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第251
第二天, 秦家三子去逛街了。說起來,自打來了京城,這還他第一次去逛街, 逛街的時候帶了秦毅和秦將,秦毅以前就官家少爺身邊的, 經(jīng)常跟少爺出來, 所以對京城熟悉, 而秦將以前京城的乞丐, 經(jīng)常在京城不同的地方乞討,所以對京城也比較熟悉一。
在京城,越有身份的人, 住的距離皇宮就越近, 越沒身份的人, 住的距離皇宮就越遠, 也因此, 住宅和鬧市, 就相隔的比較遠了。
大家從秦府出來的時候,坐馬車的,快到鬧市的時候, 下了馬車,讓馬車在后面跟。
秦霖陽牽爹娘的手,他站在中間, 左看看、右看看, 孩兒那驕傲的情怎么都掩飾不住。
牛蛋今天也出來了,跟在他大哥的身邊,說起來,秦家這兄弟姐妹中, 就牛蛋跟秦放到了京城。“大哥,京城好生熱鬧,比以前云襄縣的縣城還熱鬧。”云襄縣的縣城牛蛋見識的最熱鬧的地方了。
秦放道:“自然。”皇上住的地方,自然最熱鬧的,也最好的,如果有地方比京城還繁華,那么京城就該轉(zhuǎn)移了,不然別人享受最好的東西,而皇上卻享受不到,這就有問題了。
牛蛋嘿嘿的笑:“我看的眼睛都花了。”
楊海燕道:“你想給二叔二嬸他買什么,自己去挑了,大嫂給你付錢。”
牛蛋道:“謝謝大嫂。”
楊海燕最喜歡牛蛋的一點,就不會客氣。他性格爽朗,大大咧咧,楊海燕給什么,他就接什么,不似那種扭扭捏捏的性格,像牛蛋這樣性格的人,最容易交到朋友的,然而扭扭捏捏的,太家子氣了。
楊海燕道:“我先去看特產(chǎn),看看京城里有什么特產(chǎn),秦毅、秦將,你道嗎?”
秦毅道:“將軍、夫人,這邊請。京城里有專門賣特產(chǎn)的地方,好像南來北往的客人都喜歡去那里,不京城里土生土的人都不愛去。”因為這種買土特產(chǎn)的地方,就專門賺客人的銀子的。外地人稀罕這種東西,京城里的人可不稀罕這種東西。
秦毅在前面帶路,秦放和楊海燕牽秦霖陽在后面走。
京城買土特產(chǎn)的鋪子有很多,畢竟京城那么大,但這家最大的,這家鋪子叫正宗京城特產(chǎn)鋪。
這名字叫人一看就明白的,明明白白的名字,才能明明白白的招攬客人。
鋪子有兩層,進去之后可以看到,每一層都很大。
秦毅帶秦家人進去之后,還能聽到門路的人在說:“看,不道哪里來的土包子又進去了。”的,在京城人的眼中,進去買特產(chǎn)的人就外地來的土包子。
“真個土包子,去那里買京城特產(chǎn),還不如分開買。”
“可不,誰叫土包子都喜歡給人送錢。”
秦家人自然沒有聽到這話。
秦放也不道挑哪東西,他對秦毅道:“每樣東西挑選十分,你去挑。”其實這鋪子里人還不少。不……里面都外地來的。
楊海燕朝秦毅點點頭,人多,她也懶得挑,不她轉(zhuǎn)而又看向秦放:“相公怎么每樣挑十份?”
秦放道:“家中人多,自家,外婆那邊也送,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你不說老太太都喜歡炫耀嗎?”送特產(chǎn),足夠秦家三個婦人去炫耀了。三個婦人,分別秦奶奶、秦母、秦二嬸。
楊海燕沒有想到秦放的那樣快,忍不住笑出聲。
秦放看她笑,那冷峻的情也忍不住帶柔情,嘴角微微勾起。
秦霖陽看看爹,又看看娘,然后晃了晃他娘的手道:“娘?”
楊海燕垂眸,對兒子柔聲道:“咱來給曾爺爺、曾奶奶,還有爺爺和奶奶買禮物,霖陽有沒有想給他買的禮物啊?”
兩周歲的孩子,自然沒什么記憶的,但曾爺爺、曾奶奶、爺爺和奶奶爹娘時常掛在嘴邊的人,就算沒什么記憶,當他說起的時候,也不免有印象。而且,孩子也喜歡給大人挑禮物的,故而聽娘這樣一問,秦霖陽就興高采烈道:“,給哥哥也買禮物。”
楊海燕摸摸兒子的頭:“好,給哥哥也買,那爹爹娘親呢?”
秦霖陽大氣道:“買,給爹爹娘親也買。”
秦放很想給兒子一個白眼,說的好聽,你有銀子嗎?
楊海燕仿佛感應到了他的想法,又看了他一眼。對上媳婦的視線,秦放挑了挑眉。
秦霖陽走在前面,秦將跟在他旁邊,他說什么,秦將就拿什么。秦放和楊海燕走在兒子的后面,不,秦霖陽手中套一根繩子,楊海燕手中也套一根繩子,這繩子放在現(xiàn)代叫子母繩,如果出去玩,孩子這邊一有靜,母親這邊就能感覺到了,防止孩子走丟、也防止孩子被人販子抱走。
他買的多,不時引來了鋪子里一人的注意。有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兄弟,你買這么多回老家去做生意嗎?”中年男子從商的,他自己也買的多,“京城里的東西運到別的地方去賣,轉(zhuǎn)手能掙不少銀子。”論特產(chǎn),就屬京城的特產(chǎn)最掙錢。這也沒辦法,老百姓都沒有來京城,能擁有一件京城的東西,對老百姓來說,這一件非常的驕傲的事情。
不,除非從商做大生意的,或者來京城有事情順路的,才會這樣轉(zhuǎn)手做生意。若不然,從老家來京城的路費都不夠掙錢的,一商販可不會特意來京城買東西再轉(zhuǎn)手。
秦放看了對方一眼:“我不從商的,難得來到京城,給老家的親人帶京城的東西。”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你可真孝順。”很多從商的人特別會巴結(jié)人,和人打交道,當然這種打交道也與人交好,不也看人的。中年男子走南闖北,去不少地方,朋友結(jié)交的也不少,也如今天這樣,看見誰可以結(jié)交,他就會主打招呼,反正打個招呼不會少塊肉,但說不以后可以發(fā)展成一條值得交往的線。
再者,中年男子看得出秦放一家子富貴人家,從氣質(zhì)和穿中可以看出,不那種一夜暴富的人,因為他進來這里很從容。
秦放點點頭,也沒有多說。
中年男子又道:“不道這位兄弟哪里的,聽你音像永州那邊的?”
秦放不那種會主結(jié)交人的性格,以前因為農(nóng)家子弟,懂得認清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會特意結(jié)交人。現(xiàn)在也認清自己的身份了,他不需結(jié)交人搞好關(guān)系,只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好。不,對于像中年男子這種特意來交好,卻也不分討好的人,也不討厭的。
秦放道:“我在永州帶幾年,所以染上了幾分那邊的音,聽兄臺的音倒聽不出哪里的。”
中年男子笑了笑:“我走南闖北去的地方多了,所以每個地方的音都有一,混合在一起,也就聽不出哪里的了。永州那邊每年四月初不有那個集市嗎?各處的游商都會來,那個時候東西特別多,所以每年的四月初,我會去永州那邊,看看有沒有能掙錢的生意。”
秦放:“原來如此。”也沒有多說了。
中年男子:“兄臺哪里的?我丘州那邊的,大臺縣,我叫林大福,兄弟如果來大臺縣,可以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秦放道:“多謝,我京城這邊的。”
林大福一愣,因為秦放實在沒有京城的音,不他也沒有多糾結(jié)。
“相公,東西買好了。”楊海燕在一邊叫道。
“銀子……爹爹,銀子……”秦霖陽在一邊催他老爹來付錢。
秦放走了去:“你爹我沒銀子。”
秦霖陽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從自己的包包里摸啊摸,摸出兩文錢,遞給秦放:“給。”沒銀子的親爹,實在太丟臉了。
秦放不客氣的接了兩文錢,一把拎起他:“走了。”
秦霖陽開始掙扎:“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秦放放下他。
秦霖陽又拉拉他的手:“蹲下……蹲下……”
秦放看他。
“爹爹,你蹲下。”
秦放聽他的話蹲下。
秦霖陽繞到秦放的背后,然后往他的背上爬,但家伙手短腳短,怎么都爬不上去。
秦放:“我背你?”
秦霖陽拍拍他爹的肩膀:“坐這里。”說,他又指一邊在走的倆人,“那樣。”
秦放順看去,只見一個男孩坐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兩人有說有笑的。就算不認識他,但也依稀猜測的出,這應該父子兩人,不然不會這樣親密。
秦放反手把在自己背上爬的兒子拉了下來,然后又抱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坐穩(wěn)了。”
“嗯,坐穩(wěn)了。”秦霖陽瞬間覺得自己高了,他看向那邊的孩,然后眼中頗為得意。
那男孩子正和自己的爹爹聊的開心呢,感覺到有人盯自己看,他就回頭看了去,然后看到一個弟弟坐在他爹爹的肩膀上看自己。在男孩子的眼中,能這樣讓他坐的,自然自己的爹爹了。但,那個弟弟盯自己看干什么?男孩子下意識的對弟弟笑了笑。
秦霖陽本來正在攀比呢,他爹爹最高了,坐在爹爹肩膀上的他,也比那男孩子高了,所以很得意。可看到那男孩子對自己笑,他也不自覺的笑了。
大人自然不道孩子的眉眼官司,買了特產(chǎn),楊海燕準備給秦奶奶她買首飾,她想起杜家二嫂屈氏有首飾鋪子,打算去那邊。給別人掙錢,還不如給認識的人掙錢。“相公,我去杜二嫂的首飾鋪子吧。”
秦放:“聽的。”他兩手扶兒子,免得孩兒沒抓緊掉下來。
秦霖陽晃腿,一顆腦袋到處張望,好不得意。
楊海燕不道屈氏的鋪子在哪里,但她記得路,屈氏之前說,于問了秦將,讓他帶路。
楊海燕第一次去屈氏的鋪子,里面的下人自然不認識她,她也沒有道明身份,挑了幾件中意的首飾離開了。
接,今天買的東西讓下人先帶回府里,他一家三去了京城名的酒樓。
“幾位客人,里面請,在大廳用餐還去雅間?” 店二熱情的迎了上去。
楊海燕道:“就在大廳,選二樓靠窗的位置嗎?”又不什么說什么隱私的事情,在這種地方自然在外面吃才有意思。
店二道:“好勒,上面有靠窗的位置,幾位請。”
店二帶秦放一家子來到二樓靠窗的位置,他一家三坐了一桌,下人在他旁邊也坐了一桌。店二拿出菜譜:“客人想吃什么?”
熟客不用看菜譜會自己點菜的,像楊海燕這般第一次來的,不道有哪菜,自然看菜譜。不這菜譜和大家認為的菜譜不同的,菜譜一塊一塊的竹板,菜寫在上面,上面還有價錢。酒樓之所以這樣操作,用來每日酒樓關(guān)門的時候,方結(jié)賬,因為只算竹板就道每天的盈利了。
相處這個法子的人,還挺有想法的。
酒樓的菜色對楊海燕這個現(xiàn)代人來說不多的,只有十六個菜色,但在古代,一般人家吃飯也就兩三個菜,對他來說,這十六個菜色多了。
秦霖陽坐在孩童椅上道:“吃飯飯吃飯飯……”孩童椅特意做高的,這為了方孩子,酒樓還挺仔細的。
楊海燕問兒子:“你想吃什么啊?”
秦霖陽看看他娘,又看看店二,然后大人似的問:“有什么好吃的呀?”
噗嗤……楊海燕忍不住笑出聲,把寫菜名的竹板推到他面前:“你想吃哪個菜,就拿哪個竹板出來,每個菜都寫在上面了。來,今天讓我霖陽做主選菜,好不好呀?”
秦霖陽雖然不很懂他娘的意思,但孩兒喜歡新穎的東西,也喜歡新穎的玩法,在他的理解里,現(xiàn)在吃飯這件事就跟玩一樣了,他看十六跟竹板,然后又看他娘,伸出手指指自己,再指指竹板:“讓我拿嗎?”
楊海燕道:“對啊,讓你拿,你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拿吧。”說到這個,楊海燕倒想到了新的玩具,等回到家里畫出來,然后請京城的木工坊師父做出來。她跟所有當娘的一樣,都想把最好的給自己的孩子,但也道,孩子不能一味的寵愛,所以她該教訓孩子的時候,也不會留情。奈這古代,能給孩子玩的東西有限,有限到對她來說,太貧瘠了。也因此,她對孩子又多了幾分寵溺。
好在秦霖陽個乖孩子,不像一般孩子那么熊孩,不這個年齡的孩子,熊幾分,也帶幾分憨厚和可愛的。
秦霖陽好奇的拿起一根竹板,然后看了看她娘,慢慢的把竹板放到嘴巴里。楊海燕趕忙抓住他的手:“霖陽,你干什么?”
秦霖陽咧開嘴一笑:“吃呀。”
楊海燕:“……”然后看向秦放,意思很明顯,這你家的傻兒子。
秦放不想說了,他也無辜。
楊海燕道:“這個不能吃的。”
秦霖陽眨眨眼:“娘說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意思,這都她娘說的,他娘說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楊海燕哭笑不得了,怪她沒解釋清楚?不,她高估了這傻兒子的智商。不想想,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好似也什么都不清楚,反正她壓根兒都不記得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做了什么。
楊海燕解釋:“霖陽,這個不能吃哦。你看,你拿出這個竹板,然后竹板上寫字,我讓廚房根據(jù)這個字來做菜,明白嗎?”
秦霖陽愣愣的看他娘:“用這個做菜?”
楊海燕道:“對,來,這個竹板給二,讓二拿去做菜。”
秦霖陽把竹板給了二:“給,做菜。”
二接了竹板:“好嘞公子,公子還吃什么?”
秦霖陽又開始拿竹板:“這個、這個、這個……”一連拿了六個竹板,“給。”然后遞給二。
二接了竹板:“公子還嗎?”
楊海燕道:“且先來這,不夠再點。”然后又道,“給那邊每人上一碗雞蛋面。”指的下人那桌。
“好嘞,太太放心。”二道。
楊海燕又對秦放道:“相公可來點酒?”
秦放道:“這里的酒沒有家里的酒好喝。”不管米酒,還果酒,秦放這年喝不少的酒,都楊海燕給她準備的,所以外面的酒他真的看不上。
二道:“老爺有所不,我酒樓有專門釀酒的方子,我老板家祖?zhèn)鞯模葬劤鰜淼木坪屯饷?#57980;不同的,就價錢上貴了一。”
秦放一聽:“那來有一。”
二:“好嘞。”
二很快退了下去,沒一會兒,他又拿了兩盤子的點心上來了,還有一盤子的花生米:“客人請先墊墊肚子,菜很快就上了。”
秦放:“有勞。”
菜的確上的很快,酒樓的客人很多,上菜速度也一點都不慢。
秦霖陽拿筷子去夾魚肉,他已經(jīng)會自己夾菜了,就有亂夾。他夾別的菜楊海燕倒不怕,但夾魚肉讓楊海燕有怕,因為家伙會連魚刺一起夾進去。“吃魚魚嗎?娘給你夾。”
秦霖陽道:“好,吃魚魚。”
秦放喝了一二所謂的祖?zhèn)髅胤结劦木疲?#58938;喝了一就沒有喝了:“這酒不如你準備的好喝,論醇論香論沉,都不如你準備的酒。”
楊海燕心道,她準備的酒都在交易平臺上買的,只有錢,再醇、再香、再沉的酒都有。
“哦?客人好大的氣,我這的酒在京城里排的上名號的,不道客人說的比這香醇的酒什么酒?”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剛從這里走,聽到秦放的話,不由的停了下來,他倒沒有生氣,只頗為好奇。他仔細看這一家子,生面孔,不似對家派來搞事的。當然,誰家搞事也不會帶婦人和孩。
秦放聽他說話:“你這家酒樓的主人?”
男子道:“這家酒樓家父的產(chǎn)業(yè)之一。”只不酒樓生意不錯,他家里兄弟多,所以都想爭取酒樓,可父親誰也沒有給,只說誰最有出息,就交給誰管理。而這二說的祖?zhèn)鞯尼劸品阶樱?#57980;他父親買來的。這種酒釀出來之后,頗得大家的喜歡,所以從來沒有人說,這種酒比不上別的酒香醇。
秦放道:“少東家見諒,我倒不說這個酒不香醇,只我喝更加香醇的酒,這個和那個比起來,就差了。”
男子道:“兄臺客氣了,在下并沒有生氣,只好奇,我開酒樓的,自然追求更好的東西,所以才對兄臺中的更加香醇的酒有興趣。對了,在下叫施杰。”
秦放道:“少東家客氣了,我只喝那香醇的酒,卻也不道人家這酒怎么得來的,很抱歉,不能為你提供線索了。”
施杰一聽,有失望,卻也沒有生氣:“原來如此,那兄臺能否告訴我,這酒從處得來的?兄臺放心,在下也不會白你這個線索,這份情,在下會記。”
秦放道:“抱歉。”這酒他媳婦準備的,他也不道,但他不會把這個說出來。
施杰嘆氣:“既如此,那打擾了。”
吃好飯,下人去結(jié)賬,但沒一會兒,下人回來了:“將軍,酒樓說方才安慰少東家打擾了你吃飯,故而這頓飯他請了,免了我的飯錢,您看?”
秦放道:“不必,放下十兩銀子,只多不少就好。”
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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