問題嗎?”比較冷靜的涉谷一也問到,臉上還是帶著沒有什么情感的笑容。
“這里就是我夢見的那個旅館。”秋月十分肯定地說道,“這附近還有一個池塘。”
聞言,少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彌逝,卻發(fā)現(xiàn)一直沒什么表情的少女的嘴角揚起了詭異的弧度。
是蕭寒?
事實證明那的確是彌逝在笑。
“進去吧。”說著,少女毫無防備地帶頭走進了旅館。
旅館很干凈,似乎常年有人打掃,可是旅館里卻沒有一個人。
抬頭,那搖搖欲墜的白熾燈閃著微弱的光線。
“沒什么不同的。”原真砂子捂著半面,淡淡地說道。
約翰抓了抓自己的金發(fā),“感覺好像很正常啊。。”
“遙,這是。。。小冉的外衣?”
秋月皺緊了眉毛,快步走到了柜臺前,揪出那件只露出一角的藍色風衣。
同一時間,一個身影不穩(wěn)地晃動了一下,重重地倒地,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那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女,雙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順勢望去,少女的手緊緊地拽著那藍色的風衣,她的手腕上滿是觸目的抓痕。
“六月?!”淺川遙驚恐地捂上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失控大叫出來。
約翰連忙上前檢查昏迷的少女,觸碰到她的鼻尖,有熱氣呼出,他不由松了口氣,溫和地說道,“她沒事,只是昏倒了。”
“先找間房間,讓她休息下。”
“六月為什么會在這?小冉呢?她不會出事了吧?”淺川遙有些恍惚,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長發(fā),身體不由顫抖著。
“不會的,遙,六月和小冉不會有事的。”秋月似是說給藍發(fā)少女聽,又似說給自己聽。
是不是有事,現(xiàn)在誰又知道呢?
彌逝輕抬了抬眼皮,沒有說話,看著在場的原真砂子,涉谷一也,以及約翰,他們的表情有些凝重。
麻衣他們說什么也不肯來這里。也是,最熟悉自己的麻衣,怎么會猜不出讓彌逝感興趣的東西,絕對是危險的啊!至于和尚。。。似乎上次飚車的事讓他驚魂未定。
“大家先去休息吧,至于調(diào)查的事,明天在開始也不遲。”約翰拍了拍彌逝的肩,說道。
仔細一看,彌逝的臉色有些蒼白,因為眼鏡的關系,掩蓋了她淺淺的黑眼圈。
“好。”彌逝不在意地同意了,徑直找了間房間,就進去了。
天灰蒙蒙的,看不出是清晨,還是黃昏。沒有太陽,沒有月亮。
黑發(fā)少女迷茫地扶了扶眼鏡,看著眼前老舊的房子,有些眼熟,但也很陌生。
四周很安靜,風穿過樹葉間,帶起了沙沙的聲音。
忽然,看見有人站在不遠處的鐵樹下。
彌逝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那樹下的身影越發(fā)的清晰,可是她卻始終看不清那人的樣貌。
明明近在眼前了,只要她伸出手就可以碰到的。。。
咚。。。眼前的人像斷了線的人偶,倒下了。
彌逝的手僵直地停在了半空,墨色的瞳孔不由收縮,直直地盯著那滿是鮮血的鐵樹。
樹桿上深深地刻著一個“死”字,帶著絕望的怨念。鮮血順著樹桿滑落,宛如靈魂無聲地哭泣著。
彌逝感到了一絲危險,那記憶深處的恐懼不住地破口,涌了出來。
她猛地轉身,奔跑。
“蕭寒!蕭寒!”
沒有回應,彌逝忽然意識到,這里只有她一個人,那個一直和她一個身體的靈魂也消失了。
少女停下了腳步,前面沒有路了。她又一次回到了旅館的前面。
轉頭,那棵鐵樹依舊站立在遠方,只是沒有了那抹血色。。。
“快回去!”兩道不同的聲音從不同的方向傳來。
那是莫名的熟悉的聲音。。。。是麻衣的。
另一道聲音是個少年的聲音。。。
“快回去!彌逝!”麻衣的聲音又一次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里響起。
回去?彌逝苦笑了一下,她連自己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毫無察覺間,少女已經(jīng)走進了那房子。
這是一間旅館,旅館很干凈,老板是個年輕的女人,帶著溫和地笑容,招待著客人。
旅館里面與外面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四處是走動的客人。
老板似乎沒有看見她,從她身邊匆匆走過。
彌逝微不可查地皺起了眉毛,走向二樓,但很快停下了。
她的目光被墻角的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尊玉雕的觀音像,細膩溫潤,晶瑩透亮,顏色偏綠,很漂亮。
但是。。。只覺得那顏色過于詭異。
算了,這又不是她的東西,現(xiàn)在的她只想離開這鬼地方。
走上樓,那是木質(zhì)的階梯,踩上去,會發(fā)出清脆的“咚咚”聲,意外的好聽,少女的臉上難得地出現(xiàn)了柔和的笑容,她喜歡木質(zhì)的敲擊聲。
二樓,近在眼前,彌逝看著那四處是人的走廊,只好繼續(xù)往樓上走去。
三樓,也滿客了。
四樓。。。?
少女的步伐終于停住了,她忽然想起,她不是來找地方休息的。看著眼前的“三”字,她猛地打了個寒戰(zhàn)。
她想起了過去,那個所謂的鬼打墻。
難道這次,她又遇上鬼打墻了?!不是吧?!
彌逝不信邪地繼續(xù)往上爬,不意外地,她又看見了那個“三”。
她抿了抿嘴,拉住了身邊的人,有禮貌地問道,“阿姨,請問這是第幾層?”
被拉住的女人頓了頓,半響才說道,“第四層。”
女人的聲音很沙啞。
彌逝看不清女人的臉,視線一片模糊。
女人身邊的男人語氣古怪,“喂,秀,你自言自語什么啊??”
“那個小妹。。。妹。”女人的話突然停住了,她的手指著彌逝,語氣帶著絲迷茫,“剛才有個小妹妹的啊。。。哪去了?”
詫異閃過了彌逝的黑眸,她明明就在這女人面前啊?!
“你再說什么啊?秀,剛才哪有什么小妹妹啊?你趕路趕迷糊了啊?”
“可能吧。。”女人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轉身跟上了那個男人。
獨留下彌逝一個人站在樓梯口。
長長的發(fā)絲擋住了少女大半張的臉,模糊了表情,寞落在空氣中消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