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S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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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訪莫名其妙變成了粉絲見面會。
李維斯看著自己的“小老婆”,心情有點復(fù)雜,一方面覺得自己的私生活已經(jīng)完全沒有秘密可言,一方面又覺得如果有這樣一個迷弟當調(diào)查員,通過審核應(yīng)該是比較容易的事情。
如果告訴他“大老婆”就是宗處長本尊的話,應(yīng)該就更容易了吧?
不過還是算了,給宗銘留點兒臉吧。
“要簽什么?”李維斯在書桌上抽了一根簽字筆,問他。
“簽‘小胡和小王永遠在一起’就行。”不知道是小胡還是小王的調(diào)查員迷弟捧大臉說,“我老公也是你的粉絲,我昨天跟他說我今天要家訪軒轅飄飄,他還不相信,太太我能和你合張照嗎?拿回去打我老公臉。”
結(jié)婚證在人家手里卡著,李維斯只能有求必應(yīng):“好的,別發(fā)到網(wǎng)上行嗎?”
“放心吧。”迷弟掏出手機和他拍了一張合影,說,“太太,你真的是宮以晴的粉絲嗎?”
李維斯道:“那張照片只是巧合,那天我去機場送人,恰好遇上粉絲應(yīng)援被拉壯丁了而已。我沒有刻意粉過哪個明星。”
迷弟捂心:“那就好,我還愁怎么才能說服你脫粉呢,宮以晴背景很不干凈,我怕你粉下去將來被打臉。”
“哦?”李維斯詫異,“這話怎么說?”
“我老公是個娛記。”迷弟說,“他跟宮以晴已經(jīng)一年多了,挖了很多她的料。有些東西是商業(yè)機密,他不能對我說,但有一次他喝醉酒,說宮以晴母女倆都不是一般人,尤其她媽媽,很可能是哪個大老板或者高官的……嗯嗯,就是那個……你懂的。”
李維斯默然,這兩天他被卷進粉絲大戰(zhàn),也有讀者過他一些宮以晴的黑料,勸他脫粉的,其中就有一個帖子提到宮以晴的老爸是千年大烏龜,她老媽長期和某大人物保持著通|奸的關(guān)系,宮以晴出道就是那個大人物推的,還有人說宮以晴根本就是他老媽養(yǎng)的瘦馬。
i粉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總能挖出一些連國安局都挖不出來的猛料。
不過長線跟蹤的狗仔都能說出這番話,這些料八成不是空穴來風(fēng),李維斯想了想,跟他交換了一下微信:“如果你老公追到什么特別的料,麻煩給我透點兒消息。”
迷弟雞血地問:“太太你們是不是在查什么案子啊?和宮以晴有關(guān)嗎?”
李維斯否認了:“沒有,只是她要主演我的劇,我想關(guān)注一下她的背景……你知道的,粉絲大戰(zhàn)很可怕,我不想再被卷入了。”
“是啊是啊,娛樂圈那一套牽扯到作者身上真的很討厭啊。”迷弟唏噓道,“我們都為太太你揪心呢。”
李維斯贊同點頭:“我的工作比較特殊,又加上馬上要結(jié)婚了,實在不想給宗銘惹麻煩……對了,和他做訪談的那位大姐是誰啊,看上去很嚴肅的樣子。”
“我領(lǐng)導(dǎo)。”迷弟說,“可厲害了呢……不過我看宗處長也很厲害的樣子,應(yīng)該沒什么要緊。”
樓下客廳,兩個很厲害的人正在做問答。
女調(diào)查員:“您睡在床的哪一側(cè)?”
“靠衣柜的一側(cè)。”
“李先生有什么特殊的愛好嗎?”
“愛我。”
“……我指日常生活。”
“愛我。”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李先生的身高和體重?”
“一米八二,七十公斤。”
“鞋子多大碼?”
“43。”
“內(nèi)衣?”
“比我小一號。”
“請直接回答一下。”
“180。”
女調(diào)查員合上小冊子:“你們在跨國婚姻的同時還申請了中國綠卡,您知道,我國不支持雙國籍,這就意味著他將來要放棄美國公民的身份。”
“這是他自己的決定。”宗銘說,“他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女調(diào)查員扶額,“您不擔(dān)心他無法適應(yīng)國內(nèi)的生活嗎?”
“他這些年適應(yīng)得很好,而且他本身就是唐人街長大的。”宗銘說,“我尊重他的決定。”
“我們查到您在三年前和他在拉斯維加斯注冊結(jié)婚過。”女調(diào)查員說,“當時他才十九歲,未至法定結(jié)婚年齡,您知不知道您的行為放在國內(nèi)是違法的?”
宗銘沉默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說:“首先,拉斯維加斯實行的是美國婚姻法,十九歲是可以結(jié)婚的,其次,我并沒有將那次的婚書在當?shù)仡I(lǐng)事館備案,所以它在國內(nèi)是無效的,我并沒有任何違法行為,再次,他現(xiàn)在年滿二十二歲,已經(jīng)符合我過婚姻法規(guī)定。
頓了頓,翹起二郎腿,說:“最后,這件事涉及我局一項秘密行動,具體情況恕我無可奉告。”
“你們?nèi)昵暗幕橐鲆彩敲孛苄袆拥囊徊糠謫幔俊?br/>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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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們現(xiàn)在的婚姻是真實的,還是另一項秘密行動的需要呢?”女調(diào)查員板著臉問。
“當然是真實的。”宗銘說,“我國法律神圣不可踐踏,作為執(zhí)法人員我怎么會欺瞞移民局呢?”
美國法律就不神圣并可以隨意踐踏了嗎?女調(diào)查員一頭黑線,接著問:“我注意到申請結(jié)婚后不久您就聘請李先生做了您的助理,并推薦他加入刑事偵查局。據(jù)我所知李先生從前只是一名幼教,您憑什么認為他可以勝任這樣的職位呢?”
“您就是因為這個才懷疑我們在執(zhí)行另一項秘密任務(wù)嗎?”宗銘失笑,“女士,我們并沒有在拍諜戰(zhàn)劇,沒必要假扮兩夫妻。”
嘆息一聲,說:“好吧,你執(zhí)意要問,我就回答一下吧,事實上他是為了照顧我才作我的助理的,之前我提到過,春天的時候我受過很嚴重的傷……他實在是太愛我了,不放心我一個人繼續(xù)工作,所以要求一直陪在我身邊。你知道,他比我小十二歲,撒起嬌來我完全沒有辦法抵抗。”
女調(diào)查員臉上的黑線都要擺不下了,完全無法想象他看上去陽光健氣的未婚夫撒起嬌來是什么一番景象。
“這都是因為愛啊。”宗銘搖頭感嘆,“本來我沒打算這么早結(jié)婚的,但遇上這樣愛我的男人,只有用婚姻來回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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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暴擊的女調(diào)查員收起問卷,關(guān)閉錄音筆:“家訪到此結(jié)束,這些我都會如實上報。”
“我們多久能拿到結(jié)婚許可?”宗銘關(guān)心地問,“我岳母要給我們算八字排婚期,你知道,現(xiàn)在酒店不太好定,如果拖太久可能會比較忙亂。”
女調(diào)查員看了他半天,無奈地說:“我想你們可以隨意定了。”
雖然這兩個人的結(jié)婚申請透著各種詭異的感覺,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們非常相愛。
愛,是一種由兩個人共同營造的,無處不在的細節(jié)構(gòu)成的奇妙的氛圍,語言、眼神、小動作,甚至不經(jīng)意間的站位……雖然這位一身大男子氣概的宗處長一直在強調(diào)對方如何愛他,但事實上他才是真正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一個。
閱人無數(shù)的調(diào)查員暗暗感嘆,這種人看上去異常強大,實際上一旦感情發(fā)生意外,他們才是最容易受傷害的那一種。
“謝謝。”宗銘心領(lǐng)神會,知道這是面談通過的意思,“還要看看家里其他地方嗎?”
“不用了。”女調(diào)查員掏出手機呼叫手下,“我和小王下午還有一個家庭要走訪,這就告辭了。”
兩分鐘后,李維斯跟迷弟小王同志從樓上下來,宗銘走過去,順手摟住他的腰:“家訪結(jié)束了,我們送送兩位吧。”
李維斯和他輕輕抱了一下,松開,和他并肩送兩名調(diào)查員出門。
女調(diào)查員去開車,小王站在門口小小聲地問李維斯:“對了,太太,馬上就是你寫文六周年的紀念日了,我們讀者一群想做個周邊慶祝一下,有個姑娘家是開皮帶廠的,想問問你腰圍多少,好定做一份送給你。”
“啊,那怎么好意思。”李維斯無法想象自己的筆名設(shè)計成皮帶扣是個什么景象,頭都炸了,“不用了,我沒量過,家里也沒有皮尺。”
“七十六公分。”宗銘言簡意賅地說,伸手往他腰上一挎,“用不著皮尺,我的手比皮尺準。”
李維斯:“……”怎么家訪之后明顯感覺他淫|蕩起來了?
“我記下了!”小王一頭的粉紅泡泡,儼然已經(jīng)成為李奆奆和宗處長的cp粉。
李維斯看看左手的大老婆,又看看右手的小老婆,心情有些一言難盡。
漫長的家訪終于結(jié)束,一周之后,李維斯和宗銘接到了移民局的通知,告訴他們審核通過,可以去民政局領(lǐng)證了。鑒于李維斯為刑事偵查局工作,屬于有特殊技能的專業(yè)人員,所以他的綠卡申請也被加急審核,預(yù)計五到六個月就能批復(fù)下來。
也就是說,他馬上就要成為一個普通的中國已婚男性公民了!
收到通知的當天,宗銘拉著李維斯去照了一張大紅背景的雙人照,然后沖進民政局,趕在人家下班之前領(lǐng)到了屬于他們的大紅本。
站在民政局門口,李維斯被明晃晃的太陽照得有點兒眼花,暈暈乎乎的問:“我們這就結(jié)婚了?”
“結(jié)婚了。”宗銘欣賞了一下結(jié)婚證,將兩本都收起來,揣在貼身的口袋里,忽然伸手攬住李維斯的腰:“我可以提個要求嗎?”
“什么啊?”
“我想吻你。”宗銘站在婚姻登記處巨大的幕墻前,問他,“我可以吻你嗎?”
李維斯腦子一懵,訥訥道:“什、什么?”
“我可以吻我的丈夫嗎?”宗銘微微垂著眼,作為一個傳說中的老司機居然不太敢看李維斯的眼睛,視線對著他的鼻尖,小聲嘟噥,“中國就這一點不好,也沒個牧師說,還得我自己主動索吻。”
李維斯終于明白他在說什么,看著他微微變紅的耳朵,一道細細的紅線從他耳背上慢慢顯現(xiàn)出來,仿佛一道蔓藤緩緩生長,最終伸入他的發(fā)際線。
宗銘居然在緊張,似乎還臉紅了……李維斯心跳倏然加快,看著宗銘帥氣的面孔,微揚的眉峰,挺直的鼻梁,輪廓優(yōu)美的嘴唇,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周圍人來人往,登記結(jié)婚的,協(xié)議離婚的,路過的,賣糖炒栗子的,賣滾雪球的……冬季溫暖的陽光從梧桐樹的枯枝間灑落下來,照在他們身上,暖暖的,甜甜的,像鋪天蓋地的蜜糖,甜蜜了整個喧囂的世界。
宗銘身后的幕墻上,是八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見證永恒,相守一生”,八個字的中間,是一面金色的國徽。
最樸素的祝福,最神圣的鑒證,還有什么比這一刻更適合留下他們的初吻?
“你可以吻新郎了。”李維斯伸手攬住宗銘的脖頸,微微踮起腳尖湊上去,嘴唇碰在他的嘴角。
宗銘的手臂倏然收緊,幾乎將他嵌進自己的胸膛里,火熱的嘴唇蓋在他的唇瓣上,輾轉(zhuǎn)深吻。李維斯仰頭回應(yīng),生澀而真誠地,沉溺在這個始料未及,又水到渠成的熱吻當中。
路過的行人驚訝地駐足,有人鼓掌,有人吹起了善意的口哨,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從母親懷里掙扎下地,用手里的泡泡槍給他們吹了漫天的泡泡,嬌嫩的嗓音在冬季的暖陽里如同天使之聲:“結(jié)婚啦!結(jié)婚咯!”
無數(shù)透明氣泡在半空中飄落,折射陽光,綻放出七色光彩。李維斯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放空狀態(tài),只聽到氣泡炸裂的輕微的“啪”、“啪”聲,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在他耳邊不停重復(fù):“結(jié)婚了,結(jié)婚了。”
我結(jié)婚了……和我等了三年的,最愛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于分開,慢慢張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朝夕相處熟悉無比的面孔,忽然同時有一種嶄新的,想要一探究竟的感覺。
“今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想不想出去住?”宗銘嗓音暗啞,眼神中卻流淌著溫柔而璀璨的光明,“溫泉酒店?鄉(xiāng)間別墅?或者現(xiàn)在去機場申請直升機航線,夜幕降臨之前我們就能到海邊,找個溫暖的沙灘去露營……”
李維斯松開他的脖頸,伸出小指勾著他的手:“我想回家。”
“……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