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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節(jié)來自里斯本的投降
    在19世紀的歐洲，倘若要評選最具惰性，最沒進取心的國家（民族），葡萄牙絕對堪稱第一，西班牙可以擔當副班長，而奧地利將與意大利將參與第三名位置的爭奪。
    1807年，當朱諾將軍指揮3萬法國-軍隊，聯(lián)合當時仍是法國盟友的西班牙人圍攻葡萄牙時，里斯本王宮里的攝政王若奧王子（后來的若奧六世）在眾多王公大臣們的協(xié)助下，居然花費5個多月的時間，才研究得出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正確結(jié)論：以新兵為主的葡萄牙軍隊應該打不過橫掃歐洲列強的精銳法軍。所以，王室與貴族決策遷都南美的巴西。
    同樣可笑的是，在布拉干柴家族全體成員決心避難巴西殖民地后，整整30天內(nèi)，若奧王子與他的母親，那位年老體弱患有精神病的瑪利亞女王，一直沒有為遠航到巴西避難做好任何準備。直到當年11月27日，朱諾的軍隊距離里斯本只有幾英里時，眾人這才慌了神。
    葡萄牙王室領(lǐng)著政-府官員，以及效忠布拉干柴家族的數(shù)千名貴族朝特茹河的港口集結(jié)，他們在匆忙的登船過程中造成一片混亂。然而此時，若奧王子的腦海里似乎還抱有一種神秘主義的奇異幻想，他希望得到圣母瑪利亞的祝福，讓氣勢洶洶、不請自來的法國-軍隊由于一場瘟疫或某種大災難，不戰(zhàn)而敗，離開他的國家。
    于是，海船上的眾多貴族又在恐怖與不安的氣氛中，漂泊于大風大浪的特茹河上，停留了差不多兩天。等到法軍吹響入城的軍號聲時，若奧王子的瘋狂而可笑念頭才最終被放棄。
    事實上，布拉干柴家族能夠逃出里斯本，似乎還要感謝朱諾將軍。這位法國指揮官的愚昧與魯莽，根本不注重部隊的軍紀，居然縱容士兵在里斯本附近進行私下劫掠，行動遲緩的法軍白白耽擱了進攻里斯本的最佳時機，未能及時擒獲布拉干柴家族的主要成員。
    3年之后，具體的說，也就是1810年的8月3日下午，在德賽的近衛(wèi)旅順利攻占整個蒙桑圖山山隘后不到兩小時，里斯本貴族們就獲知了防線最終失守的消息。
    但這僅僅是消息，根本談不上噩耗。
    這一次，葡萄牙王國的留守政-府早已做好了充分準備，除了數(shù)百多名不愿成為法國占領(lǐng)軍統(tǒng)治下的亡國順民，而提前登上遠洋商船外，里斯本的上流社會統(tǒng)一意見，擬定好了和平投降方案。畢竟有了3年前的經(jīng)驗與教訓，使得懶散貴族們的效率總算是提升了不少。
    按照議會與政-府的部署，里斯本郊外軍營的3千多名來不及撤離的英國-軍隊被禮送出境，這些外國軍人在特茹河港口登上英國艦隊，離開里斯本。然而，一些在此經(jīng)商或從事政務活動的英國公民卻自愿留了下來，其中就包括威靈頓的親弟弟，大英帝國駐葡萄牙王國公使，亨利?韋爾斯利。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早年家庭內(nèi)部的某些緣故，亨利與二哥威靈頓的關(guān)系顯得很糟糕；另外，擁有外交官身份的亨利也極度反感大哥理查德?韋爾斯利拋開自己，要求里斯本方面針對加泰羅尼亞-阿拉貢，而采取的一系列經(jīng)濟制裁措施。
    很快，那些在數(shù)天前，被聯(lián)軍以狡計俘獲300名法軍官兵，紛紛走出戰(zhàn)俘營。重新獲得全部武器裝備后，采德羅上尉率領(lǐng)這一小股部隊，實際成為第一支進入里斯本的法國-軍隊。象征里斯本方面的輸誠之意，這些法國士兵被允許列隊通過議會廣場與市政廳大樓，再到里斯本城外恭候德賽師團的最高統(tǒng)帥，赫魯納公爵的到來。
    第二天，即8月4日上午，以副議長畢葉羅侯爵為首的里斯本代表團，進入法軍控制下的蒙桑圖山山隘，開始同新一任的征服者舉行投降事宜的談判之前，在軍情局駐里斯本情報站特工的撮合下，全權(quán)代表赫魯納公爵的約瑟夫.雅克中尉已在昨夜秘密潛入里斯本，并同畢葉羅侯爵等人會晤后，初步達成一攬子雙邊協(xié)議。
    其中的主要條款中，赫魯納公爵將做出鄭重承諾：他麾下的法國-軍隊將遵守軍紀，不做非法的私下劫掠，保障貴族與平民的合法權(quán)益，尊重當?shù)孛癖姷淖诮绦叛觯幻胺柑熘鹘烫茫瑥娬{(diào)個人私有財產(chǎn)不受侵犯，并陸續(xù)釋放因戰(zhàn)爭被俘的葡萄牙官兵，等等；
    作為對上述條款的回報，貴族議會則將代表里斯本、巴雷魯、巴圖塞爾等地的居民放棄抵抗，主動向法軍獻城投誠。里斯本議會政-府的軍隊（警察）將在德賽師團的監(jiān)督指導下，取締與逮捕任何反對占領(lǐng)軍的組織與個人，鎮(zhèn)壓一切反抗法軍的不理智行為。另外，該議會政-府在為德賽師團籌集糧秣軍需的同時，還要承擔占領(lǐng)軍必須享受的巨額稅賦……
    此外，雙方還有一項未曾公開的秘密協(xié)議：德賽和他指定的代理人，將可以暗地里獲得某些屬于葡萄牙王國與布拉干柴家族的公產(chǎn)，沒收抵抗派貴族與平民的的個人私產(chǎn)。
    至于葡萄牙是否合并到約瑟夫.波拿巴統(tǒng)治下的西班牙王國，德賽對此表現(xiàn)的漠不關(guān)心，他僅僅告知畢葉羅侯爵，“這應該屬于里斯本與馬德里之間的雙邊事務，我不便于插手。但必要的時候，我會向馬德里方面表達，應該尊重諸位的政治訴求與利益主張，目前還不著急！”
    對于征服者那模棱兩可的表態(tài)，老練的畢葉羅侯爵卻是心領(lǐng)神會，他知道貪婪的赫魯納公爵在沒得到足夠的利益之前，是不會站到里斯本貴族們身邊，為其說話。
    作為妥協(xié)的一部分，里斯本的議會已不再反對葡萄牙臣服于馬德里的西班牙，但那是維系表面與形式上的政治局面。即便是最軟弱無能的葡萄牙貴族，也沒人希望效忠約瑟夫.波拿巴的專-制總督與來自馬德里的稅務官，來到里斯本成為自己的太上皇，肆意作威作福。
    所以，里斯本議會與政-府官員們將希望放在這位的征服者身上。因為他們深知安德魯.德賽與約瑟夫.波拿巴之間的個人矛盾，而赫魯納公爵也無意在里斯本稱王，更不會在葡萄牙境內(nèi)待太久。或許3個月，最多半年之后，年輕的征服者就要率領(lǐng)他的無敵雄獅，回到新興的加泰羅尼亞-阿拉貢王國進行加冕儀式，隨后還要趕赴萬里之外的華沙大公國擔當君主。
    總體來說，赫魯納公爵與畢葉羅侯爵的和平談判很是坦誠的，友好的，且順利的，雙方僅僅在一個內(nèi)容條款上產(chǎn)生了較大爭執(zhí)，這就是針對黑奴問題的最終處理意見。
    里斯本方面始終希望，以及盼望法軍統(tǒng)帥能放棄那份《解放黑奴的宣言》，好讓后者重新回到種植園，在奴隸主的皮鞭下，幸福生活與快樂勞作。對此，德賽斷然拒絕。
    他高聲的指責說：“副議長閣下，還有各位議員，你們必須明白和相信，黑人是安德魯.德賽最堅定、最無私的同盟軍，而我，無論是作為信守承諾的誠實君主，還是處于人道主義立場的仁慈解放者，都必須為他們的未來生活負責，而不是將其重新投入地獄中！”
    說罷，德賽忿忿不平的轉(zhuǎn)身負手離去，留下一屋子的里斯本貴族面面相覷。代表團成員有些慌亂起來，但很快，他們又將目光投在房間一角，作為赫魯納公爵私人代表的雅克中尉身上。
    20分鐘后，雅克追上在不遠處散步的德賽，并向公爵稟告了新一輪磋商的最終結(jié)果。情報官興奮的說：“他們已完全同意了那份妥協(xié)方案，并邀請公爵您今天進入里斯本。”
    所謂的妥協(xié)方案，就是在蒙桑圖山山隘以東，里斯本議會默許黑人奴隸制正被廢黜；以東，也就是主動向德賽師團投降的里斯本大區(qū)里，保留目前的黑奴制度現(xiàn)狀不變，此外，雙方將就黑奴問題繼續(xù)展開磋商，力爭在1811年之前，獲得一個各方滿意且體面的解決辦法。
    對于來自貴族議會入城邀請，德賽反而不怎么著急了。目前在德賽身邊的部隊僅有近衛(wèi)旅與騎兵旅兩支。由于一系列的激烈戰(zhàn)斗使得自身損失不小，作戰(zhàn)官兵僅有4千余人。上述兵力根本不足以控制包括里斯本、巴雷魯、巴圖塞爾等城在內(nèi)的大片占領(lǐng)區(qū)域。
    此時，巴爾巴內(nèi)格爾將軍的步兵三旅，博奈將軍的步兵五旅，以及克勒中校的炮兵團、奧特斯爾中校的工兵團等后續(xù)部隊的1萬2千名官兵尚在路途中，預計明天上午才能抵達。
    所以在簽署雙邊和平協(xié)議之后，德賽告知在座的議會代表團，他和他軍隊將在8月5日中午進入里斯本，但今晚，自己會在里斯本對岸，特茹河南面的巴雷魯城內(nèi)下榻。
    兩小時后，赫魯納公爵乘坐由里斯本貴族提供的一輛裝飾豪華的四輪敞篷馬車，緩慢駛?cè)氚屠佐敚蛔L光獨特，遍地噴泉的美麗小城。這輛馬車由八匹裝配游行鞍轡的駿馬拉著，周圍還有三十位魁梧高壯的侍衛(wèi)騎兵護衛(wèi)。那些已經(jīng)提前入城的近衛(wèi)旅與騎兵旅士兵聚集在街道沿途，為他們的最高統(tǒng)帥齊聲歡呼，吶喊聲震耳欲聾，一直傳到對岸的里斯本城內(nèi)。
    水資源極為豐富的巴雷魯城，對于長途跋涉忍受了種種饑渴之后的騎兵們來說，最美妙的事情，莫過于等待檢閱儀式結(jié)束后，奔向各個街道兩旁的噴水池里。士兵們興高采烈地喝著這噴涌而出、清澈見底的泉水，那是泉水能讓他們感覺更清爽怡人，一洗戰(zhàn)后的疲乏。
    對此，負責軍紀的憲兵隊沒有多加干涉，只是要求赤-身-裸-體的家伙們在洗完屁-股之后，趕緊回到軍營。整個過程中，法國占領(lǐng)軍沒怎么騷擾躲在屋里不敢外出的葡萄牙市民。
    與此同時，十多輛由里斯本貴族議會籌集的滿載黃金與白銀的白帆布大車，在特茹河的渡船里被逐一卸下。它們在采德羅上尉帶領(lǐng)的3百名法軍的驅(qū)趕與護衛(wèi)下，沿著鵝卵石鋪就的路面轟隆隆地駛過，最后停在赫魯納公爵下榻公館的廣場中央。
    等到師團長走過來時，侍衛(wèi)們紛紛掀開所有大車上的白帆布，德賽的雙眸立刻被一車車滿載著的銀光閃閃，金光燦燦的銀錠金磚所深深吸引。
    盡管這些該死的耀眼之物已經(jīng)刺痛了征服者的眼睛，但德賽卻始終目不轉(zhuǎn)睛，他將面前的好東西們一個個摟在懷中，后又不得不重新放回大車上，因為它們太多，太重了。
    一旁的采德羅上尉上前匯報說：“公爵閣下，這一共是價值1千5百萬法郎的黃金與白銀。按照您與貴族議會達成的和平協(xié)定，第二批占領(lǐng)軍費用會在里斯本城內(nèi)進行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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