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摩元經(jīng)
她在李慕禪身邊一塊兒石頭上坐下,微闔眼簾,開始調(diào)息,先前的傷勢雖然被李慕禪壓制了,但想要完全復原,仍需要細微的調(diào)理。
肩頭的劇毒已經(jīng)被驅(qū)除,但經(jīng)絡(luò)被劇毒侵蝕之后,總會有些傷害,李慕禪的內(nèi)力至精至純,但畢竟是純陽內(nèi)力,與她的內(nèi)力并不能完全融合,對經(jīng)脈的微調(diào)達不到完美的境地。
她明白一個道理,若想武功達到大圓滿,身體經(jīng)絡(luò)不能有一點兒隱患,看著輕微不可察的一點兒隱患,就可能成為最致命的阻礙。
故李慕禪雖然治好的她的傷,她仍需仔細調(diào)理一番,免除后患,想到這一次的交手,不由出一身冷汗,無忌若來晚半步,自己已經(jīng)死了。
大汗臥虎藏龍,高手如云,確實不是虛言,其底蘊讓人心驚,虧得大汗與臥龍城有天塹想隔,才能阻得住,否則東楚早就是大汗的天下了。
她很快摒除了雜念,把內(nèi)力調(diào)得如絲如縷,微不可察,以春風化雨訣的心法,慢慢滋潤著經(jīng)脈。
過了一個多時辰,她慢悠悠醒來,告了一段落,看李慕禪穩(wěn)穩(wěn)坐著,臉上紫氣氤氳,仿佛被一層紫紗蒙住了臉龐,頗有幾分怪異。
她訝然,想到了派主的心法,倒有幾分相像呢,不過鈞天峰的心法實在沒什么了不起,比起炎天峰的化虹三經(jīng)差得遠了,更遠不如紫陽**。
看他修煉的進境極快,如今能呈于外相,算是登堂入室了,她雖沒練過紫陽**,但也知道,心法想要外相呈露,需要登堂入室,否則僅是運轉(zhuǎn)于體內(nèi),外表看不出異樣來。
一會兒功夫之后,他臉上的紫氣不再平靜,慢慢流轉(zhuǎn)起來,繞著他的腦袋旋轉(zhuǎn),像是一團龍卷風。
何霧黛眉輕蹙,緊盯著李慕禪,怕他生出什么意外,越是高深的心法,修煉起來越艱難,這絕無幸理,修煉時的危險也越大,擲一塊兒小石頭與一塊兒巨石,產(chǎn)生的威力截然不同,但若是反噬,危險也越大。
雖說大道至簡,但想真正得到大道卻難如登天,絕不簡單,否則天下人都成了道,個個成仙了。
對于武功心法而言,同樣的境界,同樣的威力,越是復雜細致的心法,修煉起來反而越容易,那些高深心法,看著越是簡單,修煉起來越難。
這紫陽**便是如此,看著不難,僅是三層而已,但想要真正練成,每一層都如臥龍城外的天塹一般,難以翻越。
不過李慕禪有化虹經(jīng)大圓滿在前,讓何霧有無窮的信心,即使短時間練不成,將來總能練成了。
看李慕禪的模樣,應該是練成了第一層的心法。
******************************************紫陽**分三層,化血化髓化神,何霧的見識豐瞻,一看就知道,這三步是真正的上天梯的三步。
不過這起點太高了一些,若是一般的人修煉,沒有豐厚的根基,想要練成一層也如登天一般。
若是放在后世,就是讓一個沒學過數(shù)學的去看微積分,任他再天資聰穎,也是看不明白,更別想入門,可見基礎(chǔ)之重要。
那老者能夠練到那般地步,也著實難得了,何霧現(xiàn)在想來,可能他仍未能練成第一層。
看李慕禪的模樣,應該是練成第一層,血氣共生,血一變化,氣自然發(fā)生變化,所以才會紫氣氤氳,翻滾不休之異狀。
一會兒過后,紫氣越發(fā)濃郁,從腦袋開始蔓延開去,慢慢的往下,漸漸侵入了胸口位置,在胸口位置越來越濃,到了最后,在左心口位置形成一個氣團。
約有一個足球大小的氣團慢慢的凝聚,壓縮,最終化為一個拳頭大小,宛如實質(zhì),紫色如心狀,還隱約的跳動。
何霧睜大明眸盯著看,不知不覺中,天色變暗,但洞內(nèi)卻并沒有變暗,李慕禪身上散發(fā)著紫熒熒的光,映亮了四周。
何霧暗自贊嘆,這紫陽**果然玄明,竟能弄出這么華麗的異相來。
約有一盞茶時間過后,這顆紫色氣團凝成的心臟,貼著衣裳慢慢的下沉,一點一點往下,從胸口到了小腹,再過了小腹,然后出現(xiàn)他后背尾部。
何霧起身到他后面看,但見這團紫色的心臟分出一縷細絲,慢慢的鉆進了后背的衣裳內(nèi),隨后又分出一絲,也鉆了進去。
隨著時間流逝,細絲增多,分出一縷又一縷,最終像是一團麻一般,完全搭上了尾閭位置。
隨著細絲的增多,紫氣凝成的心臟慢慢減少,像是陽光下的雪團,一點一點兒融化消失。
何霧一直盯著看,摸約過了半個時辰,紫氣凝成的心臟完全消失,然后他后背慢慢賁起,賁起之后緩緩游走,就像一只老鼠鉆了進去,在里面走來走去,看著煞是古怪。
何霧隱約覺得,這是第二層化髓,她忍不住搖頭,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那老者練了近百年的心法,沒有什么進境,無忌卻僅練了半天,便到了這般境地,遠超過了老者。
若是被他知道了,心里想必復雜得很,這種心思,郭師兄想必有切身的體會吧?她忍不住搖頭抿嘴笑一下。
不過無忌能練得這么快,固然是他天資卓絕,異于常人,更是因為他根基深厚,已經(jīng)達到大圓滿的化虹經(jīng),對他的幫助極大,否則任他再聰明,再資再強橫,進境也不可能這般迅猛。
****************************游走的賁起忽然一斂,隨后再次賁起,這一次卻是有兩處賁起,像是進了兩只小老鼠,游來游去之后,再次斂去,然后再起,這次又多了一只小老鼠,三處賁起在游走,斂去之后又起時,又增了一處,最終一共六處賁起在游走,忽然聯(lián)成一片,猛的一擴,整條脊椎完全賁起,像是一條長龍鉆進去,整個人忽的一下騰空而起,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一團紫氣無聲無息的溢出,一絲絲一縷縷從萬千毛孔中鉆出來后,緩緩凝成一片,形成一個紫色的氣罩,把李慕禪完全籠罩其中。
他忽然一睜眼,兩道紫電直射斗牛,照在了頭頂?shù)氖谏希鹑绾笫赖募す獯蛟谑谏希磧?nèi)頓時大亮。
片刻后,兩道紫氣消失,洞內(nèi)變成了黑暗一片,只有隱約的月光被瀑布映進來,李慕禪眼光斂起,身上的紫氣收斂,慢慢的飄了下來。
“無忌,恭喜恭喜!”何霧抿嘴笑了笑。
李慕禪莊嚴肅重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原本的威嚴一下消散,他恢復如初,呵呵笑道:“天公作美!”
“練到第二層了?”何霧問。
李慕禪點點頭:“是,已經(jīng)化髓成功了!”
化血之法化虹經(jīng)有,但從第二層卻與化虹經(jīng)不同,是紫陽**所獨有的,一旦化髓功成,則可完全控制自身的血液,控制了血液則控制了心臟,控制心臟則控制了五臟六腑。
人體這一系統(tǒng)是兩套系統(tǒng)相合,一套是有形的血與肉,另一套是無形的經(jīng)脈與真氣,血與氣相輔相成,無血則無氣,無氣則血壞。
他先前所練心法是控制內(nèi)力,雖也沾著血肉,但側(cè)重于真氣,而如今所練的紫陽**卻完全不同,是以練血為根本,以血化氣。
如今兩套心法并用并行,可謂是威力無窮,絕非一加一這般簡單,他的實力如今再次產(chǎn)生飛躍。
“好好,沒想到你這么快練成了第二層!”何霧點頭,贊嘆道:“看來這紫陽**很容易便能練成。”
李慕禪搖頭苦笑:“這第二層容易,第三層卻難了,想要練成,需要真正的閉關(guān)苦修,也不知道能不能練成。”
何霧笑道:“憑你的本事,一定能練成的。”
李慕禪笑了笑:“但峰主吉言了!……咱們?nèi)偛拍嵌纯匆豢慈绾危俊?br/>
何霧笑著點點頭:“我正有此意!……摩元教可是根基深厚的數(shù)百年教派,定有不少好東西的,咱們豈能空手而歸?”
李慕禪笑著一閃,到了她身邊,隨后兩人一閃消失在洞內(nèi),出現(xiàn)在了一里之外,隨之朝著先前的山洞而去。
***************************他當初殺了那些元老高手之后,心中警兆頓起,知道是何霧出了意外,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瞬間離開了山洞往何霧趕來。
雖說山洞一定藏有好東西,但畢竟沒有何霧重要,當?shù)搅撕戊F這里,殺了那兩個老者之后,傷勢發(fā)作,只能趕忙挑地方逃命,若真回到山洞,雖說洞里的元老高手都死光了,但難保有人闖進來。
如今他紫陽**練成兩層,摩元教教主那一點兒精血已經(jīng)融合吸收,功力躍升之際,對山洞也隱隱有幾分了解。
這洞名叫摩元洞,乃是第一代摩元教主所發(fā)現(xiàn)的洞府,石壁上刻著一部摩元經(jīng),奧妙無窮。
第一代摩元教的教主修煉此經(jīng)有小成,出外創(chuàng)立了摩元教,從此之后,每一代摩元教的教主都會來此參悟摩元經(jīng)。
而摩元經(jīng)中一門秘法,能夠傳承精神,故每一代教主都繼承了前一代教主的武學經(jīng)驗,包括對摩元經(jīng)的參悟,如此數(shù)代以下,一步一步的精進,卻仍沒能完全參悟這部經(jīng),可見其奧妙無窮。
李慕禪對洞中的金銀財寶沒有什么興趣,對這部摩元經(jīng)卻是興趣無窮,若能得到了,然后放到天一派,或者金剛門,甚至回到南理,給星湖小筑,甚至回到大衍帶給滄海劍派,都是莫大的提升。
他得到的僅是數(shù)滴血,不算是完整,雖記下了摩元經(jīng)的經(jīng)文,卻還想親自看看經(jīng)文。
說不定奧妙便是藏在這石壁上,就像當初參悟化虹經(jīng)化陽經(jīng)化焰經(jīng)一樣。
李慕禪的身法越發(fā)的驚人,何霧只覺一瞬而已,他們已經(jīng)到了山洞前,然后腳不沾地的疾行,轉(zhuǎn)眼到了大殿中央。
何霧看到了大殿內(nèi)的情形之后,暗嘆一口氣,大殿內(nèi)四壁上濺著血跡,淡淡的血腥味仍未散去。
葛衣麻木的元老高手們躺了一地,形成一個圓形,以大殿中央為圓心,恰好在那些隱秘的符號之下。
圓形之外,還有數(shù)人躺在墻角下,顯然是被一掌打到了墻上。
何霧能夠還原當時的情形,李慕禪是被諸人圍在當中,他一人獨擋二十幾個老者,猶能拍飛了數(shù)人,然后施展了秘法,直接將這些人震死。
她低頭看了一眼,卻見他們的胸口都破開一個洞,沒有血跡,傷口好像是燒焦了,直接將血液蒸發(fā)掉了,這恰是他的內(nèi)力所致,至陽之氣所致,血氣直接被融化掉了。
看來他是完全摧動了內(nèi)力,也難怪,這般情形下不使盡全力純粹是自殺。
她仔細打量一眼他們的傷口,又能感覺到一絲冰寒氣息,煞是奇怪,而且好像不是劍傷,抬頭望向李慕禪。
李慕禪笑了笑,看出她的疑惑,慢慢從懷里掏出枚飛刀,小刀泛著晶瑩光澤,似乎是一泓秋水在濁動,刀身精致小巧,貼在他掌心,后至掌沿,前至中指指尖,恰好藏在手掌里,不翻手過來很難發(fā)覺。
*****************************************“就是它造成的?”何霧疑惑的問。
看這柄小刀,沒有一點兒殺氣,不像是殺人的利器,仿佛修指甲用的小刀一般,著實漂亮。
李慕禪笑道:“我有一門絕技,是壓箱底的絕學,就是飛刀,是當初放羊時練就的,一直沒有人知道,除了明月,只有峰主你知道了!”
何霧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干嘛告訴我呀!”
李慕禪呵呵笑道:“我相信峰主不會害我,自然坦然相告。”
何霧笑了笑:“這里有什么好東西?空蕩蕩的,能有什么寶貝?”
李慕禪道:“峰主忘了他們是從哪里出來的?”
他走到中央位置,站到一個似虎似貓的符號上面,踩在它的眼睛上,然后又踩了一下前爪。
“轟隆……”一聲,石壁忽然開了數(shù)個小門,何霧忙來到一個石門前往里看,卻是一個寬敞的空間,好像是與如今這個石殿差不多大小。
李慕禪走了過來,舉步往里便走,何霧忙扯一下:“小心機關(guān)!”
“放心吧峰主,這里沒了機關(guān)。”李慕禪搖搖頭,笑道:“他們的信心極足,那些機關(guān)只是給他們提醒的,不是真想阻止人進來。”
何霧笑了笑:“他們可能是巴不得有人闖進來呢,聊以助興。”
他們呆在這里一定很寂寞,能有人闖進來,供他們消遣,搏他們一笑,也是一件驚喜的美事。
李慕禪點點頭:“正是!”
何霧隨著他一塊兒進了這座石殿,這石殿與剛才的石殿幾乎一般模樣,頂如蒼穹,畫著漫天的繁星。
李慕禪笑了笑,恍然明白:“他們在這里不是打發(fā)時間,而是參悟摩元經(jīng)的!”
“摩元經(jīng)?”何霧扭頭望來。
李慕禪笑道:“是摩元教的鎮(zhèn)派心法,每一代教主都修煉的是這套心法。”
“也沒見那教主有什么厲害。”何霧搖頭笑道。
這教主死得忒容易,實在看不出有何厲害之處,不過何霧知道他是極厲害的,她相信自己的感覺,但如此輕易的被李慕禪刺殺了,又實在讓她無法相信,委實矛盾。
李慕禪搖頭笑道:“他是沒能完全吸收了前代教主的修為,否則足以與我并軀并駕了!”
“這么說來,摩元經(jīng)很厲害?”何霧問。
李慕禪點點頭:“很厲害,但也很深奧,這么多年來,摩元教諸人一直不能完全的參透,也幸好如此,否則我真的不是對手!”
兩人說話聲中,慢慢來到大殿的正中,李慕禪踩上一個似龜非龜?shù)姆柹厦妫蟛葍刹剑也葍刹剑又谥虚g猛的一跺腳。
“轟……”一聲悶響,旁邊再次開了一個石門。
何霧笑問:“無忌,你是如何知道這些機關(guān)的,這可是摩元教的絕秘。”
李慕禪笑了笑:“是那幾滴血的功勞,我紫陽**有成,將其融合,得到精血中一些經(jīng)驗碎片,恰好有這開啟之法,……也是天意作美,若不知開啟之法,摩元經(jīng)會直接毀滅,世上再無人能知。”
何霧慢慢點頭,怪不得他要練紫陽**,原來有這般玄妙,竟能得到血中傳承的經(jīng)驗碎片。
李慕禪道:“這也是湊巧了,修煉了摩元經(jīng)的人,才能讓精血有此玄妙,威力無窮,吸收了也收獲極大,別人的精血則無此妙用了。”
不過雖無此妙用,但對于身體的增強仍有好處,這說出來有些駭人聽聞了,自然不能多說。
“走吧,這里便是摩元經(jīng)所在。”李慕禪在前帶路,跨過了石門,眼前豁然一亮,竟是一處山谷。
明媚的陽光下,綠草茵茵,百花綻放,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不絕于耳。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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