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S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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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晟的“努力”之下, 針對第九基金的各項審查終于慢慢停歇。超快穩(wěn)定更新小說,本文由 。。 首發(fā)
在此期間, 何英自然是做足了“鞠躬盡瘁”的戲碼,跑上跑下,各方打點, 鬧到最后連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 差點以為真是唐晟救下了nine。
演戲的最高境界也不過如此吧……當(dāng)接到懷特先生第二次面談邀請的時候, 何英不禁感嘆自己年輕的時候為什么沒去演戲,搞不好這把年紀(jì)都能拿到大滿貫了呢……
這一次的會面地點仍舊在懷特的海濱別墅, 鑒于上一次雙方的氣氛比較尷尬, 所以這一次大家都省了那些個虛頭巴腦的問候與周旋, 何英一上來便將一沓子罰款單和發(fā)|票什么的往茶幾上一拍:“該做的我都做了, 懷特先生,我兒子呢?”
懷特對唐晟這次的辦事效率還是比較滿意的,微笑頷首, 道:“您的努力有目共睹, 我僅代表第九基金對您表示誠摯的感謝。”
何英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道:“我不需要你的感謝,我們生意人講究一手錢一手貨——我兒子呢?”
懷特對她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社交方式也是沒辦法了,只得一刀切入正題:“抱歉,我們能力有限,沒能找到綁架唐熠先生的兇手,所以也沒辦法把他帶回您的身邊。”
見何英臉色一變,立刻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通過river公關(guān)部門的一些努力, 我們得到了一段關(guān)于他的視頻。”
“在哪兒?”到底母子連心,何英迫不及待地問道。
懷特微微一笑,打開茶幾上的pad,按了播放鍵。
畫面上是一個空闊的房間,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墻壁上內(nèi)嵌的顯示器里正在播放bbc昨天上午發(fā)布的最新時政新聞。一個穿著白色病號服的少年坐在墻角的地板上,抱著膝蓋將自己蜷成極小的一團,修長的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抖動著。
雖然畫面中的人低著頭,只能看到半張臉,但五官身形都與唐熠極為相似。何英豁然動容,無法抑制地捂著嘴流下了眼淚,喃喃道:“小熠,我的小熠……”
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唐熠看上去瘦得非常厲害,隔著單衣也能看出嶙峋的肩胛骨,纖細(xì)的手腕和腳踝布滿未愈的紅痕,顯然之前曾被人粗暴地捆綁過。他的精神似乎不大正常,整個人蝦一般緊緊蜷縮著,嘴唇輕輕蠕動,可惜視頻沒有聲音,聽不到他在自言自語些什么。
視頻只有短短三分鐘,之后便黑屏了。何英看著空白的屏幕忍不住哽咽出聲,宗銘怕她傷心過度舊病復(fù)發(fā),連忙拿了藥伺候她吃下去。
懷特全程抱臂睥睨著他們,嘴角露出驕傲不屑的笑意。
何英閉目休憩片刻,慢慢緩過神來,雙目之中現(xiàn)出堅毅冷峻的神色,道:“懷特,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抱歉,我們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只能為您做這么多了。”懷特優(yōu)雅而強勢地說。
何英道:“一段視頻能證明什么,我又怎么能確定他現(xiàn)在還活著?”
“這段視頻是昨天上午錄制的,畫面中的bbc新聞里播放的都是最新消息,您現(xiàn)在就可以查證。”懷特氣定神閑地呷了口紅茶,道,“向我們提供視頻的人還有句口信要我捎給你,唐夫人,他說,唐熠是他尊貴的客人,只要唐輝珍惜他們之間寶貴的友情,他保證會精心招待這個可愛的孩子。”
何英深呼吸,冷冷問:“他打算關(guān)我兒子多久?”
懷特微笑著道:“這就要看唐輝先生了,什么時候他能解決自己和唐晟的麻煩,讓一切回到正軌,什么時候您的小兒子就會回到您身邊。”
何英沉吟片刻,道:“如果唐輝他做不到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懷特憾然道:“不過您是個生意人,一定知道什么叫做交易,什么叫做價值。”
何英臉色蒼白,太陽穴的血管糾結(jié)地顫動著,但終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失態(tài),堅定地道:“好,你們的要求我會找機會轉(zhuǎn)告唐輝,唐晟也會忠實履行與river之間的合同。但我有個要求,我必須親眼看見我的小兒子。”
不等懷特回答她便站起身來,傲然道:“你不用急著拒絕我,也不用再跟我打什么官腔,我看出來了,你不過就是個碎催,不中用的,我還是找個能做主的談吧——你告訴博伊爾一聲,等我和律師團商議好唐輝的官司怎么打,就親自去美國找他,希望他能給我看點不一樣的東西。”
懷特尷尬地抽了抽嘴角,臉上倨傲的神情變得十分難堪,但誠如何英所說,他是做不了任何決定的,糾結(jié)半天只能無奈地點頭:“我會轉(zhuǎn)告博伊爾先生的。”
“謝謝。”何英扶著宗銘的手往門口走去,臨走還不忘插刀,“再見懷特先生,希望博伊爾不像你這樣浪費我的時間!”
懷特:“……”
三個小時以后,武警醫(yī)院。
宗銘將唐熠的三分鐘視頻投影在桑菡病床上方,等大家全都看完了,才道:“懷特不給我們視頻原件,這是我用隨身帶進去的微型**翻錄的。視頻里的人始終沒有正臉,但我想應(yīng)該是唐熠沒錯。”
桑菡死死盯著投影,三分鐘幾乎都沒怎么眨眼,沉沉道:“是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胸上方,“他這里有一個琴吻,是從小練琴留下的,獨一無二。”
唐熠皮膚稚嫩,從小拉琴難免在胸口留下印記,久而久之便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繭子。宗銘將視頻拉近細(xì)看,果然在那人微敞的領(lǐng)口看到一個粉紅色的琴吻。
桑國庭欲言又止,在某些尺度和距離的極為敏感的問題上來回糾結(jié)了一圈,還是沒好意思問出口——畢竟是親兒子,還是給他留點兒臉吧……
然而桑菡眼光一掃便看出了老爸臉上那不和諧的表情,冷冷道:“爸,你不用擔(dān)心我進監(jiān)獄,我們發(fā)乎情止乎禮,他十七歲未成年我很清楚!”
桑國庭以手扶額,一副嗶了狗的表情。一干下屬紛紛低頭回避,表示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
這種時候只有宗銘能救場了,戲精處長立刻干咳一聲將話題轉(zhuǎn)上正途:“嗯,那什么,能肯定是唐熠就好,那么問題來了,從這段視頻里我們能推斷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眾人紛紛重整表情,從尷尬的早戀話題回到捍衛(wèi)世界和平的保密會議當(dāng)中。李維斯為了捧老公的場,先說:“墻上的新聞是昨天上午bbc的最新時政要聞,所以時間是沒錯的,至少唐熠截止昨天上午還活著。”
“那他會不會在美國呢?”焦磊問,“他們給他看的是bbc新聞。”
“中國也能看bbc啊。”李維斯說。
焦磊耿直地道:“那不是要翻墻么?綁匪還那么好心幫他翻墻看bbc啊?”
桑國庭:翻墻這種事就不要光明正大地在會上說了好嗎?
“他精神看上去不太好。”于天河及時打斷了棒槌男友不著調(diào)的發(fā)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我懷疑他的ptsd發(fā)作過,看來對方在轉(zhuǎn)移他的過程中并沒有使用超級腦控制他的病情。”
這也是所有人最擔(dān)心的一點——博伊爾的人也許不會傷害唐熠的性命,但這孩子的情況太特殊了,失去唐輝的保護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慢慢精神崩潰。
“他會堅持下去的。”桑菡看著定格的視頻,忽然突兀而堅定地說,“他一定會。”
宗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道:“除了時間,還能推斷出什么?”
焦磊撓頭道:“視頻沒聲音,沒辦法做音頻分析,關(guān)押的房間沒有窗戶,也完全看不出外面的景色。”
李維斯將視頻改成05倍速,指著唐熠的手道:“他的手指一直在動,會不會是在用什么密碼給我們傳遞信息?”貌似很多美劇都這么演。
宗銘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搖頭:“不是摩斯碼,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規(guī)律,可能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在發(fā)抖而已。”
桑國庭也搖頭:“這個視頻明顯是用房間里的固定監(jiān)視**拍的,唐熠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拍他,所以也不可能用密碼跟我們說什么。”
就在這時,桑菡忽然抬起身來,瞪大眼睛道:“等等!”
大家都被他嚇了一跳,李維斯忙扶住他后背,以免他身上的傷口又崩開了。桑菡將唐熠手指的抖動來回看了幾遍,道:“這不是ptsd引起的手指痙攣,他在敲曲子,在打節(jié)奏!”
眾人愕然,桑菡和著唐熠的節(jié)拍在床沿上叩了幾下,道:“是,是這個節(jié)拍,‘he'irate’!他在敲‘he'irate’!”
焦磊茫然:“那是什么?”
“《加勒比海盜》。”李維斯說,隨即問桑菡:“你確定他在敲《加勒比海盜》的曲子?”
“沒錯。”桑菡篤定地說,“我不太懂嚴(yán)肅音樂,所以他偶爾會拉一些電影插曲給我聽,這一首‘he'irate’我有一陣子很喜歡,他專門錄了單曲存在我手機里。”說著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打開唐熠錄的單曲兩相對照,果然和視頻里人質(zhì)手指叩動的旋律一模一樣!
“那么,這意味著什么呢?”宗銘蹙眉沉思,喃喃道,“唐熠只是因為孤獨或者恐懼用音樂自我安慰,還是猜到綁匪會錄下他的視頻發(fā)給我們,所以刻意留下線索?”
桑菡微闔雙目平靜片刻,道:“他是刻意的。”
“哦?”宗銘挑眉,“你怎么確定?”
“首先,這首曲子不是他喜歡的,他平時心情不好或者壓力大的時候,最常拉的是海頓。”桑菡說,“他對音樂的欣賞閾值比我高很多,不可能用流行曲來安慰自己。其次,我們倆全程參與過鄭氏綁架案,他很清楚綁匪會錄下人質(zhì)的視頻發(fā)給家屬以勒索贖金。”
宗銘想了想,附和道:“不錯,你說得有道理。”
桑菡喘了口氣,接著道:“他敲這首曲子一定是有目的的,他知道我能看出他在敲這首曲子,他在告訴我——he'irate!”
他是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