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S7
187,
“有人來!”宗銘注射血清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 超級腦正在復(fù)活的邊緣,聽力極為敏銳,“至少四人, 就在門外!”
李維斯心中一凜,側(cè)耳細(xì)聽, 卻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宗銘輕輕按開通話器,頻道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仿佛瞬間消失了, 連喘氣的聲音都沒有!
顯然,霍克更換了頻道,他已經(jīng)知道他們藏在這里了。
克拉克夫人可能已經(jīng)被識破, 被徹底控制, 此刻,趕來圍捕他們的人就站在主控艙外, 隔著一道門埋伏在他們離開的必經(jīng)之路上。
李維斯雙手握槍, 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一想到霍克那張波瀾不驚的致郁臉就覺得心浮氣躁,惡向膽邊生。
系統(tǒng)還在運行,歷史抹除即將完成,宗銘將手|槍上了膛, 道:“過來,小心他們破門……”
話音未落,“轟”一聲巨響, 李維斯只覺耳鼓一陣劇痛,眼前強光一閃,整個人被強勁的氣流沖得一個后背撞在墻上,又重重摔倒在地!
整個主控艙的艙門都被轟掉了,正好砸在李維斯右腿上,他在眩暈中掙扎著把門從腿上掀下去,剛要爬起來,就被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抵在了額角。
一個陌生的聲音道:“別動,否則我立刻打死你!”
李維斯凝固不動,那人繳了他的槍,抓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拖起來仔細(xì)看了看,對身后的人道:“是他,尹俊河。”
霍克語調(diào)平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別動,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站起來……孔京,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別告訴我你不會說英語,卻能看得懂全英文界面的‘旗魚’系統(tǒng)。”
原來他是對宗銘說的,李維斯在劇烈的眩暈中微微抬起頭,看到宗銘站在幾米外的主控臺前,雙手握槍,槍口對準(zhǔn)抓著自己的人。
“如果你敢開槍。”宗銘無視了霍克的警告,黑眸死死盯住挾持李維斯的人,聲音帶著酷烈的殺意,“我保證你死得比他快一百倍。”
李維斯近乎迷戀地看著他冷若冰霜殺氣騰騰的臉,不知為何絲毫不覺得恐懼,只覺得腎上腺素飆升。
這不合時宜的萌點也是要命了……他無奈地啐了自己一口,視線微挪,看到抵著自己的人穿著加布林制服,胸前的金屬牌上刻著“航海長”的名銜。
“如果我是你,就不說這種大話。”霍克緩慢地掏出槍,上膛,對準(zhǔn)宗銘,“現(xiàn)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孔京,如果你跟你的男朋友乖乖繳槍投降,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我也勸你別說大話。”宗銘冷冷道,“你算老幾?”
霍克笑了笑,道:“這艘核潛艇正在駛出美國領(lǐng)海,現(xiàn)在我是這里的老大,我讓你們干什么,你們就得干什么,這是你們能夠活下去的唯一的方法。”
宗銘也笑了,血紅的藤蔓正在他耳后蜿蜒蔓延,讓他的笑充滿張狂詭異的力量:“好大口氣,老實告訴你,我們金同志都放不了這么大的屁!”
霍克的笑容尷尬地凝固在嘴角,冰山臉殺機陡現(xiàn):“斃了他們!”
電光石火之間,李維斯看到宗銘眼角往右下方一瞥,槍口朝左上方微不可查地一抬,當(dāng)下福至心靈,猛地往前一撲,順著他眼神的方向俯趴在地。
“砰!砰!砰!”三聲槍響,仿佛爆豆子一般在耳邊炸開,李維斯右臂一陣劇痛,不知哪里噴過來**辣的粘液,嘩一下灑了他半脖子。
回頭,航海長怒目圓睜,左眉上方一個巨大的血洞,龐大的身軀轟然落地,濃稠的血液和著腦漿汩汩奔流。兩米開外,宗銘整個人像彈簧一般飛身而起,一個側(cè)翻落到李維斯身邊,一把將他扯起來拖到身后。
霍克的子彈落空了,打在宗銘擋在身前的電腦椅上,卡在了鋼板里。
航海長那槍擦著李維斯的右上臂飛了過去,貫穿了一層薄薄的皮肉,血流了不少,但其實沒什么大礙。
兔起鶻落,整個對決不過數(shù)秒,情勢卻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航海長血濺三尺,被宗銘近距離爆頭,身體躺在地上,腦漿卻有一半粘在李維斯脖子上。
霍克失去了挾制對手的人質(zhì),但宗銘和李維斯也被堵死在了狹小的主控艙里。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或者還有航海長腦漿的氣味,霍克瞪大眼睛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喃喃道:“**……”
確實很**,沒有航海長,加布林就是個瞎子,別說開進(jìn)加勒比海,開出美國都成問題。
霍克十分后悔當(dāng)時沒換個人破門,沒想到航海長的身手這么差。
哦,也許也不算差,只是對手太強……霍克深吸一口氣,抬起槍口對準(zhǔn)宗銘:“孔京,這是你這輩子最不該殺的一個人……”
“我又沒收你錢,輪不到你說該不該。”宗銘耳后的紋身已經(jīng)全部顯現(xiàn),血紅的藤蔓襯著剛剃的光頭,視覺沖擊力max。他張開五指擦去李維斯側(cè)頸的血污,一把抹在控制臺前屬于航海長的工作椅上,語氣也張狂到max,“上一個弄臟他身體的人已經(jīng)被我變成屎拉出去了,不過我最近胃口不太好,你的航海長就留給你自己吧。”
霍克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壓抑地干嘔了一下。
李維斯用盡全身每一個細(xì)胞的力氣才沒有笑場。難得宗銘這種戲精本精,才能把這么傻逼的臺詞說得這么帶感……不對,以他的水平應(yīng)該編不出這種對白吧?
媽的,這好像是我十九歲的時候?qū)懙亩唐危裁磿r候把我的專欄洗了一遍?
李維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整個人風(fēng)中凌亂,宗銘還在繼續(xù)他影帝級的表演。霍克被他的話激得勃然大怒,手指已經(jīng)扣上了扳機,然而就在這時,宗銘忽然神色一斂,正色道:“典獄長,我倒是要提醒你,不要向不該殺的人開槍,否則你就要和你的核潛艇一起在大西洋底長眠了!”
霍克眼神一閃,手指頓住。宗銘好整以暇地說:“你想想清楚,你現(xiàn)在是要為一個死人報仇,還是趕緊為自己找一個新的航海長?”用槍口指著艙內(nèi)的弧形顯示器畫了個半圓,“如果是后者,那我們不妨談?wù)劊徊m你說,我恰巧會用‘旗魚’導(dǎo)航。當(dāng)然,如果你非要和你的航海長生死相隨,那我就只能認(rèn)命了,大家同歸于盡吧,祝你們在天國幸福,阿門。”
如果換一個環(huán)境,霍克絕對不會和要挾自己的人合作,然而形勢永遠(yuǎn)比人強,他已經(jīng)把dhs的人全部鎖在了ab艙里,把自己人調(diào)上了關(guān)鍵崗位,一小時前航向也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加布林必須回到鯊魚島,他現(xiàn)在必須有一個新的航海長。
霍克的槍口幾不可查地垂了一點,宗銘敏銳地察覺了,立刻又給他添了一把火:“我的要求很簡單,不管你要把這艘潛水艇開到哪去,上岸后必須釋放我和尹俊河,從此以后我們分道揚鑣,兩不相欠。”
這個要求十分合理,簡直可以說是大方了,霍克略一思考便知道這是一筆對自己來說非常劃算的買賣。
事實上,只要把潛艇開進(jìn)加勒比海他就能解除靜默,和鯊魚島聯(lián)系,到時候加布林號就不需要人導(dǎo)航了,他有的是機會處理這兩個危險的朝鮮殺手。
想必死去的航海長也不介意讓他的仇人多活幾天吧?
“ok。”霍克慢慢將槍口垂下,道,“我可以任命你為新的航海長,孔京,但我需要你的保證。”他指了指李維斯,“把他交給我,我保證沒人會對他不利,只要你幫我把加布林開到目的地,我就把他還給你,讓你們遠(yuǎn)走高飛。”
宗銘眉毛一豎,怒意立刻爬上雙眼,抬手便用槍指住了霍克:“你他媽說什么?”
“我說你得把尹俊河交給我!”霍克也強硬起來,舉槍與他對峙,“這是我的底線,我不可能把這艘船交給一個無法控制的陌生人,我需要你的保證!”
“去你媽的保證!開槍吧,看誰手快!”
“讓我去。”李維斯緩緩抬手按住宗銘的槍管,對他道,“自由總要付出代價,有你在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
宗銘?yīng)q疑不決,李維斯湊近他耳邊,看上去是在吻他,卻低聲耳語道:“讓他把我送去b艙,我有話要問伊藤健太。”
宗銘低頭與他吻了一下,視線在墻壁的顯示屏上一掃,對霍克道:“好,我同意,但必須讓他待在我能二十四小時監(jiān)控的地方。”指了指b艙的監(jiān)視圖像,“就這兒。”
霍克猶豫了一下,克拉克夫人暫時被囚禁在醫(yī)務(wù)室,再把尹俊河送過去顯然不合適。禁閉室、單人監(jiān)房都離主控艙極近,以孔京的身手很容易被突破,不安全。
ab艙已經(jīng)被全面封鎖,確實是一個適當(dāng)?shù)倪x擇,a艙是尹俊河曾經(jīng)待過的,有他的熟人,所以b艙最為安全。
“可以,我親自送他去b艙。”霍克收槍,向身后的獄警擺了擺手,命他們讓開一條通路,之后對李維斯做了個“請”的手勢。
“萬事小心。”宗銘拉著李維斯的手吻了一下,低聲道,“有什么話說直接對攝像頭打暗語。”
李維斯點點頭,越過全副武裝的獄警,跟霍克往b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