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無意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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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銀被劫的事情自然不會(huì)輕松落下帷幕,東海郡守蕭幕瓚因?yàn)榇耸吕蟻韱首樱仪巴疽黄龅朔N情況下,他是必定要拉一些人和他下水的。</br>
他認(rèn)定此事是蘇家所為,所以暫時(shí)安置好蕭景的尸體,便帶著東海郡幾十名衙司趕往青浦縣事發(fā)現(xiàn)場,無論如何,也要從中找尋出蛛絲馬跡,在蘇家的身上劃上幾刀。</br>
其實(shí)這事兒正常情況下,派出東海郡洛宗縣的衙差們?nèi)ヌ幚砭秃茫鞘捘画憛s知道,洛宗縣的縣令是韓家的人,即使去處理,考慮到蘇家的勢力,韓家也不會(huì)逼得太緊,未必能查出什么結(jié)果,所以蕭幕瓚只能親自去,只有這樣,才能往蘇家身上捅刀子。</br>
東海城的事務(wù)那自然是暫時(shí)由韓玄昌來處理。</br>
韓玄昌雖然明知蕭幕瓚前往青浦縣,定然要導(dǎo)致蕭家與蘇家的一番爭斗,但是他卻沒有心情坐山觀虎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等待燕京傳下圣旨來。</br>
朝廷得知稅銀被劫的消息后,燕京的韓家勢力必定會(huì)開始行動(dòng)起來,竭力促成以韓家下海采寶的方式填補(bǔ)稅銀空缺,他們要面對的,自然是其他家族的居心叵測,那些對韓家有敵意的家族,自然是有心讓朝廷勒令東海郡百姓重新繳納稅銀,不許大規(guī)模下海采寶,從而激起東海民變,陷韓家于萬劫不復(fù)之地。</br>
當(dāng)然,韓玄道畢竟是戶部尚書,在稅銀這一方面,雖然依舊許多事情要經(jīng)過內(nèi)閣磋商,但身在其職,總會(huì)帶來許多正面的利益。</br>
……</br>
這日晚餐,韓漠并沒有回到花園子里和柳如夢一同用餐,而是故作孩子般的調(diào)皮,硬是纏著韓夫人,跟著家人一起在亭子里用餐。</br>
雖說大宗主傳下的吩咐,韓漠要刻苦用心讀書習(xí)武,盡量在花園子里用餐,但是韓夫人又何嘗不想和自己的兒子一起共享天倫之樂,韓漠只糾纏兩下,也就應(yīng)允了。</br>
重新坐在碧姨娘的下首,又聞到碧姨娘身上那香香的味兒,韓漠感覺就是很舒服。</br>
韓玄昌尚未過來,所以酒菜也都沒有端上來,娘兒幾個(gè)只是說著閑話。</br>
“哥哥,你最近很忙嗎?”韓沁眨著眼睛問道:“父親說你最近用功,連吃飯也不和我們在一起,我都好些日子沒和你在一起吃飯了。”</br>
韓漠呵呵笑道:“哥哥要用功,到時(shí)候大爺爺看到我沒長進(jìn),要用家法的。”</br>
“哎!”韓沁嘆了口氣,有些沮喪:“你用功,連花園子都封了,不許人打擾,你不會(huì)偷偷地在里面偷懶吧?”</br>
碧姨娘柔聲道:“沁兒,沒大沒小。你哥哥是大人了,要做大人的事情,他用功才能出息,日后他還要頂起這個(gè)家!”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韓漠,滿目慈愛。</br>
韓夫人嘻嘻笑道:“是啊,漠兒,你要好好用功,否則老娘可要打你屁股。你看看這一大家子,等你爹老了,就要你照應(yīng)了。你爹,你老娘我,還要碧姨娘,當(dāng)然,還有你爺爺,這一大家子都要仗著你哩。可別沒出息,到時(shí)候老娘受苦可沒你的好。”</br>
“大娘,那我呢?”韓沁眼巴巴地看著韓夫人:“哥哥不用照顧我嗎?”</br>
韓夫人嘻嘻笑道:“沁兒,等我們老了,你早就嫁出去了,嘻嘻……!”</br>
“我才不嫁呢。”韓沁撅著嘴道。</br>
她雖然是庶出,但是韓夫人向來對她也是極為疼愛的,在韓夫人面前,韓沁也向來不像其它家族庶出子女那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該撒嬌的時(shí)候,她也是不怕的。</br>
韓漠笑瞇瞇地道:“小妹,你若不想嫁出去,倒也無妨。”</br>
“真的?”韓沁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韓漠,眼中帶著喜色,旋即想起什么,撇撇嘴:“你說不嫁就不嫁嗎?哥哥,你沒那么厲害。”</br>
韓沁雖然口上說不嫁,但是她心里很清楚一件事情,世家大族的女兒,最終都會(huì)因?yàn)槟撤N利益關(guān)系嫁出去,或因?yàn)榻Y(jié)盟,或因?yàn)橥讌f(xié),無論如何,那種成為政治工具的命運(yùn)是無法改變的。</br>
她的神色很快就黯然下去,而母女連心,碧姨娘的眉眼也瞬間布滿憂傷。</br>
韓漠見碧姨娘美麗的臉龐帶著淡淡的憂傷,心中感慨,也不知哪根筋搭錯(cuò)了,就像一個(gè)大人撫慰一個(gè)小孩,在桌子底下,竟然伸手在碧姨娘豐潤的手面上輕輕拍了拍。</br>
入手處,滑膩香潤,就像觸碰在溫潤的暖玉上。</br>
碧姨娘顯然有些吃驚,她根本沒料到韓漠會(huì)來輕拍她的小手,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是犯忌諱的事兒,她迅速收起手兒,臉上卻顯得很平靜。</br>
其實(shí)韓漠觸碰之后,立刻醒悟嫡子與庶母之間可不能有這樣的接觸,他自己一顆心兒怦怦直跳,不由心虛瞥眼去看碧姨娘,卻見她仿佛若無其事一般,并未見什么異樣,只是頰間淡淡的一絲薄薄紅暈,韓漠卻不敢多想,只猜測是否屋內(nèi)太過悶熱的原故。</br>
這一瞬即過的事兒,韓沁自艾自嘆之間沒注意,韓夫人更是瞅著涼亭外的青石道等著韓玄昌到來,也是沒有看見。</br>
淡淡中的一絲曖昧而已。</br>
為打破這種怪異卻很讓人內(nèi)心興奮的感覺,韓漠已經(jīng)轉(zhuǎn)頭去看韓沁,笑瞇瞇地道:“小妹,你不想嫁出去,不如招個(gè)女婿回來,那也一樣的。”</br>
韓沁眼睛一亮,但旋即搖頭道:“你當(dāng)我是公主嗎?”旋即知道這話說的犯忌諱,不敢再言。</br>
“在我們家,你就是公主。”韓漠托著下巴,輕輕道。</br>
韓玄昌過來時(shí),顯得極其疲憊,在正座坐下,碧姨娘立刻起身從旁邊丫鬟手中接過香茗,給韓玄昌和韓夫人一一奉上,這才回到自己位置坐下。</br>
韓玄昌看來還真是渴了,一口喝了小半碗,放下茶杯才道:“這幾日我事情多,說不準(zhǔn)都會(huì)晚些回來,你們以后吃飯不必等我。”</br>
等酒菜上全,韓夫人揮手令四周的下人俱都退下,才親自為韓玄昌倒上酒,問道:“老爺,還是為稅銀被劫的事情憂心嗎?可查出結(jié)果來?”</br>
韓漠聽到事情關(guān)乎稅銀被劫,看似只是吃菜,耳朵卻是聽仔細(xì)了。</br>
韓玄昌見四下無人,在座的也都是自己至親之人,微一沉吟,才道:“能查出什么結(jié)果。蕭家和蘇家纏在一塊,只會(huì)狗咬狗,那銀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br>
“那可如何是好?”韓夫人有些憂心道:“這稅銀沒有運(yùn)到京里與戶部過戶,那就算不得繳納,只怕……只怕朝廷還會(huì)讓我東海郡補(bǔ)繳稅銀啊。”</br>
韓玄昌點(diǎn)頭道:“那是免不了的。”</br>
韓夫人跺了跺腳,恨恨道:“那個(gè)蕭幕瓚,真是該死,派自己那個(gè)沒用的兒子護(hù)送稅銀,那樣的酒囊飯袋能做好什么事情,連累我東海郡。”</br>
韓玄昌擺手道:“夫人莫亂說,先不談這個(gè)了,吃飯吧。”</br>
韓夫人雖然心中有氣,但韓玄昌既然如此說,也不好再講。</br>
當(dāng)下一家人開始用餐,等用晚飯后,碧姨娘很溫順地領(lǐng)著韓沁先退下,韓玄昌見韓漠靠在椅子上打著飽嗝,沒有離開的意思,皺眉道:“漠兒,天晚了,你也先下去吧,早些歇著。”</br>
“爹。”韓漠想了想,終于道:“今天有人找我。”</br>
韓玄昌淡淡地道:“你那些狐朋狗友多得很,有人找你并不稀奇。”</br>
韓漠嘻嘻一笑,道:“爹,孩兒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爹爹。”</br>
“還從未見你如此謙遜。”韓玄昌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微微坐正身子,道:“你想問什么?”</br>
韓漠微一沉吟,終于問道:“我聽人說,朝廷這次有可能會(huì)特許我韓家下海采珠,填充稅銀的空缺。孩兒不明白,大東海是我韓家的地盤,為何這么多年來,我們卻不能大肆采珠?為何我韓家下海采珠,還要朝廷的允許?”</br>
韓玄昌眉頭皺起來,臉色也陰沉下來,冷冷道:“誰告訴你這些混賬話?”</br>
韓漠也不因?yàn)轫n玄昌臉色難看而有所畏懼,起身恭敬道:“爹,孩兒已經(jīng)十八歲了!”</br>
韓夫人忽地站起身,撇了韓玄昌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嘻嘻一笑,道:“老爺,漠兒說得對,如今他可是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多說,扭著腰肢緩緩離去,扔下韓玄昌父子二人。</br>
夜風(fēng)輕盈,不遠(yuǎn)處的水池邊,白鵝正在岸邊棲息,一個(gè)又一個(gè)白色的影子點(diǎn)綴在水池子邊。</br>
“坐下吧!”韓玄昌嘆了口氣,伸手按了按,示意韓漠坐下來。</br>
等韓漠坐下來之后,韓玄昌才慈愛地看著韓漠,臉上甚至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漠兒,不知不覺,你已經(jīng)十八歲了,為父卻一直將你當(dāng)成不知世事的孩子。”頓了頓,抬頭望了望天上并不是很明亮的彎月,輕輕嘆:“有些事情,你也可以知道的。”</br>
“孩兒聆聽父親教誨!”韓漠恭敬道。</br>
“約定!”韓玄昌似乎在憶及往事,神色間帶著一絲感慨:“那是我韓家與燕國的約定!”</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