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胤禩是怎么長歪的?
太子還鼓勵起了胤禩:“八弟日后若是還有著作, 記得也給孤這么送來,孤以后不會再小看你的話本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與你探討番。至于外頭那些罵名,你放心, 汗阿瑪沒有往心去。”
汗阿瑪打算借話本敲打了自己, 何嘗不是在敲打兄弟們?
太子看見的是這舉動背后帶給他的地位穩(wěn)固, 是汗阿瑪不希望他們這些兄弟斗成烏雞眼, 在警告他們。
這說明, 在汗阿瑪心目中仍然屬意孤為繼承人,胤禔毫無機會。
正是出于此看法, 太子琢磨著算上上次, 八弟已經(jīng)幫了大哥倒忙兩次。
胤禩頭霧水。
看來二哥已經(jīng)忘記了下次差點兒給他帶進溝。
胤礽也不多談,他來此的目地也已經(jīng)達到了。
不僅是為了鼓勵八弟多寫話本少幫胤禔, 也有暗示其他兄弟們也去看八弟著作的意思。
胤禛回到阿哥所后,命蘇培盛將三冊書放在桌案上。
蘇培盛壓低聲音道:“爺,您真打算看八阿哥寫的……?”
“在外人眼中, 我是站在太子身后的阿哥,而八弟站在了大哥身后,太子是為何總是對八弟另眼相待呢?就因為八弟會寫話本嗎?”
胤禛沉著冷靜地坐在書案前, 想了許多。
蘇培盛猶豫著說道:“或許是因為八阿哥一直人緣就很好?奴才們都說阿哥們之中,八阿哥最為溫柔好說話,從不會與誰真正鬧脾氣過。”
胤禛呼吸一頓, 他立刻想到了八弟對他的“脾氣”,嘴角驀然一抽。
“他從不與人鬧脾氣?”胤禛冷冷道:“也不罪人?”
那他盯著我干什么?
胤禛想不通自己是哪兒引起了八弟的注意, 對面前的話本,心是好奇與抗拒并存的。
但到底,還是因太子之言而受了動搖, 好奇心戰(zhàn)勝了警惕心,胤禛臉嚴(yán)肅地翻看了起來。
胤禛:怎么是情愛愛的話本?后宅婦人之間爭寵能有么看頭?
胤禛:嗯?這王妃,這個妾之間……
胤禛:!!!
何為大開眼界,顛覆人想法之著作?
胤禛五了,現(xiàn)在身邊干干凈凈的沒有侍妾與通房,按照前邊兄長的經(jīng)驗,或許明年才會有通房進他后院里,這會兒只覺耳目一新,世間竟有這等后宅之爭!
所以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玩心機、搞黨羽爭斗,與是男人還是女人無關(guān),與讀了多少書,有多少才華也無關(guān),只不過是人之利益不同罷了。
胤禛如今已是有了信佛的趨勢,聽佛學(xué)之道,可以令他凝神靜氣,每當(dāng)心緒起伏時候,他便轉(zhuǎn)動佛珠深思,很快便能將心緒平靜下來。
也難怪太子會來說這樣一番話,胤禩話本之中對人心的把握極妙,各種設(shè)計皆包含了方方面面的矛盾之處,看客們聯(lián)想之下可以自行帶入到許多身邊的事物之上。
“胤禛八弟對三六計的運用,已經(jīng)爐火純青了。”
正是因為如此,胤禛才從來都不會小看胤禩。
若非是本身善于把握人心,如何能寫出《商女王妃》?
若非是懂陰謀陽謀的運用,他怎會將這些劇情胡謅像模像樣?
踩在世人的底線上跳舞,不斷用文字去引誘世人越陷越深。
胤禛乎可以預(yù)料到八弟長大以后會成為怎樣難纏的人物。
而這樣的人物,說他心撲在寫話本、看話本上,誰信?
反正胤禛不信!
胤禩就瞅著四哥的動向呢,見胤禛遇見他時反應(yīng)古怪又探究,開始在四哥的底線上亂舞:“四哥你看完了對不對?可有學(xué)會了如何要鑒別壞女人?日后若是有女人別有用心來接近你,你可以別輕而易舉的上當(dāng)啊,對你溫柔端莊的可能滿腦子想著與你殉,對你清冷清高的,或許心只想卷了你的錢與奸夫逃跑……”
胤禛淡淡道:“倒是沒有學(xué)會怎么鑒別女人,卻學(xué)會了如何鑒別八弟。”
胤禩頓了頓,腦袋上冒出了排問號。
“鑒別……我?”
“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笑藏刀,口腹蜜劍,八弟所寫女子后宅之爭,倒是你擅長的,”胤禛承認:“也難怪夾在太子與大哥之間能游刃有余,我可真對你刮目相看了。”
胤禩反應(yīng)過來,笑了起來:“四哥這話說的,你不也學(xué)會了含笑譏諷?端著清高冷淡的臉譏諷他人,不是話本里大才女如月的絕活嗎?”
“還是說,其實四哥是南宮雙那樣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刺我,實則心就盼著我來接你的話,好讓你不那么寂寞?”
胤禛臉色越來越黑,在他發(fā)作之前,胤禩笑道:“您不說話,那弟弟就當(dāng)做您是南宮雙那樣的直脾氣真性情了。”
胤禛不與他多啰嗦,氣哼哼地甩袖而去,最后瞪胤禩的眼神也很微妙。像極了姑娘家跺著腳,氣急敗壞地罵人:你好壞,我不理你了!
胤禩還挺得意,揚聲道:“既然四哥說對弟弟刮目相看,這句話我聽見了啊!”
他不斷挑撥四哥的模樣,倒是有些太子與大阿哥之爭的影子了。
胤祐見狀,隱憂在心,眼看著過去在上書房一起專注學(xué)業(yè)的八弟陷入紛爭之中,他也不知該如何拉他把。
趁著胤禛不在時,胤禟拉了拉胤禩,竊竊私語:“八哥為何總是想挑起四哥的怒意?”
八哥是不是也看四哥不順眼?
那以后他去折騰四哥的時候,八哥是不是不會生氣了?
胤禩邊喊上胤祐那弓,越他同去練騎射,邊回答胤禟:“四哥他那么衣冠楚楚的正經(jīng)人,就讓人忍不住想要逗逗。”
“你看他那么嚴(yán)肅,整天崩著張閻王臉多無趣。過于壓抑,是會反過來爆發(fā)的,我是在幫助他抒發(fā)內(nèi)心的悲憤,而且他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玩。”
胤祐好笑道:“那四哥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幫他排解苦悶?你小心讓四哥聽見這話,跑回來揍你。”
胤禩笑了笑,戳戳胤禟的腦袋,叫上了小十胤誐:“你們兩個,平時沒事別去招惹四哥,知道嗎?”
胤禟嘟噥了兩聲,有些不甘不愿,胤誐乖巧應(yīng)了,純良又無害。
胤禩見他那樣,沖他眨眨眼。
胤誐臉無辜,也回他個眨眨眼。
胤禩勾勾唇,兄弟個一塊兒到了演武場,諳達們已經(jīng)在那兒等候多時了。
夜晚的紫禁城一片安靜,韜塞在教育胤禩時又新增了其他的課業(yè),比如朝政的理解,比如大清內(nèi)政與外政的況。
韜塞屁股坐在胤禩桌案前:“胤禛在政務(wù)上已經(jīng)開始幫太子在做事了,他的辦事能力還算不錯,目前表現(xiàn)出來的,是做事板一眼,性子有些耿,公事公辦還有分雷厲風(fēng)行,恨得皇上贊許。”
“你與胤禛之間,日后總是會‘對上’的,別太將幼時的感當(dāng)真。”
韜塞道:“太子好不容易有所長進,皇上暫時心不錯,日后的變故也許會推遲年,該來的也不過是逃過初,逃不過五。”
再繼續(xù)拖下去,他的時間也不夠了。
韜塞嘆息一聲,開始了對胤禩的洗腦性教育。
其一,在掌衛(wèi)事大臣心中,大清與皇上應(yīng)排在第位。
其二,你自己的性命,應(yīng)當(dāng)排在前頭,要記住,你比太子,比除了皇上以外的阿哥都要金貴。
“日后誰都能折損,唯獨你,在培養(yǎng)出下任接任者之前,你不能折。”
太子畢竟也不是皇上,在他繼位以前變故太多,要記住龍椅上做的人是誰,你就要效忠于誰。
要讓龍椅上那一位知道他在你心中排在第。
胤禩自寫話本以后,那張小嘴啊,就騷話多了起來。
尤其是面對信任的人,如韜塞這樣的,那就更是瞎禿嚕嘴。
“皇叔祖放心,我對四哥沒有非分之想。”
他最近看了新的戲文,叫做“白月光”,講的是汗阿瑪為了保護心目中的白月光妹妹“小佟貴妃”,將其姐姐“大佟貴妃”立作靶子的故事。
可憐的太子,與被戲文胡謅為“皇上立在明面上的靶子”。
這不,“白月光”這個詞兒,胤禩學(xué)會了。
“太子與大哥無論怎么爭寵,都不會爭過我,我才是汗阿瑪放在暗處保護的白月光。”
這句話就是皇叔祖今晚教學(xué)的重點了!
韜塞雖不知道“白月光”是什么,猜那句意就知道了,他痛心疾首地看著弟子,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
“我明明就很認真的在教你,每一次都苦思冥想該怎么教會你更多的東西,你是怎么越長越歪的?”
大清的未來帝王在胤禩的影響下日后還能好嗎?
看出他究竟那只眼睛瘸了,以為這孩子性子純良、內(nèi)斂,善于藏拙?
他就是蔫壞蔫壞的,唯恐天下不亂的那一面,與自己如出一轍!
有了這個弟子,韜塞覺自己能多活好年,皇上要折壽好年的了!
“明年,太子將會大婚。”
“后年,皇上就要再次西征噶爾丹了,”韜塞算了算胤禩到時候四歲,不由發(fā)愁:年紀(jì)太尷尬,不上不下,或許皇上不會帶出去,讓他留在紫禁城吧,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