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暖暖
事實上,容戰(zhàn)這樣的想法倒也沒完全錯,絕對強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白費心機。
然而戰(zhàn)場上局勢詭譎多變,縱然足夠強大,也得確保萬一有意外來臨時能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給自己和將士留下退路,否則對任何人都是極其不負責(zé)任的。
不過容戰(zhàn)還小。
軒轅昊可以給他更多一點時間來明白這些,在他還沒能真正成為一個合格的將軍之前,軒轅昊不會給他獨自帶兵上戰(zhàn)場的機會。
一整個夏天,除了早晚去軍營練習(xí)騎射之外,容戰(zhàn)每天都被困在書房里跟軒轅展對弈,起初因心浮氣躁總是輸?shù)脩K烈,三局幾乎沒一局能勝,連續(xù)半個月輸?shù)盟麤]了耐心,后來太子殿下實在看不下去了,過來指點兩招,他才勉強能輸?shù)貌荒敲措y看。
“聽說父王的箭術(shù)最是厲害。”軒轅昊像是不經(jīng)意地開口說道,“你要是能在棋藝上勝過阿展,我就去求父王教你一箭雙發(fā)的本事?!?br/>
容戰(zhàn)眼睛一亮,隨即垮下臉:“父王說我年紀還小,沒到練一箭雙發(fā)的時候。”
“年紀小只是一個原因。”軒轅昊說道,“定力不足才是父王始終沒有教你的關(guān)鍵,你知道練箭不光是練臂力,還得練眼力,辨風(fēng)聲,以及對箭矢的控制力……總之,你現(xiàn)在要是聽話,能在棋藝上有所精進,明年我就求父王教你?!?br/>
容戰(zhàn)心里天人交戰(zhàn),最終對箭術(shù)的渴求超越了一切,他連連點頭:“好。”
于是接下來的兩個月他明顯用心了許多,跟軒轅展對弈時也學(xué)會了用心去思考,尤其當他能獨自贏一局棋時,那種興奮和驚喜簡直無法言喻,皇兄贊賞和肯定的眼神也讓他信心倍增。
在棋盤前坐上半日好像已不再是個枯燥磨人的過程,反而能從中體會到征戰(zhàn)沙場時高手對決,棋逢敵手時那種傲氣凌云的氣勢。
三個月的磨煉是有成效的,夏天過去,天氣沒那么熱了,容戰(zhàn)開始加緊鍛煉體力和臂力,太子?xùn)|宮就有一處練武場,練武場上有箭靶,以前容戰(zhàn)練的弓都是適用于少年的小型弓,重量上比正常的弓要輕一些。
而這些天之后,他直接練上了成人的大弓,對著箭矢拉弓練臂力,下盤得穩(wěn),手臂得平,不能動,動上一下藤條直接上手。
軒轅昊這個兄長對弟弟的疼愛絕對不遜于任何一個做哥哥的,可在校場上的嚴厲程度卻少有人能比,他甚至讓人直接搬一張書案到校場上,邊看奏折邊監(jiān)督容戰(zhàn)練箭,但凡姿勢不對,身體不穩(wěn),提著藤條走過去就是一頓狠揍。
半天下來,容戰(zhàn)手臂和腿上全是一條條青腫紫痕。
平日里兄長不悅,容戰(zhàn)還敢撒嬌討巧,校場上練箭時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哪怕兩條手臂沉重得像是壓著一塊巨石,也得憑著意志力使勁撐著,連細微的顫栗都被克制在眼睛幾乎看不到的范圍之內(nèi)。
如此堅持練了六個月,可謂水深火熱,但進步卻是神速。
入了冬,女皇陛下的肚子發(fā)作,如愿生了個白白嫩嫩的小公主。
母女平安,攝政王高興,太子和容戰(zhàn)也高興,整個大正宮的人都跟著高興。
兄弟二人看著剛出生的妹妹,忍不住端詳了許久,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妹妹長得好像不太好看?!?br/>
南曦產(chǎn)后虛弱,但精神看起來還行,聞言笑道:“怎么不好看了?”
容戰(zhàn)伸手比劃了一下:“臉太小。”
“剛出生的時候都是這樣子的?!蹦详氐?,“你出生那會兒也這樣?!?br/>
容戰(zhàn)狐疑:“是嗎?”
“昊兒出生時,你父王嫌棄了兩天?!蹦详叵肫鹩腥さ耐拢抗饴湓谌葚鼓樕?,“怕我難過,他不敢直言說孩子長得丑,只說長得奇怪?!?br/>
容毓剛經(jīng)歷過一場驚魂未定的考驗,這會兒滿心都在南曦身上,被她調(diào)侃也沒什么反應(yīng)。
反而是容戰(zhàn)咋舌:“父王嫌棄皇兄?”
皇兄明明長得最像父王,嫌棄皇兄不就是嫌棄他自己嗎?
軒轅昊淡定瞥他一眼:“母皇的意思是說,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都丑,等長幾天就會變得好看了。”
“哦。”容戰(zhàn)轉(zhuǎn)頭看向軒轅昊,“皇兄長得就很好看?!?br/>
軒轅昊:“……”
“戰(zhàn)兒這兩天是不是挺辛苦?”南曦溫柔笑道,“聽說被你皇兄拉去練臂力?”
“還好,兒臣最近進步了不少?!比輵?zhàn)撩起自己的胳膊,“母皇看看,兒臣的手臂是不是比以前健碩了許多?”
少年的手臂自然比不得成年人健碩,但線條流暢,肌肉結(jié)實緊致,看起來雖瘦卻并不纖弱。
“的確健碩了許多。”南曦失笑,目光沒錯過他手臂上的傷痕,“不過看來也挨了不少的打?!?br/>
容戰(zhàn)道:“皇兄是為了糾正我練箭的姿勢。”
南曦心情不錯,難得跟兒子開起了玩笑:“我還以為你是想告狀。”
容戰(zhàn)連忙喊冤:“兒臣才不會告狀,就算真告了狀,父王一定會罰我吃不了苦?!?br/>
父王對他們兄弟二人的要求一樣嚴格,在合理范圍里允許兄長管教他,他敢告狀才怪,只怕父王會以他嬌氣為由,直接拖過來再揍一頓。
再說容戰(zhàn)對這個兄長是心服口服,從來沒有生出過不滿,怎么會告狀?
“母皇辛苦了?!避庌@昊目光落在小嬰孩的臉上,若有所思,“妹妹叫什么名字?”
南曦沉默片刻:“鳳陽,小名暖暖?!?br/>
雖然天命不一定能更改,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只希望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一生快樂無憂,像太陽一般溫暖明媚,堅定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