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虎口脫險
治消直沾斟。曠野里沒什么可以隱蔽遮擋點物,夜叉訓(xùn)職時才真正發(fā)揮出來。只是片刻工夫已經(jīng)將蕭遙的背影納入了視線。這小子也算是堅韌頑強,以他的功力早該支持不住腰間的傷勢,連爬動都有所困難,可他硬是背著一個人跑出那么遠(yuǎn)來,殺了他真是可惜,不殺則更是后患!
夜叉腳下再加一成力,人已經(jīng)化作一道流星,眼看就要追上兩人。正在這時候視野突然一開,一大片銀粼粼的地面浮現(xiàn)在眼前。蕭遙背著人想也不想,一頭扎進(jìn)了銀波之中。
不好,他們想借水遁!夜叉?zhèn)}促而來,又是自信滿滿哪里來得及考察這古墓周遭數(shù)十里的地形,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企圖已經(jīng)晚了,趕到湖邊連擊數(shù)十掌,打得水浪詣天。卻半晌未見兩人的尸體翻上來。
居然讓他們在眼皮子底下跑了!夜叉忿然又擊出一掌,身后數(shù)個追隨而來的叫花子隔著數(shù)丈被拍得骨斷筋折,死得血肉模糊慘不堪言。自己不熟水性”中水系又是四通八達(dá),眼見這湖一眼都望不到邊。天知道他們能游到哪去?唯一指望只能是兩人傷勢過重死在湖中,但就算如此,自己堂堂天龍教副教主,親自動手居然殺不得兩個晚輩。還被他們在手里搶去了九轉(zhuǎn)陰陽丹和半冊秘籍,傳出江湖去,自己簡直臉面無存!
越想越怒,夜叉怒氣無法發(fā)泄,天龍八部功運至七層境界。幾個叫花子的尸體居然臨空漂浮了起來,隨著她狠狠一揮手,幾句尸體仿佛被數(shù)只大手扯住一樣,拉得滿天都是殘肢,鮮血內(nèi)臟撒布了方圓十余丈。看上去恐怖無比。
“蕭遙,青立雪!你們最好就此沉尸湖底,要是萬一僥幸沒死,我會讓你們后悔自己為什么那么命長!”夜叉秀麗嫵媚的臉此時宛如地獄惡鬼,低沉的聲音更好似九幽的詛咒。
蕭遙跳進(jìn)湖中已經(jīng)差不多不辨方向,他雖然出生江南水性極好。但此刻腰受重傷背后又背了一個同樣重傷的人。便是水神再世也難以支撐。腦海中模糊一片,只記得朝著一個方向游啊游,直到意識完全渙散。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鼻尖濃濃盡是藥味。睜開眼睛,強光刺得眼前盡是彩虹。好半天那些光影才聚合成實物,而腦子里仿佛漿糊一般的東西,這時也才歸整出了邏輯。
“我還沒死?”這句話雖然很土,但蕭遙現(xiàn)在也確實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是死是活,只能開口問人。
“喂,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沒有禮貌?。一個藍(lán)衫女子叉腰站在塌前,俏臉微見惱怒:“對著忘憂谷神醫(yī)問你死沒死,你是故意想砸救命恩人的招牌嗎?”“忘憂谷神醫(yī)?對了,青立雪呢?她怎么樣了?。蕭遙腦子稍微清醒,馬上想起了和自己拼死互救的同伴。
“青,青立雪”她。他沈湘云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嬌好的面容抽搐不已,最終還是控制不住,雙手一捂臉反身沖出了藥廬。
蕭遙看得膽戰(zhàn)心驚,勉強就想爬起來,追出去問個究竟,但稍稍一動腰間便是錐骨一般的刺痛。這時才發(fā)現(xiàn)腰上裹了厚厚的白布,里面隱約敷著黑色的藥膏。有忘憂谷神醫(yī)出手,自己的腰想來是可以保住了,傷好以后功力不會折損太多,但此行卻失去了一個相知的朋友。如果可以選擇,自己寧可用下半輩子一直殘疾來換她的重生。
正自傷心懊惱間,房門一推,谷月軒走了進(jìn)來。
“蕭兄感覺怎么樣,你已經(jīng)昏迷了一個多月,此刻能醒來,真是皇天庇估了谷月軒語出真誠,自己等人接到丐幫弟子的求援,趕到之時已經(jīng)晚了一步。天龍教人已經(jīng)離開,湖邊更只剩下一地的碎尸,蕭、青二人卻蹤跡不見。萬幸這次遭逢貴人。否則丐幫的最杰出青年就要這么沉尸湖底了。
“是老谷啊,你師妹呢?青立雪怎么樣?她也沒事吧?”見到熟人,蕭遙掙扎著就想坐起來,谷月軒連忙把他按回了床上。
“她”她死了!”
蕭遙聞言頓感一陣天地眩暈,最可怕的宣告以最真實的方式出現(xiàn),眼前一黑人又暈了過去。
“蕭遙,蕭遙!”谷月軒連忙反身叫來了神醫(yī)診治,千萬莫出了什么反復(fù)。事到如今他真是后悔不已。都怪自己信口開河,任意妄為。若是蕭遙和青奮這次真出個什么長短,自己一生都不會安寧。
青立雪或者說青奮當(dāng)然沒死小他和蕭遙福緣不薄,遇上夜”更湖中環(huán)有人泛舟賞月,正正救了二人性奮舊背。但清醒得卻早,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將眼面前的大師兄罵個狗血淋頭,聲稱打死自己也再不裝女人小青立雪已經(jīng)香消玉殞,這輩子都別再提起這個名字。
谷月軒本來就心有愧疚,這事兒都是他惹出來的,他可沒有立場像沈湘云一樣捧腹大笑,甚至還調(diào)戲青奮要他再裝一次女人讓她看看。思來想去,青立雪還是就這么死了吧,萬幸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都是忘憂谷的人,人都可靠。只是看到蕭遙這副模樣,他還是覺得自己作孽深重。下定決心這輩子無論再遇到什么樣的難題,也不做這種鬼鬼祟祟的事了。
蕭遙只是暈過去,傷勢并未惡化反復(fù),谷月軒稍稍放下心來,推門走出藥廬,迎面正見荊棘踏步而來。
“大師兄,你這趟青城之行走的真是威風(fēng)啊!”荊棘嘴角邊盡是冷笑,師兄地間的情誼越發(fā)淡薄了。
這趟四川之行,逍遙派弟子揭穿天龍教陰謀,救下青城派之事已經(jīng)傳遍江湖。天龍教重出江湖固然是轟動四方,但他們出師不利,刀劍聯(lián)盟和青城派的兩招棋都撞在了逍遙派的手上,銳氣大鏗。這兩件事里青立雪本來出力甚多,但她是個新出道的小女子,江湖中人重男輕女的慣性思維也是極重,除了天道絕劍門等寥寥幾個門派以外,大都以為她只是沾了大師兄月華神龍谷月軒的光。這一個月來所有的聚光燈都把光打向了谷月軒,月華神龍聲名之隆,一時江湖無兩。
而荊棘,這次出谷再查刀劍聯(lián)盟的事,恰恰也查到了關(guān)鍵的證據(jù)和兩家黑道上的幕后操縱者,最起碼在刀劍聯(lián)盟這件事上,他和谷月軒的功勞應(yīng)該是不相伯仲。但江湖中人似乎都把荊棘當(dāng)成了谷月軒手下跑腿的小弟,都以為他能查出這些東西是在大師兄英明的指導(dǎo)之下得到的成果,所有人稱贊荊棘的臺詞都不愧是谷月軒的師弟!一這在荊棘這種心高氣傲的人聽來。簡直比指鼻子罵他還難聽。
谷月軒看著師弟的眼神,張了張嘴巴想說什么,但又覺得語言是那么無力。青城派上,青霞子和紫陽子因為誤會和怨結(jié)而同門相殘。而這一幕似乎眼睜睜又要重演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此刻該說什么才能解開師弟的心結(jié),唯有低首走過,身后還不停傳來荊棘冷笑的聲音。
“仙音。我來了!”遠(yuǎn)遠(yuǎn)打了聲招呼,青奮推門走進(jìn)了仙音的琴心小筑,看到仙音正側(cè)坐在一邊。手里雖然拿著一卷書,但靈魂顯然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徐子易走大哥走魂回青奮用手在她面前不停搖晃著。
“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連師傅都敢取笑!”回過神來的仙音羞惱的將手里的書來打青奮,后者很配合的抱腦袋閃到了一邊。他能大難不死,多虧了武林史家徐子易,若非那天他正好在青城附近采訪記錄這件事,也就沒機會巧遇二人,再快馬加鞭將青奮和蕭遙兩人送回交神醫(yī)診治。若非他醫(yī)術(shù)同樣精湛,兩個傷者也早死在了路上,沒命回到忘憂谷了。總之青奮是欠了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隱藏人物一個大人情,況且還有附帶的紅利,徐子易因為這事在忘憂谷里呆了十多天,仙音因此歡喜異常,連帶著對徒弟都分外的好了。總之青奮對這個忘憂谷的隱藏助好奇、感激之情那是很重的。
“休要胡鬧,四季曲都已經(jīng)授完,你且將四季合奏,讓我看看現(xiàn)在到了什么程度了。小小打鬧之后,仙音重新端坐,點燃一爐新香。要考較學(xué)生的作業(yè)。
青奮也忙收斂心神,調(diào)息片刻氣定神凝之后,這才十指輕撫琴弦。
四季連奏,冬去春來,往返而復(fù)竟似無休無止。但春與春不同。秋與秋有異,縱然是相同曲調(diào)。一輪與一輪之間竟然奏出了別樣情懷。去年今日此門中,桃花笑臉迎客,今朝桃花再放,此花卻已非彼花。
仙音聽得片刻便示意青奮可以停下了:“你學(xué)琴的天賦尚在我預(yù)想之外,手法可以慢慢熟練,技巧可以慢慢學(xué)習(xí),但琴心的體悟卻是修煉不來的。你這一曲四季曲,能領(lǐng)會到四季循環(huán)便算入門,能奏出同季不同天之意便已經(jīng)大成了。今天我再授你一曲寒梅映雪。你常撫此曲。當(dāng)對你的傷勢有所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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