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3
清晨下了雨, 地面濕漉漉的。
樂芽從機場里出來的時候, 耳邊是嘈雜的聲音,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節(jié)日,回國人超級多。
她回來的時候沒告訴陳漾, 偷偷回來的。
樂芽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還有點懵, 低頭看了眼手機, 幾分鐘前謝輕語發(fā)過來已到的消息。
她推著行李箱往前多走了幾步。
一個男生被朋友們推搡, 紅著臉上前道:“看你的箱子挺重的, 需不需要我?guī)兔Γ俊?br/>
他剛剛就看到她了,溫婉可人的模樣, 比他們學(xué)校校花還好看。
樂芽禮貌拒絕:“謝謝, 我有朋友來接。”
剛說完,她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謝輕語,謝輕語還拿了一個牌子, 歪歪扭扭的寫著她的名字。
也不知道她的學(xué)生每天看她的字會不會覺得丑。
謝輕語回一中當(dāng)初中部副科老師了,每天過得逍遙自在,只要時間一到就下班, 每年還有寒暑假。
每每樂芽出現(xiàn)在群里的時候, 她總要說明一下人民教師這個職業(yè)的美好。
人群中那張臉依舊耀眼。
謝輕語看她這大變樣, 抱了一下,調(diào)侃道:“才剛下飛機就迷倒人家小男生了啊。”
樂芽紅臉,“瞎說什么呢。”
謝輕語哈哈笑,接過她的行李箱,問:“怎么這么突然, 不是說好后天的嗎?”
她聲音變沉靜了一些。
樂芽說:“反正都整理好了,就提前了。”
“我都沒告訴梁千,他那個大嘴巴肯定會告訴陳漾的。”謝輕語一邊說一邊走,“你要不先去我那里住?”
她和梁千吵吵鬧鬧的,最后也是在一起了,幾乎是沒有什么意外的,周圍人都能看的出來。
只是大學(xué)畢業(yè)季的時候鬧了一番。
樂芽從頭到尾見證了他們的感情,他們也可以說是見證了她和陳漾的一切。
樂芽抿唇道:“不啦,我得直接去學(xué)校。”
家里的公司是做珠寶一類生意的,她學(xué)的設(shè)計剛好相關(guān),回去就直接去設(shè)計部了。
住自然就是住家里了。
公司離家里也不遠,多買個房子也挺浪費的,她在國外的小別墅就已經(jīng)賣掉了。
謝輕語揶揄道:“我還以為你要去找其他工作呢,我就不想在我家公司里待著。”
雖然比不上樂家,但她家里也有個小公司,只是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家里也管不到她。
樂芽揚唇,解釋道:“爸爸只有我一個女兒,我當(dāng)然要顧著一點家里了。”
縱然樂易健沒有要求,只是她自己愿意。
這是他一生的心血,她也不愿意就這么沒了,或者就到了別人的手上。
謝輕語點點頭,“走吧,給你接風(fēng)洗塵。”
她和蘇慧都準(zhǔn)備好了。
蘇慧和蘇城分分合合,現(xiàn)在都訂婚了,兩個已經(jīng)離婚的父母差點沒嚇出毛病來。
大概是脫離了高中,也沒有了身份的禁忌,蘇城要放肆很多,目的清晰可見。
這倆人就完全是霸道總裁和小逃妻的故事。
樂芽一開始還未蘇慧打抱不平過,后來發(fā)現(xiàn)全都是蘇慧自己腦補出來的虐戀情深,壓根就是單方面的。
明明是被放在心尖上寵著的才對。
傍晚,樂芽才回到家。
樂易健早就知道她回來的消息,聽到陳漾還不知道的時候十分開心,本想著發(fā)朋友圈炫耀一番的,后來想想自己屏蔽了陳漾,就做罷了。
萬一消息走露,女兒就又得被拐跑了。
樂易健當(dāng)初帶陳漾去醫(yī)院的目的很簡單,他一個窮小子根本不可能負擔(dān)得起樂芽的未來。
沒想到那小子牛皮吹得挺大。
他就準(zhǔn)備靜靜地看人裝逼,雖然他知道陳漾非池中物,早晚會離開水塘里。
但著實沒想到這么快。
不過兩年時間,陳漾就憑借一款競技游戲進入了大眾眼中,雖然簡單但火了挺長一段時間。
接下來的勢頭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一群激昂的年輕人創(chuàng)業(yè)、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不可小覷,樂易健早上看的報紙都好幾次提到他。
用詞都是什么科技新貴啊,什么最新富豪,什么排行榜又上升了多少個名次。
每次他都氣得吃不下去。
樂易健默默地在心里嘆口氣,又不免自豪,他女兒的眼光是頂頂好的,一看就是一個潛力股。
樂芽也是回家后才發(fā)現(xiàn)家里的別墅換了。
她好奇地問:“怎么住了那么多年,突然換了,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張姨還在這里工作,看到她也是立刻準(zhǔn)備了她愛吃的菜,家里滿是香氣。
樂易健想起方媛,眼中沉了沉,說:“那里要被拆了,所以就換了。”
樂芽:“……”
她怎么沒聽說要拆的消息,而且都才二十幾年而已,怎么一個高檔小區(qū)就被拆了。
樂易健不說,樂芽也沒問。
第二天,樂易健帶她去公司:“設(shè)計部現(xiàn)在的經(jīng)理叫張秋,你要是有不懂的就直接問她。”
樂芽點頭:“好。”
張秋在樂氏工作十多年了,干練利落,早就知道老板有女兒,也知道要過來上班。
她一路帶她認識了設(shè)計部的同事們,然后帶她去了工作位置,樂芽正好坐在窗邊,窗臺上還有小盆栽,看起來挺漂亮的。
張秋離開后,幾個女生湊在一起嘰嘰喳喳。
“張魔頭怎么對這個新來的這么好?”
“我聽說是從國外回來的。”
“不會是什么野雞大學(xué)吧,現(xiàn)在好多海歸都是這么蒙騙的,她看起來好小。”
“我看也許可能有后門吧。”
“但是她真的長得好好看啊,看著軟軟的,我好想抱在懷里捏一捏揉一揉……”
等樂芽從張秋的辦公室一出來,議論聲戛然而止都紛紛敲擊起鍵盤來,假裝自己在工作。
樂芽在設(shè)計部的工作職位是新插的,其實她的事情不多,更多的是瀏覽最新幾季公司的產(chǎn)品而已。
她沒提從基層做起,樂易健就不會去提。
自己的寶貝女兒當(dāng)然不能做那么辛苦的工作,還是就讓她畫畫圖,出出設(shè)計就好。
樂易健甚至還想讓她每天玩玩就行,不用工作,但是樂芽堅持,也只能這樣。
一上午過得都很輕松。
下午樂芽去茶水間接水的時候,看見好幾個女生圍在一臺電腦前小聲地尖叫,像是在看什么電視劇一樣的。
“怎么可以這么帥,我早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么好看的男人!”
“還是個ceo呢,這是發(fā)布會啊,這是什么游戲,我好像在哪里看過。”
“他們的游戲很好玩的,我之前沉迷的一款游戲就是從他們的公司里出來的。”
“他穿襯衫西裝好禁欲啊,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模樣,聽說這種人欲/望都特別強……”
“哇靠小美你也太可怕了吧,是不是小黃片看多了啊,還有這種說法。”
議論聲逐漸變大。
設(shè)計部女生居多,其中僅有的兩個男生都很熟悉她們,聽到這種對話都懶得參與。
秉著要提醒的心思,樂芽走過去。
鏡頭剛好湊近,電腦屏幕上只來得及看到一個熟悉的側(cè)臉,正對著臺下的媒體公眾們講話,一身正式的西裝,依舊掩不住精瘦挺拔的身材。
偶爾拉近鏡頭,就能看到鼻梁高挺,輪廓英俊,打光下來的鏡頭很高清,反而更襯得他斯文清雋。
低沉性感的聲音從小音響里傳出來。
樂芽很少見到這樣正式的陳漾。
其實她在回國前才和陳漾視頻過,那時候他在房間里,穿著家居服的。
隨后視頻播放的是游戲宣傳視頻,絢麗的特效加上技能設(shè)計,還有劇情,局外人看著都有想玩的興趣。
樂芽看得正入神,女生們察覺到身旁有別人,紛紛扭過頭看她,都被嚇了一跳。
座位上一下子把電腦給關(guān)了,警惕地盯著她。
樂芽沒料到她們敵意這么嚴重,無奈地露出一個笑容:“我沒干什么,只想知道剛剛那個是在哪里看的。”
女生一愣,狐疑道:“你也想看帥哥?”
旁邊的蔣美忍不住出聲道:“看也沒用的,人家是大佬,不會看上你這種小蝦米的。”
雖然這只小蝦米好看得要命。
“說什么呢。”旁邊人撞了一下蔣美,連忙說:“這是微博熱搜上的視頻,你點進第一個就能看到了,今天是on的新游戲發(fā)布會。”
樂芽點點頭:“謝謝。”
她抱著杯子轉(zhuǎn)過身,身后蔣美小聲嘀咕:“你說她如果去會不會看上她啊?”
樂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直接用手機上微博看。
她現(xiàn)在也算是個微博大v了,粉絲幾百萬,這么些年的作業(yè)都經(jīng)常發(fā)在上面,還有很多公司來找她約稿。
樂芽直接點進熱搜,播放視頻。
視頻中的發(fā)布會已經(jīng)到了媒體詢問時間,只是臺上的人換成了梁千,她有點失望。
不過梁千這樣子在臺上也比平時正經(jīng)了很多,完全看不出來和謝輕語在一起時嬉皮笑臉的樣子。
視頻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鏡頭又轉(zhuǎn)了,男人一如既往,隱約能看出當(dāng)年的模樣。
樂芽眨了眨眼睛,看著一個美女記者猛地站起來,手里的錄音筆差點都給掉了。
她詢問道:“陳總,最近有很多人都想問,on旗下好像不止新出了今天這款游戲,那個叫《十八歲》的游戲,怎么一直都沒有上線?”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樂芽忍不住屏住呼吸。
記者又問:“或者是還沒做好?”
臺上的陳漾對著鏡頭,眉目疏淡,回答道:“因為那個游戲,是我未婚妻的生日禮物。”
記者愣了一下,臺下似乎也騷動起來。
近年來都沒人去主動問陳漾有沒有女朋友,自動地將他劃在了黃金單身漢之中。
陳漾冷靜道:“所以它永遠不會上線。”
記者很快反應(yīng)過來,追問道:“這么一款游戲不上線的話,這樣會不會覺得太過自私。”
“自私?”陳漾驀然笑了笑,“因為游戲是屬于她的。”
發(fā)布會最后采訪到此結(jié)束。
記者們甚至還想再問什么,高大的男人已經(jīng)離開了舞臺,壓根不給他們詢問的機會。
最后一句話不明不白的,愣是讓微博上眾多網(wǎng)友腦補了一場劇情,紛紛評論。
“我才剛剛準(zhǔn)備粉上,結(jié)果就告訴我有對象了?”
“我相信這是假的,肯定是說給記者們聽的。”
“我也想玩游戲,為什么送她了就不能上線啊,讓我們玩玩又不會怎么樣。”
“難道只有我注意到未婚妻這三個字?”
樂芽翻了翻評論,然后又退回主頁面,捏了捏發(fā)熱的耳朵,心想自己什么時候成了陳漾未婚妻的。
而且這么招搖,一點都不知道低調(diào)。
這都學(xué)會自己瞎編亂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