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S3.E19.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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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氣候比較干燥,李維斯睡著睡著就覺得喉嚨疼,想起來喝口水,整個人卻忽然被魘住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團團包裹,令他仿佛困在半透明的胞衣里,怎么也掙扎不開。
迷茫間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危險的念頭——宗銘!
李維斯奮力一振,撕開包裹他的力量,猛地坐起身來:“宗銘!”
細微的震顫回蕩在看不見的空間里,仿佛有微弱的電流在他腦海中流竄,李維斯緩緩轉身,只見宗銘躺在他身側,高大的身軀幾不可查地顫抖著,大顆的汗珠順著鬢角滾落下來,兩鬢的藤蔓紋身殷紅如血。
“宗、宗銘……”李維斯有些恐慌地低聲喚他,想起數(shù)月前那個超級腦爆發(fā)的夜晚,宗銘也是這樣渾身震顫、汗出如漿。
他以為出院以后他已經好了,卻原來他只是一直在壓抑而已……
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喚,宗銘在他的注視下緩緩張開眼睛。
那是一種非常陌生的冷漠的審視,宗銘靜靜看著他,漆黑的眸子在暗夜中流動著難以形容的冰冷的意味,仿佛他完全是一個陌生人。
李維斯從沒見過宗銘流露出這種酷厲剛硬的神情,雖然他一向是冷靜自持的,但身上總洋溢著溫煦甚至狡黠的氣質,令人安心。此刻的他卻像是喚醒了另一種人格,一種被超級腦深深根植的,隨時隨地窺伺本體的陰暗的人格,危險而詭譎。
“宗銘?”李維斯小心翼翼接近他,伸手去擦他額頭的冷汗,“你醒一醒,你……呃!”
宗銘如同蟄伏的獵豹忽然掠起捕食,猛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李維斯從來不知道他的手這么大,這么冷,這么有力。宗銘的手指如同鐵鑄的一般,卡著他的喉嚨一點點收緊,將空氣一絲絲擯棄在喉管之外。
死一般的寂靜,李維斯瞬間窒息,幾乎聽見自己的喉骨正發(fā)出脆弱的斷裂聲!他掙扎著想要扒開宗銘的手,但堪堪摸到他的手腕便失去意識,頹然昏厥過去。
“李維斯……reeves!”恍惚中有人在耳邊大聲喊他的名字,“perrey!”
“不不不……”有人在按壓他的胸腔,捏著他的下巴將空氣吹進他的喉管里,“perrey!不不不……醒醒!”
李維斯深吸一口氣,氣管發(fā)出尖銳的疼痛,終于睜開眼來。宗銘汗涔涔的面孔就在他眼前,溫熱的水珠從下巴上掉下來,砸在他胸口,聲音微微發(fā)顫:“reeves?”
“……”李維斯張了張嘴,喉嚨劇痛,無法發(fā)聲。
宗銘跨坐在他身上,幾近恐懼地看著他,大手由上到下?lián)徇^他的面孔,仿佛在確認他還活著。
李維斯干澀地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告訴他自己已經醒了。宗銘的手指停留在他下巴上,神經質地顫抖著,慢慢蜷起,良久閉了閉眼,啞聲說:“對不起。”
超級腦引發(fā)的震顫已經平復,微風從半開的窗戶外面吹進來,房間里彌漫著秋夜干爽的桂花香氣,李維斯終于徹底恢復神智,抬手握了握他的手腕。
宗銘一語不發(fā),翻身下床,站在床邊擼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脫掉幾乎濕透的睡衣丟在地上,赤身走進浴室。
嘩嘩的水聲響起,李維斯頭疼欲裂,惡心胸悶,休憩片刻坐起身來,拿起床頭的水杯喝水,手止不住地哆嗦。這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他從來沒有嘗試過休克的滋味,那種身不由已墜入黑暗的感覺簡直令人絕望,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忍不住地害怕,恐懼,想逃。但他知道宗銘不是故意的,此時此刻,他甚至比他還害怕,還恐懼……
水聲停歇,宗銘披著浴袍出來,走到床邊撫了一把他的頭發(fā)。
冰涼的水珠從宗銘的發(fā)梢掉下來,他身上冷得幾乎沒有溫度。
快十一月了,他不該洗冷水澡……李維斯抬手觸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放松些。宗銘的大手滑下去摸到他的下巴,抬起來輕輕摸了摸他喉結兩側腫起來的淤青,眼中氤氳起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而痛苦的神色。
李維斯以為他會向自己道歉,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走了。
李維斯靜靜坐了一會兒,慢慢躺了下去,迷迷糊糊睡著了。
后半夜宗銘沒有回來。
天大亮的時候李維斯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夢里他走在拉斯維加斯的街道上,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勾著他的肩膀。他們穿過一個個小巷,仿佛在跟蹤什么人,四周嘈雜而喧囂,小型噴泉被微風吹拂,飄來淡淡的水汽,有人在街邊拉小提琴,“匈牙利狂歡節(jié)”奏得風生水起。
他們走進一個大廳,有人向他們解說著什么,然后忽然傳來野獸怒吼的聲音,一頭巨大的棕熊從天而降,人立起來向他撲來,巨大的嘴巴噴濺出腥臭的唾液,染著紫黑色血液的巨爪狠狠向他揮來!
槍聲響起,有人抓著他的手在尖叫的人群中飛奔,他踉踉蹌蹌地摔倒了,看到地上躺著一具被啃咬過的尸體。
尸體瞬間化作喪失,抱著他的脖子向他臉上啃了過來,枯瘦的帶著碎肉和血絲的雙手緊緊扼住他的咽喉……
“啊!”李維斯大叫著驚醒,幾乎被自己嘶啞的聲音嚇到,枕頭濕透了,他不知道出了多少冷汗。
脖子上傳來悶悶的疼痛,昨晚被宗銘掐過的部位紅腫起來,嗓子里面更是不用說了,咽口口水都疼。
李維斯在床上坐了很久,才緩慢地爬起來去洗漱。從衛(wèi)生間的鏡子里,他看到自己臉色蒼白,眼中帶著蛛網般的紅血絲,脖子上有一個烏青的手印。宗銘的手勁太可怕了,估計能徒手捏死一頭牛。
李維斯覺得自己應該憤怒,最起碼應該生點兒氣,但他心底里完全沒有這種情緒。他恨不起來,也怒不起來,他只是擔心,擔心宗銘會內疚,會自責,會遠離他。
遠離他。
李維斯捏著牙刷的手頓了一下,心里忽然煩躁起來,一種交織著惱火和后悔的情緒瞬間占據(jù)了他的腦海。現(xiàn)在他倒是生氣起來了,但生氣的不是宗銘,而是生氣昨晚為什么會發(fā)生那樣的事——如果他們沒有回帝都,沒有住進這座房子,甚至沒有動過吳曼頤那張碟片,是不是這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了?
他直覺什么東西被改變了,再也回不去了,他討厭這種改變,他想要從前那樣溫暖平順的日子繼續(xù)下去,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該發(fā)生的不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
李維斯有些氣急敗壞地洗漱著,幾乎捏斷了牙刷,牙齦被戳痛了,他恨恨將它丟進洗臉池,而后又撈起來洗干凈,扔在鏡柜里。
他覺得毛巾十分不順眼,好像和他有仇,洗發(fā)水也超級難聞,仿佛放了無數(shù)他最討厭的生姜。他摔摔打打地洗完澡,將洗漱用品一股腦丟在浴缸里,又像個傻逼一樣把它們重新?lián)炱饋頂[好。
他拿起了剃須刀,總算理智還在,在把自己英俊的面孔弄破相之前放棄了這項危險的工作。
八點五十,李維斯穿著立領t恤從臥室出來,他是在宗銘的衣柜里找到這件衣服的,穿著有點大,一看就是偷來的。
焦磊拎著四個巨大的購物袋從外面回來,一臉的陽光燦爛,仿佛沒有切蛋之前的巴頓,對全世界都充滿深沉的愛。他看到李維斯身上寬大的衣服,哈哈笑著說:“你在扮滄桑嗎?領導的衣服挺好看啊哈哈哈哈但完全不適合你,我穿還差不多……這件挺貴的吧?”
李維斯生無可戀地看著他,忽然意識到有個會察言觀色的哥們是多么重要了。
“我買了早點,包子稀飯涼拌菜,還有新鮮的葡萄。于大夫說早餐得搭配點水果才有逼格……呃不對,是有營養(yǎng)。”焦磊絮絮叨叨地說著,將購物袋放進廚房里,拎著早餐放在餐桌上,“領導呢?”
“我去叫他。”李維斯估計宗銘在二樓,順著扶梯上去找他。焦磊聽出他聲音不對,擔心地問:“你感冒了嗎?嗓子怎么啞了?”
“上火。”
“那給你燉個冰糖梨啊?”焦磊問道,不等他回答,已經去廚房找燉鍋了。
二樓一上去是一個小小的過廳,鋪著米色短毛地毯,擺著一個純白色的吊籃椅,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審美。臥室的門虛掩著,李維斯輕輕敲了敲,推門進去,看見宗銘靠在窗前的小沙發(fā)里,沉沉睡著。
這是吳曼頤的房間,家具都是溫婉華麗的歐式風格,罩著純白的半透明防塵罩,讓人無端想起斂房那些蓋著白床單的尸體,冰冷而了無生氣。宗銘裹著黑色浴袍,突兀地出現(xiàn)在一片白色當中,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李維斯只往前走了兩三步,他就驚醒了,瞇著眼睛看向他的方向,緩慢地站起身來。
他們面對面看著對方,一時間詭異地沉默了,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但是李維斯知道自己絕對不想聽任何道歉,于是先開口了:“去吃飯,焦磊買了早餐。”
宗銘揉了揉臉,走過來,伸手想要像平時那樣搭他的肩膀,但放棄了,改而握住門把手,說:“走吧。”
李維斯莫名其妙生氣起來,又想摔毛巾扔牙刷以及丟洗發(fā)水了。
他們沉默地下樓,焦磊在客廳里打電話,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諂媚:“于醫(yī)生,嘿嘿,是我啊,焦磊,你起來了么?吃了么?冰箱里有我包的粘豆包,你熱一下就能吃……沒事我就是問候一下你,那什么,于果在嗎?我能和他說說話嗎?”
那頭大概是于果接了電話,焦磊立刻高興起來,不是面對于天河那種局促的討好,而是發(fā)自內心的真的高興:“于果啊,我是你石頭叔啊,嘿嘿,我也想你了,你記得有空去給菠菜澆個水啊,后院的小樹苗也要澆水,別澆太多啦,淹死個屁的就完蛋了,我們明年就沒果子吃了啊!”
李維斯忽然特別羨慕他這種萬事不走心的性格,昨晚的事?lián)Q了焦磊會怎么做呢?和宗銘打一架然后把他送進精神病院嗎?
這想法讓他有些想笑,于是嘴角勾了一下。
焦磊打完電話,回頭看見他們下來,立刻用自己熱情洋溢的問候緩解了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哎呀媽呀,領導你還沒換衣服啊,你跑到上面去干啥了?你們昨晚搬到樓上去住了么?那我可以住大臥室么?書房的沙發(fā)床有點兒小,我的腳懸空了一晚上都有點腫了。”
“那張沙發(fā)床好像還能再拉開一截。”李維斯坐到餐桌前,說,“一會兒我研究研究。”
“咦是嗎?我咋沒發(fā)現(xiàn),沒事我自己弄吧。”焦磊說,“你還是別說話了,嗓子這么啞,我給你燉了冰糖梨,一會兒好了叫你吃。”
李維斯之前沒發(fā)現(xiàn)他居然有人|妻屬性,雖然五大三粗像個炮仗似的,過起日子來卻特別踏實,又是種田又是做飯,擱在末世種田文里一定是最受歡迎的男主角。
宗銘去臥室換了衣服,出來坐到李維斯旁邊,像往常一樣打開稀飯蓋子擺在他面前,又拆開一次性餐具將勺子遞給他。李維斯不知為何稍微高興了些,現(xiàn)在好像任何和往常一樣的事情都能讓他稍微高興一些。
他覺得自己特別懷舊。
喉嚨腫痛,喝稀飯都困難,但李維斯直覺自己不喝完的話可能宗銘會難過,于是忍痛全部喝完了。
飯后焦磊收拾廚房里那一堆新買的食材和生活用品去了,李維斯有些頭疼,回主臥躺在床上假寐,不知不覺睡著了。
恍惚中有人推門進來,他張開眼睛看了一眼,是宗銘,抱著一套基佬紫筆記本手機以及手表,說:“東西送來了,你睡吧,我裝好了叫你。”
宗銘坐到窗前的沙發(fā)椅上,打開筆記本下載安裝各種app。李維斯側過身向著他的方向,枕著自己的胳膊看他忙碌,t恤拉鏈滑下去一截,露出受傷的脖子。宗銘感受到他的視線,轉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伸長胳膊摸了摸他的后頸,拇指輕輕摩擦他的喉結,問:“疼嗎?”
“不。”李維斯違心地說,繼而覺得太假,又說,“有點麻。”
宗銘的眼神非常復雜,復雜得以李維斯的筆力都無法準確描述。少頃他垂下眼,松開了手,說:“我今晚搬去樓上住。”
李維斯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反對,但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想反對,半天才說:“我一會兒去給你收拾床鋪。”
“我自己弄,你睡一覺。”宗銘說著,低頭繼續(xù)鼓搗電腦。
至始至終他只在把他救醒的那一刻說了那一句“對不起”,再沒有說過任何道歉的話。但李維斯覺得他把一些東西裝在心里了,比說出來糾結一萬倍。
李維斯暗暗嘆了口氣,問他:“于哥會有辦法嗎?”
宗銘的手頓了一下,說:“回頭問問他。”
李維斯有點安心,于天河那么厲害,一定能想到辦法的吧,還有刑事偵查局的專家……等他們抓住一個活的,完好無損的超級腦,也許能找到解除它的辦法。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李維斯感覺自己好多了,喝了焦磊燉的冰糖梨,嗓子似乎消腫了一些,說話也順暢起來。
工作必須要開展了,宗銘將他二十萬字的百合宮斗文全部打印了出來,一張一張貼在墻上,總結了一個非常詳細的大綱,給他分析問題:“你的主角三觀太正,太溫吞,為了讓兇手注意到你,必須把她扭過來……她現(xiàn)在對淑妃是尊敬和信任的,你得讓她變得有野心,把淑妃當做往上爬的墊腳石。”
李維斯一個頭兩個大:“她和淑妃又沒有仇,淑妃還幫了她那么多,她為什么要黑化啊?”
宗銘說:“讓梅妃殺了她的好閨蜜王才人,她為了給王才人報仇,決定利用淑妃弄掉梅妃,這樣邏輯就成立了——淑妃對她再好,也比不上王才人的發(fā)小情誼。”他在紙上迅速寫著主角后續(xù)的心路歷程,“等梅妃倒臺了,主角感受到權利和寵愛的滋味,開始真的黑化,假意投效皇后,作為臥底潛伏在淑妃身邊,弄死淑妃,下一個目標就是皇后了,期間還要打臉,打嬤嬤的臉,打太監(jiān)的臉,打云姑姑的臉……”
李維斯夢幻般聽著他架構人物關系,感覺自己比他真是差遠了,如果宗銘早點去百合頻道寫文,估計就沒孫萌什么事了,先死的肯定是他——他的腦洞太變態(tài)了!
“她的cp也要改,現(xiàn)在是年上養(yǎng)成,不行,改成虐戀情深。”宗銘口若懸河地說,“主角巴結諂媚,裝白蓮花邀寵,時間長了內心的苦悶需要宣泄,所以把cp當成發(fā)泄的對象。她一邊各種欺辱和虐待她,一邊又覺得內疚,痛苦,然后就開始自殘……哦對,她要用色|相勾引皇后,身上不能帶傷,你知道有什么看不出傷痕的自殘方式嗎?”
這問題把李維斯難住了,倒是焦磊跑來出主意:“扎針呀,容嬤嬤就是這么折騰紫薇的!”
“扎針能行嗎?”宗銘不太相信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問于天河:“天河,用針扎人能留下傷痕嗎……不是尸體,是活人……哦,那要扎哪里啊?扎多少會被看出來?”
那頭于天河特別詳細地給他介紹了一遍,問:“你要干什么啊?改行當兇手嗎?”
“沒,我就想知道怎么自殘可以不傷著自己的身體。”
于天河驚悚了:“你要自殘?你良心發(fā)現(xiàn)覺得自己作孽太多要贖罪了嗎?”
“我在寫小說。”宗銘說,“焦磊說嬤嬤扎針看不出來。”
“神經病!”于天河斥道,“這種事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你自己不會百度嗎……等等你寫什么小說啊?你瘋了嗎?你從小到大寫的作文都沒及格過!”
“我屬于大器晚成。”宗銘說,“你要用發(fā)展的眼光看待我偉大的人生。”
于天河沉默兩秒,掛了電話,連罵都懶得罵他了。
接下來的大半天,他們都在討論“如何把一本溫馨和諧宮斗文改成一本暗黑虐戀宮斗文”的重大課題。作為真正的作家,李維斯最后居然被小組邊緣化了,完全插不上嘴,宗銘和焦磊倒是相談甚歡,一個負責把握讓主角黑化變態(tài)的大方向,一個負責提供讓瓊瑤奶奶都虎軀一震的狗血梗,簡直雙劍合璧,所向無敵。
李維斯成了書記員,替他們記錄整理討論結果,一邊感嘆宗銘學識淵博,閱變態(tài)無數(shù),一邊感慨焦磊四百集臺灣倫理劇沒白看,果然滿腦子都塞滿了電閃雷鳴的撕逼大戲。
他說喜歡貓膩蝴蝶藍唐家三少什么的,完全是胡扯吧?他的書單里應該都是《邪醫(yī)王妃——冷漠王爺別追我》、《蘿莉媽咪帶球跑》之類的女頻文吧?
不知道讓他們倆合寫一個文,會不會紅透半邊天?
到晚上十點多,新的大綱已經徹底整理起來了,洋洋灑灑寫滿了十張a4打印紙,李維斯生無可戀地看著瘋狂過山車一般的劇情,天津大|麻花一般的人設,感覺這應該是軒轅飄飄人生中最后一部作品了。
除了筆名自殺,他再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別的選擇。
“明天開始寫正文吧。”宗銘拍拍他的肩膀,“今晚早點睡,好好休息……我上去了。”
“我?guī)湍闶帐啊!崩罹S斯跟他上了樓,把防塵罩收起來,鋪上干凈的被單,還想擦擦桌子拖拖地,被宗銘阻止了:“下去睡吧,我自己弄就行。”
李維斯點點頭,獨自下樓,回到主臥躺在床上,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沒做。
想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等宗銘。
他好像已經習慣等他了。
這習慣不好,要改。
應該不難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春風不解風情,吹動少年的心……
這兩天太忙了嚶嚶嚶嚶……不過我會堅持日更的!
已經六十四天了有木有!!!
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