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惡有惡報
    蘇婳睡得很沉,當(dāng)然聽不到。
    顧北弦起身,邁著一雙長腿,闊步走出去。
    把門關(guān)上。
    他吩咐門口的兩個保鏢:“看好蘇婳,若她少一根頭發(fā),我拿你們是問?!?br/>
    自從龍腰村事件后。
    保鏢們再也不敢疏忽,忙異口同聲道:“您請放心,顧總?!?br/>
    顧北弦離開醫(yī)院。
    帶著助理前往華府。
    去華府的路上,他跟柯北商量好了對策。
    經(jīng)過楚氏集團(tuán)的時候。
    他打電話把楚鎖鎖叫上了。
    楚鎖鎖知道情況不太妙,但是懼怕顧北弦,不敢不配合。
    一行人,浩浩蕩蕩驅(qū)車來到華府。
    一進(jìn)入大門。
    就看到狄娥正跪在地上,抱著華天壽的腿大哭。
    她邊哭邊喊道:“老爺子啊,我跟了你整整四十多年,為你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哇。你就因為這么點事,把我趕出去?你也太薄情了吧?!?br/>
    華天壽高仰著頭,不看她。
    柯北已經(jīng)打電話,把化驗結(jié)果告訴他了,包括保潔的供詞。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他頓時對狄娥失望透了。
    陪伴四十多年的女人,居然還有這么一副面孔。
    他又生氣又失望,一言不發(fā)。
    他這樣,狄娥以為還有緩和的余地呢,哭得更大聲了。
    她是唱戲的出身。
    天生一把好嗓子。
    雖然現(xiàn)在上了年紀(jì),可是嗓子卻和年輕的時候,沒有太大差別。
    哭起來那樣一個哀婉幽怨。
    看她這哭相,好像比竇娥還冤。
    狄娥悲悲戚戚地哭著說:“老爺子,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舍不得跟你分開,我們那么深的感情。”
    華天壽耐心失去。
    他怒氣沖沖地瞪著她,“蘇婳那小丫頭,交了天價學(xué)費,跟著我學(xué)手藝。別人三年才學(xué)到個皮毛,她三個月就出師了。人家現(xiàn)在在店里,無償?shù)亟o我?guī)兔?,工資分文不取。你倒好,竟然給人下藏紅花,要打掉她的孩子!人家小姑娘,和顧北弦結(jié)婚三年多了,好不容易才懷上孕,還是頭胎。要是這胎流掉了,以后想再懷,都難說了。你也是當(dāng)外婆的人了,怎么這么狠心?”
    狄娥怨道:“那花果茶是你自己拿的,怪不得我?!?br/>
    一提這個,華天壽就來氣。
    快要憋死了。
    他精明一世。
    沒想到八十多歲了,卻被枕邊人給算計了。
    那花果茶,是他親自交到蘇婳手上的。
    今后讓他以何面目去面對她?
    一想到,他差點親手害死她的孩子。
    他都愧疚得抬不起頭來。
    羞愧死了。
    他這輩子,就沒做過那么齷齪的事。
    華天壽越想越生氣,猛地抬起腳,一腳把狄娥踹倒在地上。
    “老爺子,你打我?你居然打我?”狄娥難以置信。
    她捂著胸口趴在地上,眼淚窩在眼圈里直打轉(zhuǎn)轉(zhuǎn),眼圈紅紅的,連鼻尖也是紅紅的。
    從小在戲班子里長大。
    哭戲什么的,她最擅長了。
    哭得那叫一個凄楚可憐。
    看得旁邊的傭人,都心軟了。
    可惜華天壽人在氣頭上,任憑她怎么哭,都不買賬。
    “我這輩子,從來不打女人,但是你實在太可惡了!”華天壽扔下這句話。
    一甩袖子,氣沖沖地走了。
    “老爺子,你等等我,等等我??!”狄娥從地上吃力地爬起來,就要去追。
    見狀。
    一直冷漠不語的顧北弦,偏頭看向身邊的楚鎖鎖,“來的路上,交待你怎么做的,都記住了吧?”
    楚鎖鎖十分為難,“可她是我親外婆,我下不了手啊。”
    “警方已經(jīng)查得一清二楚,物證找到了,你外公也向警方交待了,天壽閣的保潔也招了。人證物證俱全,你外婆設(shè)計給蘇婳下藏紅花,是謀殺。抓進(jìn)監(jiān)獄,最少判三年起?!?br/>
    楚鎖鎖哽咽,“我不想外婆進(jìn)監(jiān)獄。北弦哥,求求你,不要起訴她好不好?”
    顧北弦勾唇,“那你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去做,否則,你外婆就得進(jìn)監(jiān)獄。要么受點皮肉傷,要么進(jìn)監(jiān)獄,你二選一。”
    楚鎖鎖內(nèi)心做著艱難的斗爭。
    哪個都不想選。
    畢竟外婆是為了幫她出氣。
    她快要糾結(jié)死了。
    可是,她沒有不選的權(quán)利。
    許久。
    楚鎖鎖深吸一口氣,勉勉強強地說:“那好吧?!?br/>
    顧北弦眉眼淡漠,“那就按照我們提前說好的去做?!?br/>
    “好的,北弦哥?!?br/>
    楚鎖鎖快走幾步,追上狄娥,忽然手一揚,一耳光甩到她臉上。
    狄娥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難以置信地問:“鎖鎖,你干嘛要打我?”
    楚鎖鎖眼含淚花,說:“外婆,對不起。北弦哥說,我這樣做,他們就不會起訴你。他們不起訴你,你就不用進(jìn)監(jiān)獄了。外婆,我也是為你好?!?br/>
    狄娥剛要說話。
    楚鎖鎖又一巴掌甩上去。
    來的路上,顧北弦讓她用力打,否則不作數(shù)。
    他就杵在旁邊站著呢,她不敢作假。
    狄娥被打得半邊腫起來,疼得牙花子都酸了。
    她拔腿就跑。
    顧北弦隨身帶的幾個保鏢,大步向前,攔住她的去路。
    狄娥大聲喊家里的傭人:“來人,快過來幫我!”
    可是家里的傭人,都親眼看到她被華天壽打了。
    誰也不敢得罪華天壽。
    沒一個人上前來幫忙。
    “外婆,你就配合一下我吧。”楚鎖鎖上前,一巴掌又抽了上去。
    保鏢上前一左一右,把狄娥架起來。
    方便楚鎖鎖打她。
    楚鎖鎖一邊抽著她的臉,一邊不停地哭著說:“對不起,外婆,對不起。你聽我的話,現(xiàn)在受點皮肉苦,就不用去坐牢了?!?br/>
    她左右開弓,把狄娥的臉打得像陀螺,不停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就這樣,顧北弦還不滿意。
    他站在不遠(yuǎn)處,冷眼旁觀,語氣淡漠地提醒道:“楚小姐,你打得太輕了,在給你外婆撓癢癢嗎?這樣可不行啊,必須得按照我們提前說好的去做,才作數(shù)?!?br/>
    楚鎖鎖一咬牙,屈起手指,朝狄娥左邊臉上狠狠抓下去。
    她指甲做了美甲,指尖鋒利無比。
    這一抓。
    狄娥的臉登時就見了血。
    五道鮮紅的手指印,血淋淋的。
    狄娥疼得鉆心,半天緩不過勁兒。
    她一把抓住楚鎖鎖的手,厲聲道:“你瘋了?你抓我的臉干什么?”
    “外婆,原諒我,我也是為了保你,我真是為了你好,你要理解我?!闭f著說著,楚鎖鎖另一只手又抓上去了。
    比剛才還要狠。
    抓得狄娥都要疼死了。
    她從小就愛美。
    自從嫁給華天壽后,平時什么都不做。
    整天就泡在美容院里,把一張白生生的面皮,保養(yǎng)得風(fēng)韻猶存。
    六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十幾歲。
    臉又白又嫩,皺紋也不多。
    可是今天這張昂貴的臉,卻被楚鎖鎖破了相。
    左右兩邊臉頰火辣辣的,她抬手摸一把,一手的血。
    她氣急敗壞,再也受不了,猛地掙開保鏢的束縛,一把推開楚鎖鎖。???.BIQUGE.biz
    噔噔噔,往后退去。
    楚鎖鎖穿著細(xì)高跟鞋,被她這樣一推。
    撲通摔倒在地上。
    身子大喇喇地朝后摔去。
    好巧不巧。
    后面放著一盆巨大的仙人球。
    “??!”
    一聲尖叫,響破云霄!
    楚鎖鎖差點疼暈過去!
    夏天衣服穿得薄,她整個后背都被那尖利的刺扎穿了。
    那刺太尖,太硬,仿佛刺穿了她的身體,她的靈魂。
    萬箭穿心一般的劇痛!
    密密麻麻!
    這時門外響起尖銳的警車聲。
    一聲緊似一聲。
    短短幾分鐘。
    警車戛然停在華府門口。
    柯北身著警服,帶著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沖進(jìn)來。
    看到他們,狄娥慌了!
    一改平時的鎮(zhèn)定自若,像只無頭的蒼蠅一樣竄起來。
    楚鎖鎖也慌了!
    她忍著劇痛爬起來,跑到顧北弦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北弦哥,你答應(yīng)我的。你答應(yīng)我,不抓我外婆的,你怎么能言而無信呢?”
    顧北弦嫌棄地甩掉她的手。
    撣撣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信用是跟人講的,你是嗎?”
    他語氣輕蔑,“你不是。”
    撂下這句話,他轉(zhuǎn)身就走。
    楚鎖鎖愣了。
    片刻后。
    背后傳來她凄厲的慘叫聲,“北弦哥,你耍我!”
    顧北弦勾了勾唇。
    那笑很好看,卻冷極了。
    像高山之巔的雪,又像極寒的冰。
    經(jīng)過柯北的時候,顧北弦淡淡道:“抓人吧,柯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