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饅頭】
杜冰月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忽然間,感覺有一種很強(qiáng)烈的熟悉感,十幾年前的島主,意氣風(fēng)發(fā),威震東海,那個時候的冷酷和果斷與這個年輕人竟有著驚人的相似。</br>
“你的手臂流血了。”杜冰月收起匕首,站起身道:“你等我一等,我馬上回來。”轉(zhuǎn)身離開。</br>
韓漠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臂的衣裳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手臂處極是痛楚,這才明白,之前被冷照射中的箭傷本已凝固,但是方才擊斃三人,用力過猛,舊傷復(fù)發(fā),傷口重新冒出血來。</br>
他從尸體上抽出木棍,坐到樹下,忽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的很厲害。</br>
剛才殺人的時候,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當(dāng)時的腦子里也是極為冷靜,只想除去三名海匪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是如今靜下來,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尸體,他的心跳反而快了起來。</br>
沒過一小會兒,杜冰月就已經(jīng)回來,手里拿著幾棵青草,徑自走到韓漠身邊,輕聲道:“把袖子擼起來,我給你上藥。”</br>
“上藥?”</br>
“這是銀花草,止血良藥,島上有人受傷流血,都用這個止血。”杜冰月淡淡道。</br>
韓漠也不多問,擼起衣袖,露出光膀子來。</br>
杜冰月并沒有普通女子那般忸怩,將銀花草在手中搓揉成草團(tuán),然后按在韓漠的箭傷處,也不管韓漠愿不愿意,從他的衣擺處撕扯下一片布巾,小心翼翼為韓漠包扎起來。</br>
她包得很認(rèn)真,就像一個溫順的小媳婦在伺候自家的男人。</br>
韓漠看著她的臉,很漂亮,而嘴唇下的那顆殷紅的美人痣,更是讓她的臉龐增添著嫵媚性感。</br>
“冷照的箭術(shù)很好。”杜冰月輕輕道:“他的箭上都涂有迷藥,你的功夫比他高,他能抓到你,你一定是中了他箭上的迷藥。”</br>
“你是一個聰明的姑娘。”</br>
杜冰月問道:“你以前殺過人?”</br>
韓漠平靜道:“我忘記了。”隨即露出春風(fēng)般的笑容:“難道我殺過人?”</br>
他有一個習(xí)慣,一旦真的殺過人,他會勉強(qiáng)自己盡量去忘記----雖然他在此之前只暗中殺過一名惡霸,而且他從未真的忘記過。</br>
看著韓漠剛才陰冷的氣息在瞬間變得溫和,杜冰月忽然間感覺這個年輕人春風(fēng)般的笑真的有點恐怖。</br>
這笑容之下,誰也不知道掩藏著多少殺機(jī)。</br>
……</br>
“沒有誰喜歡殺人,否則那就是變態(tài)了。”韓漠嘆了口氣,看著被包扎好的手臂,微微活動了一下,才緩緩道:“但是當(dāng)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我愿意用一切來保護(hù)自己的生命。”他凝視著杜冰月,聲音很柔和:“只有保護(hù)好自己的性命,才能去保護(hù)自己想要保護(hù)的人,你是聰明的女孩,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懂。”</br>
杜冰月蹙著眉頭,似乎在體會韓漠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他顯然無法從骨子里去體會其中的精髓,撇撇嘴,問道:“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br>
韓漠微一沉吟,上前扒下一具尸體的衣裳和褲子扔給杜冰月,道:“穿上。”自己又扒下另一具尸體的衣裳,將自己已經(jīng)污漬不堪的海管服脫去,穿上了海匪的衣裳,拎起木棍,這才轉(zhuǎn)身道:“好了沒?”卻發(fā)現(xiàn)杜冰月轉(zhuǎn)過身,衣裳依舊堆放在地上,沒有動彈。</br>
韓漠一愣,但隨即明白,自己方才脫衣裳沒有顧忌杜冰月在身邊,雖然沒有露出身體,但還是有些魯莽。</br>
杜冰月雖然性情不似陸上的那些女子嬌羞扭捏,但畢竟還是黃花閨女,一個男人要脫衣裳,自然是不好去看的。</br>
“都是江湖兒女,不要這么拘束。”韓漠呵呵笑道:“我不怕你偷窺的。”</br>
杜冰月一跺腳,問道:“我們換衣服做什么?”</br>
“去看看情況。”韓漠笑容嘻嘻的臉上頓時又冷靜下來,語氣也有些命令式的韻味:“快穿上衣服。”</br>
杜冰月白了他一眼,拿起衣服,穿在了身上,只是頭上發(fā)絲飄柔,暫且用一塊布巾包了起來,若只從背面看過去,倒也有幾分海匪的影子,這是這名海匪太過窈窕,身體也太過柔弱。</br>
二人握著兵器,再不耽擱,向東邊小心翼翼地摸過去。</br>
這途中還真碰上兩次搜找自己的海匪,好在二人的警覺性也都不差,韓漠更是如同長了四只眼睛一般,正可謂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竟是避過了兩撥海匪。</br>
摸到一處石坡處,已經(jīng)能夠遠(yuǎn)遠(yuǎn)望見東邊的海灘,韓漠趴在茂林掩飾的石坡上,向那邊張望,只見海灘上火光照耀,亮如白晝,雖然離得遠(yuǎn),但卻依稀能夠看見在海邊立著十幾根高大的木柱,每根柱子上都綁著一個人,想來島主和蕭同光也是其中之一了。</br>
海灘邊人影綽綽,除了海匪,還有許多海匪的家屬,甚至隨著海風(fēng)傳來一陣低沉的哭泣聲。</br>
韓漠知道,那些哭聲十有八九是發(fā)自那些被綁的海匪家屬。</br>
瞧那陣勢,冷照已經(jīng)完全控制了整個仙人島,即使曾經(jīng)有一部分搖擺不定的海匪,如今大勢所趨,想來也都是投靠在冷照的麾下。</br>
雖然天色已近黎明,微微亮了起來,但是人數(shù)眾多,韓漠一時也沒看清楚究竟誰是冷照。</br>
他皺著眉頭,如果冷照就在那里等著,自己該怎么辦?</br>
這樣一直躲藏下去當(dāng)然不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島上上百名海匪,而且對島上地形熟悉無比,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們發(fā)現(xiàn),而且自己現(xiàn)在的根本不可能是那幫海匪的敵手。之前殺死那三名海匪,雖然主要是憑借自身的實力,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rèn),前兩名海匪一定是對自己這個年紀(jì)輕輕的公子哥兒起了輕視之心,自己才能在乍出奇招中擊斃對方,而第三人卻是被嚇破了膽,沒了抵抗的意志,如果那三人真的明刀明槍謹(jǐn)慎小心地合攻自己,自己未必能贏的那么輕松,而且明斗起來,很有可能會招來更多的海匪,自己十有八九已經(jīng)被抓住。</br>
歸結(jié)到底,運氣是絕對占了一半的原因,怪就怪那幾個海匪做慣了暗中的買賣,什么事兒都想悄無聲息地解決,到頭來聰明反被聰明誤。</br>
……</br>
正在尋思對策,忽地感覺肩頭擠上來兩團(tuán)軟綿綿的東西,軟軟的,柔柔的,但柔中卻似乎還有些結(jié)實,韓漠前世又不是未經(jīng)過事的人,也不挑明,問道:“杜姑娘,你帶了饅頭嗎?”</br>
“什么?”</br>
“我肚子正餓著,勻一個給我吃,我補(bǔ)補(bǔ)力氣。”韓漠很認(rèn)真地道,眼睛依舊望著沙灘,一只手卻張開向后,那是等著杜冰月給他饅頭。</br>
是啊,搞不好回頭要與海匪大戰(zhàn)一場,自己得補(bǔ)補(bǔ)體力才成。</br>
“什么饅頭?”杜冰月也在望著沙灘那邊,身體前傾,正伏在韓漠的背上,胸前的兩團(tuán)肉擠壓在韓漠肩頭,她的心思放在海灘上,一時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br>
韓漠有些生氣了,輕聲道:“杜姑娘,你這不對了,有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啊,你身上藏著兩個饅頭哩,我這么聰明,你當(dāng)我不知道嗎?拿來,我要吃一個。”</br>
那兩個饅頭在肩頭擠壓的時候,那是一種極為舒爽的感覺,韓漠任由杜冰月豐滿的胸部擠在肩頭,感受那股子全身舒泰的感覺,煞有其事地輕聲道:“杜姑娘,你看他們那么多人,冷照一定是在其中,要想控制局勢,那必須擒賊擒王,拿下冷照。”</br>
他這是轉(zhuǎn)移杜冰月的意識,讓她不至于發(fā)現(xiàn)目前二人極為尷尬的身體接觸,其實更為重要的是,韓漠不想那種很舒服的感覺消失。</br>
韓漠從未覺得自己是柳下惠,若非西門慶名聲不好,他骨子里還真想成為西門慶。</br>
……</br>
“如果單打獨斗,你應(yīng)該有七成機(jī)會勝冷照。”杜冰月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被韓漠大大揩油,而是很認(rèn)真地道:“冷照從四歲便開始跟隨他父親練武,他父親死后,又跟著我爹學(xué)武,功夫的底子很扎實,雖然島上都說我爹的功夫最厲害,但是我爹養(yǎng)了幾年病,身體弱了,如今未必是冷照的敵手。”</br>
“看來你很瞧得起我!”韓漠不動聲色地將肩頭往后靠了靠。</br>
杜冰月道:“如果是冷照,不會有能力在那么短的時間殺死三個人。”</br>
韓漠嘆道:“我也是運氣。”忽地喃喃自語:“要拿住冷照,必須讓他落單,有什么法子可以讓他落單呢?”</br>
杜冰月蹙起眉頭,似乎也在想著法子。</br>
一陣沉寂。</br>
韓漠感到肩頭的熱感越來越足,而且自己的身體或許是真的因為這種原因開始有了某些反應(yīng),他忍不住輕輕挺了挺肩。</br>
杜冰月不是傻子,感覺胸部被一頂一頂,到了這個時候,她終于明白什么是“饅頭”了,玉面緋紅,咬著嘴唇,一只手已經(jīng)捏在韓漠的腰間,用力狠狠一擰。</br>
韓漠輕聲“啊”了一聲,這小丫頭片子的力氣還真是大啊,腰部的皮肉被她擰的生疼。</br>
“流氓!”杜冰月低聲罵了一句,并沒有計較太多,身體與韓漠分開,輕聲道:“是不是冷照落單,你就有法子對付他?”</br>
韓漠回頭看了他一眼,聽話聽音,明白她話下的意思,奇道:“你有法子?”</br>
杜冰月咬著嘴唇,似乎在猶豫什么,她望著海灘上那十幾根立起的木柱,聽著海灘傳來的哭泣聲,終于用力點頭道:“我有法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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