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愕
潤暗的眼前,是張軍出事的那間公廁。k
還有三天時間,在此以前,他有一件事情想要確認。
任靜究竟是否看得到他所看不見的東西?
她說過,靈異能力提升的話,肉眼就可以看見那些透明的鬼魂,或者說是正常人要通過鏡子或者照片這類媒介才可以看見的鬼魂。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以她后天的靈異能力來說,是不會看見那類鬼魂的。但是,潤暗依舊打消不了自己的疑惑。說到底,無論鬼魂還是靈異能力,都是目前人類所無法了解的事物,根本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完全確證。
但是他的確有一些在意。于是,他打開了公廁的門。
之所以敢來這里,他也是有足夠的信心。他時常關(guān)注來自那個城市的新聞,無論是電視還是網(wǎng)絡(luò)每天都在觀察,那個城市雖然也始終在生異常死亡事件,不過當初根據(jù)預感,應(yīng)該在他和潤麗之前死的人,可以確定都活著,因為其中幾個都是知名人士。那么,至少在他們死掉以前,自己和潤麗是不會死的。這就是預感唯一的優(yōu)點,在死期來臨前,他就算想自殺,都未必死得了。所以,就算進入這個公廁,也不會像夏鵬和歐雪雁那樣,被那東西纏上。
因為在張軍出事后,警察根據(jù)線索找到他和潤麗,并了解到張軍最后和潤麗通話是在這個公廁內(nèi),但是基本排除這里生過謀殺案的可能。
公廁此時一個人也沒有,這種寂寥的感覺多少讓人不舒服。一切都還和那天完全一模一樣,甚至連哪幾個單間的門打開,哪幾個閉上,都沒有變化。潤暗盡可能輕手輕腳地走動,不想出任何聲音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關(guān)著門的單間內(nèi)突然傳出了抽水聲。這多少讓潤暗有些心悸,但隨后冷靜下來,繼續(xù)環(huán)顧四周。
然而,一分鐘后,他開始感覺不對勁了,既然都抽水了,里面的人怎么還沒出來?難不成里面待著很舒服嗎?
潤暗蹲下身子,通過門下的縫隙,看著里面
那居然是一雙赤著的腳!而且,完全沒有血色!
潤暗迅站起身,咬了咬牙,一腳把門踢開!然而,里面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他頓時后脊涼,倒退了好幾步,這個時候,感覺腳踩到了什么。低頭一看,是一堆盤繞著的橡皮水管,這才松了口氣。
但是隨即他又開始感覺不對勁了。他記得,那天進入這個公廁的時候,也見到過這堆盤起來的水管,當時沒有在意,可現(xiàn)在仔細一看,實在是很詭異
詭異的地方有兩點。
先,這水管似乎太長了點。粗看下來,應(yīng)該纏繞了至少幾百圈,長度已經(jīng)達到普通人一半的身高了。不過是廁所里用的水管,需要那么長嗎?
其次,那就是這水管的顏色!
他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拿起這水管,輕輕捏了捏。
怎么會
他還記得自己之前的假設(shè)。為何謝小豪的尸體留了下來,而張軍和夏鵬的尸體卻消失了?并且,還聯(lián)想到了任靜所想到的那個關(guān)鍵詞
扭曲
他將這堆橡皮水管給拉出來,然后將其筆直地放在地上。
他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這根本不是橡皮水管剛才捏了以后,他就感覺到了
同一時間,任靜正站在夏鵬和歐雪雁訂的那個酒店房間前。她對服務(wù)生說之前她朋友的東西遺忘在了房間內(nèi),請讓她進去拿。服務(wù)生打開了門,接著她快步走了進去
這不是水管
這是張軍的尸體!
剛才捏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到,這是人類皮膚的觸感!
和謝小豪一樣,張軍的身體也被拉得極長,以至于身體的粗細猶如橡皮水管一般,然后盤繞起來放置在了這個公廁內(nèi)。看著被展開的“水管”,張軍的臉、脖子、手和腳,都被這樣扭曲著纏繞在身體中,衣服似乎已經(jīng)被剝掉了。張軍的臉被拉長到大概有五六米,長相甚至都模糊到看不清楚了。然而,依稀還是可以辨別那完全變形的眼球,和已經(jīng)張到無法最大的嘴巴
“畜生!”
恐懼和憤怒同時襲來,七年前父母死前的那一幕仿佛再一次出現(xiàn)了他跪倒在地上,狠狠敲擊著地面!
他他未來也會如此恐怖地死去嗎?不,或者,比他更慘?而潤麗,也會遭遇同樣的命運嗎?他無論如何也要改變這一切!
絕對不能讓歐雪雁死去,絕對不能!
任靜站在歐雪雁的床邊。她嘆了口氣,拿起上面的一條土黃色的被子,將其徹底翻了過來。
不出所料。
這不是被子,而是夏鵬!
他的身體被拉成了長方形,整個頭部橫向拉長了幾十厘米,而脖子以下的部位也是和張軍一樣,手腳都和身體扭曲在一起
扭曲這個關(guān)鍵詞還真是非常貼切。
更可怕的是,歐雪雁居然就是蓋著這條被子,等待著她到酒店來接她!
她強忍住惡心的感覺,把帶來的包放在地板上,準備把被子塞入包里。若是被打掃的人現(xiàn)了,絕對會讓警察查到歐雪雁,若是三天后她會被關(guān)到公安局里去,計劃就無法順利執(zhí)行了。還好,夏鵬的尸體還沒有被現(xiàn)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尖叫。她立即回過頭一看,居然是歐雪雁!
“那那個是什么東西?是夏鵬嗎?”
歐雪雁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大喊一聲逃了出去。
“喂,歐雪雁,喂!”任靜追到門口時,她已經(jīng)跑入了電梯內(nèi)。
離開公廁后,潤暗始終心情很低落。他把張軍的尸體給埋在了廁所附近,只希望不要將來被挖出來吧?究竟還要死多少人呢?每個人都會變成那種樣子嗎?
然而更令潤暗感到恐怖的事情還在后面。
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號碼是潤麗打來的。
“喂,潤麗,什么事情啊?”
“哥哥嗎?是這樣的,我預感到了明天!明天歐小姐就會就會死。”
潤暗莫名其妙地問:“早上你不是說三天后嗎?怎么現(xiàn)在變成明天了?”
“早上?早上我就鼓勵了哥哥你一下然后立即出門了,哪里有和你說過什么三天以后啊?”
“你你不是之后回來了一次嗎?然后告訴我”
潤暗這時候拿著手機的手已經(jīng)開始顫抖起來。
“沒有我沒有回來過”
“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立即過來!”
不管怎樣!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一小時后,他就已經(jīng)感到潤麗的報社,這時候也恰好已經(jīng)是午休時間,潤麗待在報社門口等著哥哥,只見他氣喘吁吁地從對面馬路跑過來,然后一把抓住自己,問:“潤麗,告訴我不,先先確認你是不是真正的潤麗,我問你,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那個洋娃娃的名字是什么?”
“嗯為什么突然問這個?是,是叫哈麗。”
“沒錯,你是潤麗。”
那么,早上回來的那個潤麗是誰?或者說,是什么東西?
歐雪雁瘋狂地跑出酒店,接著就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狂奔!天啊那究竟是什么東西?還有,為什么那個任靜居然把那東西裝到袋子里去?她她難道也是鬼?
總之,她現(xiàn)在誰也不敢輕易相信了,只知道逃!大概在街道上跑了大約一公里左右,終于是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并反復回頭看有沒有人跟來。
“你說什么?歐雪雁確切的死亡時間是在明天?”
接到潤暗打來的電話,提著裝有夏鵬尸體的袋子,任靜很是訝異。怎么會這個樣子的?
她此刻正在酒店的停車場接這個電話,而裝著尸體的袋子則放在她的車子的引擎蓋上,背對著自己。
“歐雪雁的手機我打過去,她立即就掛斷,也許她誤會了我什么總之得盡快找到她,她搞不好還以為自己會是三天后死去呢今晚零點以前,一定要找到她!”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
袋子里居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任靜的右手,她頓時尖叫了一聲,那手又立即縮了回去。她立即將袋子打開,里面竟然已經(jīng)空空如也。
“混蛋你到底想要怎么樣!你到底要怎么樣!”
任靜恨恨地把袋子摔在地上,立即打開車門,決定先去歐雪雁工作的雜志社看看。雖然她還在那里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一定要找到她!在午夜零點以前!
來到雜志社的時候,她剛進入職員辦公室,現(xiàn)潤暗居然也已經(jīng)在那里了。不用問,沒人知道她去哪里了,都說午休后就沒見到她了。于是任靜給歐雪雁的朋友每人都留了自己的手機號,并且還反復強調(diào):“我是她的朋友,雪雁現(xiàn)在非常危險,一有她的消息馬上給我打電話!”
歐雪雁的父母都不在本市,而她在這個城市的朋友都在這個雜志社里。她會去找誰呢?
“你說她有沒有可能離開本市去外地找她父母?”
“也有這個可能若是這樣就麻煩了。”
任靜和潤暗下樓后,決定還是分頭去找,這樣效率比較高,誰有了消息馬上給另外一個人打電話。
看她早上被嚇成那個樣子,估計她應(yīng)該不會回家。那么,她現(xiàn)在會去哪里?
潤暗開車在市內(nèi)到處搜尋,并不時看著手中的表,并且又嘗試打歐雪雁的手機,然而她甚至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潤暗恨恨地把手機扔到一邊,又踩了踩油門。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看到一具那樣的尸體了!
而任靜則是開往火車站,她知道距離酒店最近的火車站在哪里,這個城市的地圖她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完全記在了腦子里面。
然而,五個小時過去了,天色逐漸變暗,歐雪雁依舊下落不明。
時間越來越迫近了到底該怎么辦?
歐雪雁走入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餐廳。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打算先待在這里,無論如何,人們?nèi)壕拥牡胤剑倸w能夠讓自己安心一些。還好身上帶著有足夠金額的信用卡,暫時先待在這里吧
點了一些菜后,她這才感覺肚子實在是餓極了,頓時就狼吞虎咽起來。她點的其中一道菜是意大利面條,剛吃了一根,就感覺味道有點怪怪的哪里怪呢?
好像和平時的味道不太一樣
她本想叫來服務(wù)員,但現(xiàn)在想自己都朝不保夕了,還管什么味道,能吃就可以了。可是又咀嚼了幾分鐘,實在感覺太難吃了,她甚至把已經(jīng)吃到嘴里的面條全吐在了盤子上。
“怎么回事啊這意大利面怎么做的啊?”
俯視著眼前這盤扭曲成一團又一團的意大利面條,她的頭突然感覺眩暈起來,不禁扶住額頭,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度張開眼睛的時候,那盤子里哪里還是什么意大利面條,那扭曲成一團的,分明是人的身體!她甚至清清楚楚地看見夏鵬腦袋的一端就被叉子刺著,并且他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
“有,有鬼啊!”
她把整個盤子打翻在地上,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來。她接著大喊起來:“救命!誰來救我那,那面條”
就在她拼命大叫的時候,幾個顧客都圍了過來看著,然而,每個人都疑惑萬分,因為那就是普通的意大利面條。
“它不會放過我,它不會放過我”
歐雪雁居然都忘記了結(jié)賬,迅朝著餐廳門口跑去。服務(wù)生跑過來要攔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接著沖出餐廳外,而外面已經(jīng)是夜色茫茫。
怎么天一下變那么黑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頓時整個人都幾乎僵住了。她記得上菜的時候還看了下表,那個時候是五點半,自己吃飯頂多用了十分鐘,可現(xiàn)在居然是十一點五十九分!
怎么會?自己剛才閉了閉眼,然后再睜開,這中間居然跨過了六個多小時?
而且,還有一分鐘,就是午夜零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