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圍城15日(3,水源!)
</br>第64節(jié)圍城15日(3,水源!)
圍城第一日的戰(zhàn)斗,在騎兵部隊出擊一刻鐘后,便宣告結(jié)束。葡萄牙人明智的放棄了抵抗,一個個站立原地,高舉雙手,老老實實等待著法國人(波蘭人)來接受他們?nèi)霊?zhàn)俘營。
拉斯蒂與德斯努埃特一同并排騎行,二人談笑風生,氣氛融洽。很顯然,來自帕沃夫斯基中校的建議起到預(yù)期的效果。盡管參謀長沒有向德斯努埃特將軍保證什么,但前者曾在話語中隱晦的暗示,公爵計劃拿下埃武拉城之后,將派遣騎兵部隊作為整個師團的開路先鋒。
不遠處,幾名騎兵押解著一名衣衫襤褸的葡萄牙軍官走了過來。一名騎兵上尉向兩位將軍報告說,他們剛剛俘虜了葡萄牙軍隊的最高指揮官,科埃略將軍。
“我是保羅?科埃略,世襲伯爵,葡萄牙王國陸軍中將。作為指揮官與身份高貴的人,我要求得到與我軍銜相對應(yīng)的待遇!”葡萄牙指揮官站停了,他以流利的法語,一字一句的大聲抗議道。因為法軍士兵對自己不太友好的無禮行為,使得科埃略將軍心中充滿了憤怒。
事實上,這并不能責怪這些騎兵,眼前的葡萄牙伯爵顯得太過狼狽,高高的個頭,面前掛著一幅被火燒掉半截的大胡子,紅色制服上的所有飾物與襯衣領(lǐng)子都被撕破,沒有代表身份的軍刀與配槍,連褲子只能依仗最后一顆鈕扣才沒落下來,從褲子的破洞里還能看到白肉。
站在兩位法軍將軍面前,保羅?科埃略竭力想保留自己的尊嚴,手腳費勁的著并攏在一起,然而力不從心,勉強行了一個軍禮過后,手腳又立刻散開,耷拉了下來,盡管身體依然直挺,但因干渴而裂開的嘴唇,促使伯爵的目光始終盯在法國士兵身邊懸掛的水壺。
“可憐的家伙!”拉斯蒂回過軍禮,揮揮手,示意騎兵上尉為葡萄牙將軍遞上一壺水。在士兵們把將軍俘虜送走之前,他輕聲說道:“科埃略伯爵,您會得到與之身份對應(yīng)的待遇!”
“一個效仿英國佬的葡萄牙混蛋!”這是德斯努埃特對葡萄牙將軍的評價,他接著又對著拉斯蒂問道:“我們把戰(zhàn)俘營地設(shè)置在哪里?”
參謀長笑道:“就在埃武拉城下,圍城工事需要太多的人手。遵從赫魯納公爵的指示,所有被俘士兵都應(yīng)去開挖壕溝與河道分流,而他們的軍官負責看管各自的士兵。”葡萄牙軍隊襲從英軍,有了軍官的制約,被俘士兵才會老實服從法軍,進行各項體力勞動。
德賽師團的2萬多官兵不會干這份費勁吃虧的體力活,士兵的職責是戰(zhàn)斗;而工兵團僅僅用作防御工事的督導,鋪墊鐵絲網(wǎng),并在某些關(guān)鍵區(qū)域構(gòu)筑一片片恐怖雷場。
哪怕等到圍城防御體系建立完畢,所有戰(zhàn)俘與押解的葡萄牙平民也不會當即釋放。那是帕斯賽爾少校代表情報部門提出警告:這些人(戰(zhàn)俘與平民)中一旦得以解脫,那些血氣方剛,擁有愛國熱忱的年輕人勢必會重新站起來,組成一支支游擊隊,繼而拿起武器,反抗入侵者,將國家與個人所受到的屈辱與感受的憤怒,加倍返還給德賽師團。
因而在一番思考之后,德賽下令打造一個19世紀的特別集中營,預(yù)備將所有葡萄牙人(戰(zhàn)俘)驅(qū)趕到這個看守嚴密,無處可逃的地獄。而這個集中營,就是整個埃武拉城。
……
圍城第一日,法軍意在成功掃清埃武拉外圍,其戰(zhàn)果也超出德賽與參謀部的預(yù)期。
上午開始的一系列前哨戰(zhàn),打亂了葡萄牙人逃離家園的企圖,2萬多人淪為法軍武裝押解下的勞動大軍;下午,英軍第60步兵團的慘敗,死傷近600人,導致埃武拉守軍徹底喪失了主動出擊的能力與信心;在晚上,騎兵旅配合北線支隊,順利合圍了保羅?科埃略將軍所屬的葡萄牙部隊,使其遭遇滅頂之災(zāi)。
近2萬葡萄牙官兵中,戰(zhàn)死的不超過3千人(不同于對英軍的優(yōu)待,所有敵方的重傷員在戰(zhàn)場上,既被法軍當即處死)。其余大部分人繳械投降,僅有千余人逃出法軍層層的包圍圈,他們或是成功躲到埃武拉要塞,或是向著里斯本大后方狂奔。
目前,在整個埃武拉城內(nèi),英葡聯(lián)軍的東線集團總兵力,由原來的3萬5千名士兵下降到如今的9千人(包括殘余的游擊隊),另外還有老弱病殘居多的3萬葡萄牙平民。而在城外的法屬德賽師團,在經(jīng)過一天戰(zhàn)斗之后,其全部損失也不過600多人,依舊保持2萬5千人的龐大兵力。
與此同時,在法軍營地四周,還有活躍著一支正在日益壯大的堅強盟友,那些被解放的黑人奴隸。他們在領(lǐng)袖迪亞哥的帶領(lǐng)下,精壯男人們組織起一個個黑人游擊隊,四處掃蕩埃武拉范圍數(shù)十公里內(nèi),葡萄牙白人的村落與種植園。他們會用繳獲而來的糧食、牲畜與各種物品,同法國軍需官交換武器與彈藥;留在法軍四周的老弱婦孺,也不會閑著,除了給法軍士兵洗衣做飯,補貼家用外,她們還時常參與到開挖河道,構(gòu)筑環(huán)形工事的勞動中。
在7月16日,法軍圍困埃武拉要塞的第二天下午,聯(lián)軍東線指揮官貝爾斯福德將軍得到另一個壞消息:城中唯一流淌清水的河流,其上游5公里外已法軍切斷河道。
在法國人的驅(qū)趕與威脅下,數(shù)以千計的葡萄牙平民用一輛輛大車從遠處搬來巨石高筑河壩,用鋤頭與鐵鍬拼命的開挖導流渠,最終將全部河水引入他處。最多再過24小時,隨著烈日使得氣溫攀升,加之水蒸氣的急劇蒸發(fā),供給埃武拉城內(nèi)4萬軍民的河流會斷流與干枯,繼而成為一條裸露河床淤泥的死河。
對于這一點,好在貝爾斯福德戰(zhàn)前早有準備。盛夏來臨(7月到8月),原本就是埃武拉地區(qū)干燥無雨的糟糕季節(jié),高溫之下水源短缺那是常有的事情。從古羅馬時代開始,城內(nèi)就開挖了數(shù)量眾多的豎水井,保證城市居民的日常飲用水。在貝爾斯福德率領(lǐng)英葡聯(lián)軍駐防埃武拉,大肆修繕周邊的棱堡要塞時,他曾讓英國工程師在城內(nèi)再度開挖了10口深度水井。
按照那位英國工程師的估算,即便法軍團團圍困了埃武拉城,并且切斷了外流河水的水源供應(yīng),但憑借城中大大小小上百口的井水,依然保障4-5萬人軍民的正常供應(yīng)。至于糧食供給,埃武拉城內(nèi)新建的數(shù)十個谷倉里有的是,足以讓4萬軍民吃上大半年有余。而各個要塞與兵營里存儲的武器彈藥,亦能充分保障未來的戰(zhàn)斗需要。
“在3萬葡萄牙平民中間,征召5千志愿兵,參與到各個要塞的防御!”貝爾斯福德對著副官下達命令說:“另外,再組織1萬名婦女與50歲以下的老人加入到運輸隊,負責運送彈藥、搶救傷員,并嚴防城內(nèi)法國間諜的破壞活動。轉(zhuǎn)告市政廳的官員們,這是關(guān)乎葡萄牙王國生死存亡的全民族抗戰(zhàn),每個人都必須付出自己的犧牲與代價,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
中校副官拿著將軍署名的戰(zhàn)地命令,默默的轉(zhuǎn)身離去。在門外,他遇到了左臂掛著吊帶的哈丁少校,后者剛從醫(yī)院跑出來,等候貝爾斯福德將軍的接見。得益于哈丁的好運氣與法軍軍醫(yī)的高超醫(yī)術(shù),負傷的左臂并未傷及骨頭,子彈已被順利取出。昨天傍晚,兩軍交換戰(zhàn)俘(黑奴)后,他和其他百余名傷兵,轉(zhuǎn)到城內(nèi)的戰(zhàn)地醫(yī)院里療養(yǎng)。
由于中校副官事先得到將軍的允諾,于是他閃開身子,露出一個通道,示意哈丁少校可以進去,之后,將軍副官小聲叮囑少校說:“請記住,不要與將軍爭吵,他已經(jīng)幾天沒有合眼休息了!”
哈丁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躡手躡腳的步入房間。
“你應(yīng)該在醫(yī)院里繼續(xù)呆著,少校,如果你是來道歉的話,請不必再開口。另外,預(yù)備提交給司令部的作戰(zhàn)報告中,我會公開承認,第60步兵團的出擊任務(wù),是我親自下達的錯誤命令。”貝爾斯福德正半躺在沙發(fā)椅上,他雙眼微閉,一臉盡顯疲憊之色。
哈丁少校畢恭畢敬的站立著,他以感激的目光,望著自己曾經(jīng)極度厭惡的指揮官。光不聽號令、擅自出擊這一條,就足以讓哈丁本人被解除所有軍職。如果再加上第60步兵團慘敗的事實,回到英國之后,他會立刻遭遇憲兵逮捕,繼而被送到軍事法庭,接受聆訊與審判。
而貝爾斯福德將軍的最后一句話,事實上已將所有責任攬在他自己身上。作為從屬者,哈丁少校可以不承擔,并逃過任何罪責。
哈丁略一鞠躬,走上前,他用完好無損的右手從口袋里取出一枚彈頭,輕輕放在將軍的手中。
“這是什么子彈?”貝爾斯福德睜開眼,盯望手中這顆外表帶著螺旋體條紋,帶著銀色金屬光澤的圓錐形鉛彈。
哈丁解釋說:“這是我在戰(zhàn)場上拾到的兩顆中一枚,是法軍來復(fù)槍槍膛發(fā)射的特種子彈。今天上午,我請求兩名軍械工程師,以人工打磨的方式,仿照這樣的5顆園錐形子彈,并裝入我們的貝克步槍中進行試射,居然能將原有的250碼有效射程,提升到350碼。而且,裝彈效率也提高到每分鐘2到3發(fā)。”
說道這里,哈丁又顯得神情黯然,他繼續(xù)說道:“但這遠遠不夠,因為在昨天的戰(zhàn)場之上,我親眼看到,法國人手中的新式來復(fù)槍能在500碼之外,精準射殺我方軍官。其裝彈效率高達3到4發(fā)。所以我懷疑,法國人還在點火藥與發(fā)射藥方面,取得了某種重大進展。可惜,我們無法再取得任何實質(zhì)的情報消息。”
貝爾斯福德直起身,輕輕拍打部下的肩膀,安慰的說道:“先生,你已經(jīng)做的足夠多了。待會兒,我會下令軍械所,趕制這一批特殊子彈,希望你們……”
將軍的話未說完,就聽到屋外傳來一名英國人的叫喊聲。聽聲音,應(yīng)該是要塞防御兼水利工程師理查德.杰克正沖著執(zhí)勤哨兵在怒吼著什么。
在哈丁的陪同下,貝爾斯福德很不高興的皺著眉頭,走出門。他揮手散去阻擾工程師的兩名衛(wèi)兵,耐著性子詢問理查德.杰克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向自己報告。
神色慌張的工程師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我,今天在測量一些水井的水文特征時,發(fā)現(xiàn)一個壞消息,所有水井的水位正在急劇下降。這不正常,將軍,即便是法國人截斷了河道,也不可能導致水井下降如此之快!”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不等貝爾斯福德開口,一旁的哈丁追問道。誰都知道,來自水井的清潔水源對于防御埃武拉要塞的重要意義,一旦缺失它們,后果不堪設(shè)想。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法國人正在城外的低洼地帶,以及各個干枯河床上,同樣開鑿著數(shù)量眾多的水井,他們在與我們爭奪土壤中蘊藏的水源,不,是破壞性的浪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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