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能以一敵十就成
“主子讓她去鴿房,還給了她八仙佩。”青鳥不服氣。
孟庸掃了沈清秋一眼,見她一直低著頭,眉宇蹙起一絲煩躁。
“你不是老埋怨鴿房的活兒多嗎?給你找個幫手,不樂意?”
“屬下……”
‘哪有抱怨’四個字卡在齒縫中,被主子生生地瞪了回去。
“屬下多謝少將軍體恤。”
冷面護衛(wèi)不情不愿地說,隨后瞪了阿愁一眼。
自打她來東院,他不知被迫憨了多少回,違心話都說順溜了。
孟庸很滿意憨憨護衛(wèi)的反應(yīng),折身回到廊亭里,坐下后方說:“你也不用教得多好。”
青鳥松了口氣。
又聽見自家主子說:“能以一敵十就行。”
青鳥一腳沒踩穩(wěn),給跪了。
他抬頭看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然后又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家主子。
“少將軍……”
孟庸揚眉道:“以后跑腿的事都是她做,經(jīng)常護送信鴿,被人劫走了你負責(zé)嗎?”
這個責(zé)青鳥并不想負。
他心一橫,牙一咬,站起身來,用生平最溫柔的語氣說:“阿愁,我一定會好好教你的。”
然后,近前一步,壓低聲音,“小丫頭,你最好好好學(xué),否則……”
狠話沒放完,后腰一痛,回頭一看,自家主子正拋著小石子玩。
憨憨護衛(wèi)這下終于明白了,眼前這個瘦不拉幾的小丫頭,背后有人撐腰。
給她撐腰的人,他還惹不起!
意識到這一點,青鳥調(diào)動起了畢生的耐心與溫柔。每次想罵人時,便看看廊亭里的主子,然后立馬便心平氣和了。
沈清秋學(xué)東西挺快,不多時便能挽出漂亮劍花,招式也漸有模有樣。
孟庸瞧著也很欣慰。
“她這個年紀(jì),從頭練基礎(chǔ)已經(jīng)晚了,每樣教她一點,不要花架子,能保命就行。”
說完這話,他便起身走了。
主子一走,青鳥立刻垮下臉來,語氣也冷冰冰的。
“少將軍對你期望很高。”
沈清秋也看出來了。
孟庸可不是那種重視信鴿尤過人命的人。
說是為了保護信鴿,其實是為了她安全著想。
青鳥繼續(xù)道:“哪怕是看在他拖著病體也來監(jiān)督的份兒上,你最好認(rèn)真學(xué)。”
沈清秋擔(dān)憂地問:“少將軍的右臂究竟怎么傷的?為何這么久了,不見一點起色?”
青鳥冷眼看著她,到底無話,甩了甩軟劍,“別廢話了,看劍。”
沈清秋本就各樣都會,適時顯露點天賦,冷面護衛(wèi)偶爾還夸兩句。
教了三日,青鳥便讓她私下里自個兒練習(xí)去,然后把人帶去了鴿房。
鴿房位在書房北邊,是個獨立的大院子,用薄透的紗圍著,里頭養(yǎng)了數(shù)百只鴿子。
“有三個鴿舍,分別喂養(yǎng)種鴿、幼鴿和信鴿,你主要負責(zé)信鴿的喂養(yǎng)看護。”
青鳥語速很快,臉色很冷。
他遞給沈清秋一個冊子,“注意事項都在這上頭,盡早背熟。”
“知道了。”
沈清秋接過冊子,打開看了看。
從喂食、放風(fēng)、打掃,事無巨細,都記錄的十分詳細。
只是……
“字怎么這么丑?”
那一手字,和宋無衣有得一拼。
要不是知道宋無衣的身份,她都要懷疑這就是宋無衣寫的。
青鳥聞言惡狠狠地瞪著她。
左手寫的,能不丑嗎?
整個鴿房就她一個特殊,還嫌字丑?
“有得看就不錯了,跟我來!”
他帶著沈清秋穿過鴿舍,到后頭一片林子里去。
林子不大,林間俱是“咕咕咕”的鴿子聲,一群鴿子在林間穿梭。
巨大的榕樹枝干上躺了個男子。
“那是負責(zé)訓(xùn)練鴿子的啞巴,他會先帶你熟悉流程。記住,這些鴿子可比你精貴多了,壞了一只,扣光你月錢!”
沈清秋倒是不怕。
之前在光明會的訓(xùn)練,便有馴養(yǎng)信鴿這一項,她還在仆人院旁的廢園子里偷偷藏了一只呢。
沈清秋恭謹(jǐn)?shù)睾傲艘宦暎骸皢“褪濉!?br/>
啞巴身子一斜,從樹上掉了下來。
青鳥少見地捧腹大笑,“他才二十五。”
啞巴不是真啞巴,只是話很少,經(jīng)常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熟悉的人就都喊他啞巴。
他帶了沈清秋一天,總共只說了十個字。
喂食、放風(fēng)、打掃、歸籠。
其中喂食說了兩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