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章 李源景的底氣
沈川的語氣是一點都不客氣,楊景輝愣了愣,心中的火氣頓時上來了,你們當(dāng)我是傻子嗎?還給境外組織提供情報,危害國家安全,你怎么不說他給外星人提供情報?
他的火是起來了,但也只能在心里燒,卻不敢發(fā)出來,還的咧嘴笑笑,只是他的笑有點難看。
“好,我?guī)銈內(nèi)ィ ?br/>
王波、黃達、秦志鵬一人一個小黑屋,沈川見到他們的時候,神情都很輕松。估計因為他們是學(xué)生,而且剛剛進行審訊時間不長,所以沒有遭到什么特殊對待,氣氛還算和諧。不過,沈川很清楚,要是王波、黃達還有秦志鵬依然不承認,等到了晚上,各種手段就上來了。
王波和黃達還有秦志鵬見到沈川,剛要打招呼,沈川一使眼色,三個家伙很聰明的閉上了嘴。
沙胡把證件舉了起來:“這是我的證件,你們涉嫌勾結(jié)境外情報組織,危害國家安全,請你們跟我回去接受調(diào)查。”
三個人愣了,看向沈川,見到沈川眨了下眼睛,三人的心穩(wěn)定下來。
閻王說道:“走吧!”
王波、黃達、秦志鵬乖乖的跟著閻王往外走,沙胡看了一眼楊景輝。
“這個案子很大,他們的身份信息暫時需要保密,這個你能懂嗎?”
楊景輝嘴角抽了抽:“明白,我會把他們這個傷害案撤銷。”
沙胡很滿意的點點頭;“不錯!”
看著沈川他們離開,楊景輝深深吸了口氣,其實他心中有火不敢發(fā),一是,109局他真的惹不起,連事先給張桐通風(fēng)報信的勇氣都沒有。二是,這次他們抓回來的這些學(xué)生,都他媽的什么人啊。有一個袁哲,都讓他感到有壓力了,后來又跑出個不知道什么來歷的江海峰,現(xiàn)在更他媽的牛逼,109局都跑出來給這些學(xué)生站臺,把人接走了。別說什么危害國家安全,鬼信他都不信。
而這時,他終于知道,自己預(yù)感的麻煩來自哪里了。不是109局,而是張桐。雖然說,109局來接人,就算他通知張桐,張桐也擋不住,但事實是人在他手中被接走的,這個鍋他就得背。
“麻痹的!”楊景輝爆了句粗口,“這叫什么事兒啊。”
他這個年紀也不指著升遷了,能在這個位置,平平安安,消消停停干到退休就心滿意足了,可誰曾想,以為抱上了大腿,最后發(fā)現(xiàn)抱的是攪屎棍,好處沒得到,卻弄了滿身屎。
“唉!”
楊景輝重重嘆了口氣,不管愿不愿意,這事兒他得通知張桐。
……………………………………
面包車上,沈川看著秦志鵬三個人問道:“怎么樣,沒遭罪吧。”
“沒有!”黃達嘿嘿一笑:“他們很客氣。”
沈川一翻白眼:“客氣?如果我不把你你們撈出來,等到了晚上,你們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客氣了。”
“老大,去哪?”開車的閻王問了一句。
沈川說道:“去水木吧,把他們送回去!”
“好!”
沈川拿出電話打給袁哲:“他們我接出來了,馬上會學(xué)校。”
“這么快?”袁哲很意外,“我剛下車。”
沈川說道:“就是接個人,進去兩句話的工夫,能用多長時間。”
袁哲半天沒有說話,最后說了一個字:“艸!”然后掛斷了電話。
很快,破面包就到了水木大門口,遠遠的沈川就看到袁哲和江海峰蹲在路邊抽煙,時不時的看看路口。
“嘎吱!”
面包車停在了兩個人面前,袁哲和江海峰見到沈川下了車一愣。
“你在哪弄的這輛破車?”
“破車?”沈川笑呵呵的說道:“信不信,你開輛法拉利,都不一定能跑得過這輛破面包車。”
王波、黃胖子還有秦志鵬下了車,袁哲和江海峰哈哈大笑著,跟他們擁抱。
“怎么樣,都沒事兒吧。”江海峰問道。
王波說道:“這能有什么事兒!”
“行了,你們先回寢室,這兩天千萬不要惹什么事兒。”沈川轉(zhuǎn)身就要上車。
“你還要去哪?”袁哲問道。
沈川說道:“你以為這事兒就完了?顧家會善罷甘休?”
袁哲一皺眉,眼中厲芒一閃:“就算你考上張桐又怎么樣,別他媽的把老子逼急了,不然見到顧榮一次打一次。”
江海峰回頭看了一眼學(xué)校,把嘴里的煙頭吐在地上踩了一腳:“你說的麻煩,應(yīng)該是在學(xué)校吧。”
沈川笑了,對袁哲說道:“看看大壯,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但腦子就比你轉(zhuǎn)得快。”
袁哲一撇嘴:“哥們我光明磊落,最討厭他那種沒事就琢磨事的人,陰險狡詐。”
“艸!”江海宇說道:“你就承認你蠢得了,非要犟嘴。”
秦志鵬憤慨的說道:“警察都把我們放了,學(xué)校憑什么要處理我們?”
沈川嘆口氣:“大學(xué)就是一個小型社會,明明白白的叢林法則,在社會上能看到的不公平,在大學(xué)里基本都會其特有的方式出現(xiàn)。學(xué)生之間的攀比,明爭暗斗,這些不用我說,你們都有感受。”
幾個人點頭,除了秦志鵬,不管是袁哲和江海峰還是王波和黃達這個胖子,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讓他們更早接觸到了人性陰暗的一面,懂得這個社會有多殘酷。在一些事情上,比大多數(shù)普通人看得都明白。
普通學(xué)生之間還好說,但在學(xué)生會以及各個社團中,勾心斗角、相互排擠、爾虞我詐的現(xiàn)象非常嚴重。在學(xué)生會,一個普普通通的干事,只要他手中有那么一點權(quán)力,他就敢把這點權(quán)力,轉(zhuǎn)化成實際利益裝入自己兜里。
但不管怎么說,學(xué)生之間的斗爭還是嫩了些。教授之間,學(xué)校管理層之間的名額分配,利益輸送才是最明顯的。他們一句話,就能輕輕松松否定你很長時間的努力,就像有書生氣的官場,但真的能夠毀了你的前程。
沈川又嘆口氣:“無論是哪里,就是身在象牙塔,又有幾人不是逐利的,不管是權(quán)是錢還是名。所以,不要講什么道理,權(quán)大于法,獸性代替了人性,邪氣掩蓋了正氣,有些時候是沒道理可講的。”
“你們回寢室吧,我走了!”沈川上了車。
…………………………
李源景拿著保溫杯,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他怎么都沒想到,警方還沒給出定論,校委卻先有動作了,而且還這么快。
此時會議室內(nèi),已經(jīng)坐了幾個人,除了坐在主位上分管德育、宣傳工作的副校長鄭啟業(yè)外,還有主管政教處的兩名校務(wù)委員,一個叫孫學(xué)禮,另一個就是任耀春。這也是為什么,他能保下王超的原因,畢竟在這方面,他有很大的發(fā)言權(quán)。
“老李來了,坐!”鄭啟業(yè)有些胖,說話的時候笑瞇瞇的,看起來一團和氣,但在場的誰都知道,這老東西就是個笑面虎。
李源景是中文系主任,級別真的不低,是跟鄭啟業(yè)這個副校長一個級別,但他是搞教學(xué)的,在權(quán)力方面,跟搞行政的沒法比。尤其是這老頭脾氣很犟,大半輩子都在教書育人,很看不慣校委有些人的做派,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在袁哲他們出事之后,才會愁眉不展,因為他說情根本就不管用,有的時候可能會適得其反。
李源景泰然自若的坐下來,雖然他還不知道袁哲他們都已經(jīng)回到學(xué)校了,但因為沈川的承諾,心里可是底氣十足。
在場的人都了解李源景,此時看到他如此泰然自若的樣子,心里一陣驚疑。這老東西一直都很護犢子,學(xué)生犯錯違紀,只要他們處理嚴重一點,他跑過來拍桌子罵,今天出了這么大事,怎么反而一點都不著急了?難道轉(zhuǎn)性了?不可能啊,就是老母豬能爬樹了,這老東西也不會轉(zhuǎn)性。
鄭啟業(yè)呵呵笑著說道:“老李,我想你也能知道,我們找你開這個會的目的。”
李源景打開保溫杯,呼嚕一聲,喝了口茶,然后吧唧吧唧嘴:“水還有些燙。”
鄭啟業(yè)眼睛一瞇,臉上依然掛著笑:“前一段時間,我的一個學(xué)生來看我,拿了一盒雨前龍井,知道老李你愛喝茶,給你均出來一點,一會散會之后去那里拿。”
“這感情好!”李源景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散會之后我就去拿,也不怕大家笑話,我一輩子就愛茶,見到好茶……”
“李教授!”孫學(xué)禮毫不客氣的打斷李源景,“關(guān)于茶葉,咱一會再說,還是先說說你那幾個被警察抓走的學(xué)生吧。”
李源景眨眨眼,裝糊涂的說道:“他們怎么了?被警察抓走就抓走了唄,犯錯誤被警察抓不是真正常嗎?”
嗯?在場的人又都愣住了,這老東西是不是真的轉(zhuǎn)性了,還是腦袋進水了,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呵呵呵!”
任耀春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們可不是犯錯,而是犯法,一字之差,天地之分,差別可是很大的。”
孫學(xué)禮說道:“李教授,大家都知道,你對學(xué)生的感情,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這無可厚非。師如父,徒如子,大家都理解,可你對他們的縱容放縱就不對了。以前你的學(xué)生違反校紀校規(guī),我們做出處理,你護著他們,跑過來說情,沒問題,畢竟都是孩子,誰沒有犯錯的時候。可這一次,他們犯了法,你還想護著,這就真的是非不分了。”
“犯法?”李源景問道:“警方那里已經(jīng)定了性?”
孫學(xué)禮一愣,緊接著說道:“這倒沒有!”
“砰!”李源景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嚇了眾人一跳。
“警方都沒定性,你們到給定了性,認為他們犯了法,你們就這樣為人師表,教書育人的?”
李源景這么一吼,孫學(xué)禮的臉有些掛不住了,頓時陰沉下來:“他們沒犯法,警察怎么可能抓他們?既然抓了,就證明他們的犯罪證據(jù),已經(jīng)被警方掌握。”
“哈!”剛才李源景只是裝腔作勢,并沒有生氣,可聽到孫學(xué)禮這番話,生生給他氣笑了。
“孫學(xué)禮,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進大學(xué)里來的,這么無知的話你都能如此理直氣壯說出來。既然你不懂,那就讓我來教教你,在案子沒有定性之前,罪犯都只是嫌疑人。”
孫學(xué)禮說出那番話就后悔了,現(xiàn)在被李源景教訓(xùn),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李源景心里這個爽啊,多少年他的心情都沒有這么舒暢過了,而且今天底氣十足,就算今天把這幫家伙得罪死了,也無所謂,因為他手上有王炸,只要扔出來,就能把他們炸死。
“知道嫌疑人這三個字是什么意思嗎?用不用我給你解釋解釋?”這老頭是得理不饒人,心里琢磨著,怎么能把孫學(xué)禮給擠兌死,擠兌不死也得讓他吐血。
鄭啟業(yè)打圓場的說道:“老李,消消氣,消消氣。接二連三出現(xiàn)打架事件,而且影響都那么惡劣,甚至已經(jīng)達到了刑事案件程度,對學(xué)校聲譽影響太大了,學(xué)禮同志也是著急,所以沒經(jīng)過思慮,說錯話也是可以原諒的。”
任耀春說道:“李教授,案件定性與否,罪犯與嫌疑人有什么區(qū)別,其實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毆打同學(xué),致使受害學(xué)生重傷住院,這是不是事實?”
李源景一笑:“你這話說的一點水平都沒有,真都懷疑,你這個教授評級能評上,是不是花了錢。”
不只是任耀春,就連鄭啟業(yè)臉色都變了,這樣的話,不管是不是真的,就算是開玩笑,都不能在這種場合說,李源景這個老東西瘋了嗎?
任耀春咬著牙說道:“李教授,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李源景拿起保溫杯,很愜意的喝了口水:“任教授,正好我跟你的意見相反。我認為飯不能亂吃,因為吃壞了肚子是小事,還有可能把人吃死。但亂說話沒事啊,你看誰亂說話把自己說死的?就比如你,不是一直活蹦亂跳的嗎?”
“李源景!”任耀春怒吼一聲,“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亂說過話?”
“遠的不說,說了估計你也不會承認,咱就說說剛才,這一分鐘都沒過去呢,就算老年癡呆,也不會忘。”李源景又不緊不慢的拿起保溫杯,“案件定性與否怎么就不總要?警方都沒定性,他們把人打成重傷,怎么就成為事實了,這不是你胡說八道是什么?”
孫學(xué)禮冷笑一聲:“被打的學(xué)生,已經(jīng)指認了他們,難道還有假嗎?現(xiàn)在那個學(xué)生的家長都已經(jīng)找到了學(xué)校,非常強硬的要求處理這些打人的學(xué)生,如果我們不盡快做出處理決定,要是他們鬧起來,對我們學(xué)校的影響有多大,李教授你不會不知道吧。”
李源景身體向后一靠,冷笑一聲:“這么說,你們已經(jīng)做出了處理決定,那還叫我過來干什么?”
鄭啟業(yè)又開始和稀泥:“老李,就算做出了處理決定,也得征詢你的意見。”
“哼!”李源景哼了一聲,“那就讓我聽聽,你們想怎么處理。”
任耀春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對袁哲、江海宇、王波做出嚴重警告,留校察看處分。對黃達、秦志鵬做出開除學(xué)籍處分。”
李源景看向任耀春,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記得不久前,任教授就力排眾議,保下了一個叫王超的學(xué)生。他勾結(jié)校外黑惡勢力,對女學(xué)生圖謀不軌,毆打男同學(xué),而且在學(xué)校和社會上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比這一次要嚴重得多,為什么沒有開除他,能給我個解釋嗎?”
任耀春好像知道李源景會提出這個問題,所以很淡定說道:“因為他及時對受害者作出了賠償,并得到了受害者諒解,這在法律上都可以減輕處罰。”
任耀春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你不是跟我說法律嘛,現(xiàn)在我就給你說法律,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李源景暗暗嘆口氣,他無話可說了,要想讓顧家達成諒解,根本就不可能。人家不要錢,要的是口氣。
鄭啟業(yè)問道:“老李,你對這樣的處理結(jié)果,有什么意見沒有?沒關(guān)系,如果你有不同的意見,可以提出來,我們大家可以再商量。”
聽到鄭啟業(yè)的話,李源景一笑:“行了,別來這一套了,你們叫我過來,其實就是個形式。”
鄭啟業(yè)眼睛又瞇了一下:“老李,你這叫什么話,既然叫……”
鄭啟業(yè)話沒說完,就被李源景揮手打斷:“什么話,人話,你們這不是形式主義是什么?還問我意見,我說出意見,你們能采納嗎?”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政教處處長張懷清說話了:“李教授,既然我們詢問您的意見,只要是合理的,我們肯定會采納。”
李源景嘲諷的說道;“合不合理,還不是你們說的算?就算不合理,只要對你們有利,也是合理的。就算合理,對你們沒有利,也是不合理的。這么多年,你們不都是這么干的嗎?當(dāng)我老眼昏花,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嗎?”
李源景拿著保溫杯,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校長那里坐一會。”
任耀春冷笑一聲:“去校長那也沒用,這件事情的處理結(jié)果,誰也改變不了。”
李源景停下腳步,慢慢轉(zhuǎn)回身,笑瞇瞇的說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川禾實業(yè)你們都知道吧。”
眾人一愣,都很疑惑,川禾實業(yè),他們當(dāng)然知道,可這老東西提川禾實業(yè)干什么?尤其是看到李源景笑瞇瞇的樣子,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川禾實業(yè)董事長,通過一個朋友找到我,要給學(xué)校捐3到5億建圖書館,不過他有一個要求。如果警方對袁哲、江海宇、王波、黃達、秦志鵬撤了案,學(xué)校就不能對他們做出任何處理,不然就撤銷這次捐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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