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有比較就有傷害
大剛最近忙得緊,除了跑業(yè)務,還要忙著戀愛,在公司里想摸他的人影兒,比找顧正東都難。</br> 難得這天露個面,手里一沓票據(jù),這是來找周姨的。</br> “大剛是真聰明,學認字那才叫快呢,唉,給耽誤了,這要是有個好人管著,也是大學苗子。”周姨戴著花鏡,看著小何給大剛?cè)胭~,不時指點一下。</br> “周姨,你就會夸我,我差點信了。”大剛一咧嘴。</br> “我說的是實話,你愛信不信。”周姨還挺傲驕的。</br> “我信,我信還不行嗎!”大剛還學會撒嬌了,坐到周姨的對面,大咧咧地問,“我上次給你帶的李子,還要不要?”</br> “要啊,那李子都甜到心里了,咬一口甜倒牙!”周姨眼睛一亮。</br> “明兒還過江北辦事,給你捎一兜子回來。那李子好是好,不能存,都熟透了的。”</br> “咱這兒啥能存住?”周姨樂了。</br> “大剛!”門口傳來脆脆的一聲,大剛的女友小琳走上樓來。</br> 他們處朋友后,小琳來過幾次,每一次都把眾人雷得外焦里嫩。</br> 怎么形容呢,就是暴發(fā)戶的感覺吧。她沒變的是爆炸頭加煙醺妝,衣服可是花哨多了,t恤上貼著閃光片,短褲上加了銅釘,脖子上還帶了一個夸張的項鏈,碩大的假藍寶石,閃瞎鈦合金狗眼。</br> 小琳家的條件很一般,母親沒工作,只能在街道上領點零活兒貼補家用。父親酗酒,每個月拿回家的錢少得可憐。小琳還有個弟弟在上學,她讀護校,每個月拿到手的零花錢少得可憐。</br> 自從跟大剛處朋友,那可是嘗到了甜頭,大剛出手很大方。</br> 本來小琳對大剛的工作有點疑慮,可是去了一次他的樓房,就義無反顧了。</br> 有天晚上大剛沒回白奶奶家住,顧正東就猜測有情況。</br> 估計沒多久大剛就要搬出去了。</br> 果不其然,大剛見小琳進來,就笑著說,“哥,我搬回樓房住了。”</br> 說著還擠了一下眼睛。</br> 周姨看在眼中,臉色就不大好看,她是保守的人,對未婚同居很反感。</br> 小琳到不在乎,她自來熟,跟小何她們聊了起來。</br> “這味兒!”周姨走到窗前,顧正東也坐不住了,這廉價香水味能把人送走。</br> “你跟白大娘打個招呼就行。”顧正東提醒大剛。</br> 白大娘和嫻姨把他當兒子看的,搬家要知會一聲,別寒了老人的心。</br> “放心吧!哥!”大剛辦好事兒了,摟過小琳,起身要走。</br> 這一摟還挺得意的,臉上掛的笑都藏不住了,好像讓人看看,他有女朋友,還是這么漂亮的女朋友。</br> 其實樓下的工人和大剛的品味是差不多的,也有人羨慕大剛,所以他的得意不是沒有道理。</br> “顧廠長,您好。”</br> 大剛他們還沒到門口,門被輕輕敲兩下,韓容容出現(xiàn)在門口。</br> 瞬間,大剛就覺得懷里的小琳不香了。就連小琳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br> 在韓容容的面前,別的女孩子都會黯然失色,好像她自帶光環(huán)。</br> “您好!”顧正東想不到她會第二次主動上門,也有些慌,從椅子上跳起來,又不知是不是應該握一下手。</br> 韓容容這次沒穿裙子,白色t恤,背帶短褲,只是跟小琳不同,她的短褲長一些,到膝蓋上方一寸的位置,兩條腿又細又直,一點瑕疵沒有。</br>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她的腿上,只有顧正東注意到,她背著畫夾子,應該是去寫生了。</br> “上次您說的事兒,我考慮了一下,有幾個方案想找您商量一下。”</br> “上次的事……啊!logo?”顧正東一拍腦袋,當時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就是沒話找話題的,想不到韓容容認真了,他很不好意思。</br> “去我辦公室談吧。”顧正東前面帶路,讓韓容容過來。</br> 韓容容從屋子里出來,女孩子們才松了一口氣。大家都沒說話,可是心里都有些失落,同樣生而為人,為什么有人可能這般出色?</br> 這就是有比較才有的傷害吧。</br> 顧正東的辦公室涼快一些,他覺得臉上的熱度慢慢消褪,人也沉靜下來。</br> “這是我的方案,你看一下。”韓容容垂著眼眸,把一沓畫紙鋪到桌上。</br> 顧正東努力把目光從韓容容的身上收回來,放到畫紙上。</br> 這幾套方案,都有可圈可點之處,最吸引顧正東的是一張象形文字做出的logo,兩個字套在一起,都用到了日字,既點題,又有新意。</br> “這個好!”顧正東拿起來細看。</br> “我也是比較中意這張。”韓容容微微一笑,兩個梨渦一閃,顧正東又一失神。</br> 以后少跟她來往,難保不被她吸引。顧正東在心里敲響警鐘。</br> 韓容容這種是最危險的,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卻不自知。</br> “爸爸!”門一下被撞開了,小小跑在最前面,龍龍和小明緊隨其后,沒看到杜君生。</br> “你們怎么來了?”顧正東把小小抱起來,親了一口,又擦了擦她鼻尖上的汗珠。</br> “奶奶說現(xiàn)在是高溫,要給工人叔叔送冰鎮(zhèn)綠豆湯,我們在家里煮了好久,現(xiàn)在都給送來了。”</br> 顧正東走到窗前一看,白奶奶和嫻姨正在樓下,跟胖姐一起給大家發(fā)綠豆水。</br> 她們還真下工夫,用小三輪車推了一個大桶過來。那桶是食堂打豆?jié){用的,能裝二三十斤,側(cè)面接個水龍頭,放出來就是綠豆水,也不知這兩個老太太怎么弄到車上的。</br> 再一瞧,車上還坐著杜君生,在幫著打綠豆水,開關水龍頭。</br> 他也不嫌煩,態(tài)度還挺好,認認真真的。</br> 別的還好,瞧著杜君生的打扮,顧正東心里挺不是滋味。</br> 從見杜君生第一眼,他的打扮就是食物鏈頂端的樣子,穿衫衣還要打領結(jié),配上背帶褲和亞光皮鞋,妥妥的小貴族。</br> 再看現(xiàn)在,穿著跨欄兒背心,上面還印著勞動光榮四個字,這年代孩子都不穿的東西,估計是嫻姨從收來的廢品里找出來給孩子們穿的。</br> 她對杜君生沒有特別照顧,一視同仁,衣服都是按照龍龍和小明的標準穿。</br> 再說了,雖然背心款式舊,可是棉質(zhì)好,吸汗,比襯衫更適合孩子,杜君生穿得舒服,也不挑撿。</br> “這是你的孩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