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好像對又好像不對
十五日,過了禁足時間,一早,沈清秋同花丫去書房。
過了巳時孟庸才來。
他往常在府上也是束發(fā)整衣,這日卻散發(fā)披衣,臉色看起來也不大好。
見立在門口的人,他淡淡地問:“有事?”
沈清秋行了禮,拘謹(jǐn)?shù)氐溃骸爸吧賹④姴皇钦f,讓奴試著做小狼毫嗎?”
孟庸抬步進(jìn)屋,說:“不必了,我讓青鳥買了新的。”
沈清秋僵在門口,手中的小狼毫登時滾燙起來。
孟庸在書案后落座,左手取公文時,眉宇痛苦地皺了皺,隨即換了右手。
手伸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更加痛苦,手也縮了回去。
他身子往后一靠,抬眼看著門口的人,淡淡地問:“還有何事?”
旋即,瞧見她手上的筆,眉眼輕輕地?fù)P了起來。
“沒了。”
沈清秋福了福禮,拽緊小狼毫轉(zhuǎn)身離去。
“啪嗒”一聲,隨后傳來孟庸的嘆息聲。
“我就說,市面上的筆都不怎么好。”
他將斷為兩截的小狼毫扔進(jìn)廢紙簍里,“把你做的拿來看看。”
沈清秋轉(zhuǎn)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世上有這么巧的事?
但她沒敢問,回身將狼毫筆奉上,“沒旁的事,奴先下去了。”
怕孟庸再訓(xùn)她,說完飛也似的跑了。
青鳥剛從外頭回來,目送她飛快的身影,臉色更冷。
他進(jìn)屋回說:“少將軍,寧親王又來了。”
孟庸正細(xì)細(xì)摩挲那支狼毫筆,面帶微笑,聞言淡淡地說:“不見。”
青鳥道:“寧親王說,你要是再不見他,他就一頭撞死。”
孟庸毫不在意地說:“把棺槨給他備好。”
看主子這次是真生氣了,青鳥也不再多說。目光一垂,掃到廢紙簍里斷裂的小狼毫,十分震驚。
“這支宣筆可是皇后娘娘送給少將軍的生辰禮,誰折壞的?”
孟庸這才看了看無辜?xì)屆男±呛粒挚戳丝垂P架上的另一支,無奈地?fù)崃藫犷~。
他默默地起身將壞筆撿起,往暗格走去,“別張揚(yáng)。”
青鳥急切地道:“看這個斷裂的樣式,是有人故意折斷的,不是花丫就是阿愁……”
“托人做一支同樣的來就是。”
青鳥長聲道:“少將軍,不能再慣著她們了。你右手還傷著,這兩日又為寫那個養(yǎng)鴿手冊,把左手寫廢了……”
說著說著,憨憨護(hù)衛(wèi)覺得不對勁。
如果他沒看錯,少將軍拿筆的是右手?
“少將軍,你右手好了嗎?”
看著奇跡般好了的右手,孟庸也怔了一下,隨后道:“啊,可能是左手太酸了,右手自動就好了吧。”
青鳥總覺得哪里不對,仔細(xì)一想又沒哪里不對,再仔細(xì)一想,又覺得哪里就是不對!
他不敢問。
孟庸將壞掉的小狼毫放入暗格。
想了一想,他說:“我記得庫房里,應(yīng)該還有一塊和田玉,你去把它找來。”
青鳥應(yīng)聲而去。
孟庸沒說后續(xù)怎么處置,沈清秋也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每天按部就班,閑暇時便寫寫畫畫。
直到十九日,一大早,青婆傳話說后門有人找。
沈清秋只以為是宋無衣。
來到后門上,斜里沖出來一個身影,一把掐住她的肩膀猛烈地?fù)u晃她。
“阿愁啊,現(xiàn)在只有你可以救我了,你可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爺先別晃奴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萬棣棠倒是沒晃她了,一臉驚恐地瞪著她,“孟庸已經(jīng)整整七天不見我了!”
沈清秋:“……”
還以為什么事呢。
想起孟庸那日在校練場突然的暴戾,沈清秋心里還是一陣揪疼。
“等少將軍氣消了,自然見王爺了。”
她說著就往旁邊閃,準(zhǔn)備進(jìn)門。
萬棣棠死死地拽著她胳膊,“我可是為了你才得罪孟庸的。”
沈清秋忍住敲他腦袋的沖動。
他分明是怕孟庸陷在‘沈清秋’三個字里走不出來,才會故意激他,想要他放下過去,但明顯失敗了,所以甩鍋給她。
“少將軍不見王爺,奴也沒轍。”
“你可以帶本王進(jìn)去。”萬棣棠張著星星眼。
沈清秋蹙眉思量片刻,然后堅定地?fù)u頭,“奴不敢再惹少將軍生氣,王爺另外想法子吧。”
語畢,她靈巧地一閃身,直接沖進(jìn)門去。
萬棣棠怔了片刻,順勢靠著門方哀嚎起來,“真是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
沈清秋額角青筋抽動厲害,加快了腳步。
萬棣棠提高了聲音,“早知如此,七月初一那夜,本王……”
沈清秋折回來了,惡狠狠地瞪著他,“你閉嘴!”
什么人吶?
堂堂親王,威脅她一個小丫頭,要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